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佟数着日子度过一天又一天,这是她进入游戏的第十天,她每天晚上与Vivid拥吻着入睡,关系似乎越来越亲密。
她不懂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其他人偶尔会打趣说她们是一对夫妻,她不确定她是否有恋人之间该有的情感,她也从没有问过Vivid对她有怎样的心思,她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感觉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可她觉得她们更像是朋友,只是可以亲密接吻的朋友。她喜欢每天晚上都有个人与她依偎在一起,不管对方男女,只觉得温暖舒服就很幸福。她很久没有被这么爱过,她想珍惜这样的感受。
但她感觉她一天天在堕落,她就像是Vivid养着的金丝雀,被困在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地方里。
夜晚时的Vivid很温柔,可是在白天却总不见人影,她也不让自己出去走走,一直与自己说外面危险不要出去。
苏佟感觉自己的双腿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束缚住,这个小房间更像是囚笼,她想要自由。
Vivid每次回来都一副疲惫的样子,苏佟怕打扰她,便不敢与她打听外面的情况,所以她只能通过系统得到外界一丁点儿信息。
他们现在的游戏世界新玩家逐日增多,从她刚来时的七八个人到现在的几十个人,数字是可怕的,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新增人数多,被杀掉的人数也多,从她刚来时的十几二十几个人,到现在的时而七八个人,时而几十个人,变化不定。
总之,游戏难度随着玩家人数增多而变大。
玩不到尽头的游戏,在一天天折磨着他们。
有人敲响苏佟的门,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从窗边离开去开门。
是后勤人员送来了新鲜蔬菜,苏佟见到他便记起,他是当时给她送菜时提供给她后勤人员出入时间的那个人,她依稀记得当时是对方先提起的话题——他们的值班时间。
当时对方感慨每天来这里送快递都是送些小玩意儿,那天送个大件把对方累坏了,他像是抱怨,也像是在提示她问他出入时间,而苏佟的确那么问了,也成功出逃了。
她之前就一直在怀疑是不是Vivid故意放走她,引她去到茶馆,好让茶馆老板与Lan私联,从而抓住她们的把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从一开始Vivid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她从始至终都在欺骗她。
那个人转身就要走,苏佟叫住他,旁敲侧击中,对方或许是觉得说出真相也无所谓,他已经把苏佟当做是Vivid最亲密可信的人了,于是他讲出了实话:那日Vivid订食材,顺道让他们告诉一个叫Alsu的女士他们的出入时间。
他的话进一步证实了苏佟的想法,她愣在原地,对方走远了她仍扶着门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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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天气凉爽许多,阵阵微风吹过脸庞,苏佟没觉得有多舒爽,反而十分急躁,她迫切想要质问Vivid,她想要知道真相。
她像之前一样做了两菜一汤,摆好桌等着一人。
Vivid一整夜没有回来,苏佟准备了很多话想问她,她以为她们今晚会大吵一顿,结果Vivid没有回来。
她枕着手臂,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Vivid来到她的身边。
她的额前碎发被轻轻撩起,Vivid贴近她,轻轻吻过她的额头。
苏佟明明一遍遍告诉过自己,难道要一直做Vivid的棋子吗?她想要主导自己的人生。可她想要发脾气却发不出来,问出来的话也软绵绵的:
“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棋子?”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Vivid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这是她夜晚时独有的样子。
“你是不是故意放我走,让我去找特工?”
“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要提这个?我们现在这样子过得不好吗?”
Vivid的语气变得冷淡,她的眼神也阴沉下来。
苏佟委屈地说:
“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背叛了W国,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
Vivid的眼神暗如深渊,如同猛兽初醒,她哼笑一声后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天说的话吗?”
Vivid抬起苏佟的下巴让她和自己对视: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就只是我的棋子。难道是这几日对你太好了,你以为是妻子了吧?”
苏佟眼眶泛红,原来她一直没有爱过。那么这几天都是伪装的?欺骗自己的?现在终于露出原形了。苏佟想要争吵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难受得话都堵在喉咙,她只能哽咽出声。
她很想质问为什么既然当作棋子还要和自己那么亲密,这样她反倒觉得恶心。
Vivid遍遍抚摸苏佟圆圆的脑袋,苏佟却无动于衷。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的,我尽力给你。”
Vivid放缓了语气,她的话像是在安慰。阴晴多变的她,让苏佟心底愈加难受,每次都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苏佟快要受不了了。
“我想要出去。”
苏佟带着渴求,她的声音很微弱,但Vivid能听清楚。
“好。”
“你答应了?”
