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觉醒来,泉奈正撑着头侧躺看你。
“要出发了吗?”你揉了揉眼睛,今天是要大部队离开族地的日子。
“不用打仗了。”泉奈的手指轻轻抚过你的脸颊,指尖带着微颤,眼底似乎蒙着层薄薄的水雾,“我可以继续陪你了。”
欧耶,太好啦!
“怎么一醒来就能听到好消息。”你像藤蔓一样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紧紧贴上去,汲取着他的体温,“你上战场我也会陪着的啊,不过一段距离而已。”你嘟囔着,把脸埋在他颈窝。
泉奈上下抚摸着你的背,“其实如果不是虫的副作用,我倒更希望你在家里,家更安全。”
你喃喃道,“那确实。”
不去纠结为什么又不开打了,反正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
吃早饭的时候饭桌上少了一个人。
“斑呢?”你随口问道,“是因为不打仗了就去找雇主要违约金了吗?”
“是的。”泉奈点点头,“他后面也不会那么快回来。”
你皱了下眉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爬上心头。
“我的错觉吗?”
“什么?”
“感觉你和我说话好僵硬。”你盯着他,试图捕捉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泉奈顿了一下,“是你想多了吧。”
你放下筷子,伸手去拽他的脸——
“干嘛——我不是分丨身!”
这才有了点样子。
“哎呀。”你揉了揉他的脸,“我只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泉奈一边揉着脸一边抱怨,这个表情倒是让他鲜活了起来。
“梦里吃东西是没有味道的吧?”
他夹了一块鱼腹给你,“你尝不出来吗?”
“怎么说话的。”你嘟囔着,“我没惹你吧。”
“惹了。”他佯装生气的放下碗筷,“你怎么能说这是梦呢?”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
“什么嘛——”你埋怨着,“太开心了我感觉像做梦。这也要跟我生气吗?”
泉奈的表情好看了点,他噘嘴问你:
“这是你最开心的时候吗?”
说完这话他表情又变成了相当得意的样子,好像猜到你会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点点头,忍着笑点点头,存心逗他:“算是吧。”
他果然勃然大怒,脸色转化之快堪称梅雨季的天气。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这什么回答啊!”
熟悉的对话。
“哎呀。”你挪了挪位置,从他对面坐到他旁边,“怎么一大早火气那么大啊。”
你又夹了一筷子,“呼呼——”
泉奈恼怒,“拿我当小孩需要喂饭吗?”但他还是认命的张开嘴。
饭后,你依着门框看他洗碗,“今天一整天是空出来的?”
“对。”泉奈擦着盘子,侧影透露出安定,“没有族务,没有训练,没有安排。”
没有安排?这简直不像宇智波二把手的人生。
“是扉间开发出来了什么招式又被你用写轮眼粘贴下来了吗?”
你察觉到不对,双眼一眯。
“你是影分|身吧?”
“不是!”
泉奈又生气了,他怎么这么容易生气。
“我让你狠狠地打我一下可以了吧?”
你听他的话照做了。打的他屁股,他没消失。
“真的是本体……”你思索着,“难道你是用影分|身去干的正事。”
他揉了揉屁股,“这都什么话。”
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像是害羞,又像是某种难以启齿的情绪在翻涌。他犹豫了几秒,才别别扭扭地、声音低低地说出口,“陪着你就是正事。”
你表情像吃了什么新奇香料似的。
“情话还是别说了。”你搓了搓手,“从你嘴巴里说出怪怪的。”
泉奈摘下手套,瞪你。
“情话我也没少说吧?!”
确实。有的时候迷糊了也确实会一边抱着你一边说‘喜欢你’‘最喜欢你’。
“不是!”他打断你的思绪,“这是你喜欢干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你错愕。
他拽着你离开厨房,“今天想去哪里?”
“能去哪里?”
泉奈走的比你稍快一步,发尾雀跃的一甩一甩,“只要你想,哪都能去。”
“我想去汤之国。”你拽住他的手心,“去汤之国也行吗?毕竟那么远。”
泉奈停下,“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又补充的说道:“我们时间很多。”
真是一种奇异的笃定,仿佛时间真的成了取之不尽的资源。
“你太听话了。”你看着他正收拾着行李的背影。“是做了什么错事吗?在被我发现之前,想好好表现一番,为自己赢得死缓吗?”
