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120章 张家楼只认张家人

只容一人通过的墓道漆黑如墨，手电光打出去不过三米便被浓黑吞噬，连光柱边缘都泛着冷雾。刺骨的阴寒裹着陈年腐味扑来，吸一口，肺腑就像被冰碴刮过，疼得人忍不住缩起脖子。

灵儿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头，踩着小哥的脚印往前走。众人的靴底蹭过青石板的声响，在死寂的墓道里格外清晰，反倒衬得周遭更静，静得能听见大家牙齿打颤的 “咯咯” 声。

胖子端着枪骂骂咧咧：“天真丫的传的密码是对的吗？老子怎么感觉这里面冻着一堆死人。”

“胖子，你放下枪，你走火我就完了。”灵儿扭头朝胖子道。

话音未落，走在最前的张起灵猛地转身，不等灵儿反应，手臂已拦腰将她搂住。灵儿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张起灵的手臂牢牢圈住带得往后疾退。

墓道深处爆发出成片的哀号，凄厉得像无数冤魂在哭。灵儿猛地转头，瞳孔骤然收缩，两侧岩壁竟 “簌簌” 裂开细缝，一只只枯手从缝里猛地伸出来！青黑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泛着幽冷的光，最骇人的是那手指的形状：食指和中指齐长，与大拇指精准合围，像两把淬了毒的镊子，正狠狠掐进通道里来不及退的人脖颈！暗红的血珠顺着干枯的指缝往下滴，落在石板上 “嗒嗒” 作响。

短短几秒内退出十几米远的张起灵抱着灵儿站在停在甬道口，他微微松了劲，却没立刻松开护住灵儿的手。

“张…… 张家人……” 灵儿声音发颤，抓着小哥胳膊的手指都在抖。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张家的守墓尸傀，还是一群早已死去的张家人，那股渗人的狠劲，比任何粽子都让人心悸 —— 这简直是个恐怖无比的家族！

她突然想起什么，心脏猛地一揪，失声大叫：“胖子！！！”

话音刚落，小腿突然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带着点温热的触感，不像枯手那般冰凉。灵儿惊得差点跳起来，手电光往下一照，张起灵的目光也瞬间锁定了地上的身影。胖子大脸盘子贴在地上，抱着两人的腿。

灵儿这才回过神，刚才被小哥抱着往后撤时，那股拽着她腿的力道，原来是胖子在后面拖。

张起灵紧绷的下颌线条稍稍缓和，松开灵儿，弯腰一把扶起胖子，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停顿。

“娘的…… 吓死胖爷了……” 胖子喘着粗气，踉跄着扶住张起灵的胳膊，“小哥你也忒偏心眼儿，刚才要不是胖爷我反应快，抱着你俩的腿，现在早被那些鬼手掐断脖子了！”

张起灵没有反驳，目光扫过胖子胳膊上的伤口，确认只是皮外伤后掏出急救包丢给胖子。

灵儿接过胖子手里的纱布，心有余悸地给胖子处理他胳膊上被枯手划开的小口子：“没事吧？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

“没事没事，皮糙肉厚的，这点伤不算啥。” 胖子摆摆手，目光却忍不住往墓道里瞟，“就是那些手太邪乎了，妈的跟长了眼睛似的，专掐脖子。”

瞥见张起灵正走向通道口，灵儿急忙上前一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她何尝不知道小哥想救人，但她害怕他出事。

“小哥……”

张起灵反手握住她，她才发现他手心里都是血。

“放心。”

她担忧的目光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的声音忽地就让她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冷静了下来，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

张起灵迈步走进墓道，那些原本伸出岩壁里的枯手，在他靠近时竟齐齐往里缩，连裂缝都在缓缓合拢，被掐死的人也如软肠一样一一在他面前倒下。枯手骨骼摩擦的 “咔嗒” 声，还有人喉咙里溢出的最后几声 “嗬嗬”，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起灵检查着通道里还有气的人们，很快就把霍老太背了出来，后面还跟着霍家的几个伙计，是那场屠杀里为数不多的幸存者。

霍老太跟下来时，几乎所有来巴乃的霍家伙计都带上了。经过了这条狭窄悠长的通道后，连同霍老太在内，仅剩下区区二十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魂未定的惨白，看向张起灵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密码是密码，张家楼还是只认张家人！

众人在墓道外的开阔空间休整，这里光线依旧昏暗，手电光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阴寒虽没墓道里重，却还是冻得人手脚发僵。

胖子给大家伙包扎伤口，灵儿喂了霍老太一些热水，虽算老当益壮，满头白发也宣布了她年事已高，要不是被忠心的霍七护住，恐怕也难逃厄运。

“在这呆着。” 张起灵站起身，拿起手电，走向空间深处的浓黑。

灵儿把霍老太交给霍七，还是追了上去。张起灵没阻拦，自然而然地牵起灵儿的手，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传来，带着点血腥气。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他不让灵儿愈合，说还得用血。

感受到她握得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他的伤口，张起灵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俩人打着手电往前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的浓黑里突然显出一片诡异的黑影。走近了才看清，竟乌压压站着一群人，都穿着黑色长袍，袍角垂到地上，遮住了脚。黑袍下隐约能看见他们手里握着反射出冷光的陨铁刀。

与刚才甬道里的干尸不同，这些人露在黑袍外的手竟如活人一般！

灵儿倒吸凉气，从黑袍上隐约泛着银光的古老纹饰上可推断，这些人起码是清朝年间的人了。比小哥呆在青铜门里的时间还要长，张家人都是仙吗？不吃不喝就能活着？

张起灵停下脚步，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让开。”

话音刚落，那群黑袍人突然齐刷刷地动了。他们往两侧散开，动作整齐得像被操控的木偶，接着 “噗通” 一声，竟齐齐跪倒在地，黑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整齐的 “沙沙” 声。他们微微低头，双手放在身侧，让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俨然是在朝拜主人。

灵儿看得目瞪口呆，跟着张起灵小心翼翼地从黑袍人中间穿过。她忍不住去打量这群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手电光聚焦在一只垂向地面的手上。奈何黑袍过长，只看见了最长的两截手指。

也不知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还是仗着身边有张起灵，她蹲下身就要去掀那黑袍想看个清楚。膝盖还没完全弯曲，后领子就被张起灵揪住轻轻提了起来。

灵儿回头，撞进张起灵沉静的目光里。他伸手握住她拿手电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难得耐心解释：“这些是套着人皮的干尸，生前是张家的守护者，死后成为尸傀，只臣服麒麟血。”

灵儿仰头看着他，眼里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一脸乖巧，“知道了。”

张起灵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暖意，轻轻 “嗯” 了一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当最后一排黑袍人跪倒在地时，前方的黑暗里，一道石门的轮廓赫然出现 —— 第二道门，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