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8章 线索初露

既然是来盗墓，睡得差不多了就该上路。天未亮，灵儿睡得熟，张起灵没忍心叫醒，背着熟睡的她出发。灵儿趴在张起灵的肩头，温润的呼吸时不时袭入他的脖颈。

“这丫头，真当旅游来了！！”瞎子笑道，“累了我换你。”

张起灵点头。

走到夹子沟，灵儿醒了。身体往上拢了拢，眷念着张起灵身上淡淡的松柏清香。

“小哥~”

“太阳晒屁股了，我们要去野炊了！”瞎子笑道。

灵儿如梦中惊醒，想起他们盗墓来了，晃了晃脑袋，从张起灵身上下来。

站在夹子沟口，山风吹过山谷，空气流动传来阴森森的呜咽。胆小的也会被这种“鬼”吓个半死。

张起灵察觉到还有其他真正存在的东西，递给瞎子一个眼神。

瞎子目视前方，一群黑影直冲过来。张起灵眼疾手快，捏住了一个黑影的脖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只猴子，只不过这猴子与平常的猴子相比，个头更大、獠牙锋利、爪子尖锐。

猴群围住众人，瞎子和张起灵撕开了一个口子，引众人往山谷里去。

那些猴子不进山谷，悻悻地在谷口转了转，发出不甘心的声音，嘶叫了一会儿，便跳进了山里。没过多久，周围就恢复了安静。

“黑爷，有三个人没进来。”一撇八字胡的赵半仙喊道。瞎子知道陕西这个油斗，就是这个靠忽悠算卦为生的赵半仙卖的消息。

瞎子出去找人，在谷口不远处发现了三人的尸体，尸体上的脑袋已经不见了，场景惨不忍睹。

张起灵牵着灵儿到一旁细细地检查，见她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有你在。”灵儿开心地笑着。

张起灵没言语，掏出压缩饼干和水递给灵儿。

当真是只没心没肺无忧无虑的小山鬼，完全就看不出张起灵藏在心底的担忧。这种担忧，来源于张起灵莫名其妙给自己背上的对灵儿的责任。

杜启的左手先前被张起灵废了，现在手臂上又被猴子的獠牙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张起灵掏出包扎用品，走过去递给赵半仙，“给他止血。”

“诶，张爷。”

虽然和这群人只是合作，张起灵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也不愿意见到有人无端死去。

天大亮后，夹子沟里的雾气渐渐散了。夹子沟不长，约两公里左右，很快便走通了头。一座巨大的石头雕像拦在尽头的路中间。石像约五米高，宽度占据了夹子沟的五分之四，两边仅容一个人通过。

远看着，那是一只落在地上站住的鸟，两边的翅膀顺着尾巴向后收，爪子牢牢地抓住地面，像守门神，傲首挺胸，目视前方。

“小哥，这东西在我梦里出现过。”灵儿对张起灵道。

“人面鸟雕像。”

“你有印象？”

张起灵点头。

走在前方的队伍，几个打头的双脚踩空，掉进了地底。瞎子蹲在地上，手电光线所到之处均积满了浑水，哪里还找得到人影？

瞎子打量着四周，周围山体连绵不绝，头顶的天空阴暗异常。附近到处都是这种陷坑，瞎子分析底下很可能有一条暗河。

“小哥，雕像转过来了。”

张起灵看鸟头转向他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跟紧我。”张起灵拉起灵儿的手。他话音刚落，瞎子大喊：“跑！”

队伍里的人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瞎子他们三个已经冲出去十几米了。

“哑巴张！！！十点钟方向！！！”瞎子追上张起灵，指着山坳处的一条缝隙。

一通狂奔，一群人总算在这条缝隙里得到了一丝休息。那些蛇本来是在地下的，人群踏入那片区域，人面鸟雕像转动，放出了地底的那批蛇。

“听人说，这种蛇叫野鸡脖子。”赵半仙道。

“半仙，你听谁说的？”瞎子问道。

“黑爷，我去年给人算命的时候，有个人给了我一张图。”

赵半仙从包里掏出一本发黄的《野鹤全书》翻开，将书中夹着的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瞎子和张起灵。这张图是手绘的，为了保存，纸张被油浸透过。

