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策 第22章 公子是要给自己的娘子买吧

“本宫就问问，既然不是你做的还跪着做什么？起来吧。”

姜后语气温和了些：“居然发生了这种事，真是不让本宫省心了，本宫最近生了太多气，启儿你快看看，本宫的眼角是不是都起褶皱了？头发是不是也白了？本宫是不是变丑了？”

卫长启不知道姜后为什么突然关心上自己的容貌，他想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只是一味的宽慰道：“母后多虑了，母后容颜依旧，美若天仙，怎会变老？”

姜后透过手中的铜镜看向卫长启，语气平淡：“是么？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今日之事当真与你没有半分关系？”

突然跳回的话题让卫长启的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他再次直直的跪在姜后面前道：“母后明鉴，此事当真与儿臣无关。”

卫长启说完大殿便陷入了一片静谧，他甚至听的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小太监是他的人，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事情完全超出掌控，卫长启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他即便再愤怒不甘，如今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将事情推到卫沐池身上。

姜后的目光有如实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卫长启不得不添一把火，让姜后将苗头对准卫沐池，“母后，儿臣真没想到卫沐池居然这么狠毒，姜月虽然是旁系，可也是姜氏的人，她这么做无非是要打您的脸。”

姜后似是信了，阴声道：“呵，好一个卫沐池，每次都是她，打本宫的脸？一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旁系还不配打姜氏的脸，她的目的不过是想将事情闹大带走谢氏姐弟，再助陛下清理宫中的眼线罢了，陛下与她真是唱了好大一出戏。”

卫长启疑惑道：“母后，此话怎讲？”

“谢氏姐弟一走，今日本宫便没办法通过和亲来逼谢氏与陆氏联姻，无法通过联姻来制衡谢氏，谢氏便脱离了姜氏的掌控成为陛下手中的刀，既然谢氏不识时务那便留不得了。”

姜后说完便向一旁扫了一眼，佩欣得到了姜后眼神示意，就从一旁悄悄地退了出去。

见佩欣离开姜后继续道：“虽然手段不入流了些，但能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将事情办成，她也算有几分本事。”

闻言，卫长启也知道了卫沐池借自己的手坏了多大的事，所以更下定了决心，绝不能让姜后知道此事与他有关。不知不觉间，卫长启紧握的手心已经渗出血。

他置若无物，继续问道：“不知母后接下来可是要对谢氏下手？”

姜后摆摆手道：“不急，沈氏这把刀可比谢氏更锋利，得好好磨一磨。”

姜后这么一说，卫长启瞬间‘领悟’，又担忧道：“母后说的是，只是儿臣不解，为何今日母后还要将沈朝渊推举上了主帅之位，他日沈朝渊凯旋而归，岂不是成了更大的阻力？这不是帮了他吗？”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姜后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就好像，就好像他是别人的孩子一般。

姜后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真是亲生的，气不得，不能气。

姜后缓了缓才回答道：“人若死在战场，就算打了胜仗又能如何？沈氏注定要绝后了。”

卫长启还是有些担心道：“儿臣虽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说沈朝渊的能力不俗，让他战死，此事欲成是否有些困难？”

姜后叹了口气道：“沈朝渊再强也是人，是人便逃不过一日三餐、五谷杂粮。本宫若断了他的粮，堵了他的后路，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翻不过本宫的五指山。”

卫长启点了点头道：“既如此，母后，儿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卫沐池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我们是否要防患于未然？”

姜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卫长启不屑道：“不过是不入流的手段罢了。”

闻言，卫长启的眼角抽了抽，但还是谄媚道：“母后英明。”

卫长启走后佩蓉在一旁走了过来小声道：“娘娘，奴婢在姜月小姐那边拿到了此物。”

姜后快速扫视了一遍手中的衣料，吩咐道：“佩蓉去拿火折子。”

佩蓉将火折子拿来后，姜后便将衣料放在火折子上熏烤，不过片刻，密信便完全显露了出来，姜后快速查看一番后就立即将衣料烧毁。

衣料烧毁后，姜后才漫不经心的问道：“本宫那侄女如何了？”

佩蓉回道：“回娘娘，姜月小姐由于受了刺激，发了疯，如今已经被带回了寒洲。”

姜后点了点头继续吩咐道：“佩蓉，再多派几个人去监视启儿。”

