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安置的地方没有被子,比起睡榻榻米你宁肯睡沙发,于是体贴的将卧室送给了带土,自己则在客厅凑合了一夜。
一觉醒来后卧室已经没有了带土的踪迹。按计划来说你们今天需要离开木叶了,是他一个人走了?这不符合他偏要把你拴在身边的逻辑。
直到在厨房觅食,你才瞥见冰箱上那张格格不入的便利贴。
‘来终焉之谷。’
毛病。便利贴都买了,却不舍得买床被子。
你爬上终焉之谷的巨大雕像,而宇智波斑头顶上已先你一步有人踩了上去。
“你在装什么深沉——?”你隔着百米河谷,踩着千手柱间的石像大喊。
身穿黑底红云袍子的带土正对着你,天空盘旋着一只拿来传情报的老鹰。
你们之间相隔百米,对话得靠喊。因为你踩着柱间。
“到我这边来。”带土说。
“不要——”你继续喊道,“这边可以看到斑的雕像,但是去了那边就只能看到柱间了,很怪——”
空间骤然扭曲,带土用神威强行抓你过去了。
两个雕像之间只隔了一两百米,神威快速发动并位移不是什么难事。
你从神威出来,蹲坐在斑的头顶,摸摸。
“这个雕像不怎么顺眼。”
“换成老头就顺眼了吗?”
“你继续装深沉闭嘴吧。”
带土好像真听你话选择闭嘴了,不知道他抬头盯着什么,上面只有天,盘旋的鹰也飞走了。随后扯下一只手套,裸露在外的手伸向空中,停驻。
“你在干嘛?”
“感知湿度和风向。”他的答案听起来像是即兴的胡说八道,“等会要下雨。”
你也抬头看了眼天,不是很蓝,灰蒙一片。空气里也带着潮湿的味道。
“这不用手也能发现吧。”
带土似乎被你这句大实话驳了面子,但他今天似乎异常宽容,只是默默收回了手,再次陷入沉默,将那副“宇智波斑”的深沉姿态贯彻到底。
“我们到底在木叶等什么?等雨?”你催促道,“怎么还不走?也不动手?”
在等佩恩过来动手。
带土心里回复,但是他嘴上还没做好准备和你这么说。他不想参与佩恩抓捕九尾的活动,但是他想见证,还能以防九尾出事。
可目前看来佩恩被绊住手脚了,九尾人柱力也不在木叶,追佐助去了。
而佐助那边也需要他去操心。
真是分身乏术。
“得找九尾。”他按照优先级说道。
“那就走啊。”
“九尾在找佐助。”
“佐助很难找吗?”你不解的问,“他不是每天都在搞新动静吗?”
“要拖着他——”带土解释,“不能让九尾影响到佐助和鼬的碰面。”
你想了想最后和佐助分开时见到的样子,觉得“碰面”真是一个相当委婉的说法。
“我有问题。”你提问。
“讲。”
带土也许是站在宇智波斑的雕像上,又捡起了他宇智波斑的人设,想凹得冷硬且惜字如金。
可是你知道斑的话其实很多,有时甚至聒噪。
他是老了以后才变得话少,也许是节省力气,又也许是被你和带土整的没脾气,你不太记得了。只是突然想起片段,尚能被称作少女时的你和他的一问一答中,等待他回答的间隔总是很长,足以容纳下另一个人说话。
你一边脑子好奇如果泉奈看见这个雕像会怎么想,一边发问带土。
“是要让鼬死掉吗?还是佐助?”
带土:“鼬死掉会更好。”
“我想和鼬见一面。”
如果鼬死了那止水的那只眼睛可能会被带土回收……或者鼬考虑到这点直接销毁的可能性更大,不如放在你这里。
“不准。”带土一口回绝,“鼬很危险。”
“你在我旁边,鼬才会变得危险。”你眼睛转了一圈,“而且危险性应该只针对你。”
带土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他现在还会在意几年前的旧事吗?你找他叙旧?”
你瞥了眼带土双手撑地、双腿自然平放的松懈姿势。
“要坐滑滑梯吗?”
