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 第25章 第 25 章

高考倒计时日历，是老康在开学第三天后挂上去的，班长为此甚跟老康争论过。早挂上去了除了开始两个月，后面会越来越没效用，而离高考还有一截。

老康不同意。强调他这是想刻意忽略！

中午，赵然在熙熙攘攘的讲台下吃老康和班长的瓜，唠叨现在时代变了，上大学的没一个说上大学舒服的。

最终，班长没犟得过他，班上人装看不见，实际眼观六路，班长无奈的正好站在门边，还灿烂的阳光投进来，晒得他脸红红的。

老康走后，班长甩衣服问他们，“你们看那数字有感觉吗？”

“老没了。”大家说。

笑喷。

出去看，除了个别班，包括他班，其他班没这样的。

赵然叶玲玲住校生，可和方明关系不错，已混得比岑昭还好。中午食堂吃饭，拉着方明问他们班主任有没有这么缺德的？

岑昭第一次听赵然说这个词。

一愣后，差点笑死。

吃饭呛着了，叶玲玲给她递来汤，赵然没当回事，方明据理力争，他们班主任也不差。

于是致力表现自己班主任魔鬼。

方明越说越激动，“肯定我们班主任啊！！你们班成绩好就算了，这样那样严厉就算了他妈成绩能提上来，不像我们班屎一样的成绩还在作怪啊。”

赵然笑喷在桌上趴着。

也笑喷了后面两个偷听的同学。

赵然乐不可支，肺都要笑出来，“给你班听见了你完了。”

方明看看周围：“没人来，我们班主任都不吃学校地沟油。”

赵然笑得要钻桌底下去。

方明眼睛弯弯道晚上放学来校后篮球场吗？看他打篮球，带瓶水。

周忱年在旁边像死人一样垂眸拣着盘里的菜，兴致缺缺说没吃几口，也吃了一大半。

方明戳周忱年，示意他也来。

星期五晚上，早放学，赵然和叶玲玲让岑昭等着，回宿舍放好东西就带她过去。

末了岑昭说没看过学校宿舍，看看。

赵然叶玲玲带她过去，宿舍就是普通的楼，外面能隐约看见挂着的衣服，天气太好，反射光面，五层楼。

住五层的几乎每个新学期开学就有女生到舍管阿姨面前哭。

她们高三了，去年换了宿舍，考虑高三生时间紧迫，换到二楼，每次上二楼有种还想往上再走一截的冲动。

宿舍不大，挤四张上下架。赵然叶玲玲再次感慨走读生幸福啊，回家还能放松片刻，还能想走哪走哪，想买什么买什么。

“……”

岑昭确实看着也眼睛一酸。

幸福像笼中笼外鸟，可她这会觉得，自己不幸福一点不是走读不走读问题。

出去，赶至校后篮球场，叶玲玲大方带手机，方明大方发，她们怎么还没来？

记得带瓶水。

买了两瓶，方明周忱年一人一瓶，多了没有。这吃绝户让岑昭想起她第一次带水看他们篮球场时。

……头皮发麻。

霞光万道，变成橘红色照着西边，路灯已经到点亮起了，不明不暗照着树叶挡着的篮球场。

方明喜欢打篮球，以前进校队因锁骨骨折没当上，燕阿姨实不喜欢他做这运动，但拦不住方明喜欢。慢慢发现不进校队也有好处。爱好变成职业就不快乐，不跟职业的打，慢慢也有进步。

——方明对篮球有种舔，就是为了篮球可以跟任何不给他好脸色的人笑。

岑昭很久后才知道方明为什么不找那几个砸他鼻梁的人报仇。

方明做决策主攻，对篮球一般般，一般就是陪方明的周忱年随便站哪个位置都可以。

发现周忱年对在这世界活着就是思想**少的当下，性子没方明那么艳。

到场后，赵然叶玲玲傻了眼的揽着岑昭在角落边看边坐下，赵然一脸人不可貌相，“方明周忱年好帅啊。”

方明带着护腕薅着头发。周忱年今天兴致不大高，没方明意气风发，真薅着头发没什么在乎旁角的毫无形象，头发乱乱翘在额头脑后，鼻梁挺得拔起整个侧脸高度。

方明把一个球抛成空心进篮。

“嗷！”

场上一嗓子嗷叫。

赵然激动地握起拳头就嗷！

“……”

没形象了，这声“嗷”要多怪有多怪，赵然叶玲玲看看周围，脸框通红闭嘴。

岑昭想到在旁探头问：“……赵赵然叶玲玲玲你你俩会打篮球球吗？”

赵然反应快：“会点。”

叶玲玲小声靠近岑昭：“中考就报名打篮球的。”