泉奈没停下收拾的动作。
“没这回事。”
你们真的要抛下一切去汤之国故地重游了。
“不用给斑留信吗?”
“他忙完了会过来的。”泉奈转过头,“你不想让哥哥他过来吗?”
“倒也不是——”你思考了下,“赶在斑过来之前多抱几次。”
泉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赶在斑过来之前多抱几次。”学着你的口吻,“以为这种程度就可以让我害羞得像十六岁——”他突然顿住。
你踹他一脚,“十七和十六也没有差很多。”
泉奈点点头,拎着箱子带你离开。
汤之国的发展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曾经熟悉的街道变得陌生,记忆里那两家承载着你们暧昧回忆的旅馆还是老样子,但别的都像快进到新时代一样。
更可怕的是,之前那家被你捞了大笔横财的赌场,如今被一座色彩斑斓、喧嚣刺眼的庞然大物取代——‘水上乐园’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人眼晕。
你长大嘴巴指着这座造型夸张的建筑群。
“这什么东西——”
泉奈倒是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
“水上乐园。”
他自然地拉起你的手就要往里走。
这平静反而让你更加不安。你不确定地抬手,又打了他胳膊一下
“疼吗?”
“都说了不是梦了!”泉奈有些恼火地抓住你的手,力道有点大,“走啦!”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你拉进那喧嚣刺耳的大门。
你在门口定住。
“那又是什么?”你指着那蜿蜒盘旋、高耸入云的巨型蓝色管道,声音都变了调。
“水上滑梯啊。”泉奈的回答依旧那么自然流畅,仿佛在介绍自家后院的水井,“这你都不认识吗?”
他看向你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微妙的疑惑。
你的脚像被钉在了滚烫的地面上,猛地抽回手,身体绷紧,警惕地后退一步。
“你是谁?”
他没有立刻辩解,只是缓缓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熟悉的戒指在乐园门口喧嚣的霓虹灯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刺眼的光芒。
“你说。”他的声音极其不悦,每个字蹦出来都带着埋怨,“我是谁。”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遭所有的喧嚣——欢快的音乐、兴奋的尖叫、虫类的嗡鸣、水流的涌动——瞬间被推远,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噪音。你们两人之间,只剩下无声的对峙和一种莫名的、令人窒息的寒意。
“泉奈。”你看着那枚戒指,看着他那双熟悉的、此刻却盛满复杂情绪的黑眸,鼻子莫名地一酸,下意识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听到你的回答,他脸上紧绷的线条似乎松懈多了,所有外露的情绪也瞬间收敛起来,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他伸出手,强硬地抓住你的手,十指用力地、不容抗拒地与你十字相扣,仿佛要将你牢牢锁住。
“不然我还能是谁呢?”
泉奈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泳装,封建如他,上身当然不可能裸着,穿了个薄款短袖开衫。
“要去玩那个。”他抱着尺寸夸张的双人泳圈,“我们去玩漂流。”
刻意的、强装出来的轻松和兴奋。
你装作毫无察觉,也换成泳装,和他从形形色色的游客中穿过。
夏天。
好晒。
好吵。
好怪。
你擦了擦汗,“好热噢。”
泉奈凑近你,鼓起嘴巴朝你脸上吹气:“呼——呼——”
你把他的头撇过去,“你吹的风都是热的。”
他跟你嘻嘻哈哈:“活人感,证明我是真的,热的。”
幽默。
你拿手扇风,心想上一次来水上乐园还是和侑士一起。
泉奈脸色陡然一变,突兀的问道:
“你困不困?”
“不困。”你摇头,“反倒有一种我睡多了才醒的感觉。”
“夏天睡觉是这个感觉。”他飞快地接话,抬头看了看天上刺眼的太阳,语气不容置疑,“玩完回去吧,要下雨了。”
是吗?
你也抬头看太阳,明明很晴朗。
“你怎么知道要下雨了?”
因为我要哭了,怎么你跟我在一起还想着别的男人。泉奈心想,可他才不告诉你呢。
过了一会果然下起雨来了。毫无征兆,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下来。刚才还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游客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你们也被迫躲进一个巨大的彩色塑料雨棚下。奇怪的是,偌大的雨棚下,此刻竟然只有你们两个人。密集的雨点砸在棚顶上,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你枕在泉奈的大腿上,听着雨声,昏沉的感觉更重了。
“要睡吗?”泉奈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催眠的温柔,他又一次催促,“闭上眼睛睡一会吧。”
你不乐意的动了动,“可是难得来一次水上乐园。”
泉奈手贴在你的脸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觉得在外面一直这么躺着被人看见了不好,又坐起来。
视线在他背后对焦。
“是冰淇淋!”你指着,“去给我买冰淇淋!”