不等带土回答,你已一脚贴上了带土的背,稍用力施压,如此丝滑,而带土已然顺着宇智波斑雕像的刘海急速滑落,中途猛地扭过头,目光死死锁定你。
此画面太为诡异,你转身就走,没两步面前空间再度扭曲成漩涡。你侧身绕过,却已被从神威中探出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精准擒住手腕。
然后自己也被扭曲了。
神威空间内,短暂的两次穿梭让你一阵晕眩,一只手撑在带土肩上才稳住身形。
“感觉可以送快递,送人可能会被讹钱……”
“很难定价。”带土煞有其事的说道,“不是没想过。”
“那晓就不是雇佣兵组织而是万事屋了。”
“当时缺钱。”带土若有所指,“毕竟我辛苦打拼多年的资产,变成了一串冰冷的数字,流入了木叶的对公账户。”
你拍了拍他的肩,“让我当六代目火影,我就把钱还给你。还能专款专项的公开支持月之眼。”
带土:“我扶你还不如自己上,当上第一天就勒令——”
你已经自己找了块高度合适的立方体躺了起来,恼人的声音传来:“快点出去赶路,到了地方再把我放出来。”
带土跳到你旁边,你翻身背对。
这里光线黯淡,无数巨大的几何立方体沉默地悬浮,构成一片冰冷的怪异景观。
“想被挠痒痒吗?”他低沉的声音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于是你只好再转回来。
带土见你终于配合,周身那股自从醒来后就萦绕不散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阴郁气压,似乎真的被这小小的胜利吹散了些许。
他甚至调整了一下坐姿,用那种刻意放缓的、带着点疲惫沙哑的声线要求道:“转头,看着我。”
你依言抬眼。
“频繁使用神威负荷很大。”他声音里的倦意听起来半真半假,像是一种精心调配成分的表演,旨在索取观众的特定反应,“我也需要休息。”
“噢,”你干巴巴地回应,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波澜,“那你自己找个地方躺着休息呗。”
这空间里别的不多,冰冷的立方体管够。
带土对你的提议置若罔闻,手臂一撑,轻巧跃到你枕着的那块砖石上。
“你找鼬做什么?”
“你没有帮我从团藏那里收回止水眼睛的意思,”你想了下他和团藏之间到底有什么利害关系,“我只好去问问鼬愿不愿意给我,仅作念想。”
带土他盘腿坐下,距离近得你能清晰看到他黑袍上的红色祥云纹路。好像多动症一样一分钟能换四五个姿势。
“可以啊。”他答应得异常爽快,“我带你去见鼬。”
不等你反应,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种看似好心的告诫,只是这告诫听起来更像是一种隐秘的贬低和划分界限,“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期望。鼬可不会像我这样轻信你。”
“我自有打算。”
你闭上眼,拒绝再看他,也拒绝让他透过你眼神的细微变化读取更多信息。但那道透过面具孔洞的视线依然黏在你脸上,充满了审视、探究和一种令人不适的掌控欲。
“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习惯。”
面具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随即是他那不容置疑的宣告,“那你尽快习惯。”
神经。
这之后,空间里陷入了另一种形式的僵持的寂静。时间感在这里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几分钟,还是十几分钟,他伸出手,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指尖,戳了戳你的肩膀。
“可以出去了。”
你拍开了他。
森林中,鸣人一马当先,心急如焚地朝着佐助气息最后消失的方向猛冲,卡卡西等人紧随其后。
“锵锵——!超级路障阿飞,参上!”
一道夸张的身影伴随着滑稽的声线骤然落下,宽大的黑底红云袍袖摆一展,如同幕布般挡住了去路。
“此——路——不——通——噢~!”他拉长了音调,像个蹩脚的舞台剧演员。
木叶一行人猛地刹住脚步,瞬间呈扇形散开,进入战斗姿态,所有目光都警惕地锁定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这个自称阿飞的路障还在喋喋不休,甚至开始扳手指计数:“想不到会在这碰到木叶的各位,好倒霉,而且还是八对一……呀不对,八对二——也不对。”他最后恍然大悟般一拍手,“这分明是九对一嘛!毕竟还有人和阿飞闹脾气不肯站过来呢!”
