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地下丞 > 第361章 怀念曾经是人的时候

地下丞 第361章 怀念曾经是人的时候

作者:我在找我的铁铲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28 09:22:33 来源:文学城

传说古时候陆地上是没有水的,戈壁森林高崖平原交替出现,绵延千里不见江河溪流。水是高贵圣洁的,只存在于天堂。卑贱的地生之民们只能日复一日忍受干渴。

直到那么一天,某个部落的首领忍不住了。召集巫师的号令传遍四方,无数侍奉神明的信徒设坛求水。纷杂的祷告传到风神耳中,祂挥手送出一阵清风,将天池中的水吹出波皱,流向世界。雨不是从古至今就有的,这就是雨的来历。

戚红迎风眺望,说:“这位风神的名字就此流芳百世,祂的名字就叫做——小庄主你瞪我干什么?”

“叫岑乌菱是吧?”岑既白看戚红的眼神像在看路边的狗屎,她被从上到下捆得跟个蚕茧似的,就只能用眼睛鄙视戚红,“看来岑乌菱很喜欢你的故事,就你一个没被捆。”

唯一没被束缚的人就是戚红,苍秾被木枷锁着手,丘玄生也被铁拷捆着。被缚住手脚的三人歪在板车上,跟随走在板车旁的人个个手按刀鞘,每个人都约好了似的如若无睹。

“就她一个没被捆,也就她一个没坐车呢。”丘玄生好声好气地安慰道,“别喊了,留点力气吧。”

岑既白不忿地在板车上扭来扭去,她把脑袋凑到苍秾面前,问:“我们什么时候反抗岑乌菱?”

“不知道。”苍秾脸上没有好颜色,“你安分点。”

“安分?”岑既白蠕动着身子坐起来,“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还叫我安分?岑乌菱她把我们捆成这样想干什么,是想找个黑矿山卖掉,还是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就地处决?”

“想反抗得趁现在,姐姐大人在最前边,应该顾不上你们。”戚红眼珠飞速往队伍最前滑了滑,说,“要不咱们赌一把,赢了游艇庆功输了天台吹风,走不走?”

岑既白呸一声:“你自己走吧。”

戚红朝她伸手:“来嘛小庄主,我扛着你走。”

谁知道会被她带进哪条阴沟里去,岑既白不肯让她挨着自己,抬起被捆住的脚往她身上踹。戚红往后一躲,用力过猛的岑既白怪叫一声,被力道带得摔下车去。

跟在车边的守卫立即拔出刀刃,匀速前进的马队就此停住。岑既白跟戚红滚在一起,听见刀锋出鞘的声音吓得面如纸色。岑乌菱很快闻声赶来,她就站得笔直地朝下睨着地上的岑既白和戚红,丝毫没有屈膝弯腰的意思。

想起连日赶路的疲惫和不被当人看的愤怒,岑既白硬着头皮开骂:“你少在我面前装清高,姑母还在的时候你什么样子你不知道?若是她还在你有几个胆子这般对我?”

她说得气势凌人,可惜是被捆着手脚虫子般趴在地上喊出这些话的。丘玄生和苍秾想下车拦她,被左右亮出的刀刃挡住。岑乌菱不做表示,戚红慌忙捂住岑既白的嘴讪笑道:“姐姐大人,小庄主脑子不好你多担待。”

“放开我,我偏不怕她!”戚红被岑既白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岑既白吐掉血说,“瞪什么瞪啊,以为自己很厉害是吗?把我们当牲口一样捆着,你敢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岑乌菱看了眼侍立在旁的小艾,小艾就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半人高的椅子。来不及惊愕她是从哪里掏出的这东西,岑乌菱正对着岑既白坐下,抬手道:“开始吧。”

她这态度反倒让岑既白怔住,站在身后那人猝然抬手挥刀,掉在地上的不是岑既白的脑袋,而是捆着她的绳索。岑既白惊得不知作何反应,她看见岑乌菱扬手,一柄短刀啪的落在手边的空地上,岑乌菱说:“死给我看啊,现在。”

这话比原野上的风更冷冽,岑既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难道自己被锦衣玉食地养大,最后只能被捆住手脚受尽折辱,死在离家万里之遥的草原上吗?