泉奈牵着你去买,他是不肯放你一个人在原地,自己孤身前往的。
冰淇淋机发出嗡嗡的怪响。
你拉着左边代表蜜瓜味的拉杆,出来的却是红色,你看向右边。原来是杨梅味。
这个机器的运转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泉奈帮你撑下右边的拉杆。
还是红色杨梅味。
中间还有拉杆,标注着Mix Up。
“你认识这啥意思吗?”你指着英文问。
泉奈撇了撇嘴,“傻子都猜到这是混合味了。”
你撑下,这会终于有代表着蜜瓜的绿色了。
但是——
“天杀的。”挤出来的冰淇淋绿不绿、红不红,颜色浑浊怪异,像一团打翻的颜料,“这得什么味道。”
泉奈在你身边沉默着,脸色比刚才更沉。他忽然强硬地一把夺过你手里的冰淇淋,看也不看就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扔掉吧。”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和语气弄得一愣,刚想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眼前的景象却毫无征兆地扭曲、模糊——
下一秒,你发现自己正在熟悉的环境里,身下是你在宇智波族地房间里的床铺。泉奈站在床边,身上穿着深色的宇智波族服,表情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该睡觉了。”他催促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怎么这么快天黑了?”你茫然地抬头看向窗外,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干燥舒适的寝衣,完全不明白时间是怎么流逝的。
泉奈把窗户关了。
“天黑了就睡觉吧。”
你掀开被子,一股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怎么回事……感觉我没醒多久。”
泉奈已经脱掉外衣,动作自然地躺到了你身边。“你就遵循规律老实睡觉吧。”
“什么规律。”
“生物规律。”他翻身盯着你,“不然还能是什么。”
你察觉到不对,但根本意识不到怎么回事。你每次想要再细想的时候,又有什么阻隔着你进一步深究。
他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你,疑问就像投入水中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便迅速沉入了意识的深海,消失不见。
逻辑不复存在,这里只剩情感。
“……”你的手从他的衣襟里探进去。
“不要。”
他拒绝了你。
你生气的翻过身不去看他了,泉奈无所谓的从后面揽过你。
一觉醒来,泉奈正撑着头侧躺看你。
“要出发了吗?”你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出这句仿佛刻在潜意识里的开场白。
“侑士是谁?”他突兀的问你。
“是我的同学。”你下意识的回答,睡意朦胧的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其实是发小,但就算是刚醒来的你,也觉得还是不要把和他的关系、在泉奈面前说得太过亲密了。
“噢。”泉奈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我也有发小。”
你跟着他对着点头,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和敷衍:“你了不起噢。”
他伸手挡住你的眼睛,“时间还早,你再睡个回笼觉吧。”
掌心的温度好像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力量。浓重的、无法抗拒的睡意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意识沉沉——沉沉……
一觉醒来。
“要出发了吗?”你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对着床边嘟囔。
嗯?你在和谁说话?
“睡醒没有啊——”
一个清亮又带着不耐烦的少年嗓音,穿透薄薄的窗户玻璃,从楼下清晰的传了上来。
你掀开被子,脚蹬上柔软的拖鞋。“啪嗒啪嗒”地踩在……浅色的、光滑的地板上。
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探出头。
外面是水泥街道,一个穿着校服的黑发男生正仰着头站在楼下,一脸焦躁地朝你看来。
“嗯?”你愣了一下,茫然的说,“你谁啊?”
“啪!”
