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场夺回右眼了吗 第11章 柠檬茶

混在参加集会的妖怪中，的场静司和夏目成功进入了妖怪集会的别墅。

刚进去就是一片看起来很复杂的廊道，妖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场静司头上戴着纸套将自己标志性的眼睛和长发遮住了，走在旁边的夏目就没那么多顾虑，和以前一样系了类似面罩的符纸，正好能挡住上半张脸。

“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都在大厅里，跟着我和猫咪，别落单了。”的场静司掀开头罩一角，特意对夏目叮嘱道。

他走在廊道里的姿态过于悠闲，经过岔口也完全没有犹豫，就像是知道路一样，夏目一手提着长了小半截的衣摆，小心翼翼地问：“的场先生知道去大厅的路吗？”

“知道，委托人给的资料里有。”

知道得这么清楚，那为什么还要委托的场先生呢？夏目下意识抬头想去看的场静司的表情，但隔了层纸看不清楚。

不待多想，他们就听见了前方越来越明显的吆喝声，十足透着酒鬼的气息。

两人刚一进去就有醉醺醺的妖怪挤过来，提着酒壶想扯他们过去喝酒，的场静司侧身一让拉着夏目避开了，随后三两句就把妖怪劝了回去。

那情形看得夏目一愣一愣的，他总担心现在还在笑的人下一秒就会掏出符纸解决对方。

“毕竟在妖怪的大本营里，要打起来就麻烦了，”看见夏目和他脚边猫咪的反应，的场静司特意凑过去低声解释一句，又指向大厅中央的长桌，提醒他们，“要找东西的话，很可能在那上面。”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摆满了各种东西的长桌映入眼帘，夏目仔细查看着，很快就在一堆酒瓶中发现了被捆起来的、拳头大的小妖怪。

“找到了，的场先生，我过去一下。”他也没想过向的场静司求助，说完就要往长桌那边走，刚走几步，就被上下两道力气同时拉住了。

的场静司拉住肩膀，猫咪老师用爪子扯着裤腿，一起将夏目拽了回去。

“喂，纳兹咩你想做什么？”

被猫咪老师跳起来询问，旁边的场静司虽收回了手没说什么，夏目感觉到他们的关心心间一暖，但他过去并不是因为冲动，便柔声解释说：“放心吧三三，我看妖怪们都是自己上前拿酒，我装作拿酒的样子趁机把小妖怪藏进衣服里，没问题的。”

说着他看向猫咪老师，迟疑地补充了一句，“那个，三三目标太大，要不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也不知这话怎么就逗笑了站在旁边的的场静司，只露出一点下颌的人明显翘起了嘴角，发现来自猫咪老师的凝视后也没收敛，还笑得更明显了。

这会换成夏目担心起他们了，离开前还特意叮嘱了不要吵架，这才重新整理好心情出发了。

看着夏目故作淡定的背影，的场静司抱手依在墙边，低头去问顺手拿了不少东西、正吃得欢快的猫咪，“你不跟过去没关系吗，被发现了那家伙可是很难从妖怪中脱身的哦。”

“发现了也无所谓，反正我比你更有信心带他安全离开。”猫咪老师一口一个小点心，眯着眼睛注意夏目那边的情况，头也不抬。不过有时候纳兹咩那家伙还是挺靠谱的，他想做就让他去做好了。

“还真是个合格的保镖呢。”

意味深长的笑语从身旁飘落，猫咪老师听出其中潜台词终于停下了蹭吃蹭喝的大业，它抬起头，只能看见的场静司纸套下的半张侧脸，看不见覆盖了整个右眼的纱布。

“毕竟你们除妖师的事，太麻烦了。”它说。

妖怪袭击的场家，这家伙右眼还没了，不用想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其中肯定牵扯了不少除妖师的麻烦事，正因如此八原的妖怪们都默契向某人隐瞒下这个消息。

不过想到的场静司刚才的反应猫咪老师还是有些惊讶，本来它都准备好怎么和夏目解释了，没想到当事人自己什么也没说，“……还以为你会把眼睛的事说出来让纳兹咩帮你。”

“哈哈——听起来还挺不错的，”的场静司点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见猫咪被逗急了这才慢悠悠继续说道，“不过事情已经够麻烦了，和之前不同，这次要是把夏目拉进来然后遇到什么危险，嘛，我可不希望再招来本不必要的敌人了。”

所以周一也没有告诉这个少年啊，担心他牵扯进来会有危险……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你们还是担心自己别说漏嘴吧，啊呀，好像还挺有可能。”

猫咪老师冷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难得达成共识的一人一猫关注着走到长桌边上的夏目。