八对二?九对一?大和眉头紧锁,快速扫过对方人数,明明只有两个人。是和队友起内讧了?还是某种暗语?他的视线投向那个靠在树干上、并未穿着晓袍且神色淡漠的女人。
“你也是晓的人。”大和对着显然更咋呼的阿飞沉声道。
卡卡西冷静的补充:“在兜留下的晓的成员名单中没有他们。”
阿飞闻言,立刻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站直,还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哈伊~报告卡卡西前辈!在下是晓组织的闪亮新人阿飞!请多多关照~!”
他随即猛地指向树上的你,声音拔得更高,仿佛在宣布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至于这位——!她是离开我就活不下去的主人~和邪恶的晓组织完全没有关系噢。”
“Shujin(主人)……?”
此言一出,不仅木叶众人被这诡异至极的介绍震得一时失语,连树上的你都差点没绷住表情,嘴角微微抽搐,最终选择继续保持沉默,但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能冻死人。
雏田脸瞬间通红,小声惊呼:“欸欸欸?……是是、是那个意思的Shujin吗——”
春野樱也是一脸被雷劈中的表情,视线在你和那个神经病面具男之间来回扫射,艰难地分析:“没听错……看反应,不是女装癖,就是个女人。但这关系……”她想到迪达拉和蝎,“也许和之前的旦那一样。”
……你听得一清二楚。带土刚刚用的是‘shujin’。这个词这个词微妙至极,主要是妻子拿来介绍丈夫,主人在这里更多是表达‘我家那位’/‘一家之主’的亲昵。但只是女人拿来用的。而带土明显是男人。用在非夫妻关系上,那这里也可以指客人相对应的店主或老板,又或者是宠、仆相对的主。
他又补充说明你和晓没关系,你不是他的老板。
那剩下的解释无论哪种都很诡异。
卡卡西向前半步,早已深知晓组织专收怪胎:“不要被他的胡言乱语扰乱,不能冒进,先试探一下,毕竟在人数上我们有优势。”
姑且算八对二吧。
“哎呀呀,你们是不是没把【我们】当一回事呀?”阿飞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苦恼的说,“主人你听见了吗?他们看不起我们!”
你侧过脸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什么乱七八糟的——”鸣人早已绕到带土身后,举着螺旋丸就要揍他,“不要妨碍我们的事!”
“哇呜啊啊啊——!偷袭!不讲忍德!”
阿飞发出一串浮夸的鬼叫,身体却在那危险的蓝色查克拉球触碰到前的瞬间变得虚幻。鸣人连同他的螺旋丸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去,扑了个空,一脸错愕。
他好似惊魂未定,嗖地一下溜到你背靠的那棵树下,手脚并用地就想往上爬,嘴里还嚷嚷着:“吓死阿飞了!差点就回不来了!主人——!快保护你柔弱无助又可怜的阿飞啊!”
你低头看着他在树下试图伸手去够你衣角的样子,觉得他真是一口气恶心了两个人,你和已经作古的宇智波斑。
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别丢人现眼了。”
阿飞一只手扒着树干,另一只手够你衣角的动作一顿,猛地抬头,面具的孔洞似乎都能看出一种难以置信的委屈:“你嫌阿飞丢人??你居然嫌我丢人?!那、那你会不会因为阿飞不够威风就不要阿飞了?会不会去养别的——”
你忍无可忍的打断:“闭嘴啊!”
终于彻底破功,你忍无可忍地低声怒吼打断了他愈发离谱的发言,徒手掰断了身旁一根儿臂粗的树枝,裹挟着劲风,毫不留情地就朝树下那个喋喋不休的橙色漩涡脸砸去。
阿飞发出一声更加夸张的“呜哇!家暴!”,脚底查克拉附着,身体以违反重力的姿势顺时针环绕半圈,轻松避开凶器。他头朝下,双脚稳附垂直树干,见你没有二次攻击的意思,又慢悠悠逆时针转回,正立地面,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
木叶众人:“……”
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鸣人影分身重新生成螺旋哇的滋啦声。
然而,这死寂只持续了短短两秒。
阿飞忽然又转向严阵以待、表情复杂的木叶众人,用一种仿佛刚才差点被树枝爆头、倒挂金钩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元气满满的声音宣布:
“总之!此路不通!阿飞和主人的二人世界……啊不是,是阿飞和主人的联手防御,是不会让你们轻易突破的~!”
