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剑宗:
师明澜望着那被抽出的长剑久久不能回神。
师明淮高兴的直拍手:“哥!真厉害”
人人都知道,谁拔出问仙剑,谁就是师家下一任家主。
“小声点。”师明澜急忙把剑塞回,去捂弟弟的嘴。
他是陪着师明淮来父亲书房中拿东西的。
几天前师明淮拉弓中了把心,师堂华很高兴,于是就说要亲自给他做一把弓箭。
师明淮左等右等,都快等不及了,趁着今日父母外出,便拽着师明澜过来看看进度如何。
“为什么啊?”师明淮疑惑道:“整个宗门都是父亲的,我们又不是小偷。”
师明澜还能说什么?说父亲从不允许他进书房,也不允许他随意走动?
于是他只能催促着:“你找到没有,我要走了。”
“那个不重要了。”师明淮一副欢喜的模样:“等爹娘回来,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
“谢家大小姐在大会上那么威风,如今仙剑在手,明年还怕赢不了她!?”他乐呵呵的,仿佛拔出宝剑的人是自己。
师明澜给他泼了一盆冷水:“省省吧。”
谢清雪三岁入道,五岁拜入天山祖师门下,九岁结了金丹,仙门大会一战成名。
这样的天之骄女,放眼仙门找不出第二个。
“那怎么了!”他还欲再说什么,师明澜直接走人。
“你自己玩吧。”
但同时他心中升起了期待,如果父母知道的话,会不会对他刮目相看呢?
可他并不知道,这将会是他的一道催命符。
彼时,乱葬岗:
一具具尸山血腥气和臭气弥漫,这里的怨气遮蔽了天日,连一丝丝光亮都看不到。
浑身上下被打的没有一块好皮的少年静静的趴在某处的尸体上。
他满身的血污,皮肉外翻,道道伤痕深可见骨,眼睛被戳瞎了一只,手被打断了一只,另一只手被鸟兽啃食的只剩白骨,却还攥着自己另一断手。
——端木阳。
一年前端木家灭门案的元凶。
他不明白,明明不是他,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逼的他被仙道通缉,如今落入这种地方,苟延残喘,还能再撑多久呢?
“想报仇吗?”忽然从他头顶传来了了一道戏谑的女声。
此刻的端木阳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是拼劲全力微微动了一下。
那披着斗篷的女子道:“琉璃城是你唯一的去处。”
琉璃城,天魔教?
但他全家就是被邪修灭门的!
可如今他落的这般田地,若想还有来日,还有的选吗?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朝那女子抬起了白骨却带着腐肉的手。
女子道:“你能给我什么。”
忽然间端木阳觉得自己能说话了,于是他嘶哑着声音开口:“《上灵经》。”
“呵呵。”她笑了。
接受这一笔买卖。
但端木阳不知道的是,灭他全家的元凶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随着响指落下,眼前场景骤变。
只听头顶又一次传来了女子的声音:“留他一条命,造化看自己。”
于是端木阳被人一左一右的架起拖下去。
师堂华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忽觉有些熟悉:“端木阳,阁主真会捡人。”
听说千木捡了个人回来,出于好奇今日回来了一些人。
一人道:“听说你姐姐前不久中毒了,谢临没去找你麻烦?”
师堂华装作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发苍苍的老者道:“如今玄剑宗位列四宗,在境内宗主的姐姐都能遭人暗害,真是可笑。”
紧接着,那老者又道:“不过,我倒觉得旁人没这个胆子。”
师婉仪自身实力不俗,是师家宗主的亲姐姐,又是谢家主母,谁疯了不成敢惹她。
千木笑道:“是了,不然你身上的寒毒说不清啊。”
师家那档子破事,天魔教人人心知肚明。
师婉仪当日并没说清具体细节,但谢临又不是个傻子,他自己会查能查个七七八八。
于是在师婉仪有好转的当天,冲去师家就把师堂华打了一顿。
那天要不是谢家人去的及时,两人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一女子道:“这谢临看着不争不抢,还会下这种阴招。”
寒毒,一般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解,此毒不致命,每月却会在中毒的那天复发。
邪寒入体搅的五脏不得安宁。
仅仅两月余师堂华便被折磨的受不了了:“所以,我此来求个解药。”
“这还真没有。”千木道:“不如你把谢临杀了。”
杀了下寒毒的人,寒毒也会解开。
可是师堂华没这个胆子对谢临下手,不能也不敢。
权倾天却道:“把毒转移到别人身上不就好了?”
