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圣母者得天下 第23章 第 23 章

正在此时，一个小二匆匆跑来，“两位贵客，镇上的太医来了，寻二位说是有要事相商。”

陌白衣和零一对视一眼，不过一瞬他错开了视线，零一点了点头，示意小二带路。两人来到客栈大堂，只见徐廖两位太医正在等候，见到二人，立刻上前。

“见过两位。”徐承卿说道。

“我们是来感谢零姑娘的大恩，那药丸果然神奇，患者的病情已经有了显著的好转。”徐太医说。

零一微笑道：“不必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两位太医闻言心中敬佩。

廖太医略微沉吟说道：“除了感谢之外，我们也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零姑娘能协助我们做一下收尾工作。”

陌白衣在一旁坐下，看起来兴致缺缺，零一思索片刻说道：“如果没有新增感染，那么这场疫病已算了结，昨夜我从携带的行李中收拾出一些可用的药物，待我交给两位大人以作后续之用。”

“零姑娘大义，令人钦佩。”听她这么说，两位太医面露感激之色，再三道谢后，零一回房将药丸取来交给他们，详细地解释了如何分配药物、观察病情、记录治疗过程等具体细节，三人在大堂中交流了一个上午，零一从容应对，提出了不少专业意见，令两位太医连连称赞。

谈论间，陌白衣时不时望向零一，眼神复杂。

会谈结束后，两位太医收获颇丰。

“零姑娘真乃奇女子，不知姑娘接下来要去何方？”徐承卿问道，若昨日还心有揣测，今日一番交流过后他便知这零姑娘的医术必在他之上。

他心中十分开怀，一是因能共同探讨医术受其指点，二则是为万晟王朝有此医者而倍感欣慰。

零一微笑，眼神平静地回答道：“我要去邺城。”

“零姑娘要去邺城！甚好，甚好！”两位太医相视而笑，“我二人待此边事了，也要回皇城复命，届时由老夫做东，带姑娘领略邺城繁华。”他也顾不上人家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会与他这个老匹夫一起游玩，实在是惜才求知之心迫切。

对于徐太医的邀约，零一当然乐意之至。她在与两位太医的交流中，得到了不少的启发。

见她点头，两位太医也不管是不是客套，再三告辞后离开了客栈。

等两位太医走远后，零一才收回视线。大堂内，陌白衣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她起身找了一圈未果，于是上楼回了房间。

房间已经被清理，恢复了昨日的整洁，但屋内仍然没有陌白衣的身影。

她在房间的案几旁坐着，透过窗看向远处，许多百姓都得知疫病受到控制的消息，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增多，许多铺子也重新开了门。

零一注视着恢复生气的清远镇，从午时坐到了傍晚。陌白衣始终没有出现，她推测或许这位不乖的病人已经离开。

太阳一点点落下，挂在天边只余一片夕阳。清风拂过，吹散了她的发丝，零一伸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发簪，那是傅九卿用树枝雕刻的，极其简单但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穿戴物。将头发用发簪高高地固定住，她站起身，拎起一旁的背篓。

客栈街道的转角处，一辆精致的马车停泊着，面容俊俏的男子轻摇折扇，他已在此地多时，直到天色渐暗，一个绿衫女子从客栈中走出。她背着背篓，脊背挺拔，行走间笃定又淡然，男子轻摇折扇的手一顿，不悦道：“狠心的女人。”

零一问过了小二前行的路，得知方向后顺着自定的路线前行，却在走出客栈半条街时听到了身后熟悉的声音。

“零姑娘不等在下便走了？”陌白衣撩开马车的窗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尊重你的决定。”她的语气轻柔又坦然，眼神中无任何情绪。她与陌白衣本就是患者与医者的关系，她不会勉强他接受治疗。

陌白衣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情绪，昨夜的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中，他压下心头的烦躁，冷冷道：“昨夜之事，姑娘似乎已经忘了？”

零一一愣，脸上尽是迷茫，“何事？”

陌白衣面色阴沉，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我竟不知，零姑娘是敢做不敢当之人……”

听到这话，面露迷茫的零一电子脑中闪过一些画面，随即露出一丝了然：“昨夜是为了帮你解毒，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陌白衣哼了一声，“解毒？需要那般？姑娘的手段未免太过孟浪！”

零一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如有冒犯，我道歉，你既不喜欢，下次不会了。”

虽说嘴上在道歉，可她面上仍然一片淡然，陌白衣见此神情，心中烦躁更甚。

他还未见这世上有哪个姑娘像她这般…道歉也理直气壮，还说什么喜不喜欢，见她一副坦然模样。他凝视良久，她神情却不见丝毫闪躲，最终气结道：“零姑娘先上马车吧！”

零一上了马车，陌白衣看着她好奇地张望触摸。零一确实是第一次坐马车，十分新奇，但马车中空间狭窄，多坐一会儿也就没那么新奇了。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微妙，陌白衣从她天真无邪的视线中错开，折扇轻轻抵着眉心，心中叹道——算了，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吧！人家姑娘都一副坦然，他堂堂天机阁阁主，如此死抓不放，难不成求一个名分？

想到此处，他面色微有些不自在，冷冷道：“此后，你不可再对他人如此。”

零一歪歪头，对这句话十分不解，陌白衣皱眉，当真不知何种家族会教出这样不谙世事的姑娘。

马车摇晃中，他详细地传授了零一，什么是男女大防与女子名节的重要性。零一万分惊奇，没想到这时代女子的规矩束缚如此之多。

“所以”零一眨了眨眼，“这样做是不合适的？”

“不合适！”陌白衣斩钉截铁地说。

“医者也不行吗？”零一问，陌白衣闭眼沉重点头，零一：“我会记住的。”

若是在新蓝星，人类不会对仿生人的护理有任何遐思，那是源于人类了解它本质上是非生命体。可她忘了，这里是古蓝星古华夏，规矩教条甚多，若是要在世间行走，往后需得多加注意。

陌白衣心中烦躁渐息，她双眼清澈，似是当真不懂，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任他如何泼墨描绘，皆是虚心接受。

看她认真的模样，陌白衣心中突添几分担忧。

他身为千机阁阁主，自诩看人识人入木三分，竟在这位零姑娘身上栽了。之前只觉深不可测，如今看来，却是一个身负旷世医术的傻姑，倒是他想岔了。

陌白衣叹了口气，目光柔和了一些，“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零一轻轻一笑，“谢谢你，陌先生。”

陌白衣：“还有，以后不必叫我陌先生。”

零一微微歪头，“那叫什么？”

陌白衣嘴角微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白衣哥哥。”

零一一愣，随即在系统中搜索了“哥哥”的各种含义。她查阅了多种解释后，认真地点点头，选择了最合适的称呼。

“陌白衣。”她唤他全名。

陌白衣微微挑眉，“你唤我全名？”

零一认真解释道：“哥哥有多种含义，每一种都不适合我们的关系。”

陌白衣既无奈又好笑，“那你就叫我陌先生吧。”

零一微微颔首，“好的，陌先生。”

陌白衣看着她一脸认真模样，他轻轻摇头，收起折扇，心中那一丝烦躁早已消散。

马车继续在夕阳下前行，两人坐在车内，彼此间的距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