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年雨季「破镜重圆」 第4章 第 4 章

蒋曼卿打小学习成绩平平，直到初中才突然开了窍。中考时竟超常发挥，考进了市重点高中，虽说排在录取名单最后几名，却也足够她得意一阵子。可这份骄傲，在第一次摸底考试后就被彻底击碎。

全班56个人，她排第50名。整个高中三年，她都在拼命追赶，总算没白费功夫，最后硬是考上了上海一所重点本科院校。她天生嗓子好听，干脆选了播音专业。蒋父原本给她选了几所国外名校，想着让她拿个“海归”名头回来，可蒋曼卿偏不乐意。蒋父拗不过她，也没多勉强，反正女儿早晚要进蒋氏，读什么专业倒也没那么重要。

大一开学那天，蒋曼卿拖着行李箱在校园里绕来绕去，其实是彻底迷路了。她打小就是路痴，半天找不到宿舍楼，走着走着竟误打误撞到了篮球场。

场里格外热闹，像是在打比赛，加油声此起彼伏。她停下脚步往里面望，正好看见一个穿黑色28号球服的男生完成了一记扣篮。瞬间，场边的尖叫声、呐喊声差点掀翻屋顶。

“黎砚舟！”

“黎砚舟好帅啊！”

“黎砚舟我喜欢你！”

蒋曼卿站得远，没听清名字的发音，是“李”还是“厉”？她摇了摇头，本打算转身继续找宿舍，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喊声：“老黎，这儿！”

按常理，她该回头看说话的人，可鬼使神差地，她的目光落在了被喊的那个人身上。刚才男生一直在打球，投篮、跑位没停过，她没看清正脸，只记得对方个子很高，头发略长，贴在额前。

这一次，她不仅看清了正脸，男生还朝她的方向笑了，准确说，是朝她身后的人笑。

后来很多年里，蒋曼卿总能想起那个画面：男生帅得有些不真实，额间的刘海被汗水打湿，他随手往脑后一扒，露出饱满的额，五官立体精致，眼尾微微上挑，正是她从小就喜欢的那种长相。

看着男生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连呼吸都乱了节奏。

直到对方走过她身边，声音在身后响起，她才勉强回神。

“明轩，怎么才来？”男生的声音带着点运动后的沙哑，却格外好听。

蒋曼卿悄悄攥紧了行李箱拉杆，原来声音也这么对胃口。

“刚去接我妹，把她送到宿舍才过来。中午一起吃饭？”被称作“明轩”的人问道。

“行啊，正好这局打完了。”黎砚舟转头朝篮球场里喊了一声，“走了，改天再约！”

眼看两人要走，蒋曼卿急了，连忙上前拦住：“那个……同学你好，请问宿舍楼怎么走啊？”

黎砚舟抬手指了指篮球场对面：“就是那栋楼。”他扫了眼她的行李箱和新生报到牌，又问，“大一新生？”

“嗯，是的，学长。”蒋曼卿乖乖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不是老师？”黎砚舟突然来了兴致，故意逗她。

“刚才场边都在喊你的名字，要是老师，她们应该不敢这么喊吧？”蒋曼卿脑子转得快，一句话就堵了回去。

黎砚舟低笑出声，眼神里带着点玩味：“观察我这么久了啊？”

“老黎，要点脸！”明轩在一旁看不下去，连忙打圆场，“学妹别理他，他就这德行。”

“因为你好看啊，场边好多人都在看你呢！”蒋曼卿没半点扭捏，喜欢就是喜欢，帅的人本来就吸引人。

“谢谢学妹夸奖。”黎砚舟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你也很好看。走了！”

蒋曼卿站在原地，看着黎砚舟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才转身朝他指的宿舍楼走去。

她从没住过校，哪怕高中晚自习到很晚，也总有家里的司机来接。这次独自来上海读大学，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一个人生活。可奇怪的是，她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新鲜又有趣。

大一宿舍在三楼，不高不矮，正好不用爬太多楼梯。她费力地拖着行李箱站在308宿舍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的格局。蒋曼卿到的时候，另外三个室友已经在整理床铺了。

“你们好，我叫蒋曼卿，播音系的。”她率先打招呼，脸上带着礼貌的笑。

“你好你好！我是音乐系的傅柏榕！”一个圆脸短发的女生正在上铺铺床单，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笑容特别甜。

“你好，表演系明钰。”另一个长相软萌的女生坐在书桌前补口红，说话时眼睛弯成了月牙。

“计算机系钟知夏。”最后一个女生刚从卫生间出来，长发披肩，五官清冷。她指了指门口仅剩的空床位，“你睡这里可以吗？还有，你长得真好看。”

“可以的，谢谢！你也很漂亮。”蒋曼卿笑着回应。

四个女生性格意外合得来，等各自收拾完行李，已经熟得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蒋曼卿想起刚才遇到的黎砚舟，忍不住开口问：“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篮球场在打比赛啊？”

傅柏榕和钟知夏都摇了摇头，她们走的是另一条路。

“我哥他们刚才就在那儿打球。”明钰往手腕上喷了点香水，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哥也是我们学校的？大几啊？”蒋曼卿眼睛一亮，追问了一句。

