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故人归 第4章 阿婆

万艾桑林拆开面包，掰了一半递给谭谷歌，虽然不太理解她的意思，至少分她一半面包肯定不会错。

潭谷歌毫不客气的接过，面包很蓬松，口感偏向于老式面包，没有任何夹心，却意外的好吃。

“比想象的要好吃，买的吗？”

万艾桑林听到她的认可，心里有些开心，语气轻快“昨天来学校的时候买的。”

“离这里很远吗？”

万艾桑林茫然的看着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谭谷歌看她迟迟没回答，耐心的重复一遍“面包店离这里很远吗？”

知道她问的是面包店后连忙回应“挺远的，一家老店铺。”

谭谷歌点点头，“挺好吃的，可惜了。”

万艾桑林没说话，将最后一口面包吃下，赞同的点头。

老店铺离本市需要坐三小时的客车，她早上6点去的时候阿婆还在和面，“阿婆，我要走了。”

听到熟悉声音阿婆放下手上的工作，看着小姑娘一个人扛着厚厚的被褥，脚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箱子，粘着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心疼的把行李接过放在一边。

“哦哟哟，乖乖怎么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东西，你舅舅他们呢？”

“他们有事送不了，我来跟你道别，就要去赶车了。”

阿婆双手无措的檫着围裙，嘴里念叨着“要走了啊，太快了吧，面包还要一会，先给你煮两个鸡蛋路上吃，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怎么拿的下哦，钱够用吗？阿婆拿点给你。”万艾桑林时不时接上一两句，大多时都是听她碎碎念。

阿婆在柜子里翻了许久，终于在叠的整齐的男士皮衣的口袋里翻到一个报纸，她打开报纸，里面是叠的整齐的红票票，一张一张的数着，足足六张。

她似乎嫌少，又到收银台的柜子里找起来，说的好听点是收银台，不过是一个很多屉子的桌子，屉子里面钱数最多的就是1元，5元；10元，20元占少数；50元更是少得可怜，更何况100元。

但她找到了，两张。

“哎呦，我记得报纸刚刚还在这里的，老了，记性也是越来越不好了，乖乖，你去那个电视机房间里，帮我拿一下椅子上的报纸。”

万艾桑林轻车熟路的来到房间，很快就把报纸拿了过来 。

阿婆将钱包好，塞到她手上，叮嘱她好好保管，万艾桑林应着，在她去装面包的时候，把钱藏到面粉下面。

车站内，阿婆帮她把行李一起提到车上，坐在她旁边，看到有人上车就问一句去哪里，却没有一人同路，阿婆焦急看看时间，又看看外面走走停停的人群，忍不住摸了一下把脸，等快到出发时间后，她眸子里闪着泪光，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路上自己多注意安全，饿了就吃面包，遇到情况要跟我打电话。”

万艾桑林点点头，看阿婆走到站台外，隔着窗户和她对视，直到客车跑远，阿婆的身影彻底消散，她才收回视线，。

视线转向阿婆给的面包 ，心里的不安才有所缓减，注意到装面包的袋子里似乎还有东西，拿出来一看，是报纸，准确来说是报纸里面包着的钱，她将报纸紧紧捂在怀里，报纸里面不再是红票票，而是鼓鼓囊囊的1元、5元、10元、20元，50元。

万艾桑林下车后立刻给她电话，电话还不到一秒就被接通，“喂，是桑林吗？”

“阿婆，是我。”

“你到哪了？找到学校了吗？”

“刚下车，还没去找学校，阿婆，你怎么又塞了一些钱给我。”

哽咽声从电话里头清晰的传到耳边，“你还好意思说，出门在外，你一小孩那点钱哪够啊，你倒好，还把钱偷偷塞到面粉底下，幸好有给你塞了，幸好，幸好。”

楼梯口传来响声将万艾桑林拉回神来“快点，快点出来迎接我。”林铛双手各提两碗饭 ，背上还背着个包，他一来，教室里安静的气氛瞬间被点燃。

“功臣回来了，快坐快坐。”

“我的晚餐来啦，辛苦辛苦，跑腿费发过去了。”

林铛把书包打开，“里面还有一份饭，你们拿的时候注意点，卡到青云哪里去拿。”

说完就随他们去了，反正有青云看着，他现在只想坐下休息喝水，缓了会后，终于感觉自己活过来了，随后感受到的就是衣服被汗湿后黏在身上的不适感，刚回归空调怀抱的林铛认命的站起来。