你用小到只能带土听见的音量咬牙切齿:“三十岁的男人了好歹稳重一点吧?”
带土侧头,半边面具对着你:“男人至死是少年噢~”
完全不知道带土怎么想的,还不如就把你放到神威里。你回想起他尚未切换成阿飞时的‘劝诫’。
“活动活动筋骨吧。”带土甩了甩胳膊,“每天只晓得睡觉的话会错过很多事情。”
你瞄了眼十分戒备的卡卡西,变身术的加持下完全没有任何人像是认出了你的样子。你挪开视线看向其他人,还有一只好大的狗,犬冢家的,又挪回来——继续看卡卡西。
同样都是覆面系——但是审美品位真是天差地别……你视线又向下,阿飞的深蓝色脚趾甲油……
“吓!”阿飞像是受惊般猛地抬脚,“为什么盯着阿飞的脚看!”
随即,他又扭捏起来,甚至故意将那只脚往前伸了伸,脚趾还在鞋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不过如果是主人想看的话,阿飞也不是不能——”
接二连三的忍术攻击朝他呼过去。
你本可以自己躲开,但阿飞的手臂已经箍住了你的腰,带着你略显滑稽地在空中腾挪闪避,上蹿下跳。
“呜哇啊啊——!说打就打!木叶的各位真是不友好!”
阿飞嘴上嚷嚷得凄惨,动作却快得只剩残影。他搂在你腰间的手臂如同铁箍,根本不容你挣扎,抱着你以一个相当亲密的姿势猛地向后跃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交织而来的手里剑和起爆符。
“把我放下不行吗?”你厌恶地推了推他的胸。
胸肌在没有发力的时候其实是软的……
“欸?这个时候还要口是心非吗?”阿飞挠了挠头,声音带着虚假的委屈,“这可不是打情骂俏的好场合呀——”
众人内心:原来他知道啊。
犬冢牙站在鸣人身边:“刚刚配合的很好啊……应该确实击中了才对,可是为什么都躲开了?”
鸣人盯着你们两个的站位,“确实击中了。”
志乃推了推眼镜:“只是装出躲开的样子,其实并没有躲掉。而是让你连同忍术穿过去了。”
鸣人:“这个……”
樱:“是分身还是什么别的吗?也有可能是让我们看到的影像或者幻影之类的。”
雏田:“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就用白眼——”
你胳膊肘捅了捅带土:“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大声分析你吗?”
带土的声音恢复了原本的嘶哑:“无所谓。”
下一秒又切换成阿飞的滑稽腔调:“哎呀呀,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换个风景更好的地方吧~”
雏田终于接上了话:“——扩大了视野,但是那个人的查克拉只存在于一处。”
穿过去了吗?大和看向开着写轮眼沉默的卡卡西,“卡卡西前辈,你怎么看?”
卡卡西:“毫无疑问,这是那家伙特有的忍术。棘手啊。志乃——”这种时候,油女一族的秘术就该派上用场了。
戴着墨镜的志乃心中了然:“我知道了。”
片刻,密密麻麻的虫群从他身上涌出,振翅的嗡嗡虫鸣瞬间充斥四周。
你后退一步捂住胸口的衣领。
阿飞一把揽住你,歪头表示不解——这有什么好怕的?
你冷冷道:“是恶心。”
雏田接话:“那位……(她不好意思说出主人一词),用的是变身术。”
众人的视线又集中在你的脸上。
你忘记白眼能看穿这个了。
阿飞手搭在你的肩上,另一只捂住自己的面具的下半部分,大概是嘴的位置,抢戏:“啊啊啊——是油女一族的,密密麻麻的虫子好恶心啊,阿飞最讨厌虫子了,前辈你在养阿飞以前不是还养过虫子吗!快点保护怕虫子的阿飞啊!”
