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成魔我成仙 第4章 随身伺候

师尊最终放任他神魂出窍，渡劫修行。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一渡就是三千多年，他们料想江淮川定是经历一番奇遇。机缘难得，不可中断，连自己陨落之时都没有唤醒他。

直到魔界打了上来，凌霄宗万年基业即将毁于一旦，后人才匆忙把他唤醒，而对江淮川来说已是沧海桑田。

两人对话的功夫，凌霄掌门于致远等人匆匆赶来，他们告诉江淮川，如今已在凌霄宗发现魔界奸细二十余名，其中有的修士已经潜伏了几百年。

江淮川不得不佩服魔尊的好手段。

于志远说，魔尊曾放言要凌霄宗的交出凤凰涅槃钟。

这钟是天地至宝，在外界传得神乎其神。实际上，它最大的作用是修复神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只要还有一丝联系或一丝残魂，无论相隔着山与海，无论跨越多少年，都能唤回或者重塑完整神魂。

魔尊对这个钟了解多少，他是否想借此找林静秋的灵魂？江淮川不得而知。但若只是一个为了钟，完全不必大动干戈，魔尊有千百种手段得到它。

通常各方势力在修真界作乱，都会迂回部署一番，要么从实力中下门派入手，伺机而动，渐渐腐蚀；要么想办法动乱人心，挑起纷争，逐个分化。

但魔界却选择直捣黄龙，直接将矛头对准实力最强的凌霄宗。没人知晓魔界为什么突然进攻凌霄宗，也没人知道魔界韬光养晦、暗自筹谋了多久，直至这次被魔尊堵在山门，溃不成军，他们才惊觉魔尊的实力强悍，智谋超绝。

上万年来，魔界一片混乱，残暴无道，这里没有秩序，只讲生死，各种亡命天涯的人，怨恨滔天的鬼，穷凶极恶的魔，自甘堕落的妖，恶贯满盈的修士……在这里各自为政，互相厮杀，永不止息，他们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把魔界浇灌成令人闻风丧胆的炼狱。而这位魔尊竟能将其统一。

他们此时才意识到，因为灵气不足，修真界看似实力雄厚，其实已经逐渐积弱，只剩一层光鲜的空壳，对于魔界的进攻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魔界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自凌霄宗门前一战后，魔界大军已经全部退回，连时不时在其他几界骚扰作乱的小魔物也通通安分下来。团团疑云笼罩修真界上空，诡异的平静之下，众人都觉得心惊胆战。

江淮川猜测目前的僵局多半因为自己，自己的突然出现打乱了魔尊的计划，他一定在想办法对付自己，也一定千方百计想弄清楚自己和林净秋的关系。

而他不能坐以待毙。两人实力不分上下，若拼死一搏，很有可能落得个同归于尽。可他不能死在这里，他必须尽快结束眼前的动乱，镇压魔界，重新闭关，若能一举突破飞升神界找到让灵气恢复、六界回暖的方法当然最好，如若不能便早做其他打算。

面对魔尊的疯言疯语，他半信半疑，但他可以确信林净秋是魔尊的一个心结，他准备去查一查魔尊和林静秋的往事，也许能找到牵制魔尊的破局之法。

至于他这头，当年与知晓此事的人悉数入土，清楚前因后果的只有自己，不怕魔尊来查。

说过正事，于志远道：“仙尊，各大宗门的掌教、长老都已到凌霄宗共商对策，他们纷纷请求前来拜见您，是否安排与其见上一见？”

仙魔大战一触即发，没有门派蠢到以为凌霄宗没了，他们还能独善其身。先前魔界打到凌霄宗，他们已经提心吊胆。

江淮川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倚仗，每个门派都想攀上交情，哪怕混个眼熟。至于另外两位大乘老祖，一位陨落多年，一位身体每况愈下，长年静养在宗门内，无力过问外界事务。

“不必。”江淮川道。

“可是仙尊出关，他们理应前来拜会。”

“虚礼罢了。”江淮川满不在乎。

苍颜华发的杨崇景望向面容年轻的江淮川，诚惶诚恐地说：“恐怕……他们私下会觉得您倚老卖老，目中无人。”

江淮川的气势忽然凌厉，一股威压袭来，众人顿时感觉泰山压顶，当即扶手赔罪：“仙尊息怒。”最年轻的长老檀云起额角甚至冒出了汗。巧了，这不是缘。那要换个区啊，是不是要避着我呀？

江淮川自小不喜欢觥筹交错、人情往来的场面。到他这个地位已经不需要刻意和谁维持表面关系，至于旁人怎么想怎么说，他何须在意？

他说：“近日我会着力修复护宗大阵，若有危急情况尽管前来告知于我。至于其他宗门俗事，尔等自行处理。”他到底还是给他们留了几份面子，“好好想想怎么抵御魔界。”

在场诸位都是人精，听明白了言下之意，这是告诉他们不要把各种俗事塞给他，也不要插手他的私事，专心对付魔界。

江淮川实力深厚，德高望重，他们不敢有微词。一位以心思玲珑、处事圆润著称的长老殷天浩说道：“仙尊放心，以后这等小事必不敢劳烦仙尊。”

听到江淮川主动提起修复大阵，他们心头松了一口气。魔尊攻打凌霄山时，护山大阵损坏严重，他们原本就想请求江淮川出手修复。于志远问：“仙尊，修复大阵可需我等相助？”

“不必，你们好好对付魔界。”江淮川问，“观云峰还在？”这是他闭关前的居所。

“仙尊不在主殿主持大局？”于志远惊讶道。

江淮川摇摇头。以他的修为，远与近不过一步之遥，入住主殿更多只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他不喜欢人来人往的地方。

