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我便跟母亲分开了,等我到时,邱非已经到了。正被一群人围着,大约是在讨论学问。
这场宴是头三十名可参加。但向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估计很多人心里还是有计较的。不过,邱非这状元的名头还是不容置疑的,贴出来的文章我也拜读过了,确实文采出众又很有深度。
我一到,便有几个认识的上前打招呼。也有给别人介绍的,我也根据别人的介绍一一拜会。但其实,我重度脸盲患者根本没记住几个。
大约是我的身份让有些人对我的成绩很是质疑,是不是抛出几个问题。我也不露怯,大大方方的直抒己见。这才慢慢感觉她们心里对我的接纳。
过了一会儿,又有别的学子来了,我才脱开身,来到邱非这边。其她人见我俩要说悄悄话的样子,便都自觉离开了。
“怎么了?”邱非对我把她拉到角落坐下也很是疑惑。
“你觉得小皇子怎么样?”我凑近了低声问道。
邱非一脸的莫名其妙,“小皇子挺好啊,率真可爱的。”
我的心情不禁变得低沉了些,“那你能保证只娶他一个吗?”
邱非剧烈地咳起来了,惹得众人都看过来,我忙给她拍背。
邱非也顾不得别人疑惑地目光,瞪着我:“我娶他干嘛?不是你要娶吗?”
其他人看我们无事,便又狐疑地把头转回去,只偶尔扫我们一眼。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没头没尾的。你俩闹别扭了?”邱非没好气地训斥我。
我挠了挠头,“你不喜欢他吗?我合计了合计,咱都城也就你有资格了。”
邱非更是无语了,好吧,也确定我跟小皇子之间肯定有什么不愉快发生了。“我们家有家训,不与皇家结亲。说吧,你跟小皇子闹什么矛盾了?”
我支支吾吾,这也不好说啊。
邱非觉得自己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跟我成为铁子,又得指导我学习,居然还得帮我梳理感情。“除了我和你,还有别人你觉得配得上小皇子吗?”
我摇摇头,“没有了。”
“好了,我不能娶,只剩你自己了。”邱非利落的总结。看我还是恹恹的,叹口气问道,“说说吧,怎么了?”
“我说错话,把他惹哭了。”我低头耷脑。
“然后呢?”看我一句话说完没有了后续,邱非追问道。
“没有然后了,他跑了,三皇姐去追了,没让我去。”我更发愁了,“我之后就没见他了,连解释都没来得及说。”
邱非简直不知从何说起好了,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智障。
“就这?你就发散到我娶他了?给你出个主意。”邱非说着,我把耳朵送过去,“你直接找你父亲给你求亲吧。”
我撇撇嘴,“哪跟哪啊?”
邱非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信我!”说完就走了,感觉透着股逃离的感觉。
我又独自坐了一会,众大臣和皇女们过来了。众学子便都回到自己的位置,我也老实回去了。
又是一阵寒暄。我也不参与,估计我的不合群惹得母亲的同僚笑呵呵地调侃了,换得母亲瞪我好几眼。
我也视而不见。倒是太女姐姐过来跟我碰了一杯,说了句“恭喜。”我乖乖回应。等三皇女转完一圈过来,我拉着她的袖子到了后面。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三皇女皱着眉头又拿乔训斥我。
我顾不得跟她计较,“嫂子嫂子,辰安弟弟昨个没事吧?”
三皇女翻了个白眼,扯回袖子,“你自己问他去,别问我。”说完,甩甩袖子走了。留我在原地运气,一群坏人!
等皇帝姑姑来,宴会便正式开始了。我规规矩矩地坐着,展示活动我也不主动。估计皇帝姑姑看出我兴致缺缺,也没主动cue我,我也乐得清净。
终于把宴会熬下来,众学子有序离开,我也被母亲气汹汹的拎走了。进了马车,母亲就问我:“今天怎么了?”
