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除了以前过年经常吃、也只能吃到的韭菜鸡蛋馅水饺和纯白糖馅汤圆,莫斯年把南方、北方以及中原各种经典馅料吃了个遍。
初五早上刚起床,他激情四射地抱着许意笙热吻了须臾,将积累的欲丨火释放得所剩无几,笑着说了几句甜言蜜语后潇洒转身,领着白德撒腿跑去厨房帮叔叔阿姨包水饺。
许意笙心中的期待落了空,勾起的燥火烧得正旺,没恼火,也没把人追回压到床上继续。
他把头伸到窗户外边吹了会儿冷风,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狡黠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
几分钟后,莫斯年正得意洋洋地往冷冻盒里放着生水饺,腰部突然被一股力量锁住,接着双脚离开地面,整个人被迫悬在半空中。
“意笙,你快放我下来,我还没包完呢。”
他双手搂着许意笙的脖子等待,直到后背靠上松软的沙发才听到耳边响起冷酷的声音,“不准包。”
他对许意笙的做事风格了解得透彻,下意识认定不可能就这么简单,连忙脱口而出问了句,“意笙,那我今天还能吃水饺和汤圆吗?”
果不其然,眼前人声音冰冷如铁,“不能吃。”
莫斯年现在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乖乖服从,献上甜吻,据理力争,“为什么?我还动手包了呢,总得让我尝一两个当手工费吧。”
“因为我让你尽情释放,但没允许你撩完就拍屁股走人不负责。”许意笙神色看不出不悦,就是口吻不知不觉充斥着不满,还有一点点抱怨。
莫斯年顿时哑口无言,心里嘀咕着:以前你逗我的时候,我也没像你这样,你真玩不起。哼,不吃就不吃,反正冷冻柜里还有,我自己偷偷煮。
他摸了摸口袋想搜搜怎么煮水饺,空空如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手机被丢到哪里,随手拿起抱枕抱在怀中,顺便挡住脸回击。
啧,以为挡住脸让我看不到你,就能报复我了?呵~幼稚得可爱。
许意笙低头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转身去给路炎淼下达整栋别墅的具体清扫任务,说是为了在今天送穷神迎财神。
可家里每天干净得摸不到一粒灰尘,每天都在彻底清扫房屋驱除晦气,贫困更是沾不上边,实在没必要。
莫斯年屏气凝神仔细偷听着,想起除夕那晚枕头底下的红包,前后不用怎么思索就有了答案。
他一时失神,完美错过了不远处两人的低声交谈。
路炎淼满脸认真道,“许哥,既然你要为了莫先生做到这份上,以后杀人之类的事就别沾手了,否则你这两天就白白为他祈福开运了。”
许意笙随意答应下来,“嗯,我尽量。”
见路炎淼仍有劝阻的架势,继续说,“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做得再多也于事无补。况且如果真的心诚则灵,以前怎么就不灵呢,我现在只想图个心理安慰。”
跪在佛像前忏悔了好几个钟头,膝盖都跪青了,仅仅是图个心理安慰?
路炎淼没再出声,按照他的吩咐,开始指挥专业清洁人员擦拭家里的角角落落、方方面面,尤其是摆放的每一颗钻石、每一个镶嵌着钻石的艺术摆件。
莫斯年听到动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喃喃自语,“这就开始打扫了,听路管家说,家里很多犄角旮旯里都藏着隐形摄像头,如果我一一找到它们的话......”