“大三了，跟他朋友一起。”明钰一边整理化妆包，一边回答。

“你哥是不是叫明轩？”蒋曼卿突然想起刚才黎砚舟喊的名字，心跳又快了几分。

“对啊，你怎么知道？”明钰一脸诧异。

“我刚才路过篮球场，听到一个很高的帅哥喊你哥名字。”蒋曼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

“很高、头发有点长、长得特别帅，鼻梁旁边还有颗小痣？”明钰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点“我就知道”的了然。

“前三个都对，鼻梁有没有痣我没看清……”蒋曼卿有点不好意思，刚才光顾着看脸，心跳得太乱，根本没注意细节。

“那肯定是黎砚舟了！”明钰笑着说，“咱们学校的校草，金融系的风云人物。大二那年他拿自己攒的钱投了几个项目，居然都赚了，还拿了不少全国性的奖项。喜欢他的女生，能从教学楼排到校门！”

“黎砚舟……”蒋曼卿小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把它悄悄记在了心里。

“怎么，看上人家了？”另外三个室友立刻围过来，眼神里满是八卦。

“对啊，看上了！”蒋曼卿干脆大方承认，“姐妹们帮我出出主意，我请大家吃海底捞！”

新生报到第二天才正式上课，四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打车去了附近的海底捞。蒋曼卿点起菜来毫不手软，直到另外三人连声说“够了够了”，她才停手。

“明钰，你哥跟黎砚舟关系好吗？”蒋曼卿一边涮毛肚，一边问出了关键问题。

“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明钰夹了一筷子肥牛，“暑假我哥还去黎砚舟家待了半个月呢。”

“那他有女朋友吗？”这才是蒋曼卿最关心的。

“应该没有吧？”明钰想了想，“他整天跟我哥混在一起，没听我哥提过他谈恋爱。等我回头再跟我哥打听一下，保证给你准确消息！”

“爱死你了钰宝贝！”蒋曼卿朝明钰抛了个媚眼，语气甜得发腻。

“我的天，曼卿你撒娇也太犯规了吧！”傅柏榕夸张地捂住胸口，“再这样我性向都要变了！”

蒋曼卿的长相偏冷艳挂：鹅蛋脸，双眼皮弧度恰到好处，眼尾带着点天生的魅惑。鼻梁高挺，唇形是好看的花瓣唇。不笑的时候，自带一种高冷淡雅的气场，可一旦撒起娇来，眼神软、语气甜，谁都拒绝不了，简直是男女老少通吃。

四个女生越聊越投缘，好得恨不得立刻拜把子。最后干脆按生日排了序：钟知夏最大，是“大姐”，傅柏榕第二，明钰第三，蒋曼卿生日最小，成了“老幺”。

不出意外，蒋曼卿又成了团宠，谁让她嘴甜会撒娇，三言两语就能把三个姐姐哄得眉开眼笑，都把她当亲妹妹疼。

明钰的办事效率极高，开学第一天晚上，四人的微信小群就弹出了她的消息：“@卿卿，确认了！黎砚舟单身，你可以冲了！”

蒋曼卿立刻回消息：“@钰儿，收到！他最近有没有社团活动？我去哪儿能偶遇他？”

“@卿卿，听我哥说，三天后金融系和体育系有场篮球友谊赛，我让我哥留了前排位置，到时候带你去！”明钰秒回。

蒋曼卿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声音甜得能掐出水：“爱你呀～钰宝宝！！”

语音发出去后，群里安静了两秒，接着瞬间被刷屏：

明钰：啊啊啊啊啊老幺你别突然发嗲！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傅柏榕：蒋曼卿你住手！再这么撩我，我真的要弯了！

钟知夏：蒋小姐，求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的性向经不起折腾啊！！！

三天后的篮球友谊赛。

蒋曼卿特意早起捯饬了半小时。她没穿平日里常穿的长裙，反而挑了件宽松的白色连帽卫衣，搭配牛仔超短裤，露出白的发光的大腿，既显活力，又不会太刻意。

“我哥说黎砚舟今天是主力，肯定超帅。”明钰一边走，一边给她透露“内部消息”，“你等会儿要是想送水，就趁暂停的时候去，别跟那些女生挤，我帮你拦着。”

蒋曼卿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故作淡定：“谁要送水了，我就是来看球的。”

话虽这么说，可一进篮球场，她的目光就像装了定位器，瞬间锁定了那个穿黑色球服的身影。

黎砚舟正在热身，单手运球绕场，阳光洒在他身上，把额前的碎发染成了浅金色。他偶尔抬手擦汗，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得紧实，引得场边女生阵阵尖叫。

“看，我说吧，都是来看黎砚舟的。”明钰戳了戳她的胳膊，笑着把她拉到前排的空位上，“我哥在那边，我去打个招呼，你在这儿等着。”

蒋曼卿没应声，眼睛死死盯着黎砚舟。

比赛很快开始，黎砚舟一上场就气场全开，传球、断球、投篮，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尤其是一次快攻，他甩开对方两名防守队员，纵身一跃完成扣篮，球进的瞬间，他还回头朝场边挑了挑眉，那眼神，恰好落在蒋曼卿身上。

蒋曼卿的心跳“咯噔”一下，像被电流击中，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卫衣带子，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