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菀,大齐国的第十一公主,也是南晋国后裔。年方八岁……
自己的母亲是南晋国最小的公主也是最受宠的公主,十三年前的那场战争,毁灭性的战争,亡了南晋,兴了大齐。带给母亲的是无穷尽的禁锢和屈辱,如今这座离大齐正宫最远的偏宫南沐院里就住着她们母女二人,现在也是南晋国留下的唯一血脉。
虽然已经六月,可刚刚退却寒意的上京,仍不免有些冷意。风吹拂在池面,荡起一层层波纹,一支手臂悬在凉亭座落的栏杆上,微微的游荡,游荡之余,还不忘在池里洒些鱼食。惹着一群群红锦鱼纷纷聚集在这里,相互嬉闹争食。
亭内的阳光充足,可伺候在一旁的冬云仍感到一股寒意,不免轻声提醒:“公主,天还是有些冷,您坐的够久了,回屋吧!”
南菀双眼微垂,看着池面,不曾抬头。
看见那素白带着一丝红润的小脸上挂着恬静的笑意,冬云心中叹息一声,自公主失忆之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说,连话都很少说。可谓是惜字如金啊!
不过……
不由的安慰一笑,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性情倒也相差不大,以前的公主也是这般的安静,沉稳。如今更甚。唉!
侧头望向亭外,上空碧蓝,偶有几朵浮云慢慢游过,让冬云想起自己自幼跟着公主,虽然年长公主两岁,依旧把公主当作自己的妹妹和主子对待,而南妃待自己更如亲生女儿一般,这份恩德,冬云今生又怎敢忘。
只是……这偌大的皇宫里,这母女二人的身世如此敏感,多年又不招陛下喜爱。难道就这般的……等到公主及笄才可出宫吗?才能等到自由吗?不……怎么会呢!这十多年的禁锢和监视,想必公主未来……
冬云想着,不由的紧皱眉头。倏地,眉间一凉。对上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公主伸出手指点在她的眉间,雅声雅气的说道:“菀儿不喜欢冬云姐皱眉。”
冬云自觉自己失态,愣了愣,温和的一笑,伸手握住公主的双手:“瞧,手这么冰,冻坏了吧!”
南菀望着恢复笑容的冬云姐,扯出一个笑容,然后望向池里的红锦鱼,憨憨的问道:“冬云姐,妳说前一阵我是掉在这个池里的吗?”
明显感觉握着自己双手的手顿了顿,南菀没有回头看着冬云,只是等待她的回答。
“不是……是在阳清苑的池里。”
南菀眼中一闪,闪动着她水灵灵的双眸,指着院落大门外的侍卫:“可是,他们根本不让我出去,我是怎么出去的?”
冬云眼中一闪而过的疼惜,轻抚她的头,透着一丝爱怜:“前阵是五公主的生辰,特邀公主前去,公主只是不小心……”
望着有些闪避的冬云,南菀了然的一笑,点了点头:“哦,菀儿懂了!”
冬云一怔,望着自家的公主露出一丝讶异,懂了?懂什么了?
望着那一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冬云苦笑一声,她似乎想多了,公主才多大。脑子哪里能想那么多!即便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一个这个大的孩子,能懂什么呢?
南菀憨厚的笑着疑问道:“皇兄皇姐不都是要学习的吗?那菀儿呢?菀儿的病已大好,何时可以出去上学堂学习?”
冬云竟是一愣,有些迟疑的说道:“公主……以往是公主觉得学堂过远,便在南沐院整日看书,倒也习的不少!”说到着,冬云住了嘴,因为公主不受宠,去学堂总会招到几位公主的欺压,便不在去,至今也没有人管!倒也让公主落个自在。谁知道……那几个主子哪会这么容易放过公主啊!
这皇宫里就是这么回事!不得宠的总要被欺负的。
南菀仍旧挂着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那从明天开始我便去学堂上课!”
“不行!”说话的不是冬云,而是亭外的南妃。
南菀见到南妃,露出一副讨好的笑脸迎了上去:“娘!”攀上南妃的腰身,搂着死紧,将脸埋进她的身前,撒娇着。
“为什么不行!”
南妃无奈叹息一声:“我说不行就不行!好好的去什么学堂,在院里看看书不是很好吗?妳一离开娘的视线就出事,怎能不让娘担心!”
将娘亲扶坐在亭内,自己则坐在另一旁,傻傻的笑着:“娘,可是菀儿总有长大的时候,有些事情该面对的孩儿自然是要面对的,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不是吗?况且学堂……菀儿还真有些好奇。您就依了菀儿这一回吧!”
南妃有些惊愕的望着仍旧一脸笑意的孩子,可是她的话却分明点到了正点上。不由的讶异:“菀儿妳……”
“娘,菀儿这一趟地府走的不宜,也懂了很多事情!既然老天让菀儿命不该绝,菀儿自然要爱惜才对。可是总这么呆在院里,麻烦咱们不去找,也总会自动找上门的。菀儿又何必躲着呢?”
亭内的三个女子,除了一脸笑意盈盈的公主外,其他二人都错愕的睁大了眼睛。这……哪里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说出的话!望着这雅致单纯的笑脸根本想不到刚才的那些话是出于一个孩子的口中。
望着娘亲有些动摇,南菀嘿嘿一笑:“娘,菀儿知道怎么应对!您就由孩儿这一回吧!”
望着已经显现老成而有些城府的菀儿,南妃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只是无奈而木纳的点了点头,然后环住那小小的身板,轻声说道:“但是要记住,一切莫强求。能忍则忍!”
“嗯!菀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