她还没有捡起短刀,就觉得众人的眼光像刀一样插在身上。苍姁的教导,殷南鹄的谎言,看不清的过去和一片狼藉的未来,全都吵闹地推搡着挤过来,耳边持续的嗡鸣在看见岑乌菱那双冷漠的眼睛又全都消失不见了。

她伸手抓住那柄短刀,戚红疾声喊她,扑上来要把她手里的刀抢掉。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岑既白一把就将戚红推开了。她低头看去,刀鞘松脱,是锋利的雪光。

眼见情势不妙,苍秾抬脚踹断捆着手的木枷一拳打退拦路的守备,拖着脚上的镣铐跑到岑乌菱身后。岑乌菱没有回头,转手化解苍秾挥过来的拳头,一扭身将苍秾牢牢按住。

苍秾只觉得本就不堪重负的左手一阵剧痛,还没叫出来喵可兽就挡在面前了。她远远看见扯开竹简的丘玄生,岑乌菱仍不变色起身抬手跟喵可兽打了个正面,那一掌里裹挟的厉风骤然绽出,在转瞬间将眼前的巨手切成数块。

血肉被割过的声音响在耳边,看到喵可兽出现,那群人才知道应该紧张。趁着岑乌菱对付喵可兽的空档,岑既白大喊一声,抓着刀刃就朝岑乌菱刺去。岑乌菱本想抓着苍秾去挡,守在旁边的小艾箭步抢上前制住岑既白的手。

她被小艾锁得动弹不得,岑乌菱挥手想打苍秾,银翘一咬牙挡到苍秾面前道:“庄主,我们的目的不是这个。”

周围人尽是岑乌菱的亲信,只有岑乌菱遇到威胁时才会拔刀。银翘从没有站得离岑乌菱这么近过,她怕得有点发抖,但她知道没人会出来帮苍秾和岑既白说话。

岑既白还在小艾手里挣扎,银翘说:“就算被逐出家门,两位小姐怎么说也是家主真心疼爱过的。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她们死了,来日家主大人一醒,您就不好分辩了。”

听到这里岑既白脱力般松开手:“你说姑母要醒?”

短刀摔落在地,岑乌菱跟没听见般说:“押上车去。”她回身走了几步,“再有下次,我就真的杀了你。”

分不清这话是对苍秾说的还想对岑既白说的,但岑既白回过神来就什么力气都没了。丘玄生拖着锁链跑下车来,和戚红手把手将她拉上车,车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以一种堪称匆忙仓促的速度在荒原上疾行。

板车晃来晃去,岑既白瘫在垫在车上的草堆里,她满头大汗,望着天空呆呆地说:“我们,是不是完蛋了?”

“好像是的。”剩余三人缩在旁边,苍秾惋惜地说,她看见戚红要开口,立马不讲道理地打断道,“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就和小庄主吵架,闹起来我们又要挨打。”

戚红往旁边缩了缩,拿丘玄生给自己当盾牌:“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姐妹俩脾气都这么难伺候。”

岑既白张嘴要骂,苍秾道:“叫你别和她说话了。”

她看起来脸色很差,不知岑乌菱那一下有没有真的让她受伤。岑既白和戚红互相翻个白眼,都偃旗息鼓下来,苍秾终于找到空闲整理思绪,这已经是她们被押上路的第六天。

原本就没期望小艾和银翘会为了自己倒戈,苍秾并没有像岑既白那样感觉自己被背叛,只是蔫头蔫脑地坐着。刚才跟喵可兽离得很近,她看见那只喵可兽身形瘦小,身上还沾着浅黄的粘液,全然不像印象里那样庞然威猛了。

