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玫瑰 第25章 完美

（前排预警，内含血腥组织描写，情节为推动故事）

两个人站在门口喘着气，交握的手没有放开。凯肆低头看了眼被诺威司抓皱的领口，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室内的消毒水味十分呛鼻，惹得诺威司咳嗽几下，眼角激出了些泪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路途艰辛，他已经做好的打算。等到离开这里，就将孩子取出安放在培养箱里，交给父母看护，总比跟着自己到处跑要好。

本来咳嗽也没什么，倒是把凯肆吓得不轻。

他在诺威司身边转了好几圈，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诺威司扯出一抹笑，告诉凯肆他没事，这才将视线落在室内。

入眼是被架高的天花板，棚顶吊着水晶柱灯，打在室内是冰冷的白色。

左侧是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数据资料弹窗和文档，角落里是堆积的各种骨架和电线，乱糟糟的叠放，留下打扫的机器人此时正大量喷洒消毒水。

机器人通体漆黑，似人形又不像人，目测不到一米高，走路动作特别滑稽，原本应该是人头的部分却安装着老旧大屁股显示器，屏幕还是一个哭哭的表情，时不时闪着竖条雪花故障，它还会自己大力拍打头顶的机盖自疗。

诺威司觉得十分有趣，这种大屁股显示器是旧时代的产物，很稀有，能开机使用的那更是稀有中的稀有。据说还能旧货市场卖出高价星币！

视线向右，只看见了小型手术室，四周用玻璃围了起来，里面是正在运作的医疗台和成箱堆积的药剂。

医疗台上此时躺着一个人，胸膛没有起伏。医疗台顶部是照明灯和六个机械臂，机械臂每只手都拿着医疗器械，此时正挥舞手术刀，手起刀落直直切进手术台上的人体组织。

很快机械手从组织里掏出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肉眼的冲击力很强，哪怕是经常打仗的两人也经受不住这个冲击！

吓得凯肆伸手捂住了诺威司的眼睛，自己也将头撇到一边。

血腥和腐烂味在消毒水间夹缝生存，透过缝隙弥漫出来，机械臂将心脏稳稳放进一旁桌子上准备好的培养罐中，罐子内的机械管道自动连接心脏各处，以此来确保组织存活，心脏就这样在罐子里跳动生存。

手术结束，机械臂自动清洗上面的血迹，整齐缩回天花板上。

而医疗台向右侧直角翻转，人体就像烂泥一般被倒进地地板砖打开的空间里，复位时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印记了，干净得像未使用过一样。

凯肆听见声响，这才放开捂住诺威司眼睛的手。

诺威司捏了捏不舒服的鼻子，室内消毒水的味道太过刺激，但两个人还需要向前走。

当他正要迈步进门的时候，凯肆拦住诺威司想要上前的动作，他回头给了对方一个安慰的眼神，自己则试探性向前走，在确保没有警戒和监控后，才大着胆子迈步走进去，诺威司在门口紧紧攥着手里的机械枪，时刻做着防御状态。

室内的中心是一块单面玻璃地砖，可以看到楼下的一举一动。

——那这里就是权限之内的地方了。

巨大的电子屏幕有很多资料，机器人只是负责卫生，见到人来也工作，看起来十分热爱工作……

电子屏的下面，还有很多培养罐包裹的组织，什么都有。

再往前走的角落里，是休息的沙发和一堆书，沙发上铺着毛绒毯子，上面还印刷着流行的卡通图案，这里的生活气息最重，地上甚至还有开封吃了一半的营养剂，已经腐烂发发臭了。

这里是很大，被主人分成了三个区域，休息区，电脑区和实验区。

凯肆没感觉到危险，伸手招呼诺威司进来，而在诺威司双脚踏进门后，进来的通道瞬间关闭，甚至看不出一点有门存在的痕迹，那面墙上还印着大大的潮流涂鸦。

地面上甚至还有散落的白纸，上面印满了脚印，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文字了。

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他们需要的资料。

这样想着，诺威司收好机械枪，走到大屏前站定，眼睛开始在大屏上扫视。

《四代芯片数据》，《三代芯片更新》，《A女神号机甲改造》，《联盟万年历》……

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个《有关于联盟首脑的花边史一二三》。

诺威司：……

凯肆和诺威司肩并肩也跟着看，他不明所以，但视线跟随诺威司看的方向，借着身高优势伸手把那条花边史拽了出来。

看来这里的人也很无聊也喜欢八卦呢。

花边史没什么营养，无非就是拍到了邦拾和某个明星出行罢了，媒体就喜欢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甚至还喜欢运用夸大的手法将时小事件“妙手回春”，以此炒热度赚取金币。