“这有没有生殖隔离啊。”你喃喃自语。
生殖隔离?带土一惊。
他顿时侧头看你,你接着在他耳边低声催促:“快点把我放进去。”
“消失了!”
“在那边!”
虫群包裹的瞬间,你们消失。再次出现已经换了个位置站的阿飞兴高采烈的挥手,“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噢!”
你蹲坐在树枝上扶额,缓了缓,然后开始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残留的其他虫类。
阿飞还在旁边喋喋不休:“哎呀被虫缠上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你没好气地打断:“少说两句。”
犬冢家的男孩冲你们冲了过来。你和阿飞同时侧身躲开,但冲击感十足的攻击,一举将树枝截断成两半。
阿飞踩着的那段在空中下坠,他扑腾着双臂像个夸张的鸟人,最后还是瞬身术位移到了你所在的这边,紧挨着你站。
本就只能容纳一人半的位置,硬生生的挤下了他。
你侧身给他让了点位置,看着犬冢家的狗,第一时间去捞半个身子栽进地里的主人。
阿飞注意到你的视线,刚想说什么,脚边又有了新动静。
是绝。
“此处满员了。”阿飞把绝刚冒出来还没张开的头踩了回去。
绝只好从另一边钻出来,黑绝冷冷道:“没必要挤在一起。”
阿飞直接问:“怎么样了?”
白绝毫无波澜的回答:“结束了啊。”
你一惊:“这么快?”
樱第一次见到绝这种莫名的东西,晓到底招的都是什么人。她忍不住的问:“那是什么?”
卡卡西:“兜留下的晓组织情报里有记载。”
樱想说她当然知道那是晓的成员,但是那是什么——
鸣人:“都是些碍事的家伙!”
众人的探讨并没有影响绝什么。
白绝看着带土:“是佐助赢了。宇智波鼬死了。”
你瞳孔骤缩,看向带土,这家伙和自己说的是佐助和鼬尚未碰面,来这里只是为了把木叶一行人往反方向引。
鼬死了?那眼睛呢?
带土还在装,怪叫,到底哪想出来的这么乱七八糟的叫法。
“恰啊——真是不敢相信!”然后又收敛语气,“骗你的啦~”
接着又切换成斑的低沉嗓音:“就如我所料一样。”
——真受不了。
樱也不敢置信,“佐助把鼬给……”
绝这才把视线分给木叶众,“不过佐助也倒下了,赢得也很勉强。”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绝的身上,此时你死死捏住‘斑’的胳膊,“你这家伙——”
他反手盖住你的手掌,将其包住,“我有事问你。”
你嗤笑,“我也有事问你。”
他:“等会没人了再说。”
鸣人手指向绝,“我有事问你!那边的芦荟混蛋!佐助到底在哪里!”
白绝前一秒还在笑怎么这个场景有这么多人有事要问,下一秒就被鸣人的称呼惹得生气。
白绝:“居然说我是芦荟。”
黑绝:“别理他。”
你没好气的补充:“捕蝇草。”
白绝再一次纠正:“是更像猪笼草,都说了好几次了,故意的吧?”
你别过头去:“不好意思。”
这边的闹剧并不影响带土和卡卡西之间的无声对峙。
“下次再对付你们吧。”
带土一只手拽住你不让你乱动,另一只手装范的在额前一挥。
“加纳。”
一出去就在淋雨。大雨。
劈头盖脸的水珠让你本就因频繁使用神威而晕眩的大脑更加混沌,没有面具遮挡,视线很快被雨水模糊,你不得不频繁地擦拭眼睛。带土伸出手,徒劳的想替你挡开一些雨水。
你们站在一段残破的墙壁上,四周是战斗后的狼藉,残垣破壁。下方一正一反、一伤一亡躺着两个宇智波。
鼬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回想起先前的片段。
‘可以啊。’带土答应得异常爽快,‘我带你去见鼬。’
确实见到了。
鼬比之前还没你高的时候要长开了不少,抽条了,看上去和止水差不多高,但是身形要清瘦很多。坏消息,眼睛没合上,但好消息,他还有眼睛。
你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一时之间为鼬的死也挤不出来什么悲伤,你和鼬没有什么交集。只觉得这世界上记得止水的人又少了一个,但谁又逃得过被完全遗忘的那天呢?
