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与黑暗吞噬了时间,哭得泪眼昏花的苏佟从被子里抽离出来,完全没有倦意的她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屋外还有人巡逻不让她夜晚外出。
她就这样一直熬到天色渐明时,直到房屋其他房间的人陆陆续续外出,守门人只剩下一个人,苏佟立刻抓起外衣披上就冲出去,遇人就打听,可惜没有任何人会告诉她,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钻。
住宅区的大门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苏佟对他心有芥蒂,但目前找人要紧,于是她小跑过去和他打招呼。
苏佟跑去时口里灌入了不少冷风,她咳起来说不出完整的话,David见状先开了口:“找她?”
苏佟捶着胸脯点点头。
“这个嘛,不是很好办啊。”David皱起眉故作沉思,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半仰起头鼻尖对着苏佟。
“要怎么样才可以?”苏佟急切地问他。
站在David身后的X来到她面前问她:“喂,你不是W国的吗?找她干嘛?”
“我……她对我有恩。”苏佟不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她是被抓来的俘虏,就目前情况来说,理应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去找Vivid?苏佟无法给出自己答案,一心想着救出Vivid。
David呵呵一笑:“怎么?一夜睡出感情来了?”
X搭在David的肩膀上,附和他说:“不太像睡过的啊,她们在床上被我们的时候挺矜持的,应该没那么快坦诚相见吧。”说完哈哈笑起来。
苏佟看着他们信口胡诌,她的眼底充满了愤怒,捏紧的双拳都在颤抖,但她努力压制住怒火没有去揍他们一顿,毕竟他们似乎知道Vivid在哪。
David见苏佟气红了脸,转过头拿下X的手对他说:“差不多行了,带她去见见Vivid吧。”他的眼神瞟到苏佟身上,低着嗓音说:“说不定这是你们的最后一面呢。”
自打Vivid入狱后便无人接手看管这个叫Alsu的玩家,她是暂时是被搁置的棋子。于是,David打算帮人一把,让Alsu和Vivid见完面就把她给杀了。
四月的天总是阴晴不定,昨天夜里还在刮大风,今天早上的太阳却毒得令人睁不开眼。
苏佟低头见她的外衣纽扣扣错了最上面的一颗,下面连带的都扣错了。她跟紧了脚步,边把身上的纽扣都解开重新扣好。
“副队——”一个女声响起。
苏佟抬起头,是一个看起来干练十足的女性,气质和Vivid无二致,但眉眼更加狭长,看起来更不好相处。
David问她:“Vivid还在医务室?”
“是的。昨晚我们几个人一直看守着,没有任何异样。她吃过早饭了,我留下几个人轮流看守。”
David“嗯”了一声答应,那个女人说要给我们带路,于是也跟着我们一起走。
“你好,我叫Lan。”那个女人和苏佟打招呼。
苏佟颔首致意便没有更多的交流。
这边的春天是灰色的,远处望去皆是硝烟,空气总是弥漫着血腥味。
他们把苏佟带到了一个外表破败的屋子,门口立着一块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医务室”。
一进屋,一股混杂着酒精和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苏佟呛了一下捂住鼻子继续跟着他们。
地上铺的垫子歪歪斜斜摆放,他们绕了几条道,最终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里屋斑驳的墙脱落了不少墙皮,苏佟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靠着墙坐着的Vivid,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整个人没有精气神,双眼空洞望着前方。
他们走了过去,Vivid察觉到来人,抬眸扫视一圈,在见到苏佟时双眼放出光芒。
苏佟内心感觉到苦涩,不知道Vivid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人。
苏佟被人推了一把,后面的人和她说:“把你带来了,想要说什么快说吧。”
Vivid双手捏紧了被子,因气愤脖子上的青筋突起。如今她自身难保,更是管不了她收下的“棋子”。
在这个世界里,她唯一能信任的就仅剩苏佟了,她打算赌一把。她看着苏佟,等着她先开口。
苏佟蹲下身与Vivid视线齐平,她轻声呜咽着说:“你……还好吗?”