“都分完了吗？。”贺青云转身就走，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毕竟麻烦人家陪自己大热天的跑，他还有跑腿费可以拿，对方真就是存找罪受，好脾气的追上去。

隐约只听见一句“走这么快干嘛，等等我嘛。”

谭谷歌示意她把自己桌上的书收起来一些，万艾桑林主打不明白但照做，很快就空出一块地方。

“还好我这里有筷子，给，这个一次性筷子给你。”

万艾桑林不解的接过筷子，对方又问了一句“你没有洁癖吧？”

“还好，不是很严重。”

谭谷歌了然，那就是有的意思“你先吃吧。”万艾桑林不确定的问了一句，“我们两个一起吃这碗饭?”看到对方点头后，拒绝道“我已经吃了面包，你吃吧。”

谭谷歌诧异的说:“你的居然真的想一个面包就能吃饱?” 万艾桑林欲言又止，想反驳什么，发现实在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反驳理由只能选择沉默。

对比她的无力反驳，谭谷歌的说词则是一套接着一套，就连她想给半碗的钱都被她以还半个面包的钱而堵住嘴。

谭谷歌想了想，为了两人能吃上饭，给她抛出一个问题“你想不想要兼职?”

万艾桑林不知道话题转变为什么这么快，想也没想就回答“想。”

“我现在在兼职，你要是找不到可以先来我这里看看。”

万艾桑林这次没有回答这么快，筷子夹了根青菜往嘴里送，脑袋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谭谷歌见到她开始吃，手上给她挑着菜，嘴上还不忘继续说着话题“这块火腿挺好吃的，你试下，而且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现在就跟你说大致流程。”

万艾桑林试了一口，好吃的眯了眯眼，火腿烤的刚刚好，如果不是在空调房里的时间久了，导致有些凉，相信它的味道应该可以更好。

“谢谢你的好意，晚点再说吧，我自己先去找一下，如果没有的话，肯定还是需要你的帮忙。”

“行。”

一顿饭两人吃的迅速，随着教室里面人越来越多，距离晚自习上课也越发的近了。

老王慢悠悠的从前门走进来，看着坐的整整齐齐，认真读书的学生，迟疑了一下后，转身离开教室，现在真是年纪大了，自己班都能走错。

再次慢悠悠转到后门，进来还是之前看到的景象，脚步顿住，身子往后探，班级门上是写着高三（一）班，他也没走错啊。

看着教室一片读书声，心里顿感欣慰，孩子们懂事了，体谅我的血压了。但是，怎么都读英语，老王在班里转了几转圈，发现不是在读英语笔记就是英语单词，做为语文老师外加班主任，老王内心极为的不爽，意有所指“今天学的内容都多读读，巩固一下自己的记忆。”

转悠几圈后，发现无人在意，依然每个人都拿着一本英语资料读的忘我，读的如痴如醉，无奈下选择回到办公室，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一进办公室，就看见虞美人坐在沙发上。

“虞老师，今天这是在那个班坐晚班啊？”虞美人放下手机笑着回复“你老人家班里。”

“难怪嘞，我刚进去转了一圈，全都是读英语的，什么时候见他们开学这么老实待在班里过。”

虞老师拍了拍落在一旁的试卷“真想你说的这么乖就好了，考完试知道要学了，打完仗知道发兵器了。”

老王笑呵呵的喝了口茶，原来是装乖，以他们班这尿性，确实干的出来这事，瞬间放心下来。

晚自习铃声响起，一声声撞击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部分人手上假装写着作业，实际心早就飞到外面去了，老王在大家的注视下走进教室“今晚这是老王的晚班？”

“一定要是啊，能拖一会是一会。”

“是谁传今天是英语晚自习的？下次再危言耸听，撤销情报员一职。”

“真服了，吓的我晚饭都没吃多少。”

同桌对他这种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属实佩服“刚刚偷吃饼干的是谁？老鼠吗？”

“所以才吃饼干饱肚嘛。”

“……”

老王拍了拍桌子“安静，老师站在这里怎么还讲话?今天晚上发一张语文试卷，明天我上课要讲。”

“好的好的，只要不是英语晚自习什么都好说。”

“臣附议。”

“俺也一样。”

林铛也想附和两句，抬头就看见虞美人站在门口，吓得他立马低下脑袋。

老王觉得逗的差不多了，把试卷放到苏薇的桌上，就往外走，还不忘帮虞美人把前面的门带上。

虞美人将试卷拍在桌上，“暑假在家玩疯了吧，东西都还给我了是吧，讲过的原题也能给我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