“止水的眼睛被他藏到哪里了?你是不是知道?”
刚问出口,你就觉得带土不可能说实话。你作势要跳下去亲自检查,却被他用胳膊牢牢压住肩膀拦下。
“现在别下去。”他谨慎的说,“我不知道在哪,但你太急躁了,带回去让白绝先接触,很难保证鼬没有设什么忍术让碰到他尸体的人——”
他突然收声,地面鼓起一个泥泡,绝再次冒了出来。
“你来的太慢了。”斑冷声道。
白绝阴阳怪气:“我又不是你,没办法移动的那么快。”
“既然你在看的话,有全都记录下来吧?”
黑绝:“放心吧,全都记录下来了。”
你闻言转身看黑绝。
黑绝不明所以的回看你,注意到带土放在你身上的手,几不可查地撇了撇嘴。
斑不解:“怎么了?”
你又转回来,继续看着下方的鼬。斑另一只贴在你额前的手也跟着移动。
他没再纠结,对绝下令:“带上鼬的尸体,马上离开。”
“佐助呢?”你问道。
“你关心他干什么?”带土用斑的声音反问道。
绝带着佐助沉入地下。
待地面恢复平整,你皱眉看着他:“在我面前少拿斑的声音说话。”再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走。不想让我每天对你打喷嚏就别让我淋雨。”
又是一阵熟悉的的天旋地转。为了缓解呕吐感,刚才已经在神威空间里多待了一会儿,但每次出来仍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强行移位——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了?
好歹这次有墙壁和床。
你手撑着墙壁坐在床上,头没把控好力度磕在墙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白绝抱着佐助出来,提醒道:“按理说,那个床是给佐助睡的。”
你对绝的提醒置之不理。
斑:“先放地上。”
绝如此照做,之后却没急着消失。
属于白绝的那部分还在喋喋不休,对你:“你现在脸色比我的另一半还难看。”
你仍在与剧烈的头痛和恶心对抗。带土走过来,坐在你身边,双手固定住你的头,迫使你与他对视,仔细检查你的瞳孔反应。
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在你看来故作关心的责备:“这几年你到底在哪?身体素质也太差——”
你推开越发凑近的他,手掌无意中带歪了他的螺旋面具,“我本来就晕!”
白绝在一旁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啊!晕男症!”
黑绝无语的拽着它走了。
“……人类的情感交流方式真是复杂又低效。”
带土没理会这无聊的打趣,他自以为明白你的意思,把害你更头晕眼花的螺旋面具摘下,搁置在一旁。改为一只手卡住你的下巴,另一只扳住你的肩,将你从冷硬的墙面往他身上靠。
你罕见的没反抗,他心情好极了,看来进出五次是你的极限了,他说的神威。
“在我身上靠着总比靠墙好吧?”
带土的声音低沉,好像忽悠又或者算是诱哄。
你们二人被雨水打湿的外衣早已留在了神威空间,此刻只有单薄的里衣。你枕着他温热的颈窝,呼吸间是他身上混杂着泥土、雨水和一丝血腥气的独特味道。
他下巴轻轻搁在你发顶,有点硌人。
但你权衡片刻——比起冰冷的墙壁,这个**靠垫确实更胜一筹,最终还是默许了这过于亲密的姿势。
直到你脑内的眩晕感渐渐平息,那搅得天翻地覆的陀螺终于肯停下,你才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无损的那半张脸。
带土毫无反应,像是睡着了。
你又推了推他,“不是你急着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吗?怎么在止水眼睛这件事上,你反倒一点不上心?”