他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乱转,不出半分钟,屁颠屁颠地跑到许意笙跟前请求,“意笙,我也想要去大扫除。”
他这声音是怎么回事,竟然用跟儿子说话的声音跟我说话,嗲里嗲气的,好听,喜欢,但其中肯定有猫腻。
许意笙瞧着人都主动投怀送抱了,把面对面拥抱、深情亲吻和温柔眼神一一给予之后,说出的话还是如此冰凉,“不可以去。”
莫斯年嘴角一下子收了回去,推开他发出质问,“这又是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要是吸入了一些细菌,肺部感染了怎么办?再说了,你得看着儿子,别让它总给师傅们捣乱影响工作。”许意笙一本正经地胡说。
“你!”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水桶被打翻的声音,莫斯年寻声望去,恰好看见白德正咧着嘴踩水玩。
他眉头一皱,真害怕下一秒就看见白德直接躺地上狂蹭,无奈妥协道,“算了,我去照顾儿子。”
于是,他想借着找到摄像头,以后背着许意笙做点坏事的想法,就这么破灭了。
家里随处可见忙碌的身影,谈笑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会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某个钻石的价值。这么一对比,莫斯年就更显得无所事事,觉得无聊透顶。
他在白德耳边小声呢喃了几句,再次领着它来到许意笙跟前,“意笙,我想吃零食、看书、打游戏。”
裤腿被反复蹭着,许意笙蹲下身抱着白德的脑袋抚摸了几下,话语依旧冷酷无情,“不准吃,不能看,不可以打。”
莫斯年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这是受到惩罚了,今天无论做什么都不被允许,好阴险可怕的招数。
他什么都干不了,只好无聊到抱着白德聊天,手里拿着狗狗毛发梳一直在给它数毛又梳毛。
晚上,白德浑身光滑得像白色绸缎,也不粘着两人睡觉玩耍,默默咬着它的柏文熊看动画片,最后沉沉进入梦乡。
莫斯年在晚饭时还是吃到了心心念念的水饺和汤圆,心满意足后才反应过来,今天在做任何事之前为什么要征得许意笙的同意,还那么听话?
网上都说人一谈恋爱就变傻,果然有几分道理。
卧室,他主动提出要喝“牛奶”才想睡觉,结果喝了两次,下巴微微酸疼,手掌虎口处也略带红晕,嗓子经过一杯温水滋润才好受些。
躺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明明承诺以后都按照我的想法、我的要求来,都是放屁,男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我刚那是在教你,而且我对你也忍不住啊,谁叫你总那么迷人,勾得我心痒痒。”许意笙尾音上挑,把当下想出来的骚话全吐了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挺喜欢莫斯年在这种事上表现出的矛盾感,有种别样的私密刺激体验。
话毕,他倾身上来抱住,额头、鼻尖跟着紧贴过去,“斯年~刚舒服没?”
发出的声音柔软得没有一丝棱角,字字都充满了安抚意味儿。
莫斯年被他哄得脸颊越来越烫,模样和声音都不自觉娇嗔起来,“昂~还不错。”
“那抱着睡觉?明天一早跟我去看望我妈。”
“嗯,好,要抱着。”
还不到十点钟,两人都因为做了会儿较为激烈的床上运动,身体渐渐生出点疲乏感,困意迅速来临,相继酣然睡去。
即使在春节期间,医院的工作人员也没什么可以放心休息的假期。
两人上午九点半赶到时,各个走廊和治疗室跟往常一样忙碌不堪,翟医生解释说是因为今年新入院的病人比出院的还要多,新的医护人员一时半刻还不太能招得到。
许意笙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你最后一句话,是在点我给钱资助一下吗?”
“不不不,许少爷你误会了,我怎么敢呢,只是陈述事实罢了。”翟医生心脏一紧,连忙解释。
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一声冷笑。
“你是不敢,不过你现在穿衣服用的配饰倒是挺大胆的。”许意笙神色未动,同样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点他。
听此,翟医生呼吸忽然停滞了一瞬,自然地整理着白大褂佯装糊涂,“许少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工作服除了能挂几根笔,还能有什么配饰。”
“哦?是吗?
许意笙停下脚步,转身指着他的右手腕,“这个Charvet品牌的袖扣价格不菲,定制款更要再贵上一倍,你现在戴的这只镶嵌了宝石,得将近十万块吧。你哪来的钱,用的是给医生护士发工资的钱,还是用来给医院招聘新员工的钱?”