东宫内。

卫长启刚进入宫中就原形毕露，迫不及待的发泄心中怒火，宫中的琉璃盏碎了一地，可他还觉得不够解气，一脚踹向了李阳。

“废物，本宫让你设计沈朝渊和谢婉，房中之人怎得变成了一个楚勤和姜月？”

李阳顾不得疼痛，连忙爬起求饶道：“属下确实是按照殿下您的意思去办的，都已安排妥当，属下实在不知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幅局面，求殿下恕罪。”

卫长启怒吼道：“你不知？你信不信本宫革了你的职。”

“只要属下在禁军一天便永远效忠殿下，为殿下马首是瞻。此次是属下办事不利，还望殿下宽恕，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卫长启眯了眯眼看向他，沉声道：“好，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办不好就别回来了。”

卫沐池几人出了皇城便直奔谢府而去，到了谢府后，谢婉摇了摇头按住了卫沐池道：“颜儿不必相送了，除夕佳节，殿下该好好珍惜与沈将军的时光才是，小女啊，受了惊吓，就不打扰你们这对鸳鸯了。”

谢婉说完对卫沐池眨了眨眼，便拉着谢淮进了府。

送别谢婉和谢淮后，沈朝渊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殿下，时间尚早，民间的除夕夜很是热闹，不知殿下可有兴趣与臣一同逛一逛？”

卫沐池婉言拒绝道：“将军明日便要出征，今日想必是要好好休息一番，本宫怎好打扰。”

沈朝渊看着卫沐池眼角微红，声音带了些乞求的意味：“不打扰，无论何时都不打扰，臣都是心甘情愿的。能同殿下一同跨年，是臣莫大的荣幸，臣只希望殿下能给臣一个机会。”

卫沐池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回道：“也好。”

闻言，沈朝渊紧握的双拳才缓缓松开，得到应允后，他便遣散了其余侍从。

卫沐池对沈朝渊遣散侍从的行为很是不解下意识问道：“沈将军这是何意？”

“殿下，除夕佳节鱼龙混杂，若太过招摇则不易于殿下安危，如此一来，倒不如遣散随从，让殿下与臣隐瞒身份，也好安稳度过今夜。”

“嗯。”卫沐池点了点头道：“是本宫考虑不周，那便依将军所言。”

“既然殿下同意隐藏身份，那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臣总不可在外也唤殿下，殿下是不是应该对臣换一个称呼？”

卫沐池思索了一下道：“本宫唤沈将军阿渊如何？”

沈朝渊唇角微扬，柔声道：“好。”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臣可否唤殿下颜儿？”

卫沐池皱了皱眉，但对上沈朝渊的双眸，不知为何，她突然想点头同意。

卫沐池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帝都城内，四大长街都热闹的很，数白虎街最为好玩，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白虎街，两人走在街上，小贩也比以往多了不止一倍。

二人虽着素衣，但衣料一看便是上品，加之气质卓然，小贩们眼尖一看便知道是富贵人家。

一路上吆喝声不断。

“姑娘，这有糖人要不要来看看？”

“冰糖葫芦嘞，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串~！”

“要不要来一碗热乎的饺子、馄饨啊？”

“新品手放烟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公子，这有上好的玉佩，来看看啊！”

“各位公子小姐，才子佳人，来看看首饰啊，有珠钗，步摇，手镯，项链啊！各种首饰，应有尽有！”

一路上小贩很多，可两人只是买些吃的，不知沈朝渊看到了什么，他突然停在了珠宝摊前。

小贩见状，连忙迎了上来讨好道：“公子可是看上了哪款？小的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沈朝渊没有回小贩的话，而是拿起一支珠钗直接问道：“颜儿，这支珠钗可还喜欢。”

卫沐池没想到自己只是扫了一眼，沈朝渊就看出来了自己对这支珠钗的些许喜欢。她看向珠钗，珠钗选用翡翠准为主体，通身碧绿，钗头衔接一颗珍珠，用银丝雕刻成凤凰做配，凤尾处衔接着银制流苏，整体华美却雅而不俗。

她没回话，沈朝渊自顾自的接了下去：“我猜颜儿喜欢，老板，这珠钗多少钱？”

小贩连忙回道：“公子好眼光，这珠钗可是从羌国皇室流传出来的，在这世上可是独一份，公子是要给自己的娘子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