“没事。您不用管。”我无精打采。
“臭孩子,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母亲一巴掌拍我头上。
隔天,临雪那边给送了消息,之前看中的工部郎中家姜知遥也上榜了,排四十六名,家里很是庆祝了一番,现在正计划给相看了。
吏部侍郎家蒋舒,一直也未相得合适的。可能还是身份问题,高不成低不就吧。再加上很多家里还是相等科考完成。
除了这两人,还有位附近府城的,家里世代经商,这一代倒是出了个读书好的,十九岁,排第六十七名,叫秦嘉音。是嫡次女,算老来得女,在家很是受宠。
而且家里风气很好,基本都只娶一人,除了有位三姑,多年无女,才纳了房侍君。
偏远一些的,很多还未查清,不过,家里也不想让安言嫁很远,毕竟鞭长莫及,真有什么,便帮不上忙了。
我把消息给父亲送去,父亲很自然的便接了过去,“我就知道你和然然肯定会操心,可不就等来信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跟苏侍君和安言谈谈。”
后来,听说父亲带着安言参加了几场小宴。我倒是很疑惑怎得没带我去,毕竟我跟安言一样,也算适婚青年了。
说着说着,母亲便在晚饭上提出明天带参加一场赏花宴。嚯,大冬天的,好大的手笔。这个季节,也就少数几家权贵有能力办出这种宴会了。
我点点头,说起来,这期间我还去哥哥那几趟,只是再没见过小皇子。哥哥倒是看热闹看得很起劲,硬是没帮我约过一次。甚至有一次,我得到信过去,结果小皇子避开走了,让我很是郁闷。
果然,宴会是大皇叔府办的,等父亲带着我和安言到时,宋舒宜正站在门前迎客呢。
宋舒宜跟父亲见礼后,便让侍子引领父亲进去了。
他把我拉住走到后面,“等会儿救救我,我父亲想让我跟镇军大将军家的冯亦驰相看,帮帮我,姐妹。这事一定不能成。”
我翻了个白眼,“你配冯亦驰都是高攀了好吧?都英姿飒爽一男子。知足吧你。”
“他都快比我有女儿家气派了,我跟他在一起,不得一辈子被压的死死的。那就是个公老虎!”宋舒宜故作姿态的打了个哆嗦。
还未等我再说这么呢,有声音从我俩身后传来。
“宋!舒!宜!你在背后说我什么呢?”
这次宋舒宜真哆嗦了,我转身便看到冯亦驰掐着腰站在不远处,旁边还有表情很幽怨看着我的小皇子。
冯亦驰上前就把宋舒宜的耳朵揪住了,“说什么呢啊?我公老虎?”
小皇子转身走了,我匆忙跟上去,后面还传来宋舒宜求饶的声音,“我错了,我错了,哎呀,别使劲了。好疼啊!”
“辰安。”正好经过一处假山,我拉住辰安的胳膊把他拽过来。
小皇子也不吱声,低着头。“上次是我错了,我顺嘴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嗯?”我轻声轻语地哄他。
小皇子就是不抬头,我搓搓手,环顾了一圈没人。便上手去捧他的脸,虽然很登徒子,但也没法了。
哪知我手刚凑过去,一滴泪便落我手上了。我更是心慌,什么也顾不得了。半蹲下来,捧着他的脸给他擦眼泪。“怎么又哭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皇子两眼通红,眼泪不断地往下流。“别哭了,眼睛都红了。再哭可不好看了。”我拿着手帕不断给他擦。
哪成想一句话落,小皇子哭得更凶了,抽抽噎噎地说:“果然,你就喜欢冯哥哥那样的。”
我一愣,“谁?”
小皇子也不回应我,拍开我的手,转身又跑了。我反应了一会儿才想到他说的是冯亦驰。也不知刚才是哪句话让他误会了。
我慢慢地转到正厅,让人带路去了宴会那,一路上再未碰见宋舒宜。我先是跟大皇叔、少君、哥哥和好几个长辈见礼,后坐到父亲旁边,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小皇子。
父亲瞅瞅我,低声道“怎么了?”我摇摇头。
大皇叔那边笑着开了口,“安岚可是好几日没来府上了,有时间常来府上聚。你们姐妹几个天天在外面聚,可见也是不想我们这些叔叔的。”
“哪能呢叔叔,我可是非常想念府里的点心,上次您让舒宜带给我们的点心,我可没抢到几块。这不这次厚着脸皮跟着我父亲来了嘛。”讨好技能get!
“哈哈~还是安岚嘴甜,墨兰,交代一下,等结束可得给安岚多带几盒。”大皇叔爽朗笑着。
“皇叔果然是疼我的。”我嬉皮笑脸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宋舒宜灰溜溜地坐到皇叔身边,被皇叔瞪了一眼。
小皇子和冯亦驰也回来了,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小皇子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脸应该是洗过了。
大皇叔皱皱眉头,凑到小皇子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受委屈了?”,小皇子摇摇头,“没事,叔叔。”大皇叔还待细问,旁边有侍子在耳边说了什么。
我感觉大皇叔很不明显的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拍了拍小皇子的手又回到主座。
哥哥看看小皇子又看看我,开了口:“安岚来我旁边坐。”
我乖乖应着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