他的话就像一颗地雷,毫厘不差地投进翟医生的脑子里,并且瞬间炸开,内部被炸得血肉模糊。
这让翟医生没能快速想到用其它借口辩解,也不敢直接承认,更不敢问他是怎么发现的,低着头吞吞吐吐道,“许少爷,我、我、我......”
许意笙见他这副神色便心知肚明,没有继续苛责,反而狞笑着说道,“给你一个月时间,把钱给我补上,新员工也给我招来。否则,你知道后果。”
竟然还有补救的机会。
翟医生找回一丝理智,急忙保证道,“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在一个月内补上,一定把人招来。”
“不用跟着我们了,忙你的去。”
“哎、哎、哎,好的好的。”
翟医生太清楚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脑海里甚至还闪现出某些画面,余光瞄到那抹笑容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更是慌慌张张地跑进了电梯。
莫斯年站在一旁目睹了整个过程,对许意笙三言两语找到并解决医院人手问题的能力感到震惊,同时也生出疑惑。
他奈不住好奇询问,“意笙,他当医生这么多年,身上肯定有个几十万积蓄,完全可以选择定制一款贵重的袖口犒劳自己。你怎么这么肯定,他是挪用医院的钱?”
这时,许意笙脸上已经重新燃起笑容,耐心解释,“我不确定,只是这家医院被我接手过来之后,因为给的薪资待遇足够好,就没出现过人手不足的情况。刚听他刚说医院现在招不到人,我就试了一下他,没想到真被我说中了。”
“啊?你这运气也太......”
莫斯年以为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听到一些复杂惊人的隐情,没想到就这么简单,反倒自己心情复杂地不知该说什么好。
“啧,你这是什么语气。我这是实力,是善于观察分析的实力。”许意笙认真纠正,接着笑吟吟温声道,“我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斯年。”
“切~花言巧语还挺多,不过我的也是。”莫斯年大大方方道。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往前又走了断距离,继而推开了VIP病房房门。
这次,屋内没有出现画笔在纸上飞舞的沙沙声,到处静得能听见细针掉落地。满屋子找了一圈,终于在阳台角落看到了纪伊莲的身影。
她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捧在手里的心形相片盒吊坠,颤抖着打开,里面是张亲密照片,是她和许应山刚确定关系时拍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照片,看得太过沉浸,始终没发现身旁站了人。
“妈,我和斯年来看你。”许意笙喊了声。
“纪阿姨,我和意笙来看您,您......还好吗?”莫斯年眉头拧在了一块,很是担心地问了句。
纪伊莲思绪有些回笼,可状态依旧不佳,没理会,有些固执地问道,“意笙,你老实告诉妈妈,应山他......真的死了吗?”
许意笙眼神淡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巴动了动,“你现在状态越来越好了,记忆力怎么还是不见好。”
纪伊莲紧紧攥着吊坠,语速缓慢无力,“你别骗我了,我没失去记忆,记忆也没混乱。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应山还有呼吸,对不对?”
许意笙神色依旧,语气多了一丝警告,“我好不容易来看你一回,你确定要一直和我聊他?”
纪伊莲嘴角艰难抽动了几下,肯定道,“你一直在回避我的问题。”
她不等许意笙否认,闭目深吸了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她情绪一次比一次强烈,语气一次比一次笃定,甚至最后一句里全是哭腔。
许意笙好像早就料到某天会面对这样的场景,看着她崩溃痛哭,言行举止没出现半点动摇,“哭累了就去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莫斯年一时茫然无措。
比起询问原因,更不忍心就这么离开,拉着许意笙的手腕出声阻止,“意笙,纪阿姨在哭,身体看着也不太好,我们不能......”
“医生和护士会马上过来照顾她,不用担心。”许意笙打断道。
“可是......”
“走。”
许意笙声音猛地变得高昂,还夹杂着些许不耐烦,眼神冷得让人觉得像是处在极寒之地,手臂用力一拉,抬脚牵着人离开了病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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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好阴险可怕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