他听闻气得把包甩地上了。
泉奈回忆起一切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起初几年你们都过得很好,他甚至在那几年一直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回忆的画面里都自带暖光。
有战事就备战,要开打了就把你带去后方,前方和千手或者其他忍族打架,打完了就回家。
战事是生活的插曲,他确信你是易碎的珍宝,于是谨慎地将你安放在安全的角落,连远距离的委托都推给斑,只挑那些能假公济私、可以带你去周边城镇游玩的任务。每一次牵着你的手走在异乡的街道,听着你抱怨小店老板黑心,他都觉得那是他夫妻关系处理得当的证明。
直到婚姻进行到第七年的时候。
他脸长开了,完全褪去了少年气,其实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本人相当满意。
但那天你在和他对视时,仓皇地把脸撇过去了。
不,不是你的突然的举动,每一个突兀举动都是早有预谋。你以前无聊的时候都会盯着他的脸看,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时间越来越少。
直到那天被他抓到你的突兀的撇过头。
‘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他揩了揩自己的脸,没有啊。
泉奈手指捏着你的下巴把脸转回,正对他。
你的情绪早已被你收敛,他看不出来你眼睛里有什么情绪的残留,顺便借着你眼睛的反光又确认了下自己的脸。
没问题啊?
自那以后你和他对视越发的少。你不去看他,也不看别人。
如果不是对视时你没有呕吐,他都要怀疑他的虫没了。
难道是脸吗?单纯的因为你喜欢嫩点的吗?
泉奈尝试着变成初见时的样子,你果然更热情了一点。但很快热情又被消耗殆尽,他推测很可能是因为你意识到他只能通过变身术来维持十六岁的样貌。
……
你怎么能这样?
无声的呐喊在他胸腔里回荡,带着被羞辱的刺痛和深沉的无力。
他不想一直这样虚假的讨好你了,年龄本来就是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哪有人能一直16/7的。你太过分了。
不过泉奈白天还是自己本来的样子,但为了晚上让你能多看他点时间还是妥协得变成16岁的样子。
“你怎么总是变成这样。”你一边上下其手一边问着。
为了让你多看我两眼——他心里酸涩的想着。
但随即又抱有一丝期待,“那我解除变身术好了。”
“不要。”你啃上他的嘴,“这样就很好。”
泉奈有点崩溃了。
他正处在无法向族人诉苦的困境。
不知道能和谁抱怨这件事,去排解自己的苦闷,去把你对他的暴行跟谁诉诸。他可以像那些找你聊着家长里短骂着家里男人的其他女人们那样,去找鉴、或者火核——总之去找男人们说,他的妻子因为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所以他只能变成16岁的样子才能让妻子给他好脸色。
这怎么能说得出口?他讲出去了那他在族中别想着管理或者再推行什么东西了。毕竟这种丑闻是真的会让手底下的男人觉得他是什么软弱无能的人,本就愈演愈烈的分歧,那群不太认可他的族人会借此大做文章。抨击、反抗……总之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让他没办法把自己的忧愁苦闷对他人述诸于口。
哥哥很敏锐。
他那天早上只是因为刷牙的时候看自己的脸多看了两眼,又陷入到对时间的无力后,没有很及时的收拾好情绪,在处理族务时发了呆。就被斑认为‘绝对不是在烦族务’。
泉奈挣扎了一下,还是和斑说了。
斑:……
斑其实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他本来想劝导弟弟不应该如此多虑,因为如果你真的是个看脸的人,那族里除了泉奈还有谁能入得了眼呢?
而且被你嫌老的人不止泉奈一个。
那天泉奈不在,他也被你盯着看了很久。
“斑。”你突兀的开口,“感觉你老得有点快。”
时年三十的斑仍感到二十出头似得无语。
但他觉得还是不要和泉奈说这件事好了,不然泉奈反而会觉得他也被你放进了评判体系内,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词。
但弄得像是他分走了本该属于泉奈的目光似的——类似于原本以为只有自己一个参赛选手,埋怨评委的标准太过苛刻,结果发现原来自己在跟竞争对手抱怨一样……
其实并非如此!!