丘玄生望着眼前的风景出神,耳边随风飘舞的碎发显得她那眼神愈加空洞木然。苍秾头疼得紧,忽见队伍前边有人下马滞留,等到板车经过时才笑嘻嘻地翻上车来。

苍秾努力提起精神,说:“银翘,刚才多谢你了。”

“我不是银翘,银翘在前头忙着给你们说情呢。”小艾挥挥手里的钥匙,“好歹是说动了,你们不必被捆着。”

她给丘玄生和苍秾解了手脚的铁镣,岑既白正要撺掇苍秾跟岑乌菱决一死战,小艾便说:“周围跟着的都是庄主亲自选的人,你们已然插翅难飞,还是别妄想能逃走了。”

刚才要杀岑乌菱被她拦着,岑既白看见小艾就烦,根本不想跟她说话。小艾没有理会她的冷待,抓起苍秾左边手臂问:“苍秾小姐,你这只手怎样?”

从前没听她叫自己小姐,苍秾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手上更不痛快。小艾的手法毫无技巧可言,更像是要做无骨鸡爪似的把苍秾的骨头抽出来。苍秾忍着不出声,等她把关节扭回原位才说:“还行。”那条手臂一片淤紫,苍秾抱着手臂问,“你们先前话里说苍姁会醒,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可以说给你们听,前提是你们都老实。”小艾用那串钥匙拨了拨自己的下巴,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你们以为这次庄主来青州就是为了打殷南鹄一顿泄愤的?”

“你们真的碰到了殷大娘?”岑既白一下子又肯赏脸,“她和岑乌菱哪个厉害,殷大娘能不能打得赢啊?”

“胡说什么呢,别光顾着恨庄主忘了殷南鹄也不是好人。”小艾拍她一下,洋洋得意道,“对上我们举世无敌的庄主大人,自然是丢盔卸甲灰溜溜地逃回老家去啦。”

苍秾急忙问:“她输了?有没有受伤?”

“那个人很狡猾,听见庄主赶到的风声便逃了,一路上估计皮都没擦破。”小艾收敛了调笑的神色,换回在岑乌菱面前时严肃的表情,“你们别忘了她的老家也在兴州,是以我们要赶快回到神农庄去,防止她下一步计划。”

苍秾挠挠乱蓬蓬的头发,问:“什么计划?”

“到神农庄取走苍姁家主。”小艾握紧那串钥匙,在众人的目光里说,“唤醒家主的方法已经被庄主知晓,若是家主醒转她就没戏可唱,只能孤注一掷。”

岑既白催促道:“快说要怎么唤醒姑母。”

“这是个秘密,我还不晓得。”话一出口果然看见那几人失望的眼神,小艾好整以暇地摊开手掌,“庄主查遍殷南鹄留在青州的东西,翻出了很多这个。”

躺在她手里的是一颗打磨圆滑的珠子,像是玻璃质地,趋于透明。戚红一眼瞧出门道,说:“海上珠?”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眼力见的,就是叫这个名儿。”小艾收起珠子,说,“庄主挨着找了三四十颗,费了些精力才瞧出关窍,具体是什么她可能不会告诉旁人。”

早知道这东西这么重要,就该让戚红找个麻袋全部打包带出来。众人心里五味杂陈,小艾拍拍手上泥灰,说:“说说你们的事吧。丘玄生,那个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让神农庄的人看到喵可兽的那一刻,苍秾就提心吊胆担心岑乌菱会把丘玄生当成东溟会细作严加拷问。苍秾本要开口替丘玄生说话,丘玄生便答道:“是我从小养着的。”

小艾笑了笑,问:“你和东溟会有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东溟会的人。”丘玄生眼里没有神采,她握紧竹简,“它们不是东溟会的爪牙,只听我的话。”

这听起来匪夷所思,其余三人立马给丘玄生作保。小艾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又问道:“你喜欢苍秾?”

