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竹明白道:“所以天君并不是因为怀疑封禅与黑魁的事有关联,是你主动把人交上去,你给的罪名是什么?”
南渡:“包庇影渊族的罪名。”
“也是,我倒是把这一茬忘了,从前你不打算把人交给天庭处理,现在突然交上去天君就不怀疑你点啥?”
南渡像在叹气,“天君倒是比你信任我,我直接说封禅是现在才抓到不好了?”
的确,没有人会跟南渡计较这个问题,一来这事无关要紧,二来因为封禅跟南渡出现隔阂,天君犯不上这事。
“好,那这个眼线先让宫月去查,你什么时候能下床我们再计划何时启程。”沈万竹起身把那杯茶喝下润嗓子。
“中书君,我也渴啊。”
沈万竹就这喝茶的姿势顿了一瞬,心想这人看来是好差不多了,也是回到了那不开玩笑会浑身不舒服的状态,他把茶盏放下,转身,“今晚启程。”
南渡缓缓摇了摇头,“你这么苛待同伴,我这还不能下床啊。”
“我看你用嘴能走十里地。”沈万竹屁股挨着桌沿,手抱胸居高临下看他,“血月的事你说了多少?”
“这事没有满的必要,除了江瑶。”
“你留着江瑶做什么?既然想把血月的事交代给天庭,瞒住这一点你有什么自己的打算?”
“我猜血月能找到江瑶这么个好的□□有人出了力,毕竟以她的情况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地找到这么一个附和她的□□,天下这么多人,不会有太多的凑巧。”
沈万竹咬着下唇的死皮,“我最不想的事就是血月跟我们查的事情有关系,但封禅跟影渊族有勾结,血月又是影渊族的人,很难没有关系。”
“你刚说要留宫月说血月的事,你怎么反倒把他支出去了?”
“把他留下来跟我一起去城阳你还怎么做这些小动作?”
南渡又摇头,“这倒是,他这人原本也是天君派过来的,他自己是个闲散的,估摸着也懒得管这个事,这才你一说就走了。”
“血月的事我倒是觉得问墨云仙君更靠谱,这宫月这么年轻,恐怕知道点什么也只能是他师傅星宿老头那儿听来的,我对那老头没什么好感。”沈万竹还记着当时就是那老东西为了远离是非把仙格交给天君,才有后面被翼虎抢被南渡拿走的事。
“你可小瞧宫月这人了,他一点不年轻,说起来青阳在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天庭了。”
闻言沈万竹皱起眉头,“他在上天庭混这么久怎么就查无此人?”
这可不怪沈万竹,一来这宫月瞧着年轻,同辈的都喜欢弄个白胡子这样看起来年高德劭,年龄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二来既然混这么久,这人也不像跟谁有过节,怎么会籍籍无名。
南渡道:“因为他原本就是个苦修飞升来的,天庭很多事上都漠不关心不参与所以功德少,在人间的信徒少所以功德不会高,对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来说如果把年龄明白地摆在更像自取屈辱,还不如装得年轻点反而不会成为议论的对象。”
沈万竹:“那怎么这次就愿意掺和进来,当时黑魁这事就他最积极。”
“如果不是想往高处爬就该像东明醒一样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上天庭许久不热闹了,黑魁的事牵扯甚大,你现在更是到哪儿都招风的人,这件事交到你手里他再参与进来这可不止一石二鸟了。”
沈万竹哼道:“从前都只听人说我是个祸害,没想到今日也有我造福别人的份儿。”
“说你红颜祸水这还差不多。”
“我真发现你这人恶趣得很,这些轻浮的话都不过脑子就说出去,除了给你原本就臭的名声添点屎味还有什么别的好处能让你这么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沈万竹脚着地一通说完拍拍手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南渡的反驳,“如果不这样,一辈子老实规矩中书君的目光何时能落到我的头上?”
沈万竹手指扣了扣门,没有转过头,语气些许认真道:“你总有意无意强调这些,当真有这么重要?”
“你的人重要。”南渡回答时已然没有嬉皮笑脸,他盯着沈万竹挺直的肩线,继而枕上的手揉揉山根,“明早出发去城阳。”
走廊里正巧遇到张连民和谷清音,沈万竹打个招呼道:“明早出发。”
谷清音貌似有些疑虑,“大司的伤……”
“能跟就跟不能跟就自己回地府了。”沈万竹很无情地回复,“对了清音,我想找你师傅问问血月的事。”
张连民:“难道问宫月不是最省事吗?”
