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明了的给黎皇说了一遍,心中猜测,黎皇知道事情后肯定会生气,可事已至此,只能坦白。
听完苏白芷的解释,黎皇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对于他们的隐瞒心中很是气愤。
怒道:“苏白芷,如此大事,你们都敢隐瞒,简直胆大妄为,在你们眼里可还有朕。”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黎皇会生气,那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及时承认错误,希望可以得到黎皇的谅解。
轻提衣摆跪了下去:“苏白芷知错,我不是想故意隐瞒,只是事急从权,当时情况紧急,所以便私自做了主。皇上若罚,苏白芷愿意领罚。”
“皇上,芷儿不是故意隐瞒,还望皇上开恩。”墨言见此跟着跪下为苏白芷求情。
见此,忘尘也上前跪下连忙说道:“皇上勿怪,这件事是臣做的主,人马也是臣给的,皇上要怪就怪臣,千万不要责罚芷儿。”
黎皇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怪谁又有何意义?再说他们也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此次胜利全靠他们,自己又怎会忍心真的去怪罪?
缓声说道:“此次的胜利全靠你们,朕若因此事再去责怪你们,岂不是显得朕太过刻薄,不够通情达理?唉……下不为例,都起来吧!”
“谢皇上!”苏白芷几人谢恩,墨言扶起苏白芷是一脸的关心和心疼。
轻声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苏白芷回答。
黎皇想了想说道:“这个韩飞羽虽说是江湖中人,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也分得清是非,他之前参与刺杀瑞王和墨言,是朝廷重犯,可这次的事情却也看得出他有一颗浪子回头的心,现在人已死,万事了结!朕会撤销他身上的通缉令,还他一个自由身。”
“谢皇上。”苏白芷心中感激不已,虽说韩飞羽已死,通缉令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但谁也不想,即使死身上还背着一个通缉犯的罪名,现在皇上撤了他的通缉令,也算是对他在天之灵的一番告慰。
黎皇看向墨言,语重心长的说道:“韩飞羽为救你而牺牲,往昔恩怨已了。但他救你的这份情谊,你要铭记于心,不可做忘恩之人。”
“臣明白。”墨言拱手说道。
黎皇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扫过营帐内的所有人,沉声说道:“朕会为这次所有牺牲的人准备隆重的葬礼,追封他们为忠烈之士,让后世子孙永远铭记他们的功德。”
“谢皇上,皇上圣明,德被苍生。”众人齐齐谢恩。
黎皇的话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暖阳,给众人心里带来了一丝慰藉。逝者已逝,能为他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你们几个跟朕来,朕还有事要和你们说。”黎皇说着转身走出营帐。
黎瑞、墨言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抬脚跟上黎皇的步伐走出了营帐。
皇帐里,黎皇端坐于中央,墨言、黎瑞、忘尘几人则站在黎皇的对面,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一切算是尘埃落定,统计人员和伤者,传令下去准备拔营回宫。”黎皇吩咐着。
“臣这就去传令。”忘尘说完转身大步走出皇帐。
黎皇想了想又说道:“那个赫连鸿带上来,朕倒是很想见见。”
“是!”黎瑞说着转身出去。
很快,赫连鸿被士兵死死按压到黎皇面前,他虽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却阴寒的如同淬了毒,死死的盯着端坐于上的黎皇。
“跪下!”墨言冷声说道。
赫连鸿阴冷的看着墨言,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血染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腰脊绷的笔直,虽双手被反绑,却强硬的不肯下跪。
见此墨言眉峰骤蹙,鞋尖带着劲风横扫向赫连鸿后腿弯,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赫连鸿瞬间跪倒在地,因上身被绑,身体则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待他起身,血珠已经顺着额角缓缓流下。
他怒斥着墨言:“有种你就杀了我。”
“想死,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警告你,给我放老实点!否则有你好受的。”墨言眼神冰冷的看了赫连鸿一眼,随后和黎瑞站到了边上。
黎皇神色冷峻,俯视着赫连鸿,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赫连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我黎国肆意妄为,真当我黎国无人?朕向来秉持着两国和平相交的念头,不想你竟如此张狂,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制造了这场血案,你真是该死。”
赫连鸿却是满脸的不屑,说道:“成王败寇,既然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他这副表情,黎皇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还冥顽不灵,就冲你今日的恶行,朕就可以发兵雪国,让雪国知道挑衅我黎国的下场。”
“哈哈哈!”赫连鸿突然仰头大笑,笑声中满是癫狂。虽然现在是阶下囚,却没有丝毫惧意。
“你笑什么?”黎皇怒斥。
赫连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他缓缓说道:“贵国的皇上,你怎么能只怪我呢?我之所以会来到黎国做下这一切,可都是受了贵国太子的邀请。”
“你说什么?”黎皇很是震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心想:难道太子真的已经混账到这种程度?
赫连鸿见黎皇震惊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如今的局面,自己想要活命只怕希望渺茫,可他却不建议再多拉一个人垫背,虽说现在太子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可给黎皇添堵应该没什么问题,他就是要动摇黎皇的心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出手。
于是继续说道:“皇上不妨仔细想想,如果没有太子的配合,我雪国之人如何能如此顺利的进入猎场?又如何能布置下这一切?”随后,他故意停顿,让这些话在空气中发酵,也好给在场人一些想象的空间。
赫连鸿的这番话成功的让在场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苏白芷早就从韩飞羽的口中得知此次的事件和太子有关,只是她怎么都没能想到,这件事会从赫连鸿的嘴里说出来。
还有这个赫连鸿,从他进来,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心悸感,虽然他双手被绑,可自己却总能感觉到他的身上散发着致命的危险,从他们口中,自己对赫连鸿有个大致的定义,觉得能搅动朝堂风云的人物,应该是如阿言般从容矜贵。不想,今日一见居然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样貌倒是无可挑剔,随然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屈与倔强,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更是透出极致的阴邪与癫狂,像是要把所有的生死都踩在脚下。
可能是感觉到有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赫连鸿循着本能看过去,与苏白芷的目光对上,四目相对间,苏白芷感觉后脊梁都像结了一层冰霜,仿佛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而赫连鸿再看清楚苏白芷的长相后,对着苏白芷露出了一个极致阴邪的笑容。
这笑容让苏白芷感觉如坠冰渊,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落入这种人的手中,只怕想死都难。
下一秒,墨言便挡在了苏白芷的身前,阻断了两人的视线,苏白芷松了一口气,墨言给他的安全感驱散了心中的寒意,而赫连鸿看着墨言也是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黎瑞说道:“赫连鸿,你休的胡言乱语,你觉得我们会信你?”
“呵呵,我胡言乱语!”赫连鸿看向黎瑞:“一直听闻瑞王重情重义,看来果真如此啊!”虽说是夸奖的话,可却满满的嘲讽意味。
“你什么意思?”黎瑞说。
赫连鸿道:“我受太子之邀,来帮他完成心愿——而他的心愿,便是除掉你和墨言,人家都要杀你了,你还拿人家当兄弟,真不知是该夸你善良呢!还是要说你愚蠢?”
“你找死!”墨言说着上前一脚直踹赫连鸿心口,这一脚墨言可没留情,赫连鸿一脸痛苦的倒在地上,而墨言紧跟着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了赫连鸿肩胛受伤的位置,这处伤口是自己一剑洞穿的,想着韩飞羽的死,墨言逐渐加深脚上的力道,赫连鸿痛苦的呻吟扭曲着,随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黎瑞上前拉开墨言说道:“阿言,就这么打死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他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激怒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