张起灵一眼就看到那张图上画着两条蛇，一条便是刚刚遇到的那种头上长鸡冠的蛇，还有一种，比野鸡脖子能小一些，脑袋呈棱形，通体深黑，背上长满了毛。

“这蛇……”灵儿指着那条长着毛的蛇，不可思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赵半仙，“叫什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

灵儿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张起灵，“小哥，小时候咬我的就是这种蛇。”

张起灵仔细端详了几秒，闷声道：“黑毛蛇。”

“想起什么了？”瞎子问道。

张起灵皱眉摇头，沉重地呼了口气。

“黑爷，张爷，把图翻过来瞧瞧。”赵半仙笑着对二人道，他说话的时候，两撇胡子忽上忽下。

张起灵把图翻过来，上面画着一条河。

“二位爷，这宝贝所在之地，必要经过一条黄泉……”

赵半仙话没说完，就被瞎子捂住了嘴巴。半仙惊恐地瞪着瞎子嘴角的一抹嬉笑渐渐消失，神秘的墨镜下，似乎有一双地狱一般的眼睛。半仙冷汗直冒，喉头肉眼可见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瞎子凝视着赵半仙身后的那道墙壁，一些细微的颗粒物正被一股微弱的气流从墙壁里带出来。张起灵手握短刀，将灵儿挡在身后，呈防御姿态。

霎时间，奇怪的声音在这个二十平米不到的山体缝隙里回响，无数只黑色的虫子盘踞着整个洞壁，整面山体空间像怪物一样恶心蠕动。不打招呼，蜂拥跳向人群。

张起灵迅速在手心划拉出一道口子，麒麟血洒过去，潮水般的虫子奇迹般转了个圈，洞壁上空出了一扇暗门。

灵儿被小哥一把揪住拉进暗门里。她盯着自己手腕处的血迹，连忙拉开衣袖，并没有伤口。这是……小哥的血。

“小哥……”，灵儿心疼地望着张起灵手掌心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疼吗？”

张起灵摇了摇头。

灵儿托起张起灵的左手，为他愈合伤口。她甚至都没看清他的动作，更不用说阻止。

张起灵顺势用拇指为她擦去了唇边残留的麒麟血。他云淡风轻的目光让那道消失的伤疤显得不足为道。

洞顶的钟乳石似恶鬼的獠牙，尽头有一条地下河。瞎子从河里捞上来一具尸体，死人是早先踩空掉入地底的一员。瞎子分析外面那个野鸡脖子“围猎场”地下的暗河就通往这里。

张起灵蹲身检查这具尸体，发现尸体的后脑勺处开了个大口子。

瞎子啧了一声，“看这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张起灵点点头，“水里有东西。”

瞎子走到河边，把手伸进水里。水很冰凉，甚至清澈透明。

“半仙！”瞎子蹲在地上朝赵半仙挥了挥手，赵半仙连忙跑过去。

“黑爷！”

“你说，这是不是黄泉？”

半仙被问得一脸懵，似笑非笑，不知道瞎子用意何在。瞎子摆了摆手，把目光看向了张起灵。

“这里没有其他出路。”张起灵环顾四周，道了句。

瞎子站起身来，让剩余的人准备下水。

“黑爷，不是说水里有怪物吗？咱们这是自投罗网啊？”一头黄毛的小伙子问道。

“那要不你留下？”瞎子戏谑地笑了笑。

“不不不，黑爷，我是说咱们要不要先派个人打头下水了解下情况，在岸上的人也好有个照应。”

“好办法，来，黄毛，你下，你黑爷我在上面给你拽绳子。”

黄毛一听，才知自己把自己给坑了，坑得灵魂都在颤抖。他慌忙摆手，“不不不，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下去也看不出什么来啊！”

“我打头，收东西，下水。”瞎子言简意赅，“暗河底下有个口子，那就是出口。”

“瞎子，你小心啊！”灵儿朝着水里喊道。

瞎子转过头来，“你跟好小哥！”

张起灵捋了捋灵儿额上的碎发，“深呼吸，下水后憋住气。”

灵儿听话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大口气，随张起灵潜入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