所以他还是不要多话了,不要引起泉奈不必要的猜忌。
斑只能安慰泉奈,说对比的只不过是年轻的他,又不是年轻的别人,倒也没必要烦恼什么。
泉奈摸着自己的脸说确实。心想反正你爱来爱去都是他的脸。
七年之痒好像被他轻易的化解了,你们感情随之久违的升温,隐约有初见时的黏糊。
但是你表现得太过粘人,甚至影响到他正常上战场。
一些稀奇古怪的话就被你这么说出口了。
“让斑去就可以了——”
“去给千手家下狠药让他们集体拉肚子——”
甚至是↓
“我可以重金指派千手扉间,把他调去其他国家。”
反正最后的意图,无非指向你从未说出口但极其**的↓
不要上战场,陪我。
泉奈必须要拒绝你。
他为了怕自己被你说服甚至拉上了斑。
但那次在斑面前,你却反常的沉默,绝口不提阻拦之事。
后面他安然无恙回来,只是一些小伤。
原本以为你的焦虑会随着他的平安落地而消散。
没有。
你的焦虑像疯长的藤蔓,缠绕着家里的每一个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你那近乎实质化的恐慌。
好像他这次没死——但离死更近了一步。
泉奈知道你在焦虑什么,所有自己男人需要上战场的女人们都是这般提心吊胆。
不提心吊胆才有鬼吧?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总之他能做的都做了。最后又不得不把斑搬出来,不然他真的可能会为了多陪陪粘人的妻子而做出装病不上战场这事……
在出发前的当天晚上,他只是碰了下你的肩膀,就被你甩开。
怎么还在气白天的事!而且说到底都是因为你太过分了,居然拿改嫁威胁他——甚至还说什么让斑杀了你这种傻话。不过你真是爱他,都愿意为他去殉情。
唉,倒也不必。他们说的都是气话,哥哥也没当真。
黑暗中,他躺在你身边,自我感觉良好地、甚至带着点苦涩的甜蜜,等待着你的呼吸平稳。
“如果没有虫。”你的声音从他身前传来。
泉奈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在等你接下来的话。
会是什么呢?
是说‘没有虫也会爱上他’吗?虽然此刻气氛不对,不太可能是什么动人的情话,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不那么糟糕的答案了。
你吐出的后半句,却像地狱传来的审判:
“我不会爱你。”
什么?!
泉奈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坐起身,动作大得床都发出呻吟,你侧躺着,抱着双臂,一个拒绝的姿态。
你紧接着说出来的话,让他听错的可能接近渺茫,正在粉碎他最后一丝侥幸。
“我会一种忘掉记忆的封印术。”冰冷的陈述,像宣读判决书,“你死之后我会施术忘掉和你相关的所有东西。”然后你拿指尖拨弄着因为瘦了些而有些余地可以转动的指环。
泉奈的声音尽力的平稳:“你再说一遍。”
“不要。”你闷闷的说,“我不要伤你第二次。”
第二次?
太莫名其妙了!这一句话足够把他捅死了,捅第二次的补刀还有什么必要吗?只是为了确保他死得更透吗?!
滚烫的液体无法控制地涌出眼眶。泉奈狠狠抹了一把脸,将那带着恨意的泪水,报复性地揩在你背对着的衣服上。
自己抱着枕头回自己房间了。
他这时难得的感慨起你真是有先见之明,当时说必须要有你的房间,不然泉奈真的不知道和你吵过架后要回哪。
他只能化悲痛为战斗力了,此次战斗他越打越顺,一切都顺利的过了头——
直到被捅前他都自我感觉良好。
不得不说你的第六感真是有够邪门的……
他一边强撑着意识,提防着柱间和扉间会不会趁机对心神大乱的斑不利,一边大脑充血在想回去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肾上腺素和内酚酞续了他一命,被斑架回去的时候他本来还在想就这么走了其他的族人怎么办,回到家之后只有满脑子的怎么把你骗过去。
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谁来帮帮他。
被安置在熟悉的床铺上,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他没办法了,他以为这至少是十年后、甚至是二十年,等到他至少比父亲还老,他自觉自己比父亲要强,活的会比上一代要久——
没办法了,他只能这样了。
不过用眼的人得换一个,他得劝劝哥哥。
“我并不是——全部都是为了哥哥和族里才……”他说完半句话就要咳一下,“我有私心。”
他看见斑要崩溃了,斑想用分丨身,去把在外未归的你找回来,至少能劝住他换眼的疯子建议。
他猜斑哥肯定是后悔了——他此刻绝对在后悔当时是兄弟俩一起读了石板上的字。
