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梦长安十五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再次分手

唐岚看着窗外的樱花树，还是光秃秃的树干，时间已经等不了来年的花开满树，暗自伤神。

“小姐，李夫人来了。”景芳前来禀报。

李建成的母亲？

不是在陇西吗？

她还未来得及整理自己的着装，窦氏就已经走进来了，她身上还穿戴着披风，一副匆忙的样子。

“这么晚打扰真是抱歉，可是我有要事要与你详谈。”

唐岚看到窦氏心里已然有了预感，但还是上前礼貌的行了礼。

景芳懂事的把门掩上，房间的烛光微亮，摇役的光影在双方的脸上，窦氏看着唐岚的眼睛，竟没有一丝畏惧。

赞道：“打小就是美人胚子，有貌有才，绝色佳人。”

“夫人过誉了。”唐岚给窦氏递水：“我把头发弄一下，这样示人有些失礼。”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儿，也算是从小看到大，她何尝不是欢喜呢。

“我帮你吧，平阳小时候的发髻都是我梳的呢。” 她解下披风，让手方便梳理。

唐岚坐在梳妆台面前，透过铜镜看向窦氏，贤惠端庄的外表，透漏着深不可测。

二人眼神默契地看着彼此。

“头发真好，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呢。”窦氏温柔的梳着乌黑的头发：“你是个不错的孩子，有些事情我相信你比大朗看的清楚。”

唐岚静静地听着她讲话，知道这种开场白都是在为后续做铺垫。

“我也知道你和大朗互相爱慕，但是..” 说着她停下了手中的梳子，看着镜子里少女的脸。“我心中已有人选，并为大朗定下婚约。”

她听后显的有些镇定，这些话她都能想象得到。

“我本意是想撮合你和三郎，奈何有缘无分。”

她双手轻扶着唐岚的肩膀，坚定的说：“阿岚，我很喜欢你，如果想成为李家媳妇，只能嫁给三郎。”

这嫁与不嫁，都是在委婉的拒绝她。

“我知道，也都听明白了。” 这些话其实对唐岚来说，像一根根针扎在心上，还不能喊疼。

“明白就好。” 窦氏离开梳妆台，走到书案前，拿起纸和笔：“帮我和大朗写封信吧。

研好墨等她过来。

从梳妆台到书案，明明几步的距离，走的却异常难受。

窦氏说什么，唐岚就写什么。

看着她听话的样子，窦氏却沉默了，她写字的手明显已经在颤抖，却一字反驳的话都没有。

“你为何不像大朗一样争取一下，或许我会心软呢？”

她没回答，停下笔，强忍着情绪。

“你不想知道他为你都做了什么吗？”

“我猜得到，您能亲自上门，想必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面对陛下的打压，两家的命运，男女之间的私情算不上什么，我也很愿意看着他好，日后扶摇直上。”

真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在窦氏心里倒是多了一份赞许。

“你倒是识时务些。”

“不是我识时务，我做不到的那就让他人来吧。”

窦氏回去的路上，很是没有想明白，事情竟然会进展的这么顺利，以为她会像大朗一样苦苦哀求自己，想起她的样子，明明是舍不得，可一句软话都没有。

看着手中的信，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

李建成得知母亲亲自去了长安，预感到不好，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吴青目前也帮不了他，人被打个半废。

“阿兄，吃点东西吧。” 李世民端着胡饼进来。

“你知道阿娘什么时候走的吗？” 一见人他就问。

“昨天就到长安了，算算.. 今晚就回来了吧。”

李世民看着他颓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吃不下。”

“多少吃点吧，你身上也有伤的，身体重要。”

他坐下来，拿起胡饼又放了下来，现在他只想知道长安那边怎么样了。

李世民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一直等到窦氏回来，听到动静他就赶紧去找母亲，到底对唐岚说了什么。

“阿娘。” 还未等窦氏坐下，他就慌忙跑了进来。

窦氏看了他一眼，没有立刻理会他，只是让文雅倒了水，淡定的坐了下来，慢慢的喝上几口。

“阿娘..” 他再次喊出，等待着母亲的回应，时间仿佛凝固住了，变得缓慢悠长，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母亲到底去长安说了什么。

窦氏依旧不语，看了他好一会，慢慢将信拿出，递给他。

他慌忙接过信，细细阅读，眼睛透出不敢相信，这是阿岚说的话？

“这.. 这我不信，她不会这样说的。”

“哦？那你是意思是我骗了你？”

