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11章 石窟奇遇

瞎子所在的石窟中传来打斗声，张起灵和灵儿连忙往回跑。回到洞中，已寻不见瞎子的身影，而壁画上蛇眼的所在处开了一个大洞，洞里袭来一股恶臭的血腥味。

二人追进洞里，走了一会，前面的张起灵停了脚步，迅速转身蒙住了灵儿的眼睛。灵儿猛地一惊，怕是瞎子出事，话没问出口，张起灵道：“不是瞎子，是赵半仙。”

灵儿松了口气，但她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他被肢解了，别睁眼。”

“嗯。”

过去也在墓里见过不少死人，灵儿无法想象是怎样的惨状，让小哥不得不蒙住了她的眼睛。她只记得，牵着小哥的手走过那段隧道的时候，两只脚似乎踩在一片湿哒哒的泥土地上，而那片泥土地上，还有不少硌脚的又软又硬的泥块。

隧道尽头有无数个岔路口，就像塞进这里的蜂窝煤。忽然，一个女人的脸在黑暗里晃动，且那个女人竟然和水晶棺材中的尸体长得一模一样。

张起灵追着女鬼在隧道里穿梭，跑在后面的灵儿追上来后，却见张起灵一个人站在原地。

“人呢？”灵儿惊讶地问道，跑在后面的她明明看见小哥抓住了那个女人的。

“不见了。”张起灵盯着堵在眼前的洞壁，他的手指检查了这里的每一寸地方，死路。

灵儿好奇，抬手去触摸眼前的洞壁。一股寒气从指腹直穿心脏，那一刹那，她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张起灵察觉到异样，迅速将灵儿拉离洞壁。灵儿面色惨白，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哥……我们好像在青铜树的内部，这些石窟和青铜树内部相通。”

张起灵转头盯着洞壁，洞壁表面开始脱落，不多时，一大块青铜显露出来，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雕刻在青铜上，其中一个身着华服，而另一个却一/丝/不挂。

灵儿打着手电仔细地瞧着，忽觉青铜上的雕刻在晃动，而且晃动的面积越来越大，当她意识到那个晃动的影子就在她身后的时候，身边的张起灵已经转身捏住了向他们靠近的女鬼的脖子。

淋淋鲜血从张起灵的指缝里流淌出来，顺着女鬼的脖颈一路向下，如娟娟细流，爬过女鬼裸/露的身子，女鬼定在了原地。

灵儿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意识到，那些血，是小哥的。小哥的血非比寻常。驱虫算是大材小用了，镇住邪神恶煞才是麒麟血的威力。

灵儿给张起灵愈合伤口。这只左手，被他自己当成放血的工具，使用起来，不带一丝犹豫。

女鬼的皮肤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在黑暗里如同一缕幽魂。她此刻已经失去了行动力，直愣愣地站着，眼神涣散，双目悲凉。

“复活了？”灵儿问道。

张起灵从青铜雕刻上，已经获得了一些信息。他摇头，答道：“青铜树的产物。”

“所以，这个女鬼是棺中女人的复制品？”

“嗯。”

原来，这便是青铜壁画的含义。

灵儿看着眼前的“幽魂”，那双悲凉的眼睛里满是对死亡的期待。

“你引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何意呢？”灵儿的声音很轻，温柔得好像想唤醒一个正在做噩梦的人。

张起灵捕捉到对面的女人那双眼珠滚动了一下。他连忙牵住灵儿，身子挡在她前面。

“小哥，”灵儿冲张起灵莞尔一笑，“她不会伤害我，我能感觉到。”

张起灵谨慎的目光凝视着女鬼的一举一动，灵儿缓缓移步靠近，轻轻地抱住了那个没有存在意义的复制品。

“回去吧！”灵儿道，“回你的世界去！”

顷刻间，女人如同一座风化的雕像，化作晶莹剔透的尘埃，无声无息，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当那些冰凉的触感消失的一瞬间，灵儿自己都有些诧异。或许，同是异类吧！她能感觉到女鬼想离开这里。

张起灵轻轻拉着灵儿，心上爱怜，她是一只可爱善良的小山鬼。

二人在四通八达的通道深处继续寻找瞎子。喊声在狭窄的洞壁中震耳欲聋，但依旧没有传来瞎子的回应。

“小哥，瞎子不会出事吧？”

“不会。”

张起灵也不知道瞎子的处境。但他相信瞎子，就像瞎子也同样认为他不会轻而易举在这种地方丧命。

回到最初的洞窟中，瞎子仍旧没有回来。灵儿开始担忧了。突然，外面传来了瞎子的声音，“喂，你们俩在哪儿？”

灵儿兴奋地冲出洞口，朝着白骨上的瞎子挥手跑去。

张起灵稳步走着，看着跑在他前面的灵儿。青铜树下面，站着他那个吊儿郎当的队友。张起灵忽觉松了口气。

“你上哪儿去了？我和小哥到处找你。”

“说来话长，我带你们去看个东西。”瞎子收起嘴角的笑容，带着二人走进了另外一个石窟中。

瞎子边带路边说发生的事。

瞎子醒来时看见了队伍里另外一个男人，李国雄。李国雄拿着刀，疯了一般想解决瞎子，把瞎子引进了蛇眼背后的洞窟中。瞎子同样见到了被李国雄肢解的赵半仙。他追着李国雄跑进了青铜树的内部，然后又折回来找灵儿和张起灵。

“我现在带你们去看我看见的东西！”