带土沉默了一下,似乎不打算用谎言搪塞:“那我要怎么和他解释我和你的关系?如果让我带你出现在他面前,他只会怀疑然后更加戒备。”
“可现在他死了,”你追问,“我不了解他。你觉得他会把眼睛藏在哪里?或者直接销毁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确定,“他做得出来销毁好兄弟临终托付的遗物这种事吗?”
将问题抛回给带土。你从未有过将重要之物托付给谁的经历,也未曾体验过濒死托孤的心境。这件事上带土更有发言权。
也给了好兄弟一只眼的带土不假思索:“肯定是烧了,天照。”
你回想起那片黑色的火焰,如果自己有这么好用的东西多半也会选择就地烧掉,毕竟这遗物并不只有纪念意义。
“那也还有一只……留给你的机会不多了,带土。”你提醒他,团藏那里还有一只。
带土却完全不急,要急他早动手了:“没到时候。”他想把团藏留给佐助。
你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敷衍,撑着他的腿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下。
“怎么听我说完的耐心都没有?”带土调整了一下力道,既不至于弄疼你,又能确保你无法轻易挣脱,好让你们彼此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表情,“我会替你拿回来的,不会让你等很久。”
“最好是。”你垂着头,忽然轻笑了一声,“不过带土,你其实很清楚吧?你不想动,那我除了在这里干等,什么也做不了。”
这话里的无力感相当坦诚。
你是在以退为进吗?
带土被你哽住,他所有准备好的敷衍啊警告啊或是戏弄,这时候再说出来又显得不合时宜。一种类似于无措的情绪,让他搂着你的手臂有了一瞬间的松动。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只好刻意忽略,并抛出新的问题。
“该我问提问了。”
他原本想问你为什么担心油女一族的虫子,害怕没有生殖隔离。这个说法几乎就是确认了虫子必定在你身上哪里。
他看向你的衣领。
而此时——
真是凑巧,命运仿佛也在嘲弄你的谎言。
几乎与布料融为一体的黑点,就在他目光落下的那一刻……
“你在看什么?”你两根手指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带土的视线太过直白和冒犯,尽管比这更冒犯的事情他也做过了。
带土的声音低了下来,先前所有复杂的情绪,瞬间被一股更熟悉且炽烈的愤恨烧得灰飞烟灭。一股被愚弄的寒意率先窜上脊背,紧接着就是汹涌的怒气。
“你之前都在骗我吗?”
你完全不知道带土哪根筋又对上了,“在说什么东西?”
带土也不解释,伸手就要去捻那个细小的存在。
扒在你衣领上,正缓慢移动的虫子。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你这才看到那睡够了的虫子这会居然出来了,不能让带土碰到它——
你挥开带土的手,但他另一只却架着你的胳膊将你往后扳,彻底限制了你的行动。
他的指尖不容抗拒地抵在你的衣领上,就快要摁死那只小虫。
“喂!!”你惊呼。
在你的震惊中,带土停下,而虫接收到了指引似的爬向他的指腹。
“喂!!”
带土面色阴晴不定,举着的手移动到你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和你一起沉默的注视着你撒谎的罪证。
似乎为了让你看的更清楚,又或是进一步的逼问。
这是什么。
无言的质问。
一时之下难以狡辩,脑子飞速急转想着怎么解释,说这只是普通的虫子吗?和昨天一样?装傻充愣吗?
手指又再一步逼近。你感觉束缚住自己的身体也在绷紧,贴近。
双手被带土单手绑着,情急之下你想着把虫重新吞回——
指尖传来温热湿软的触感瞬间席卷了带土的感官。你的牙齿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磕碰在他的指节上,按理来说很痛,但他只感觉到你带给他的细微战栗。更致命的是柔软灵活的舌尖,慌乱间不可避免地扫过他的指尖,试图将那只罪魁祸首的虫子卷走。
湿漉漉、软腻的包裹感,像一道突如其来的电流,顺着指尖猛窜而上,炸得他头皮发麻。
架着你的手就此撤走,转为搂住腰。
所有关于虫子、关于质问、关于月之眼的思绪都被这出乎意料的触感彻底淹没。手指被温热的口腔包裹,指尖压着柔软滑腻的舌面,微硬的牙齿重重咬着指节。
一片空白。
在这空白中却有一条突兀的黑线划开了视线。
是虫飞走的轨迹。
倏地脱离了你们的纠缠,它在你叼住手指的瞬间飞走了。
目标明确的停在了,倒地不醒的佐助,脸上。
沸腾的血液仿佛瞬间冷却。
带土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
“呵。”
盯着佐助身上那一点细微的动静,你已经看到了虫子新的落脚点,心想它真是死心不改,急忙要从口中吐出带土的手指,却被他食指报复性的下压,抵住你的舌根。
带土看着你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心中那模糊的猜想彻底落了地。
“有虫,”他低声重复,目光从佐助身上那只小虫缓缓移回到你的脸上,语气平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弄死它!
