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63章 我不喜欢长白山

外面风雪交加，温泉旁十分温暖，疲倦袭来，大家相继睡去。灵儿被尿憋醒，她打着手电打算找个隐秘的角落。手电的光线在洞里晃荡，照到一处洞壁上。

“别乱跑！”张起灵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灵儿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小哥？”

“你在做什么？”

灵儿把手电光重新照射到那面墙壁上，“你看，上面有壁画。”

张起灵凝神，朝着那面墙壁走过去。

“你先看着，我上个厕所。”灵儿丢下话打着手电跑进了一侧的黑暗里。好巧不巧，碰上了来上厕所的吴邪。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让出了“厕所”的位置，“你先你先。”

吴邪尴尬地背过身去，“我帮你望风，万一别人过来不好。这里都是男人。”

灵儿飞速解决完后站到一边去等吴邪，好朋友上厕所都是一起来一起回的。

二人回到壁画处的时候，小哥已经用刀刮开了墙壁的一部分，就见在这歌舞升平的壁画下面隐藏着另外一副壁画。其他人听到动静，也加入了刮墙的队伍中。

很快，整面墙都被清理了出来，一幅五彩斑斓、气势磅礴的画跃然于墙壁上。整幅壁画用了大量鲜艳的红色，在摇摆不定的光源下，闪烁着琉璃的光彩，古老而又宁静。

“这是……战争？”灵儿自言自语。

“东夏国和蒙古国之间的战争。”华和尚指着墙壁，“这个，应该是传说中的万奴王，东夏国的第一任皇帝。”

吴邪皱眉，“从壁画上来看，这场战争蒙古国应该胜利了，蒙古人数众多，东夏国只是个小国，被蒙古国灭了也不足为奇。”

“诶！这东夏国活该被灭啊！你们看！”胖子指着壁画上的东夏人，“这东夏国的人都娘们唧唧的，难道这东夏国是靠女人打仗？还是说这东夏国是女儿国？”

华和尚撇了胖子一眼，“据说，东夏国的人都是非常清秀的。有些典故上还记载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说东夏国所有的人都很年轻，见不到老人，就连他们死的时候，也保持着青春的模样。”

吴邪对华和尚的话不置可否，“东夏国早就被蒙古灭了，也无从考证。”

华和尚笑着摇了摇头，“东夏国不是被蒙古灭的。东夏国其实存在了很长时间。历史记载很少，在国外，甚至不承认东夏国曾经存在过。你们看到的资料很大一部分都是假的。”

胖子嚷道：“刀疤兄，你有什么证据？”

陈皮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块包好的白色绢布递给华和尚，“和尚，你给他们好好讲讲。”

华和尚展开绢布，绢布中央躺着一枚蛇眉铜鱼，他举着铜鱼道：“这种铜鱼，是龙的一种异形，我们老爷子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这里面隐藏着东夏国的信息。”说着，他把铜鱼放到了风灯的一边，又转动了几个方向，只见鎏金的鱼鳞反射着风灯的光芒，在洞壁上射出些许斑斑点点，随着角度的调整，那些斑点也发生着变化，几个文字样的图案显露出来。

众人都看呆了，吴邪问道:“这……什么内容？”

“这是女真文字，上面记载，东夏因为某种特殊的理由，没有被蒙古灭国，一直隐藏存在了几百年。至于是什么理由，这上面没有记载。这种铜鱼应该不止一条，很遗憾，我们老爷子找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其他的铜鱼。”

吴邪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的两条铜鱼，潘子没多言，灵儿他们三个也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顺子醒后，风雪过去，一伙人收拾整顿，继续上路。

远处的三圣雪山弥漫着神秘的气息，顺子正在规划路线，张起灵则牵着灵儿离开了人群。他们到了前方十几米处的雪崖边上才停住了脚步。

张起灵望着远处的三圣雪山，突然就严肃地跪下了，虔诚又悠远的眼神里透露着些许破碎的悲凉。灵儿的心揪了一下，她也不多问，同样跪下来朝着远处的雪山双手合十。

张起灵站起来后，看见一旁的灵儿闭着眼睛跪在雪地上，他蹲下身轻声道：“你不用拜。”

灵儿睁眼抬眸，拉着张起灵的手站起来，笑着望他，“你拜我就拜啊！我顺便祈祷一下，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吴邪跑了过来，“小哥，清河，过不去了！”

“啊？”灵儿大惑。

“那座雪山，就是当年彭总司令抗美援朝的时候，志愿军后勤部队建设战后生命线时翻的那一座。翻过那儿，就是朝鲜丘陵地带了。这样一来，我们要面临的危险就不是粽子这类牛鬼蛇神，是非常实在的81式自动步枪的子弹和少则排多则连的正规军。如果我们非要过去，立马就会被放枪警告，再要继续肆意妄为，立刻就地正法。”

灵儿皱眉，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向小哥投去疑问的眼神，他是来过的，那当年他是怎么过去的呢？张起灵不着痕迹地使了个眼色，灵儿愣了一下，小哥知道路，却在刻意隐瞒。虽不明所以，灵儿还是没当着吴邪的面问出口。

那边的人群已经炸锅了。潘子举起望远镜，无奈地看着边境线的方向，突然大骂：“丫的他们是打算过去挨枪子儿吗？”