到地方后，灵儿看到李国雄正在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只一秒，张起灵立马抬手又蒙住了她的眼睛。

瞎子嬉笑，“少儿不宜。”

“回家。”张起灵的声音，淡然中带着命令的口吻，不容她说半个“不”字，手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身前转了个向，推着往出走。她频频转头，只能看见张起灵挡得严严实实的身影和他身后摇摆着的瞎子。

“刚刚那个人在干什么？”灵儿问道。

“丫头，再问哑巴张该骂人了。”

“小哥才不骂人。”

说是这么说，灵儿看着小哥严肃的脸，悻悻地出了洞窟。

沿洞壁建有一条栈道，三人顺着栈道向上，穿过万人坑，最终回到了原来搭帐篷的地方。

灵儿吃着东西就睡着了，她按时睡觉的生物钟显然已经错乱了。张起灵收起她的饼干，将她抱进帐篷里去。

瞎子拿着一根棍子，捅了捅被压在最下面的柴火，红红的火星子四处飞扬，那火苗立刻往上窜了几分。

“哑巴，你怎么看？”

“幻境。”张起灵淡淡地答。

“你是说，李国雄中了幻境。”

“嗯。”

“青铜树竟然有致幻的能力？”

张起灵摇了摇头，“是铜铃。”

瞎子恍然大悟，一阵冷汗如雨后的小嫩芽从后背长出来。青铜树的内部，挂满了青铜铃。巨大的声音通常容易使人们产生警觉，而细微的铜铃声却会悄悄入耳，麻痹每一根神经。

幻境中的一切皆为心之所想，如果自己处在幻境中，将会看到些什么画面呢？瞎子继续拨弄着那堆柴火，心不在焉地想起了一些自己的事情。

回到杭州，已是两天后的下午。

与阴暗的地下世界相比，家里温暖明亮。

出门在外，受条件所限，灵儿和小哥自然而然地睡到了一起。可是回到家里，似乎就失去了一个理由。当然，这一切都是灵儿无谓的内心纠结。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仰靠在沙发上的张起灵已经睡着了，头发都没擦干。灵儿心疼得紧，扶他缓缓躺下，给他盖上了被子，拿着干毛巾给他擦头发。

灵儿把小哥换下来的衣服都洗干净晾了起来，院子里的夜晚静悄悄的，空气令人自在。她回屋去，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专心地看着小哥熟睡的面庞。小哥很少能像这样熟睡的。真好。

秋老虎的余温散落在地表，晚风透过半开的窗户，给屋里带来一阵清凉，窗帘轻轻摇晃。

灵儿温柔地拨开了遮住小哥左眼的几根柔软的发丝。他那双眼睛，就是在睡着的时候，也同样令灵儿着迷。

灵儿的心像小鹿一样乱撞，小哥睡着了，亲一下应该不会怎么样吧？就是被发现了，顶多就是不理她几天，断不至于将她像粽子一样捏死。他们会和好的，会的。小哥一定不会怪她的。

怀着这样单纯的心思，灵儿柔软的唇落在了张起灵的额头上，梦里鸟语花香。

小哥带她去找山婆婆。他走得很快。

灵儿跑上前去，伸手去够他的脸庞，她看呀看，看着小哥那双清澈的瞳孔里浮现出一扇青铜巨门，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等我回来。”

“小哥，你去哪儿？”

小哥没有回她。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那扇门里忽然窜出熊熊烈火，她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渐渐地，看不见小哥的身影。

灵儿惊醒过来，一身热汗，她不停地想起那场火，胸口砰砰直跳。眼珠子着急地打量着四周，张起灵躺在家里的沙发上。

是噩梦吗？灵儿害怕地俯下身子，将额头再次靠近了张起灵的胸膛。她吓了一跳，梦里那场热得骇人的火，竟是张起灵的体温。她慌张打开客厅的灯，那条墨青色的麒麟已经窜到了张起灵的手腕上。

突如其来的高烧让灵儿手足无措，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她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没有让张起灵退烧，最后决定搬救兵。

瞎子踩着拖鞋来开院门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灵儿眼泪婆娑，太阳公公还在睡觉，天边泛着静谧的深蓝。

“小哥发高烧了。”灵儿泣不成声，跑来找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瞎子。

“别急，我去看看。”

瞎子的神秘远远超过灵儿的想象，他指尖的绣花针在烧油打火机的火苗上烤了几秒，迅速插入了张起灵手指的商阳穴，随着鲜红的血珠从针脚冒出来，那条麒麟渐渐隐退了。

“你会医术？”灵儿惊奇地问瞎子，收起地上那堆打湿的毛巾。

瞎子摸了摸灵儿的脑袋，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疑问，他道：“记住我刚刚的手法，以后你就不用大半夜跑来找我了。”

灵儿点了点头，“瞎子你别走，等小哥醒来好吗？”她有些害怕，害怕一个人不能处理好张起灵未知的一些莫名症状。

瞎子伸了个懒腰，倒在一边的沙发上，“哑巴张醒了，按小时结账。”

灵儿坐在张起灵身边，“瞎子，小哥到底怎么了？”

瞎子盯着灵儿，墨镜下的神情竟然有些惋惜，只是嘴角那抹嬉笑如常，“别担心，会好的。”

早餐和午餐都是瞎子在街上买回来的小笼包，张起灵是傍晚才醒过来的。

“小哥，你醒了？”灵儿温柔的眼神里满是喜悦。

“你……是谁？”

张起灵刚爱上了灵儿，却在这个时候忘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