你瞬间洞悉了他的意图。
下一秒,带土揽着你猛地起身。你顺势调整重心,勾住他的脖颈维持平衡,全身的重量冷静地依托于他箍在你腰间的手臂,他抱着你,两步跨到昏迷的佐助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
“喜欢佐助吗?”他忽然问,声音听不出情绪,“绝说你和佐助也共处了很久。”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将那根一直压在你舌根上的手指抬起些许,给了你说话的间隙,却并未完全抽出,依旧带着某种宣告意味地停留在你的唇齿间。
“这种蠢问题,”你立刻嗤笑出声,声音因异物的存在略显模糊,却带着十足的讥讽,一时不知道是先嘲笑他的神经还是唾弃绝添油加醋的小动作,“是你那颗被石头砸过的脑子能想出来的最高水准?”
你甚至故意用舌尖顶了一下他的指尖,不是挑逗,纯粹的驱逐。
然而你的冷嘲和否认似乎并未动摇他分毫。带土的目光在你写满不耐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佐助身上停驻的虫子。
“我原本以为它只会在你体内,能出来就说明能被杀死。”他的声音低沉,杀意并未因你的话而消退。
他现在没手解决它。你心里快速盘算着,除非他用脚踩。
……带土好像真的想抬腿。
你看着佐助的脸,又心生不忍,于是又出声。
“你把虫子杀了只会逼我去死。”你的声音冷了下来,捏住他手腕,强硬地将他的食指从自己嘴里拿出来,湿漉的指尖暴露在空气中,“虫死了,我立刻就会因为无法处理随之而来的负面情绪,原地自杀。”
你顿了顿,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向往:“这样我不用月之眼也能见到止水。”
顿了顿,像是故意要戳他肺管子,“或者泉奈。”
再顿,报菜名一样,“还有斑。”
带土:……
一阵极其微弱的睫毛颤动。
佐助的眼睛眨了一下。
“他好像要醒来了。”你立刻抓住这个变数,推了推带土紧箍着你的手臂,语气轻松,“让我和虫子离开吧。”
带土的手臂松开,让你稳稳落地。他自己却俯下身,精准地用手指一刮,那小小的、来自异世的寄生虫便顺从地扒在了他的指尖。
他直起身,面无表情地将虫子重新塞回你的衣领深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你的锁骨皮肤,带来冰凉的触感。
“你能管好它的吧?”他陈述般的发问,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却带着沉重的分量,“不要骗我。”
“没什么好担心的。”你无所谓地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领,语气平淡,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我和佐助?年龄差太大了。”
不给他任何捕捉你表情的机会,你干脆利落地转身背对着他。视线扫过刚刚呆过的简陋小床,正好看到他那副漩涡面具还扔在那里。你弯下腰,拾起面具,看也没看就反手向后一甩,精准地扔向他所在的方向。
“在佐助面前,脸还是藏好点吧。”
“你不用走。”带土没管你后面的垃圾话,只扣好面具,“你就在呆着,我带佐助去旁边。等会没让你出来你别出来。”
好吧。你怂了怂肩,又回坐到床上。看着带土拎着佐助前往隔壁。
“需要帮忙吗?”你好心问道,“我可以帮你给他包扎。”
佐助被拖着的身体消失在转角,只有带土的声音传来。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