没想方明抛完绝美空心下来了，听到她们对话了，嗯？一声说：“要不要来两把？”

这次就他们班几个打，就六个人。

歇会，又不想让球场。

赵然神奇，指自己：“我？”

不敢上不敢上。

方明拿过她们手边水，“嗯，来呗。”

打得酣畅淋漓，没平时跟她们女生交流时那股刻意的融入。赵然思量会还真上了，起身放下怕晚上凉带的外套。

道：“我投篮真挺厉害的。”

“嗷嗷！”

顿时四面八方都似乎想鼓掌惊奇。

已经有吃瓜的鼓起来了。

赵然脸红彤彤，撩把头发。

气氛正酣的岑昭叶玲玲都想跟着起来。

他们在眼前的场上说话，示意，投篮。

赵然放不开投了一个。

没投进。

但大家都看出她会投篮的投篮姿势标准，方明又把球抛给她，“再来一个试试。”

赵然已经面红耳赤在场上不想干了，再三鼓励试试下，投进去，一个！

概率百分之五十。

岑昭叶玲玲眼睛都亮了。

赵然惊喜异常，“啊啊啊”的小声叫。

男生们惊了的让她再试试。

接着男生退两步试。

步子迈不小心大了，一堆倒油。

叶玲玲也想上。

后被赵然拉着不放过的过去。

岑昭真一点不会。

站了一会又回去坐下说帮他们看手机。

……

周忱年除了下场到岑昭旁边拿瓶水后就全程跟所有人一样关注场上。

岑昭看他们玩，社恐，看的只感到美好，也没其他什么。

夜幕低垂到天漆黑，九点多，岑昭开始累了，刚低下僵硬的颈子找兜里手机，旁边一个也一直在看的忽问她：“你跟场上那些人谁认识？”

面前人瘦净。

岑昭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的怕他觉得自己可怜不合群，有点紧张起来的提起腰。“那那几几个女女生。”

她要指。

“没对象？”他问。

岑昭想起来方明说他们男生问，八成有问题，岑昭吃过点被骚扰的苦，她脸红更厉害了，道：“有有有对……”

姑娘傻逼的应接不暇般看向场上指指，周忱年和他们下场了，他走前面，泛指一下。

男生眉毛挑起来：“到现在没跟你说过一句话的那个？”

岑昭：“………”

平平静静，像凌风的周忱年穿着一身白色校服蓝色校裤，板正条顺过来。

—

老康把岑昭当清华北大生培养的，早在去年就跟岑昭说她不要怕吃苦，要好好参加高考，高考成绩出来一鸣惊人。可岑昭只是班上好的，不是整个年级第一屹立不倒的。

也不是整个c市文化惊才绝艳出名的。老康后来自己又悟出了这点，北大清华不要求，分要考多高有多高。高三上学期还有下学期书没练完，老康给她淘来了清北学霸作业教程。

说白了清北的作业她都得买了。

岑昭：“……”

老康神神秘秘：“班长也有。”

岑昭：“班班长怎么说的？”

“……”老康。

老康一挥手，“你管他干什么？！“

只有被压榨的学生和学生抱团的，没有学生跟压榨学生的“资本主义”抱团的，岑昭当天就偷问了班长。

班长：“操，我能做出那种题我直接什么题都能做了好吧，老康不知道要我提高警惕还是给我下马威什么，妈的第一张物理巨难，我感觉哪天做对了也牛顿在世了。”

岑昭：“……”

周末，江阿姨让岑昭抽空，帮帮忙，带方明周忱年去书城淘卷子。

为他俩好，做做样子学点。

方明又要骑车。

周忱年岑昭没办法陪他。

路程远，书城附近管辖多，借了一辆车，还戴头盔。

方明要青春，周忱年也不让方明带岑昭，岑昭便坐的周忱年后面。

一路感觉周忱年在前面位置小的累了，岑昭都累了。

书城附近繁华街市，岑昭又是第一次来，路上神游天外像学渣的注意到好多吃的。

……她寻思等会买完回头买。

岑昭也是要找资料作业的，老康给她发的清北作业她没理过。找地方停车。

停在共享单车里。

方明在人声格外嘈杂里大声说咱们互相看着走，别走丢了，c市最大书城呢，人肯定多。

停车，摘头盔，周忱年忽然扭头，把手机伸过来给岑昭扫码说：“加一个，等会别真走散了。”

少年平平静静的，情绪很淡。

方明在前面惊奇叫，终于能阴阳怪气了，“操啊！我操泥马啊，你俩啥关系啊现在才加微信？”

周忱年不耐烦扭回头，“他妈我俩家门贴门，你跟我俩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