沈万竹:“我想问的更直观讲是关于青阳君和血月的事。”
“师尊这些天都没有要事,既然明日启程,那今晚就去问。”谷清音说罢二指捏符当场传去一个音信,片刻后道,“师尊同意。”
当晚跟着谷清音来到偏殿,其他宫殿多是弟子侍卫仙娥来往,此处除了门口的两个侍卫愣是不见一个弟子。
墨云早在屋里等,几人进来后她随手指了指空座,“我这里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几位随便坐,有什么事直接问便是。”
沈万竹也没有坐下的意思,直言道:“当年与青阳君交情不错的人不少,选择找仙君问,一来是因为当时提到血月时在座的前辈里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护着青阳君,二来我们在天君给的画卷里发现您与青阳君交情不算浅,所以想着对于血月这件事您应该有别的见解。”
“你既然来见我说明想听到一些不一样的话,不过我说的都是我所见猜出的东西,至于可信不可信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墨云顺手接过谷清音递过来的茶,品一口,“当年血月被贬出天庭的事你们了解多少?”
沈万竹:“说她偷拿天外天的东西跑到人间繁衍后代惹了上神。”
“这本是她自己的因,如果回到人间只是单纯地培养出一个种群还不至于天君下令杀无赦,是因为她后来被东明君告发她有意染指须弥塔,这才引来杀身之祸。”
张连民唏嘘道:“她是不满于仅仅是繁衍后代,还想用须弥塔回溯,这跟西极宗的意图有什么区别。”
“那时西极宗已经有了动作,她又第一时间选择逃,承歧一事后上天庭已经是人心惶惶,她这么做便是认了这个罪,前后派了不少仙官都被打回来,那段时间不少影渊族的人与西极宗走近在人间作祟,青阳便自请去收服,的确血月的命星陨落,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也不只是光信任青阳。”
沈万竹察觉出墨云的言外之意,“仙君是觉得血月的‘死’有别的可能?”
墨云直截了当地点了头,“说来我与她也有些交情,所以我的判断只是基于自己的猜测,她虽然承认动了须弥塔,但这个动机是东明君说的那般还是她自己说的为了忏悔我是更偏向她的意思,不过当时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我人微言轻没有证据不能为她做什么,她也不愿意回天庭查清楚,我与青阳提过一嘴,那日听到你说她还活着我就能断定青阳没有杀她。”
沈万竹听得茫然,“所以当年的事血月和东明醒有一个人说了谎?”
墨云:“是,我之所以只是猜测是因为东明君没有任何理由去冤枉血月。兴许谁也没冤了她,青阳留她一魂也只是我的缘故。”
张连民道:“东明君两耳不闻窗外事几千年,况且他与天君关系甚好,他就是脾气臭了点,如果真有什么品行问题早该被北派的人抓到做文章了。”
“他是南派的人?”沈万竹倒是颇有意外,根据他们口中所说的东明醒这个为人,他怎么觉得这样的人会是北派的人呢,或者不占派,为什么会是南派的人。
墨云道:“他虽说是站南派,但从来不参与上天庭的事,所以我想他选南派是天君的制衡之术。”
如果是为了给两派端水这么安排的确说的过去,沈万竹继而说道:“有一个人,她一人建立宗派,广招与她出身相似的人进门,后来这个门派有人想把她做空,门派的人开始站队,她选择杀掉这些头,最后她还是被顶替,这个门派里原来跟随她的人都被清理干净,新的掌门人开始追杀她。”
沈万竹有意停顿,只见墨云轻蹙眉,开口:“看来你对血月的过去很了解,是天君与你说的?”
墨云以为他说的是血月的过去!沈万竹根本没提过江瑶有飞升命格的事,原来真如他猜测,血月与江瑶相像的命格是两人过去的遭遇……
沈万竹道:“原来天君说的没有错,血月的过去很是坎坷。”
墨云:“往往一个人的命运越多舛他飞升的可能就越强,血月便是这样,飞升后选择繁衍影渊族便是她一直以来的执念。”
沈万竹今日算是了解到血月的过去,这人飞升前便像江瑶一样当一派掌门人,后遭遇不测过多个难关后飞升,飞升后依然对创立一个为她独尊的‘门派’有执念,“如果影渊族没有重蹈覆辙,但因为三界容不下他们所以血月选择拿到须弥塔回溯,再重造一个他们主导地位的文明,那么当年这件事冤枉她的可能性很少了。”
墨云似乎有所顾虑,但因为沈万竹这个人的性格她还是提醒道:“当年血月一事引得南北两派大闹一场,东明君也是那之后再不与天庭往来。这件事你要注意分寸。”
“这也是当年天君的猜测。”墨云要放下茶盏,谷清音一向眼里有活,已经替自己接好,她继续道,“如果你想调查黑魁的事,那去城阳最好不要与东明君提血月,他最痛恨怀疑他的人。”
沈万竹拱手行一礼,“多谢仙君告知。”
宫月(无辜眼):不是说年龄越大体制内越吃香嘛?
进入下一个副本了,gogog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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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城阳前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