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槐树枝桠,在别院青砖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两只蝙蝠静静悬在屋檐阴影中,孟夜的爪钩无意识地刮擦着梁木。
“前辈,我们当真要在此袖手旁观?”
梦生的翼膜在夜风中轻微震颤,声波带着慵懒的韵律:“左边那位强行吸收金丹导致灵息紊乱,右边房那位刀势里藏着七分杀机——”他突然收紧翼骨,“此刻闯入庭院,是想被罡风撕成碎片?”
孟夜将劝说的声波咽了回去。他这位前辈总能在这场院杀局中,找到最安全的观测角度。
“你怎会知晓我的旧伤!”温涧北踉跄撞翻石灯,左肩迸出的血珠在月下泛着暗光。
上官鸿的玄铁重刀划破夜色:“这三个月的愈伤汤药,可都添了蚀骨香。”
青石板在温涧北脚下龟裂:“住手!我愿以心魔立誓。。。。。。”
“省省吧。”刀锋劈开竹丛,“当年传你《九转元婴诀》,是望你教化弟子,不是让你用徒孙金丹铺就仙途!”
雷光在刀尖凝聚成青蟒的刹那,厢房门突然洞开。温如烈纵身扑向刀罡,脊骨在爆鸣声中节节断裂。
“走——”
血雾混着木屑溅上窗棂,孟夜的爪钩深深抠进梁木。他看见温涧北咬破指尖在石板上画阵,看见檐下鸡笼突然炸开,那只金冠公鸡膨脹成巨禽。
“温涧北!你又用这等邪术!”上官鸿的怒骂被鸡鸣切断,发冠被利喙叼走,化神修士竟在庭院里抱头鼠窜。
“前辈。。。”孟夜的声波带着颤意,“他当真。。。”
“魂飞魄散。”梦生的回声冰冷如霜,“筑基修士闯入化神战局,就像飞蛾扑进炼器炉。”
暗红眼珠转向年轻蝙蝠:“温涧北至少记得用本命灵兽制造时机,你这同门却选在杀招将成时送死——”翼尖轻点孟夜的额头,“这不是忠义,是愚昧。”
声波突然染上讥诮:“还是说,你觉得应该扑下去陪他变成满地碎肉?”
孟夜盯着青砖上淋漓的血迹:“在您眼中,是否未至化神的生灵都。。。”
“看那凶禽。”梦生打断他,“昨日它还在院中啄米,饮了元婴精血就能追着化神啄。”翼膜掀起气流卷住少年,“这世间从不会因你弱小而留情。若想被正视,就修炼到能让天地变色的程度。”
东厢房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凶禽竟叼走了上官鸿半幅衣袖,雷光劈在羽毛上溅起星火,将满院海棠染成凄艳的赤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