“我没事。”Vivid说得很平静,说完,她举起拳头捂住嘴轻咳几声。
苏佟抓住她的手轻轻揉捏,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Vivid受伤她会觉得很难过,憋住不断涌出的泪水:“你明明受了很重的伤……”
“说这些干嘛?又不是你受伤。”Vivid打断了苏佟的话,把手从她的手心里迅速抽出来,她担心被她咬裂的左手手指甲被人发现。
苏佟闭上嘴埋下头啜泣,原来她不愿意被人触碰,尤其是在她受伤时。
Vivid突然伸出手抚摸苏佟的脸,为她抹掉眼泪。
苏佟的睫毛粘了泪珠眨巴着眼抬眸看她,她也温和地看着她。
苏佟觉得Vivid没了平日里的戾气很漂亮,只不过雪白的皮肤布满伤口,她要强的样子让人着实心疼。
Vivid露出一抹苦笑,靠近苏佟,手伸到她的耳后摁住她的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下唇,低着嗓音和她说:“对不起啊,我不干净。”
苏佟泪水早已止住,她被Vivid轻轻一吻失了神,对方吻的时候竟然睁着眼看她。她们靠得很近,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喷洒在两人之间,仿佛这个世界只剩这二人。
苏佟第一次被人亲吻,还是个女孩,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因为她此刻的心跳估计已达150,再不控制好情绪,心脏就要坏掉了。
Vivid见苏佟没有什么反应,她的手揉捏着她的耳垂,然后再次吻了上去。手指伸进苏佟的发丝里,顺着往下掐着她的后脖拉近她们的距离,这次她用舌头撬开苏佟的牙关,用饱含深情的眼神注视Vivid。
苏佟的脸颊和耳根烧得火红,她闭上眼,在感受到Vivid的舌头渡送了什么东西时,苏佟猛地睁开眼,表情凝固住。
Vivid放开了苏佟,舔了一下唇,拍拍她的肩膀,带着一抹微笑温柔和她说:“照顾好自己。”
苏佟闭紧嘴点点头,稍显慌乱与无措。
旁边围观的众人皆拧紧眉,David咳了一声:“原来妹妹喜欢这种啊?”
X假装用手捂住眼睛,嫌弃的语气对着她们说:“哎哟,大小姐你这不行啊,得吃点中药调理。”
Vivid没有搭理他们,眼里只看着苏佟。
David揪了苏佟的后衣领,苏佟起身后踉跄几步。
Vivid差点站起身,David抬起手制止她。
“这个人交给我们处理,你不用再担心了。”
听闻David这么一说,Vivid怒目圆睁,狠狠盯着David,如同一头铁狼蓄势待发。
“等等,她是我们七组①的人,您不可以擅自处理掉她。”Lan插话。
David转身和她对了一眼:“什么?”
“她是我们的人。”Lan坚定地说。
Vivid不明白Lan为何要留住苏佟,不过有机会能苏佟保住性命是好事,所以她暂时放松下来。
David顶腮不作回应,要比眼神的话他一直都是输Vivid还有她带的兵,所以他总是避开她们的眼神。
“你们搞清楚,我是副队,职位等级比你们高。”David指着他们高傲得说道。
Lan的表情依旧严肃说:“副队,您没有权利决定其他组组内成员的去留。”
“她算什么组内成员?”David揪着苏佟的衣服凶狠地说。
“无论如何,她暂时也受我们七组控制。”Lan十分坚定,她的语气不容反对继续说道:“您如果要处置她请先得到William总指挥的许可。”
David撤了手把苏佟扔给了Lan,他邪笑道:“什么都请示那个老头是吧?行,人给你们,我不要了,我看你们能玩什么花样。”
David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回过身,对着Lan轻蔑一笑:“你只是个代理组长,要转正可是要经过我的批准。”说完转身摆摆手:“你就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苏佟和Lan道了声谢,Lan冷眼打量她没有作回应。
Vivid推导着Lan的计划,因为无法确定Lan的身份,只能静待其变,但苏佟在她身边总感觉不安全。
Lan与Vivid交换了眼神,两个人的眼神之间仿佛要擦出电光火石。
苏佟打破了沉默:“我……我想去趟洗手间。”
医护人员给苏佟指了条路,一个小兵跟着她。
她进去厕所后,小兵就在外面把守。
苏佟观察了四周,当前情况她需十分警惕,在她确定无人且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后,她从口里吐出了一颗胶囊,那是刚刚Vivid交给她的。
向来粗心的苏佟十分担心胶囊会掉入厕坑里,她紧紧捏着胶囊小心地旋扭开来,只是这样她就冒了一身汗。
打开后发现里面藏着一张卷成圆筒状的纸条,这张纸看起来是药物说明书的一块边角,苏佟轻轻展开,不过半根手指长的纸条用血写了一长串文字。
上面写着:Lan太阳神吊坠东街尽头茶饣
字迹颤抖,但能看出来笔锋刚劲有力。
苏佟全身颤栗,她现在又碰到Vivid的血了,让她感到十分不安。这是Vivid传递给她的信号,或许有助于让她们逃离困境。于是苏佟鼓起勇气,决定查出这其中的关联。
她撕碎了纸条用水冲掉,然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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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
①作者的十分不专业的结构设定:
William是一个支队的总指挥,被称为队长,David是花瓶副队,Vivid是七组的组长。
一个支队下分七个组(陆空):
一组:步兵组
二组:重机组(炮兵、坦克)
三组:航空组(航空航天,如战斗机、空袭武器□□导弹、防空与反导系统、无人机作战系统、导航与控制系统等)
四组:器械组
五组:工兵组(地雷爆破和清除、工程建设与保障等)
六组:卫生组(医疗)
七组:侦查组(通讯、监控、网络技术、维护军队纪律、侦查与反侦察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