“明天我带你出去,离这不远处有一座泉水,我们去那露营?”
苏佟的眼神突然放出光,声音沙哑:
“真的假的?”
Vivid胸有成竹的样子,语气冷静平淡: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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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的午后,Vivid支好了帐篷,她真的带苏佟去野外露宿了,她申请了一天一夜的假期。
“这个给你。”
Vivid递给了苏佟一把简易手枪。
“……”
苏佟虽然被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了: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会开枪了吗?”
“哦。”
“用枪才不是直接扣动扳机那么简单。”
“你教我?”
“要不然给你枪玩过家家啊?”
Vivid的话把苏佟彻底堵上了嘴,她低着头自顾自把弄那把枪。
“这只是一把简易手枪,操作相对简单,也好上手,但是威力比较小,给你用来防身差不多够用了。”
“谢谢啊。”
Vivid拿起那把手枪示范给苏佟看:
“尾部拉下保险,下面装进弹匣,这样准备好就可以瞄准目标,扣动扳机。”
Vivid把枪递回给苏佟:
“来,试试看。”
苏佟接过去:
“打哪里?”
“笨蛋!自己找目标练啊。”
苏佟把枪指向Vivid的胸口,Vivid眼神冰冷地看着她。
苏佟兴许是被震慑到,缩了缩脖子,把枪挪开,选了10米远的一棵大树:
“那我选那棵树吧。”
Vivid“嗯”了一声,目光跟随着苏佟的双手和她手里的那把枪。
“砰”的一声,丛林中不少鸟儿惊飞了,它们从树里飞出一哄而散。
苏佟跑到目标树旁边,怎么也找不到飞出的子弹。
“不用找了,打到天上去,都不知道飞哪了。”
苏佟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脸回来。
Vivid举起苏佟的手臂,把她的袖子撸到肩上去,上上下下捏着:
“经常做饭的人,我以为你的手臂比较有力粗壮呢,这么一捏骨头外包的尽是肥肉啊,你说你是村里开席的御用大厨,你吹呢?”
苏佟辩解道:
“那是我手艺好,而且松弛状态摸起来当然是肉乎乎的感觉咯。打不好,是因为,你在看我紧张嘛。”
后面那句话苏佟说得是越来越小声。
“好啊,我不看你,你再打一枪,要是打不准,你别找借口说是因为我在旁边才打不好。”
“嗯。”
苏佟虽然答应了,可内心还是没有多少底气,她握紧了枪杆,那么大的一棵树,目标够大了,她要再打不中,那就连自己都不要瞧不起自己了。
“砰”的一声,又有一群鸟儿惊散了。
“打中了!打中了!”
虽然打在比较高的位置,偏离了她的目标不少,但苏佟还是因为打中了而兴高采烈,举着枪边又是欢呼又是乱跳。
Vivid看着苏佟的手心,才打两枪,手心就被磨得通红了:
“枪支你收好,没事就多练练,子弹没了找我。”
“好!”
苏佟叫得很高声,远山还传来她的回声。
Vivid转身去捡树枝,她们打算在这里野炊。苏佟昨天听说要出来露营,着急忙慌地准备了不少肉类果蔬,她负责准备食材,Vivid负责搭帐篷捡柴火。
分工好了,现在没有苏佟的事,她就坐在湖边,她把小腿泡在泉水里,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惬意地与清水中的鱼儿嬉戏。
可这样美好的画面在没多久后就被破坏了。
山林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枪声,有人埋伏在山林中蓄意谋杀,而谋杀对象正是苏佟。
恰好那时苏佟低下头打捞鱼儿躲过一劫,可她没有空庆幸,枪弹打偏入了水激起一波浪,Vivid按住她让她趴下,然后迅速发出求助信号。
她们一起往草丛里躲,这里野草茂密,是个很好隐藏行踪的地方,可枪声没再响起,她们无法定位暗杀她们的目标,于是在草丛里漫无目的的逃亡。
她们闷进一处草堆里,尽可能不出声,苏佟心惊肉跳,她的心脏快要蹦出来了,声音颤抖,还没来得及把话问出口就被Vivid捂上嘴,她憋得泪水直淌。
风吹过比人高的野草,哗啦一声而过仿佛大海掀起一阵浪。
脚踩进这草地上是发不出多大声响的,而如果有人惊扰了野草,那声音便可以判断出来来人方向;可一旦是风吹过,便会掩盖了来人行迹,令隐藏者难以判断是否有危险降临。
阵风吹过后,苏佟抬眼往天空仰望,只见一双深邃眼睛也在凝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