“不是..” 他开始哽咽：“我亲自去问问好吗？”

“信上写的还不清楚吗？怎么突然不认字了？”

他现在的样子，让她内心十分窝火：“你怎么连个女子都不如，脑子里都是情情爱爱，看来是我太放纵你了。”

“她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懂，和门阀世家联姻难道陛下就不会猜忌了吗，难道不是更加的畏惧吗？一时不会，难道以后不会吗？”他还在争辩着。

“啪” 窦氏用力拍向案几，震的水杯晃动，差点掉落。

“你不是都明白吗，怎还能说出如此愚笨的话，忍又忍到何时？忍到陛下不在是陛下了吗？” 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天下，已经不是开皇年间那样太平了，民间怨声载道，形势已然明显，你...” 她缓了一口气：“我和你阿爹那么用心栽培你，到底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愚钝。”

他听完教训，愣在原地，陷入反思。

是啊，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看不清楚。

她走上前，看着儿子颓废的模样，生气的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已到弱冠之年，我和你阿爹强迫过你什么吗，你问问长安城里哪户人家是到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婚的。”

“三郎如今被强制留在长安，我本就担心他的身体，还好有平阳与柴绍的照顾，可以为我解忧。” 她语气慢慢缓和下来：“这本来应该是你留在长安的。”

“大朗，我给你太多自由了。”

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他顿感无力，看着手中的信，苦笑道：

“我为何变得如此愚笨。”

他生生的捏着信纸，手指发白。

“我也只有这么一次愚笨了，以后…” 他眼睛模糊了视线，轻声呵了一下：“没有以后了。”

....

自打窦氏离开后，她就整日游离，像失了魂一样，她独自去了汇集酒楼，就只是想坐一坐，运气不好，又在这里上遇见了卢飞燕。

得知李建成要娶的妻子不是唐岚，卢飞燕开心坏了，甚至还在家里搞了场聚会，呼唤自己身边的姐妹好好开心开心。

“哟，这不是唐大小姐嘛，怎么变成一个人暗自伤神呐。”她明知故问。

唐岚撇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这人呐，不自爱最后还是要被抛弃的，看来是李公子玩腻了，不想要你了吧。”

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面带讥笑的看着唐岚，整理了自己前面的刘海，讽刺的说：“你呢，就会装可怜，除了长了一张勾引男人的脸还有什么呢。”

“哦，还有年轻的身体…” 她假装想起什么，嘴脸露出不屑。

这换做之前早就一杯水泼在她的脸上了。

唐岚面无表情，眼神却像刀一样，冰冷的看着她。

卢飞燕被她的眼神有些吓到，她仗着自己人多，又加强了低气。

她压了压怒火，抬步离开，卢飞燕大步向前挡住她的去路。

“让开。”

“不让。”

看着卢飞燕讨厌的脸，她很有挥拳头的冲动，正想抬手…

“卢小姐，还是让开些好。”宇文成都见状打断她们走过来，他也郁闷，今日怎么不反击了。

“宇文少卿，何必让着她呢。”

“咱们人多，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欺负人，有损我们的名誉啊。”

“哼，行吧，看在少卿的面子上，今日不予你计较。”她好心情的走回自己的位置。

唐岚撇了一眼宇文成都，什么也没说，直接越过他。

宇文成都顺势就跟着她，她走哪里他就跟哪里。

“怎么，你也赶趟来骂我一顿啊？”

“我可没那么无聊。”

“是吗，你不一向是袖手旁观吗，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

“哼，还光天化日之下，你难道没少欺负吗？”

“……”

“虚伪。”

“……”

是啊，这话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知道她心情不好，任由她出气。

走了一会，他发现她身边的女婢都不在，也没有自家的马车，换了话题问道：

“没有车马，你这要走到何时才能到家？”

“要你管。”

“你也是这么一个人来的吗？”

她没有理会宇文成都，自顾自的往前走。

“我看你今日状态也不好，不如我送你吧。”语气居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送我？我会不会没命啊。”她依然没好气的说。

“呵呵，你这态度要是和那会比，也不会如此被人羞辱。”

“你不是看的挺开心的嘛。”

“……”

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唐岚就这么一路走着，丝毫不在乎他在后面，宇文成都就一路默默地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直到她安全到回家。

他看着唐府门口好一会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景芳快要急死了，一再叮嘱她，出门一定要带着她。

没几天，家里来了一位年轻的客人，听说他是父亲朋友的儿子。

这个人叫赵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