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入死对头的甜蜜圈套 第16章 残光

暴雨冲刷着迟煜脸上的血污，他背着江砚在泥泞山路上跌跌撞撞。

两个未分化的孩子在alpha的世界里如风中残烛，江砚早已没了力气，脑袋歪在哥哥肩头，嘴里还在喃喃念着："草莓...妈妈..."

身后传来警犬变异后的低吼，迟煜感觉双腿像灌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拼尽全身力气。

一道雪亮的车灯突然刺破雨幕，周季气息裹着硝烟味传来："跑啊？接着跑啊！"他脖颈处的腺体泛着暗红，那是长期滥用信息素强化剂的痕迹。

迟煜转身就跑，却被埋伏在暗处的壮汉扑倒在地。

对方身上浓郁的信息素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是受雇于犯罪集团的流浪成员。

江砚从他背上滚落，摔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放开我弟弟！"迟煜疯狂挣扎，却被人狠狠踹中腹部。他蜷缩在泥水里，眼睁睁看着周季用枪管挑起江砚的下巴。

孩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被毒品信息素污染得通红的眼眶里，映着周季狰狞的笑脸："以为有抗体就能逃？这可是摇钱树，我怎么会轻易放手？"

周季扯开江砚的手臂，上面密密麻麻的针孔触目惊心。

那些针管里注入的，是用腺体提炼的信息素中和剂。"

把这小杂种关回地下室，加大药量！"他转头对手下狞笑，信息素如毒蛇般缠绕在迟煜喉间，"至于这个...敢逃跑，就打断腿！"

被拖回牢笼时，迟煜看见昏迷的江砚脖子上，那根李佳系的红绳不知何时断了。

雨水混着血水顺着铁栏杆滴落，在地上汇成暗红的溪流。远处传来闷雷，仿佛是天空在为这两个被困的幼崽呜咽。

深夜，迟煜拖着断腿爬到江砚身边。弟弟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额头烫得吓人——这是信息素污染引发的高热。

"小砚...对不起..."迟煜泣不成声，用脸轻轻蹭着弟弟冰冷的小手。角落里，那枚破碎的草莓发夹闪着黯淡的光，像极了他们破碎的希望。

铁门外传来脚步声，迟煜连忙把弟弟护在身下。

门开了，周季提着装有淡紫色液体的针管走进来，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该试试新配方了..."那液体里悬浮着beta腺体的碎屑，是能摧毁腺体发育的禁忌药剂。

江砚在昏迷中发出恐惧的呜咽，迟煜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落。

难道他们真的逃不出这人间炼狱了吗？就在针管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迟煜突然暴起，用头狠狠撞向对方的鼻梁。

周季惨叫着后退，信息素因剧痛而失控暴走，整个地下室弥漫着刺鼻的腐肉味。

迟煜趁机抄起墙角生锈的铁条，对着最近的打手砸去。

对方出于alpha本能释放的威慑性信息素，却意外激发了迟煜体内潜藏的腺体共鸣。

铁条与骨头碰撞发出闷响，打手踉跄倒地，而迟煜的后颈开始泛起灼热的刺痛，那是腺体在极端刺激下的异常反应。

"反了你们！"周季抹掉鼻血，从腰间掏出手枪。迟煜抓起地上的碎石砸向他的眼睛，趁着周季吃痛捂眼的瞬间，一把抱起江砚冲向铁门。

门外的守卫反应极快，警棍砸在迟煜背上，信息素威压让他几乎窒息。

他护着弟弟蜷缩在地，江砚的哭声混着殴打声在走廊回荡。

暴雨的轰鸣被铁门隔绝在外，迟煜被拖回牢笼时，肋骨传来钻心的疼痛。江砚额头发烫，小手还死死抓着他染血的衣角。

周季倚在栏杆上冷笑，用枪管挑起迟煜的下巴："跑啊？接着跑啊！"铁笼外，新送来的毒品注射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里面装着的是能诱发未分化者强制分化的药剂。

深夜，迟煜爬到江砚身边。弟弟烧得浑身滚烫，嘴里含糊喊着"妈妈"。突然，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佳握着钥匙出现在阴影里，白大褂上沾着大片血迹。

“他们要对江砚用新药。"她压低声音，将一粒抑制信息素躁动的药丸塞进迟煜掌心，"但你们不能再逃了，下次...就是尸体。"

