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90章 灵蛇

石门里的空间不大，洞顶上无数的石柱垂挂下来，犹如瀑布，在光线的射程范围内，隐约能看到前方有向上而去的台阶。

文锦休整片刻，急不可待就继续前进。众人跟着拾级而上，台阶两边放着青铜灯器，给这条阶梯增添了一些诡谲之感。还未走到尽头，就见一个盘腿而坐的人影挡住了去路。

瞎子窜到最前面拦住急切的文锦，凝神看了几秒，幽幽地道：“果真是人！”

大家不禁冒冷汗。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

瞎子笑了笑，“别担心，死了，没有气息。”

众人松了口气，但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前进。随着离石阶顶端越来越近，可见上修建着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张石头王座，王座的边缘隐没在黑暗中，一个女人端坐于王座之上。

胖子觉得邪气冲天，掏出了包里的黑驴蹄子。

灵儿盯着前方，莫名觉得此人在哪里见过。走近后，见王座上的女人身着华服，虽年代十分久远，但衣裳上的色彩鲜艳。更令人惊讶的是，女人容颜年轻，青春依旧，双眸紧闭，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西王母！”灵儿震惊地道。

所有人都向她投来震惊的目光，虽说此处是西王母宫，但四下皆无文字图样记载，况且西王母一直是传说中的人物，她如何就能如此肯定？

“清河，你确定？”吴邪疑惑不已，实在难以相信他们竟然能一睹千年以前的西王母容颜。

灵儿点头，她能这么确定，并不是推断，而是她见过。早在几十年前下鲁王宫之时，就在盛姬的回忆里见过周穆王带回来的西王母画像，与眼前人别无二致。

吴邪大为感叹，“我去，这是什么保存技术？马王堆的女尸都没有保存得这么完好！”

胖子胆大包天，竟伸手去撩西王母的裙摆，不明所以的解雨臣出手阻止。

“胖子，你丫的变态吗？你搞什么？”

面对吴邪的质问和一众人鄙视的眼神，胖子大吼为自己辩解，“是你们他妈思想龌龊，老子就像看看这西王母是不是人首蛇身？传说不就是这么说的嘛？”

恍然大悟的众人也开始像胖子一样好奇，大家互相对视，屏气凝神，看着胖子拿起黑驴蹄子撩开西王母的裙子，就见在那华服之下，盘旋着一条银色蛇尾，鳞片闪闪发光排列出特殊的纹路，如金子一般耀眼。

此番奇迹发现，就连对人体结构相当熟悉的瞎子眼里都浮现出不可思议之状，暗自惊叹远古时期的精妙秘术当真有一部分在时间的长河里失传了。

让众人思想回到现状的是拖把一声惊恐的喊叫。

众人下意识转身，就见一条巨蛇不知道从哪里无声无息就钻了出来，凌冽黑亮的蛇眼如琥珀，蛇身上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围着西王母的猎物们。这条蛇，比雨林里遇到的两条巨蟒还要大上十几倍，甚至比秦岭遇到的烛九阴还要再大几倍。蛇头长着怪角，颇有龙的风范，但嘴里分叉的蛇信子又降低了它的地位。

双方力量差距悬殊，已经远远超出了能交手过招的范围。

张起灵将灵儿挡在身后，瞎子小心翼翼地在周围的黑暗里寻找可以隐藏的犄角旮的，没想到，隐秘之处没找到，倒是发现四周几乎都盘旋着这条蛇的身子。

众人敛声屏气，额角冷汗直冒，双腿直打闪。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求神保佑，祈祷这条蛇看不见他们，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但似乎自他们开始打西王母宫的主意起，就一点一点地消耗了所有的好运气。

大蛇扬起的身子动都没动，地底的黑暗里冲出的蛇尾直接横扫整个地面，众人无处可逃，就连躲在西王母尸体后面的拖把也被蛇尾精准席卷，而那具尸体却纹丝不动。

被卷入半空的众人几乎要死于窒息之时，蛇尾忽然奋力朝山壁的方向挥去，所有人毫无还手之力，差点被砸进山壁里抠不出来。

张起灵紧紧地搂着灵儿，用身体替她减小了与山壁相撞带来的冲击力。他们从高空往下坠，他抬手护住了灵儿的脑袋，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调转方向使得自己肩背一侧先着地，紧接着翻身抱着她滚到了一边。

就算最后都是死路一条，他也要尽可能地护她周全。

或许动物总有远远超出人类的感知力，大蛇忽然甩了甩蛇头，独独朝着最独特的麒麟血的方向攻击。

灵儿迅速从地上爬起，张开双臂将张起灵挡在了身后。

“灵儿！”

地上的张起灵发出一声几乎响彻山体的呐喊，他使出所有的力气爬起来去拉她，他明明已经受了重伤了，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搂住了她将她护在身前，背朝大蛇的方向。

灵儿望着巨蛇张开大嘴朝他们袭击过来，热泪滚滚，“小哥，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

灵儿毫无牵挂地闭上眼睛，大蛇却在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停止了攻击，恶臭的腥风喷洒在周围，张起灵察觉到异样，立刻睁眼转身，大蛇近在咫尺，目光却一直打量着他护在身后的灵儿。

灵儿也觉奇怪，绕到张起灵身前，张起灵眼神一紧急忙拉住她。

“小哥，让我试试。”灵儿想起了巴丹吉林沙漠下的九头蛇柏，这些站在顶端的自然之物，灵性足够高，就能感应到她的特别之处。

张起灵将信将疑，环顾四周，蛇身安静地盘旋在四周的山壁上，停止了所有的进攻动作。他点点头，握紧灵儿的左手，随时准备着。

灵儿小心翼翼地抬高右手，仰视着大蛇的眼睛。大蛇忽然矮下蛇身，大脑袋温顺地扑在她脚边。灵儿松了口气，严肃紧绷的脸上忽露欣喜的神情。她轻轻摸了摸大蛇，柔声道：“回去。”

大蛇听懂了灵儿的话，透亮的琥珀眼幽幽地转了转，掉转了方向，不多时，整条蛇就隐入了四周的山体里。

张起灵心上百感交集，眼神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立刻将灵儿抱紧，相拥的触感让他觉得安心。他们差点就要一起死去，他活得够久了，但她的出现让他对人间的日子有了留恋。他对死亡并不恐惧，但他怕下辈子再也找不见她。

“小哥，你受伤了，我先给你疗伤……”

灵儿欲推开他，张起灵却收紧了力道，“让我再抱会儿……”

“嗯。”灵儿软了身子，嬉笑道：“我是怪物。”

张起灵轻声道：“你是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