灵儿和小哥吴邪见状，赶忙走了过去。

“潘子，怎么了？”

“小三爷，你看，那是阿宁的人，他们朝着三圣山去了。”

“什么？”吴邪一脸惊讶，忙举起望远镜，顺着潘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雪地上有很多物资，看上去一片狼藉，显然是阿宁的队伍为了加快速度而减重，雪地上满是脚印，阿宁的队伍正朝着三圣山的方向走去。

胖子立马怀疑顺子的业务能力，“这他娘的你怎么解释？是不是那边有路你不知道？”

顺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道:“这样走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大概是想从前面的山口绕到其他山上，再绕过那段边境线，从朝鲜境内转向三圣山。这倒是比冲击防线要安全得多，他们如果食物足够，又和朝鲜那边打通了关系的话，确实有能力这样做。”

一直眯着眼睛的陈皮阿四突然用手指了指三圣山边上的一座小山头，问顺子，“那是什么山？”

顺子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道:“那是小圣雪山，那座山在我国境内，与三圣雪山和那一边的大圣雪山，统称五圣。”

陈皮阿四又问:“从这里走，能不能到小圣雪山上去？”

“可以是可以，就是路不太好走。”

“行，那就带我们去那里吧！”

华和尚一向听四阿公的安排，这一下，显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忙问道:“四阿公，我们到那里去不是浪费时间吗？而且，我们的食物也维持不了那么久。”

陈皮阿四摆了摆手，指着那连绵的山脉，道:“这里山势延绵，终年积雪而又三面环山，这是一条罕见的三头老龙，所谓的“群龙坐”，所以，这云顶天宫若是在三圣雪山，那边上的两个小龙头应该会有陪葬陵。”他说完，目光投向张起灵，“小哥，我说得对不对？”

张起灵看了一眼陈皮阿四，没有说什么。

吴邪和胖子十分诧异，小哥不说话是默认吗？无奈之下，所有人听从了陈皮的安排。

路过阿宁队伍丢装备的地方，胖子见地上有几把枪，尽管子弹都被退干净带走了，他仍旧兴奋得紧，背起一把来就要带走。

顺子连忙拦住，“老板，你背着枪，在这里碰到边防军就不好说话了。如果没有枪，给查到我还能帮你们混过去。”

胖子啧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枪，大呼:“他娘的这也太可惜了！！老子就喜欢枪！”

灵儿推了推胖子，“行了，胖子，这枪是你爹还是你娘？为它要是被81式步枪的子弹打成筛子，你说你值得不？”

胖子哭丧个脸，看了一眼灵儿。吴邪白了胖子一眼，推搡着胖子就跟着顺子走去。

当日傍晚，一伙人到达小圣雪山山脚下，在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洞扎营休息。

上半夜是吴邪和顺子守夜。

灵儿在睡梦里，莫名其妙地又梦到了那扇青铜门，随着那扇门的开启，身边的张起灵也一并消散了。她从梦里惊醒，张起灵觉浅，发现她大冷天的却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他还没来得及问，灵儿翻身就扑进了他怀里。两个人虽不说话，后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去换吴邪和顺子。

帐篷边儿上点上了探照灯，这里的海拔高度有两千多米。篝火的光打在张起灵的脸上，他正在往篝火里添燃料。火上的水壶冒出了热气，他提起来倒了杯热水递给灵儿。

灵儿没接，只是抬头望着他，喃喃地说了一句，“小哥，我不喜欢长白山……”

张起灵愣了一下，把水倒进保温杯里。站起身来，朝着雪谷上爬去。灵儿连忙起身跟着，张起灵伸手将她拉到雪谷边上。

天上已经是繁星璀璨，在天池里，银河也被搬到了地上来。广袤的天地就在此时此刻相接在一起，都不需要踮起脚尖，似乎一伸手就能够到苍穹。在这里，时间不再流动，万籁俱寂，干净到让人想流泪。

这是张起灵的世界，静谧无限蔓延，孤独直击心脏，唯有星星在疯狂地生长。这世间，只有张起灵属于这里。

灵儿扭头望着身边的张起灵，他此刻也正望着她。

“我送你回去。”张起灵淡淡地道。

灵儿面露诧异，“回哪里？”

“杭州。”他脑海里回响着她刚刚说的“不喜欢长白山”这几个字。

“那你呢？你会陪我呆在杭州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

灵儿也知道答案，走近小哥，抬手环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上，“小哥，我梦到那扇门了，我有点害怕。”她哽咽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是害怕危险，我是害怕，害怕那扇门会把你带走，我害怕我们一旦进山了，你就会消失，像梦里一样……”

张起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手搂住灵儿，一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保持着沉默。

“那扇门是不是在我们白天拜的雪山里？”

“嗯。”张起灵轻声应道。

“你离开的那些年，都在那里吗？”

“嗯。”

“做什么？”

“不记得。”

灵儿抬眸望着张起灵，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别一个人不声不响地离开，好吗？”

张起灵眷念的神情游走在灵儿的眼睛里，不善言辞的他只好落了一个温柔的吻给她。

东边一轮红日渐渐升起，吞没了夜的静谧照在雪山上，整个世界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在此刻，万物都被圣光超度进入了天堂，灵魂宁静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