“可……”，于志远想要劝说，猛然想起江淮川方才那极具压迫的眼神，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说，“观云峰已成了宗门弟子思过之地。”

每当有修士犯下过错或是道心动摇，便会到观云峰上，遥想灵泽仙尊当年不为外物干扰，一心问道的潇然心境，以此破除迷津、坚定道心。

“……”

“仙尊，您所居房舍，已被思过的弟子心魔发作时失手轰塌……早已住不了人。”这回换杨崇景脑门冒汗，他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抬手擦了擦。

殷天浩见缝插针地说明：“玉阳真人曾经交代过损坏了不必修缮，保留其真实面貌，以便弟子静心感悟。”玉阳真人即江淮川的师尊。

这也不能怪于志远，在他接任掌门之前，便有不少弟子自觉到观云峰面壁思过。

一开始师尊还为江淮川还留着这座山峰。可是几百年过去，一千年过去，江淮川毫无动静，观云峰却成了公认得反思警醒的地方。

在殷天浩接任长老后，更是将其划定为思过圣地，对稳固宗门道心颇有助益。

众人心中不免有些紧张，那可是仙尊的居所，就这样被他们随意挪用，从来没有请示过。

江淮川听见这话却没什么反应，他问：“宗门内可还有僻静无人的山峰？”

“还有一座翠微峰，不仅偏僻安静，景色也颇为清幽。”檀云起答道，平日里他掌管宗门杂事。

“就这里吧，找人带路。”

“仙尊可是要在这住下？”

“嗯。”

“弟子为仙尊引路。”檀云起说。

“不必，找个普通弟子即可。”

“仙尊这就走了？”于志远问。

江淮川抬眸看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走难道留在这里闲话家常？”于志远感觉自己多此一问，他只好提起另一件事，“仙尊可需要一些弟子随身伺候？”

“不必。”

殷天浩说：“仙尊闭关三千前，六界变化诸多，仙尊不甚了解，有位弟子随身伺候会方便许多。我峰上才来了位聪慧伶俐、消息灵通的结丹弟子，前两日大战他刚失了师尊和师兄弟，若能在仙尊跟前聆听教诲，也是难得的机缘。”

知道地位太高的江淮川不会要，地位太低又伺候不好人，这个满门皆逝的小弟子或许能让江淮川产生一丝恻隐之心。

江淮川对小弟子的身世没有触动，但身边有个消息灵通的人确实方便些，“你问他是否愿意。不可逼迫他，我只要心甘情愿之人。”

“弟子晓得了。”殷天浩答道。仙尊这么说，他自是不敢阳奉阴违、画蛇添足，但威逼不行，还可以利诱。

看见殷天浩出马，杨崇景知道这事稳了。他们三个长老尚且有一堆弟子里里外外随身伺候，堂堂灵泽仙尊，怎么能事事亲力亲为？这是他们的怠慢，是不恭，是失责。

江淮川来到翠微峰上一会，小弟子便前来拜见，原来竟是他方才碰到的俞天璇。孩子心性纯良，拙朴真诚，看着倒也顺眼。

他似乎适应了江淮川的身份，刻意严肃的表情下是压不住的嘴角和藏不住的儒慕之情，只是行动之间还有些拘谨。

江淮川原本以为他会惧怕自己，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罢了，他向来没有琢磨人心的天赋。“不必拘束，想笑便笑吧。”

少年偷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露出笑容，可见心里十分欢喜。忽然，他又惴惴不安地问：“先前在主峰上冒犯了仙尊，仙尊不会生我的气吧？”

“不知者无罪。”江淮川说，“你不怪我隐瞒身份吧？”

少年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瞬间睁大了眼睛：“当然不会，我也没有问仙尊的身份。”

来到观云峰之前，殷长老把他叫去，细细问过今日他与仙尊的对话内容，然后耳提面命，让他面对仙尊不要刻意恭维，更不能谄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也不能口无遮拦。

“我就知道仙尊没有真的生气，我当时看仙尊也没有动怒的样子。”确切地说是没有表情，“当时我还想和仙尊继续说话来着，可是那位师兄非要把我拉走。”

江淮川打断了他的废话，“我不喜喧闹，不爱闲聊。这里规矩不多，你平日莫要喧哗吵闹，无事莫来打扰，其他随意。”

少年神采奕奕的脸庞立马没了精神：“知道了，仙尊。”

江淮川指着右边一间厢房，“你住那里，先去修整吧。”

“是，师尊。”俞天璇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厅堂，看天空乌云密布，心里想着今晚上将有一场大雨，脚步又轻快起来。

不得不说，殷天浩还是有些本事。比起那些古板庄重、仪态规范的老头和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的弟子，还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少年人让江淮川觉得舒服些。

他哪里会知道，眼前的少年已经换了芯。

哪里会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子，小弟子之所以不惧怕得住他的威压，甚至一举一动皆合他心意，是因为魔尊亲自上场了。

俞天璇不过是魔界安插在凌霄宗的一个身份，在主峰上和他搭话也是魔尊授意，这几日魔界的所有探子都在打探江淮川的消息。

魔尊当年在一段混沌的魔界挣扎求生、隐忍伪装，什么讨巧卖乖的事没做过，扮起少年人来得心应手。

他说来找江淮川，就一定不会食言。

他不想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你死我活。既然江淮川不能收敛一些，那他就迁就江淮川。

瞧，这不是可以和平共处？

本文修真境界设定，练气 > 筑基 > 结丹 > 元婴 > 出窍> 合体 > 渡劫 > 大乘，每个境界分为初期、中期、后（圆满）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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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随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