趁着正好没妖怪拿酒，伪装成妖怪的少年故作镇定地走了过去，敞开披着的外衣，一只手拿起酒瓶，另一只手接着遮挡飞快将小妖怪塞进了衣服，长松口气。

动作不算敏捷但好在周围几个妖怪眼睛都醉模糊了，总归是没被发现。

眼看夏目抱紧酒瓶正往回走，的场静司转头盯住刚才已找到的目标，抬脚朝那边走去，“既然没事，那我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猫咪老师与他背向而行，几下绕过挡路的妖怪，精准跳上了夏目肩膀，神情兴奋。

“好了！这瓶酒归我了！”

“三三，的场先生去哪了？”夏目松开酒瓶任猫咪老师拿过去，没看到那抹淡色的身影，他转头四下寻找。

藏进外衣的手一边解着怀里小妖怪的绳索，刚解开，他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和一个妖怪说着什么，很快，一起往花园的方向离开了。

重新拿过酒瓶阻止了某位妖怪现场偷喝，夏目带着猫咪老师也朝那边跟了过去。

绕过鲜艳的花丛和几个醉倒在花园里的妖怪，在猫咪老师不情不愿地闻着气味带路下，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座藤蔓缠绕的凉亭。

四周垂下的藤蔓成了天然的遮挡物，被风吹起左右摇晃时，凉亭里背对而立的身影依稀可见：摘了纸头套，抬手之间对面的妖怪便被符纸从头到脚绑了个结实，连嘴上也没遗漏叫不出声。

淡墨般的背影一动，掌心就多了个封魔壶，也没见他用什么阵法，那妖怪顷刻间便被封印了进去。

又是一阵风吹过，那片淡墨泛起波纹，再一眨眼就已经转过身，淡墨中一点赤红，朝他们笑着招了招手，整个人瞬间鲜活了起来。

“你们也来了，要过来坐吗？”的场静司收好封魔壶，走到石凳边坐下。

夏目和猫咪老师对视一眼，拂开藤蔓也走了进去。

“我说的场小子，”猫咪老师跳上对面的位置，语气毫不客气，“你那委托人对这很熟悉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委托你，你不会是在骗人吧？”

“我说的是事实哦——”的场静司任它打量，笑容不变，“那边确实把情况搜集得很全面，但他们有件事做不到，那就是悄悄把目标从妖怪群中引出来，不然同时面对那么多妖怪，准备再充足也会比较吃力。”

“那你是怎么把妖怪引出来的？”猫咪老师特别好奇，刚才也没见他和妖怪说了什么呀，对方怎么就乖乖和他一起来这偏僻之地了。

“这个吗，那就是秘密了。”的场静司笑了笑。

任猫咪老师如何在对面龇牙咧嘴，他看起来也不为所动，接过夏目还给自己的外衣重新穿好。

没了外衣遮挡，藏在夏目上衣口袋里的小妖怪脑袋露了出来，它脸上有一双小巧精致的美丽眼眸。

可能是看眼前这人和夏目认识，刚才偷看到对方封印过程的小妖怪也没那么害怕了，视线落到那人又长又柔顺的黑发上，恍然大悟，“是因为头发吧——”

被对方轻轻瞥了一眼，小妖怪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但猫咪老师却来了兴致，它挡住的场静司的视线，对着小妖怪就是一阵猛力摇晃，“什么！什么！什么头发？”

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趣味，夏目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的场静司，正要将它们分开，被晃得晕乎乎的小妖怪已经‘吧唧’一声倒在石桌上。

“好晕……那个妖怪我听抓我过来的其他妖怪说起过，对方似乎是喜欢收藏美丽的黑色长发，为此会、会攻击人类和妖怪拿走自己看中的头发。”晕眩之余也没剩下多少危机感，它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吐了出来。

“这里是妖怪的集会，有些妖怪会借此交换各自感兴趣的东西，我、我就是这样被抓来的，可能那妖怪是因为看中了他的头发……”

落在身上的目光存在感很强，小妖怪渐渐意识到危险，越说越小声，最后直接没了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猫咪老师过于放肆的笑声，它甚至笑着锤起了桌子，“哈哈哈哈！原来委托给你，是因为你的头发有机会让妖怪落单啊！真是太好笑了！”

的场静司什么也没说，笑着就是朝猫咪老师嘴上扔出了一张符纸。

笑得毫无防备的猫咪老师瞬间止住声音，下一秒它撕开符纸就要朝的场静司扑打过去。

“等等！”夏目好不容易才挡在他们中间，虽然他也觉得这委托原因有些好笑，居然不是因为强大什么的，只是因为头发的先天优势……感觉和的场先生的气场完全不搭呢。

不行，绝对不能笑出来！

察觉到背后轻飘飘划过的视线，夏目极力克制住笑意，转移话题般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他的水杯。

