没有别人在场,唯剩她们两个人,气氛却松弛很多,街边环境的嘈杂和昏暗的路灯光线融合在一起,喧闹的行人聊天行走,凑成一幅夜景画卷。
夜幕降临,这座城市的生活才真正开始。
“我以为你恨那段时光。”
向祁清出神地盯着姜晏予,看她报菜名似的点了一大堆东西,桌子上都摆放不下,还饶有兴致得想每个都来尝尝。
然后,她就问了。
自卑敏感造就了那段尘封的回忆,她不知道对方的感触,犹记得是恨的。
毕竟后来上了大学她才知道,那段高中生活,是独属于姜晏予一个人的屈辱。
“我不恨啊,”姜晏予听了很奇怪,她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恨,有你陪在我身边,我过得特别开心。”
她的表情不像作假。
分明当年,她的眼神中会偶尔流露出不甘。
高中,姜晏予转学来之际,没人知道她和母亲刚被那个所谓的父亲扫地出门。
她的母亲罗诗兰家在F城也算是小有资本,供养两个人衣食无忧绰绰有余,只是永远也够不上姜家只手遮天的程度。
但这对姜晏予来说,无疑是从天堂掉到地狱。
可她一如既往地还是告诉所有人,自己是那个姜氏集团的独生女。
“晏予,你也太有钱了,为什么要来我们学校啊?”
自从她当了向祁清的同桌,并且冷静地怼了班上最受欢迎的女生,她便一跃成为众人的中心焦点,时常有人围在她的身旁,满满的艳羡欣赏之意。
姜晏予送出去了一个发卡,第二天又能换上新的,衣服也日日不重样,剪裁独特,绝非凡品。
也因如此,没人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
围着的学生叽叽喳喳,都想跟她打好关系,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吵得向祁清根本看不进去书。
“因为我母亲觉得,F城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回到这里上学能让我学会不忘本。”姜晏予坐得端正,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回应得滴水不漏。
“你喊妈妈都是喊母亲的吗,好传统哦......”
“天呐,这种要求都答应了,你爸妈分隔两地,不会互相思念吗?”
她摇摇头,笑的比方才更明媚:“没关系,他们两个感情好。”
向祁清微微撇眸。
待到上课了,人潮散去,老师的声音响彻整个教室,她翻开课本,话语轻描淡写:“你不开心?”
姜晏予记着笔记,手下动作未停:“没有啊。”
她俩还没到非常熟的程度,所以聊天简单,只两句就冷场,许久无话。
过了一会,姜晏予主动开口:“你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向祁清侧目看她,“你眼睛里写的,和你说的完全不同。”
姜晏予一直在记板书,老师说了多少,她就记了多少,神情貌似很认真,但她连着题目都顺抄了下来,内心明显是有了动摇。
“......你的性格,还挺直白的。”她抄写得比老师讲课还快,终于记无可记,停下了笔,没头没尾地做出一个评价。
“一般人不会这么说,你懂吗,他们更不会在我面前这样说。”
姜晏予转而和她对视,扭头的瞬间,扎挺的马尾带出一个小小的弧线,斜斜地搭在肩上。
“你,有点不太一样。”
向祁清没有理解她的话。
姜晏予轻轻挪动椅子,往她的近处靠了靠,挨着她坐得特别近,都超过了桌子的中线。
白皙的胳膊碰上了她的手臂,乌黑浓密的发顶平齐她的视线,让她认为面前这人,略有点娇小。
没有比过,但肯定没她高。
“你的字真的挺丑的,”姜晏予偷看她书上的笔记,写得歪歪扭扭,有的地方写着写着还断了,应该是睡着了,“你的成绩好吗?”
“不是很好。”
实则很差。
晚上要刷盘子赚生活费,还得做饭给一家人吃,上课也严重睡眠不足,更别提学习了。
“撒谎,我看得出来。”
姜晏予扑哧笑了一声,这次的笑颜非常真实,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我们既然是朋友,那就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如果朋友不在一个大学,友谊就断了。以后,我来教你吧。”
向祁清受宠若惊:“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扯了扯她的衣袖,偏了偏头,“我们是朋友,这是朋友该做的。”
姜晏予拿起一根串签,放进嘴里,吃到嘴角沾了不少红油,口唇也被衬托得更加殷红。
向祁清递过去一张纸,对方看了看,反倒把那张小脸递过来,示意她帮自己。
她纠结了一会,还是用左手托住她的下颌,右手替她慢慢擦拭,抹干净脏污的地方。
一点一点。
姜晏予留恋地贪婪她的手掌温度,直到她收回,还恋恋不舍。
“清清,谢谢。”
向祁清不甚在乎:“没关系,你不用总跟我说谢谢。”
“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姜晏予垂眸,弱了气势,“你为我做过那么多,我却从来没有感谢。”
“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这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不用道谢,你自己说的,”向祁清心情没来由地不太高昂,“你真的变了好多。”
“我变了,你难过吗?”
姜晏予从狭小的桌子下面探手,拉住她的小拇指,缓缓摇了摇。
“清清......”
“太晚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
回忆篇都少,主要是现阶段,喜欢回忆我可以在番外多写点[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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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该的(有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