苍秾一愣,丘玄生答:“是。”

“不行,你尽早收手吧。”小艾的震惊只持续了一瞬间,她很快就说,“家主很快就会醒,届时她会把苍秾和小庄主叫回去,苍秾是不可能跟你留在辅州的。”

“我会跟玄生留在辅州。”苍秾笃定地说,“就算神农庄求我我也不会回去,玄生去哪我就去哪。”

“苍秾,”小艾歪头,“小姐。你也喜欢丘玄生吗?”

她这么叫别有一种咬文嚼字的意味,仿佛有人逼着她对苍秾尊敬。苍秾咬重字音,问:“和你有关系吗?”

小艾仍是宠辱不惊,似乎早就为这番话打定了草稿:“你喜欢丘玄生,可也喜欢她的家人吗?她的生母是什么人,籍贯在哪座城市,家里做的是什么买卖?”

这些苍秾的确没想过,没做过准备的苍秾哑口无言。但她飞快稳住心神,说:“所以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助我们逃走,只是为了传递岑乌菱的旨意?”

小艾无奈地耸肩,苍秾说:“你走吧。”

她也没多作纠缠,干脆利落地翻下板车。岑既白对着她挥拳头,小艾仅仅付之一笑,停在随车守备顺手拔出那人腰间挎着的长刀,岑既白就又不想理她了。

“我们被岑乌菱当猪狗养着,说不定过年的时候就要被宰着吃了。”岑既白气得栽倒在草堆里,她将一截稻草放在齿间用力咬着,“混账戚红,混账岑乌菱,混账小艾……”

戚红不满地找她吵架。吵嚷声里丘玄生还是木愣愣的,仿佛周遭吵出什么动静来都闹不到她耳中。苍秾心里不是滋味,握住她的手叫道:“玄生。”

丘玄生像回答小艾的问题般说:“是。”

她答完才发觉跟自己讲话的不是小艾,刚睡醒似的望向苍秾。苍秾越发觉得不对,凑近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丘玄生看着苍秾担忧的眼睛,说,“小艾说的是真的吗?苍秾小姐会留在神农庄?”

苍秾摇头:“才不会呢,我要和你回辅州。”

此时正是上午,苍秾的身形遮住了东边爬升的太阳。丘玄生问:“即便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也和我回辅州吗?”

“疯了吧玄生,苍秾敢投在现在的神农庄麾下,我先抽她一百个大耳刮子,”岑既白结束和戚红和争吵坐起身来,揪住苍秾的衣领说,“你乐不乐意给岑乌菱当狗?”

明晃晃的嫌弃写在苍秾脸上,岑既白松开她,说:“看吧,我们跟岑乌菱早就结了梁子,是不共戴天之仇。你跟岑乌菱一比简直就是超级大好人,除非你是东溟会会长的女儿……东溟会的头儿怎么称呼来着,是叫会长还是啥?”

苍秾疑心是岑乌菱那一下打痛了丘玄生,抑或是先前在珍蕊手里留的旧伤,也有可能是这几天担惊受怕得了病,苍秾捧着她的脸问:“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丘玄生的脸颊贴着苍秾的手,“真的。就是喵可兽们不喜欢青州的气候,这几天都不愿意出来了。”

“这怕什么,”岑既白躺在稻草上翘着脚指挥道,“戚红,滚过来给小喵可兽宝贝讲几个好听的故事。”

戚红不给面子,两个人又斗起嘴来。苍秾没有参与吵架或是从中说和的力气,她假借说悄悄话的姿势短暂地用嘴唇蹭了一下丘玄生的脸:“我不会走的。”

丘玄生仍贴着她的手,问:“如若是苍姁前辈呢?”

“是苍姁也不行,”苍秾握了握挂了半个月的手,锁链铁拷就在两人脚边,“没有人能左右我,我会跟你走。”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