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75章 夜谈

车队飞驰在苍茫的戈壁上，按照阿宁的计划，由敦煌出发，过大柴旦进入察尔汗湖地区，再进入柴达木盆地的无人区，然后由定主卓玛带路。

灵儿和小哥还有瞎子坐在同一辆车里，阿宁的车在他们前面，解雨臣和吴邪在他们身后的另外一辆车上。为避免车子扬起的漫天黄沙挡住彼此的视线，车子与车子之间离得比较远。

窗外的荒凉一望无际，刚开始的时候，路上还能看到一些人家的房子，再后来驶入戈壁滩之后，景色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为了缓解这种无聊，开车的司机们一路飙车。幸亏经常坐瞎子的车，这种竞技在灵儿看来也不过是小儿科了。但吴邪的心态就没有这么平稳了，他紧紧握着车子顶棚的拉手，心脏几度跳出了嗓子眼。路虎的速度非常快，两天的时间，他们就进入了柴达木的腹地。

傍晚的时候，定主卓玛凭着当年的记忆，找到了一个小村子，这里是地图上有标示的最后一个地方，村子里还有四户人家，一行人就在这里扎营休息。

吃过东西，吴邪等人围着篝火躺在各自的睡袋里闲聊，随着叽里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小，大伙渐渐入睡。

灵儿看着天空，这里的天空离地面很近，星星的影子随处可见。她轻声喊小哥，指给他看最亮的一颗。张起灵嗯了一声，闭上了微睁的眼。

灵儿露出笑容，心里软软的，轻柔地吻了张起灵的额头。

“清河。”一旁的解雨臣轻声喊道。

“嗯？”

“你像换了个人。”解雨臣双手交叉后仰，脑袋枕在手心里，看着天上璀璨的繁星。

灵儿不知回些什么，只轻嗯了一声，问道：“你呢？还好吗？”

“老样子，都是解家生意上的事，平时很忙。”

“秀秀呢？”

“好，她惦记着你。上次一起吃饭，她还说什么时候来杭州见见你。”

“我该抽空回北京看看你们的。”

“无妨。大家都有各自的事忙着，聚少离多是常态。”

“是。”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被困意席卷。灵儿迷迷糊糊感觉小哥从身后抱住了自己，她下意识地往他那边挤了挤，也就睡了过去。

张起灵睡眠浅，半夜里，察觉到有人摸黑走到了他们身边。那人刚蹲下，就被张起灵抓住了手腕扣在身后，那人疼得龇牙咧嘴，忍着痛尽量压低了声音，“我祖母要见你。”

张起灵一听便知是扎西，松了手，拉开睡袋，轻盈地爬起来，没有惊动灵儿。

扎西一脸不悦，指着一边的吴邪，“还有他。”

张起灵没有理会扎西，扎西无奈，自己去叫吴邪。

吴邪好对付得多，扎西一把就将吴邪的嘴巴捂住。吴邪惊醒，准备挣扎，就看见扎西奋力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道：“我祖母要见你。”

吴邪点了点头，扎西方才松了手。二人猫着腰来到了定主卓玛的帐篷里，张起灵已经坐在一边喝上了热滚滚的酥油茶。

“奶奶，人来了。”扎西用藏语对定主卓玛说道。

定主卓玛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用藏语说了一长串话，扎西将定主卓玛的话翻译成汉语。

“陈文锦让我给你们传个口信。她会在目的地等你们一段时间，不过，从现在算起，如果十天内她等不到你们，她就会自己进去了。你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自己抓紧吧。”

扎西翻译完，吴邪和张起灵都很诧异，但张起灵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他问道：“什么目的地？”

定主卓玛摆了摆手，说了几句。扎西翻译，“我奶奶只传口信，其他的，一概不知。你们也不要多问，这里人多耳杂。”

定主卓玛说完就起身离开，吴邪欲拦她，扎西挡在了前面。定住卓玛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对扎西说了几句，扎西又对他们道：“陈文锦还说，它就在你们中间，你们要小心。”说完，扎西扶着定主卓玛出去了。

吴邪看着张起灵，一头雾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没有回答，站起来就往外走去。吴邪终于被张起灵这种态度激怒了，忙追出去，“你不准走！”

张起灵面不改色，但却走到篝火边坐了下来。见张起灵没有扬长而去，吴邪倒是惊讶了几秒。他赶紧坐下来，无数个问题冲上脑门，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来了句毫无意义的开场白，“很明显你知道很多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张起灵盯着篝火，“不知道。”

“他娘的，你有什么不能说的啊？”吴邪几乎大怒，“一路走来，我们不都是一起的吗？陈文锦的口信不仅传给你，也传给了我，说明我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必须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还看着篝火的张起灵，抬头凝视吴邪，冷冷地道：“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邪顿时无语凝噎，张起灵不同于他的任何一位朋友，不是那种相处时间长了就能畅所欲言的人。这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两人静静地看着篝火，聊天似乎走到了尽头。

张起灵打破了沉默，“我的事，我自己也在查。你不应该卷进来，这里面的水，不是你能趟的。”

吴邪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那清河呢？”

一提到灵儿，张起灵的眼神就变了，刚刚那种淡然也被篝火温暖，随着摇曳的火光闪过了一丝柔和的忧伤。

“在有她之前，像我这样的人，如果在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哪有那么夸张？如果你消失了，我也会发现的。我们是朋友。还有那个瞎子，你们一起生活，他也会发现！”

张起灵嘴角露出一瞬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望着吴邪被篝火照亮的脸，淡然的语气里透着真诚的恳请，“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希望你能时常去看看灵儿。她喜欢和你们在一起。”

吴邪心中一惊，这他妈的听着就像遗言，他追在张起灵身后边跑边喊，“你他娘的搞什么？神神秘秘……”

话没说完就被张起灵迅速闪身摁趴在了地上，还捂住了嘴巴。

吴邪额上青筋暴起，使了吃奶的劲也没有挣脱。

“别吵！”张起灵闷声喝道，“所有人会被你喊醒的！”

吴邪忍着怒气点头，在感受到张起灵松手后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起灵，他叹了口气，一股脑的热情和好奇愣是被张起灵浑身不好惹的气场浇得冷冰冰的。

张起灵转身走了，吴邪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他望着张起灵的背影，放慢了脚步，似乎离得远了才看清张起灵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沉默的独行者。明明心是热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张起灵回到营地，就见灵儿抱着双腿坐在睡袋里，呆呆地望着一边。他忙加紧步子走到灵儿身边蹲下来。

“小哥，你回来了？”灵儿望着张起灵。

张起灵点点头，温柔地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没有说话。数不清多少次，只要他不在，她很快就会醒过来。

灵儿喃喃地道：“瞎子让我等会，说一会儿你再不回来就陪我去找你。”

一旁的瞎子翻了个身，“走哪儿给她打个招呼。”

张起灵轻声道：“睡吧，我在。”

灵儿点点头，随他躺下。

好一会儿，吴邪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踱了回来，翻来覆去，天快亮的时候才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