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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04年1月21日，又到了除夕。
瞎子收到了一部诺基亚3660，解雨臣寄过来的，卡都办好了。刚开机没多久，解雨臣就打来了电话，让瞎子记得还他买手机的钱，顺便向灵儿问了声好。
瞎子说要紧跟时代潮流，叫灵儿和张起灵也用上手机，方便联系。
吴邪带灵儿去买了手机，又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张起灵办了一张电话卡，下午就给张起灵送来了，坐在沙发那儿教他用手机。
吴邪十分有耐心，不仅教张起灵打电话，还用自己的手机给胖子发了条“新年快乐”作为发信息的教学例子。
“这个小信封图标从左往右飞，就代表正在发送。”吴邪一边看着张起灵一边指给张起灵看。
“好了，这就发送成功了。你试试。”
张起灵闷声拿起手机，没几秒，灵儿的手机发出叮地一声。她笑着打开一看，张起灵发了个句号过来。
“再接再厉。”灵儿朝张起灵竖大拇指，简直欣慰，小哥在一点一点接受新事物。她朝小哥和吴邪笑了笑，拿着瞎子买回来的红纸和剪刀到院里去了。
不多时，吴邪从屋里走出来，“清河，小哥学会了，我就先回去了。”
灵儿放下红纸，“吴邪，留下来一起吃年夜饭。”
吴邪一脸喜气洋洋，“我爸妈都在家，我回家吃了饭过来找你们。”
“好。晚上一起放烟花。”灵儿说着送吴邪走出院门。
吴邪坐上金杯，扭头看着灵儿，“王萌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他回家了吗？”
“回去了，昨天就让他回老家了。听说讲媳妇了，这小子开心的不得了。”
灵儿开心的笑着，“新的一年，希望我们所有人一切都好。”
吴邪点点头，“会的。清河。”他挥了挥手，开着金杯走了。
张起灵已经坐在院里磨墨了，瞎子刚收拾干净一只鸡，双手胡乱在衣服上擦了擦，走到张起灵旁边，“今年还是那两句？”
张起灵点点头，拿起毛笔就写了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
灵儿接过笔，在另外一条红纸上写下：岁岁年年人依同。
她把笔递给瞎子，“今年我和小哥一人写一句，你写横批。你抓紧想想你要写什么。”
瞎子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们不在，我都懒得贴对联。这活我搞不来，你替我写吧。”
“不行。你快点。” 瞎子看着那条横批的红纸，皱了半天眉毛，摆弄了好几下毛笔，都没有把字写上去，诡笑道：“我怕写出来吓你一跳。”
灵儿白了瞎子一眼，“别磨蹭了，门还没刷呢。写完还得刷门。”
“好好好！”瞎子大手一挥，在纸上划拉起毛笔，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跃然纸上：相遇相扶。
除了字的大小一致，瞎子的字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所以，这一年的对联贴上去，看着有些别样，加上牌匾上的“齐格隆咚锵”，洋溢着搞怪的喜气。
张起灵把对联收放在一边，提着油漆桶就去刷大门。瞎子把鸡提回厨房，“丫头，鸡按你的要求收拾好了。”
“好嘞！”灵儿拿了锅把鸡一装，又道：“小哥的白切鸡有了，还有你的青椒肉丝。”
“还得是我徒弟，想着我。”瞎子笑着从吊柜里拿了两把刷子在手里掂了掂，“我选把趁手的刷子去和哑巴张切磋一下武艺。”
灵儿把切好的青椒装盘，“去吧，一较高下。”
瞎子的嘴巴总是闲不住的，一边刷门一边道：“哑巴张，我给你讲个笑话。”
张起灵没接话，刷门刷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又坚定。
瞎子嬉笑着继续讲他的笑话，“傻子偷乞丐的钱包，被瞎子看到了，哑巴大吼一声，把聋子吓了一跳，驼子挺身而出，瘸子飞起一脚。哈哈哈.....”
张起灵转头看了瞎子一眼，眼神里的内容稍稍读取一下，不难得出傻子二字。
“喂！你不要这么严肃行不行，新年新气象，你换个表情，来，笑一个。”
瞎子拿起刷子冲张起灵的脸去了，不过没有得手。
张起灵一语不发，把刷子插进油漆桶里，径直回屋。
大街小巷响起鞭炮的响声，张起灵来到厨房门口，看着灵儿的背影在升腾起的炊烟里穿梭，他走了过去，默不作声地帮忙。
灵儿掀开锅盖，拿起一只筷子戳了戳蒸锅里的白切鸡，“小哥，平常人家都这么过年，我们以前也是。”
张起灵嗯了一声，见她关了火，戴上手套忙把鸡端了出来放到一边冷却。
“今年加上瞎子，晚上吴邪过来和我们一起放烟花，人渐渐多了。真热闹。”灵儿一边说着，一边指挥张起灵把油罐子端出来，“我们给瞎子炒个青椒肉丝。”
张起灵站在她旁边，把砧板上的白切鸡切成块。他最爱这道菜，看灵儿老做，自己也会了。
两人在厨房忙碌着，灵儿像个小话唠，张起灵只听着，偶尔给个回应。“嗯”是他的常用语，尤其不下斗的时候，使用频率逼近百分百。
瞎子见他们忙，说什么厨房站不下他，索性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这个新彩电也是刚买的，今天大部分的电视台都在播新闻，瞎子翻了几下，停留在了少儿频道正在重播的哆啦A梦。一把年纪了，像小孩子一样惦记着小叮当的口袋。
太阳落下山头，冬天的晚霞一样温暖。菜肴满桌，春晚轮播。时光就这般，在张起灵的脑海里刻下红尘的记忆，他像平常人一样，细细地体味着柴米油盐。他从山海逃离，顺着人流的方向，一步一步走进欢聚一堂。
晚上十二点，吴邪踏着2004年的第一声烟花响，推开了瞎子家的院门。
“来了！！！”灵儿欢呼着朝吴邪挥手。
吴邪眼里弥漫着欣喜，“说好的。”
胖子发来一条彩信，吴邪打开手机，那是一张照片，胖子一边吃年夜饭一边比了个耶，满嘴油光。吴邪举起手机，拍了张灵儿和小哥放烟花的照片给胖子发过去。
胖子收到彩信，直接打来了电话。
“天真，丫的你们三儿在一块儿过年，不叫胖爷我？”
吴邪开了免提，“不光我们三个，还有个瞎子。”
“什么瞎子？”胖子担心自己快乐四重奏的位置被取代，声音盖过烟花响。
“我也才认识没多久，反正不是个正常人。” 吴邪没撒谎，他说的是他的心里话。
瞎子听了，一把勾住吴邪，“老子哪里不正常？”
灵儿乐得合不拢嘴，凑过去，冲着吴邪的手机屏幕大喊，“胖子，新年快乐呀！”
电话那头传来胖子兴奋的声音，“清河啊，新年快乐，小哥儿呢？”
“小哥在旁边。”
“小哥儿，新年快乐！”
张起灵看了一眼吴邪手里的手机，盯了几秒，没有说话。
胖子锲而不舍，“喂，喂，小哥儿？”
灵儿拉着小哥的手，对电话那头的胖子嚷道：“小哥让我和你说新年快乐！”
吴邪仰头看着漫天的烟花，“祝我们都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