师堂华:“什么意思。”
权倾天:“只要血脉至亲同意,你身上毒可以转移到他身上。”
他闻言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权倾天闻言看向穿着斗篷的女子:“大人,你当初说的可还作数?”
千木:“自然。”
权倾天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难得的笑意。
千木懒得听他们后续的谈话,直接消失了。
回到云华宗,她方才脱下了斗篷。
许意欢倚在门框边上看她:“大小姐,晚上好。”
东方玉:“谁让你进来的。”
许意欢:“送饭,您不在,家主说让我在这里等你。”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小姑娘,披上斗篷竟然就是琉璃城十二阁的第十阁主。
东方玉摆手:“不吃了。”
许意欢:“四处奔波,真的不饿吗?”
明面上看着东方家大小姐深居简出,实际她本人在修真界四处奔走。
东方玉:“你想说什么。”
“端木家、南宫家,一夜之间满门覆灭。”许意欢道:“凶手逃逸,仙门传的沸沸扬扬。”
“这都是、”她说着刻意停顿了一下
看向眼前的少女:“怎么一回事呢?”
东方、端木、南宫,同属医药仙宗,一直以来三足鼎立。
可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端木、南宫两家相继被灭门。
端木家的灭门案,所有的证据最终指向的是端木一族唯一的幸存者端木阳,而南宫家的灭门案,凶手至今尚未伏法。
东方玉反问道:“怎么,你干的?”
许意欢:“我可做不到。”
弹指间两宗灰飞烟灭,她可没这个能耐。
东方玉转过身去:“困了。”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许意欢不轻不重的震飞了出去。
木门严丝合缝的紧闭,像是主人从未打开过一般。
东方玉坐在桌边手中随意扒拉着一本医书。
接连覆灭的两个宗门,都是药宗,唯独东方家没事。
但就在不久前,人人都知道三家宗主不欢而散,接着三家宗主相继去世,接着又相继被灭门。
人人都在猜这凶手到底要做什么,下一个又会不会是东方家?
东方玉将书籍随手一丢,指尖无规律的敲打桌面。
东方家怎么能独善其身呢?
忽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躺在地上的《上灵经》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很久之前,端木家,东方家,南宫家,因志同道合在某年某月某日,三家宗主义结金兰,约定相互扶持。
三家先后壮大。
但在最初,以及每一次的开始,端木家和南宫家先后将云华宗逼上绝路。
另外两家,为了抢夺《天地本草经》,联手做局逼死东方锦夫妇,而东方家的内部长老却坐视不理。
东方锦走投无路下,向一直被封在经书中的一缕残魂求助。
于是后来,被复活的“东方青”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两家满门。
手段残忍至极。
但这,这次“东方青”早就已经不存在了,不过灭门的罪名还是得辛苦他来担着。
不过知情人士中,除了东方玉,谁又能想到“东方青”已经不在了呢。
当天深夜,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立在房屋之上,俯瞰整个云华宗。
‘他’隐于黑夜之中,闯入了一个又一个的东方氏长老的休息地。
然后手起刀落,首身分离。
直到亲眼看着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方才离去。
约莫着杀了五六人时,东方柔才珊珊来迟。
她提着一把冒着绿光的剑踹门闯入。
屋内刹那间灯火通明。
可当东方柔真正看清屋内时,是此生都难以忘记的惊悚。
谁能想到,外面平平静静,屋内没有一丝声响,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可是屋内血迹糊掉了所有墙面。
一人穿着中衣,头颅被砍掉又被粗暴的缝了回去,面朝东方跪着,嘴角却是在笑……
而始作俑者就那么大咧咧坐在跪着的人身后。
“你?!”东方柔气的胸膛连连起伏,怒火似要化作实质。
嚣张!真是太嚣张了!
逆着光,他坐在一片叶子上,黑色的斗篷将那人的面容完全遮盖,骨节分明的手忽的朝她丢来一本书。
那书籍被砸在距离东方柔半米不到的地上。
——《天地本草经》
刹那间东方柔眼皮一跳似乎明白了什么。
东方柔:“那她呢?”
经书本该在东方玉身上,如今却出现在他手。
那人竖起一根手指歪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意义不明。
于是东方柔猛地冲向另一处院子,破门而入的瞬间惊醒了在床上熟睡的小姑娘。
东方玉揉了揉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姨母,怎么了?”
东方柔点起烛火走近问她:“《本草经》呢?”
东方玉状似不解的回答:“在书架上呀。”
然后又惊叹一声:“诶?不对,怎么到桌子上啦?我记错了?!”
东方柔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本经书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只是在书的下方多了一片叶子。
“好好睡吧。”东方柔轻声道。
未至黎明,一场血案再次震惊了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