天蒙蒙亮时，周季的笑声再次响起。迟煜将江砚护在身后，看着对方举起装满紫色液体的针管——那是用alpha罪犯腺体提炼的精神控制剂。

江砚在恐惧中剧烈颤抖，迟煜闭上眼，听见自己破碎的呜咽混着弟弟的哭喊，在地下室里久久回荡。

淡蓝色的冷光灯下，周季的镊子夹着沾血棉球，在江砚肘间新结的痂上轻轻按压。

孩童仰起沾着泪痕的小脸，清澈的眼睛里还泛着水光，却不哭不闹——他早学会了在试药时保持安静，这样迟煜哥哥就不会被连累挨打。

"这孩子的血液样本，居然真的能中和毒品信息素毒性。"周季举着试管对着灯光，浑浊的瞳孔里泛起贪婪的光。

他身后的实验台上，排列着贴满"江砚"标签的冻存管，暗红的血液在零下八十度的雾气中沉沉蛰伏，那些液体里，沉淀着能改写信息素基因的关键物质。

深夜的木屋，迟煜把耳朵贴在江砚胸口，听着弟弟平稳的心跳才稍稍安心。

六岁的少年用破布蘸着凉水，轻轻擦拭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小砚，等我们逃出去，就把这些坏人都告诉警察叔叔。"

李佳攥着偷来的实验报告，指甲几乎掐进纸里。月光透过窗棂，照亮那行刺目的结论："受试者血清对新型毒品具备100%中和活性"。

她想起白天周季阴森的笑："养着这崽子，可比制毒赚钱多了。"作为beta，她太清楚那些实验意味着什么。

江砚的血液，正在被提炼成能控制alpha的终极武器。

迟煜用破布蘸着凉水擦拭江砚手臂的针眼，江砚突然抓住他的手：“哥哥，等我们逃出去...”

话音未落，铁皮门轰然撞开！

当铁皮门的撞击声在深夜响起时，迟煜本能地把江砚护在身下。

强光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床铺，周季戴着防毒面具出现在阴影中，信息素里混着令人作呕的腐肉味：“带走上头要**实验！”

江砚在迟煜怀里剧烈颤抖：“哥哥...他们又要抽好多血...”

李佳从暗处冲出，锋利的碎瓷片抵住周季喉咙："放他们走！"但她的力量在alpha的枪口前显得苍白无力。

迟煜被粗暴地扯开时，看见姐姐藏在袖口的草莓发夹闪了一下——那残片边缘，还沾着江砚的血珠。这枚发夹，竟是用beta腺体分泌物特制的信息素干扰器。

信息素干扰器启动了！地下室的铁门重重关闭，江砚被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无影灯下，周季的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肤，鲜血滴落在培养皿里，折射出诡异的虹光。

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整个实验室的信息素探测器疯狂闪烁——江砚的血液与alpha信息素融合，正在催生能控制顶级alpha的新型毒品！

浑身是伤的李佳被锁在隔壁审讯室，她拼尽最后力气撞开窗户，朝着迟煜被带走的方向大喊："后山地窖！去找警官！"而此刻，迟煜正攥着沾血的布条，在李佳拼死争取的时间里，背着失去意识的弟弟，跌跌撞撞地扑进山林深处。

深夜的蝉鸣突然变得尖锐，远处传来狗吠声，混着女人压抑的哭喊，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成粘稠的恐惧。

江砚清醒后在地上摸索到了这个草莓发夹

江砚震惊的举起手中的草莓发夹残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哥哥，你看！"江砚声音带着颤抖，"这个发夹，和姐姐故事里的一模一样……"

迟煜浑身一僵，记忆突然翻涌。他想起白天李佳抚摸发夹时，指尖久久不愿移开；想起她讲述故事时，眼角滑落的那滴泪；想起她总是出神地望着远方，像是在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归来的人。

——原来那个被困在深山、被打骂却始终没有放弃希望的小女孩，就是此刻浑身是伤仍在为他们拼命的李佳。

就在这时，后山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迟煜转身望去，只见火光冲天，映亮了李佳所在的那栋建筑。

alpha信息素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树梢，他听见周季愤怒的咆哮，也听见李佳声嘶力竭的呼喊："快走！"那声呐喊里，裹挟着beta最后的倔强与希望。

泪水模糊了迟煜的双眼，他抱紧江砚，朝着地窖的方向狂奔。

“姐姐，我一定会带小砚弟弟逃出去的，我会让警察叔叔让那些坏叔叔坏阿姨不会好过的。”

迟煜突然踉跄跪地——后颈未觉醒的腺体再次传来灼烧感，方才与alpha对抗时激发的异常反应，正化作细密的刺痛在血管里蔓延。

怀中的草莓发夹残片硌着胸口，像是在提醒他：带着姐姐的希望，一定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