“对她用伊邪那美。”他又在咳血,“这比让哥哥你杀了她现实。”
用完伊邪那美后那只眼睛会废掉,没关系,等到他再对你用完万花筒后给哥哥就好了——
这样哥哥才会心甘情愿,接受他的眼睛。而族内拥有了永恒万花筒,他的临阵脱逃也算赎罪。族内多的是见风使舵的慕强派,在他死后只要哥哥狠下心,就可以——只要说出是斑强行夺走的他的眼睛,就可以,就可以靠暴力威慑不老实的人。
泉奈留下眼泪,他感觉斑做不到,他觉得斑做不到这么狠心。
怎么办啊哥哥,我死了怎么办啊?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安排。
泉奈带血的手握住斑,“来不及了哥哥。”他哽咽的说,“我把我的记忆投射给你,等会她回来了——你就对她用伊邪那美。”
“再把她带到我面前。”泉奈咳血,“我再用万花筒。总之,别让她看见我,这个样子。”
他死死捏着斑,“求你了……哥哥。这是我的遗愿。”
“她肯定在怪,我没有听她的话,陪她。”泉奈一直在掉眼泪,“我会在,伊邪那美里,和她,道歉。”
还好伊邪那美不是假的。泉奈心想,只要花了时间,那就是真的。他真的在陪着你。
斑好痛苦。他觉得伊邪那美不是这么用的。但是他弟弟要死了,他会听他的。
于是斑照做了,他任由自己接受泉奈的投射,再用另一个他喊你回来。
已经陷入到轮回中的你被斑抱到他的面前。
泉奈挣扎着起身,斑瞬间放下了你去搀扶他。你毫无知觉的头砸在床上,就算有枕头和被褥他也会觉得痛。
“不要那样对她。”泉奈在斑的怀里非常吃力的去摸你的脸,“我真的很心痛,哥哥。”
他不只是在心痛这个,他用力的描摹着你脸的轮廓,你的外貌和初遇时没什么变化,还是二十七岁的样子。其实他不止一次的想着,如果是现在的他遇到17岁的你就好了。真要年龄对调的话他做的一定比当年的你要好。
你害他伤心了那么多次——他也想要有自己的小小报复。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混着血水,不停滚落。他的眼瞳开始剧烈旋转,血丝密布,独属于他的万花筒图案在濒死的眼眸中最后一次、无比清晰地浮现。与此同时,斑坏死的那只眼睛开始流血,另一只眼却跟着落泪。
……
“就,这里,眼睛。”泉奈说,“我不想,离开,这里。”
他无助地伸出左手。
斑立刻明白了。他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将你毫无反应的右手抬起,轻轻地放进泉奈冰冷颤抖的左手中。
两只手的上的无名指环因为十指相扣,银色光泽重合。泉奈的手指本能地想收紧,想死死攥住这最后的羁绊,却连这点力气都已耗尽。只能变成一种极其温柔的、近乎虔诚的指引,用指尖轻轻勾住你的指尖。
这么多年他早就知道你在找什么,你的内核,你对生命意义的探索,体现在你对汤之国奇怪的坚持,你寻找只不过是一条避世之道。
但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寻找,而在于建造。
手指向他探过来,他视线已经模糊了,对焦不上哥哥的脸。
这就是……失明的感觉吗?
他握着你毫无回应的手,按理说他已经很痛,但是他来不及感知生理上的痛。
先是红色,然后是黑色,最后黑色也消失了,他连黑色都看不见了。
在这意识彻底沉入虚无的边缘,他忽然想起了和你的最后一次对话——那个说要忘掉他、抹去他存在痕迹的封印术。
如果你……真的能醒来……真的能挣脱伊邪那美醒来……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不甘留住了他残存的神智。
他颤抖的对哥哥说出自己最后的话。
“帮我……着她。”
这个词说得声音很轻,斑看清楚了。
没有问题。他会替自己弟弟盯着你。
因为你之前说16/7的他最好看所以25岁男人在伊邪那美里回春了。
不做是因为把伊邪那美需要记忆和真实触感啦……斑才是对你下伊邪那美的那个人,泉奈没办法破廉耻的把这个也一并传给斑……所以这里回收卷标题了。
然后伊邪那美中的你变成这样,我拿冰淇淋机暗示了,脑子有点坏掉了。被别天神和伊邪那美还有泉奈的万花筒、虫,给MIX UP了。
AB没写泉奈万花筒啥能力,我随便编了,大概类似于读取与投射。能读取你潜意识中渴望的场景——和平、陪伴、故地重游。厌烦的点——战争、离别、死人(还有男人。最后场景接第二十章)。
这里你已经和泉奈还有斑共同生活八年了,下章我再写更多内容吧。
我其实不算是在旅游(泪目了),我只是租了几天的民宿去度假,大概离我常住地20千米外的地方。这几天有在看轻松点的东西,总之这次的分离和止水那次的心情会不一样。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