凯肆：……

诺威司扶额，伸手删掉了那条弹窗。

高速计算机就连看八卦也不卡呢！

不过不重要，密密麻麻的弹窗给两个人看花了眼，愣是在几百条弹窗里找到了人体生物芯片资料和凯肆的报告单。

这一天，竟在这里找资料玩了！

不过好在追捕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这里，也确实给了充足的时间。

“实验体：凯肆 ，性别Alpha，信息素:红木。”

诺威司仔仔细细看着屏幕上关于凯肆的报告单，上面记录着一些常规资料，而下面有关于芯片部分才是关键。

“14点23分19秒，实验体植入第四代生物芯片。”

“14点30分00秒，实验体出现排异反应。”

“14点30分49秒，实验体心跳停止。”

……

“17点04分17秒，实验体与芯片融合。”

最后一条文字下，还被打上了红色“完美实验体”的电子印章。

完美。诺威司皱眉，心是钻心的疼。

凯肆站在诺威司身边，一直没有动作，就只是直直看着诺威司。

“你那段时间并不好过。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待你？”

凯肆听着诺威司的话，摇了摇头，又弯腰正面看着诺威司，也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扯出大大的笑容，标准的牙齿数量露出，有些滑稽的丑。

Omega看着凯肆的搞怪，弓着肩背笑了两声，笑意很淡，声音也很轻，又像是在问自己：“可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帮助你解决痛苦。”

凯肆也笑不出来了。

他面前的人，脖颈是没恢复的伤口，后背的连体服很多剐蹭，甚至可以看到个别漏洞露出的渗血伤口。

很疼。但诺威司不说。

而凯肆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话。

凯肆自顾自转身在箱子里寻找着药品，诺威司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叫他小心，自己则用个人端链接大屏，将里面的资料拷贝了出来。人工筛选很难，但个人端并不会。

个人端实际上还连接着家里的小机器人Vision，它可以远程不被任何干扰程序阻拦，并根据主人需要，在大量资料信息中整理集合，也算是一个趁手的工具。

Vision：终于想起我这个糟糠之机了！

数据比较多，传输的就慢一点。没等诺威司回头，后背一点刺痛让他“嘶”了一声，没等回头肩膀就被一只手紧固，背后的伤口不多，很快就上完药了。

凯肆收好药品，将之前休息室盖的外套脱下，套在了诺威司的身上。

宽大的衣服罩着诺威司，他的肩背比例很标准，穿衣服也是衣服架子，跟一些瘦小体型的Omega又不一样，但不同体型的人总有适合他们的服饰和尺码。

消毒液的味道不宜多闻，凯肆还是找了两个防毒面具安稳戴上，安全第一。

资料传输到了一半，就听见外面传来动静，诺威司向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安稳侧躺的鸭子玩具，那个小鸭子瞬间从地上弹射至天花板，鸭嘴里传来“啦啦啦，我种太阳，啦啦啦，傻|逼甲方。”的不押韵音乐，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这个冲击力不亚于一颗新鲜心脏。

凯肆伸手接住了小鸭子，嘴里还唱着骂甲方的话，甚至已经到了第六个节拍，不押韵，纯为骂。

音乐声很快就停了，再不停诺威司就要急得原地转圈了。

凯肆笑着把鸭子扔在了角落的休息沙发上，幸好沙发够柔软，没有出发唱歌机制。

“这里的陷阱都不是人能想到的。”诺威司吐槽了一句。

不过好在，短暂的小插曲让沉重的话题暂时安放。门外的脚步声临近，诺威司赶紧拉着凯肆躲藏起来，他们没有其他出口可以离开这里，凯肆攥着诺威司的手腕，跑到之前他找药剂的地方，而就传输的进度条满格的瞬间，两个人躲进了一旁的箱子后，浅浅松了一口气。

空间不大，诺威司几乎是坐在了凯肆的怀里，凯肆背靠在墙上，左右手分别支撑在地面和墙上，姿势很怪异，头顶还有一个小纸壳箱掩护。诺威司右臂环着凯肆的脖颈，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可以嗅到两个人的信息素味道。

好在室内的消毒液味道盖过了信息素。

是真的不能被发现，不然麻烦事太多了。

门启动的声音不大，脚步声很多也很重，机器人完成自己的任务潇洒离开房间，与几个进来的人擦肩而过，几个人交谈的声音由远到近。

个人端此时亮了起来，虚拟屏幕弹出一小块提供使用者观看，上面是永欣的任务反馈。

“任务反馈（留言）：报告上将。克伦于联盟时间17点37分10秒……（点击打开）”

“我希望这次研发的芯片可以直接控制人的大脑。”

在看到永欣消息时，箱子外面响起了对话的声音，诺威司正欲低头打开个人端，被熟悉的声音钉在了原地，他猛地转头看过去。

领头的人正笔直站在大屏前，身上是联盟的制服，他的四周围了很多人，而那双眼睛是阴暗的深绿色。

——克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