“对了，的场先生口渴了吧，我之前见你看了好几眼大厅里的茶水。”不过因为是妖怪集会的原因一口没喝，想到被自己撞翻的那瓶乌龙茶，本来是转移话题的夏目越说越愧疚了。

他打开杯盖，杯盖向上一翻，便成了个小巧的茶杯，“这是来东京新买的水瓶，上面平时当做瓶盖的杯子还没用过，的场先生不介意的话就请用这个作茶杯吧。”

“不介意。”收回落在猫咪老师和小妖怪身上的目光，的场静司接过了夏目递来的杯子。

保温杯里倒出的茶水还带有丝丝凉意，黄金般的色泽很淡，周围弥漫着酸甜的香气。

“这是？”

“柠檬茶。”

嘴里酸甜又带有茶香的味道确实是柠檬茶，但和平时喝过的又不太一样，似乎没那么酸、又没那么甜，莫名有种橘皮的甘香味。

的场静司又轻抿一口，不太确定，“只是柠檬茶？”

“是啊，”夏目点头回应，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柠檬和正常用的不同，我昨天买回来放在窗台忘记收了，离开时才发现它晒了一早上太阳，想着不要浪费，就做了柠檬茶。”

少年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还特意保证道：“的场先生请放心，这柠檬茶没坏，虽然味道有些不一样，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这有点像是晒过太阳的味道吧。”

晒过太阳的味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悠闲啊，夏目君。”的场静司垂眸。

或许是经历了刚才头发的话题，夏目隐约察觉对方身上的距离感淡去不少，竟也认真回答了一句：“日子悠悠闲闲也没什么不好吧。”

其实他还想说每次看见的场先生都很忙碌，偶尔也应该放松一下，但想到对方所肩负的那些责任，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别墅那边响起一阵不小的动静，听着明显是桌上小妖怪不见的事被发现了。

的场静司这下也不用再戴头罩，毕竟本就不准备再经来时的廊道回去，他起身走出凉亭，转向了更偏僻的角落。

“走吧，屋里妖怪太多，换条路出去。”

夏目带上小妖怪和猫咪老师，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然后他就跟着人走到了看似近两米高的围墙边。

“的场先生说的另一条路就是翻墙出去？！”

“是啊，妖怪们用了人类荒废的别墅，这里是围墙最矮的一段，”的场静司身穿和服动作却很灵活，找准位置一借力便翻了上去，然后回身朝夏目伸出手，笑着问他，“要我拉你上来吗？”

矮了围墙一大截、也没太多翻墙经验的夏目果断选择接受他的帮助，握住那只手，被半拽着带上了围墙。

猫咪老师动作最为敏捷，它几下就翻过围墙并且稳稳落到对面，摊开爪子抬起头对准夏目，一边大喊，“纳兹咩放心跳，看我接住你！”

先别说它接不接得准，就是接住了，经验告诉自己他们两个都要摔到地上！于是夏目选择绕过猫咪老师往旁边的草皮一跳，安全着陆。

没接到人的猫咪老师恼羞成怒，猛地朝夏目扑过去，一人一猫最终还是双双摔倒在草地上。

的场静司在最后面确认了妖怪还没找到这边，转身撑着围墙往下一跳，轻盈落地。

他走出几步，又暗藏无奈地回头叫上满身草屑的一人一猫。

“走了。”

*

带他们安全离开那片地方后，本就偶遇的人再次分开。

踩着屋檐下光与阴影的分界线，的场静司一个人不急不慢地正往回走，再次经过那台自动贩卖机时，他拿出身上最后一块硬币，投币，摁下了乌龙茶旁边的按钮。

哐当一声，冒着凉气的柠檬茶掉在出口处。

自动贩卖机旁空荡荡的。

只有长发除妖师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发丝遮挡了他的侧脸，也将脸上表情藏起，他慢慢喝着手上的柠檬茶。

茶水饮尽，他也起身离开，加快了步伐。

放松结束，要再次出发了呢。

尝试过，新鲜柠檬晒久了还是可能坏掉的，没坏倒是可以继续泡茶喝，味道还挺不错

本文夏目不会参与的场的主线故事，他说过的场个人需要帮忙他会愿意，但的场右眼的事早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后面还牵扯了的场家之类的除妖师，其实不适合温柔的夏目，所以这里先说了的场名取和妖怪们都没告诉他，本文夏目他们出现会比较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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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柠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