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病娇 第135章 第 135 章

第135章

“小羽进入魔界的时间早，怕是对修仙界的事情也不是全部清楚的。”瑞草看着古兰，他小声的对古兰说道，“这些事情我们后面再谈，现在你们姐弟两个许久都没有见面，不要提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古兰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小羽，“是啊，我们没必要提起这些不相干的宗门。”

明明当时在水缸里面，他们已经听到了吕常的名字，后来遇到赖惑，赖惑也有提及百里宗。

天南星对百里宗的态度也是厌烦的。

当初小羽也听说过灵奴这个名字。

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不可能不知道百里宗做了什么事情。

他又怎么会和百里宗友好相处呢？

古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你的师父……是谁？”

提到师父，小羽的脸上又有不同程度的惆怅，“天南星啊，就是带我走的那个人。”

“他对你好么？”

“还行吧。”小羽叹了一口气，察觉到古兰担忧的目光，他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师父对我不好，只是他如今还在修仙界，我有些担心，所以才这样说话，你不要担心我。”

“他还在修仙界？”

“是啊，师父说要破坏掉所有的祭坛，才能放心的回到魔界来。”

“祭坛？”古兰可是有太多的疑惑了。

“是的，天仙子秘境入口，就是祭坛。”小羽说道，“不过你放心，师父不会有事情的，我到魔界的时候，他已经暗中破坏掉了几个，按照计划，如今明月山的祭坛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古兰说道：“明月山……？”

瑞草也不禁有些担忧。

小羽说道：“小兰，你不知道明月山吧，明月山是修仙界很厉害的宗门了，不过他们也被天仙子利用了，虽然这样对明月山有些不公平，但是为了修仙界的未来，师父不得不这样做。”

“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已经傻了！”当初就是重楼带走她，那时候有提起明月山的名字么？

就算没有提起，天南星也认识重楼，也定然知道她去了明月山啊。

小羽疑惑的看着古兰，分明是真的不记得了。

“你也失去记忆了？”古兰不由的担心问道。

小羽摇头，“我怎么可能会失去记忆，我好好的啊。”

古兰深吸了一口气，“你如果真的是好好的，就不会不记得……”

瑞草指着不远的地方问道：“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城镇么？”

古兰拐开瑞草的手，“四师兄，你怎么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瑞草说道，“如今情况不明，你和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面了，你确定他就会相信你的话？”

瑞草并没有说出更加令古兰难以接受的一种可能——她怎么能够确定，如今的小羽还是多年前认识的那个小羽？

古兰说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的仇人当成好朋友。”

百里宗虽然不能算是罪魁，但绝对是祸首，如果不是这个宗门，山中村还会是那个平静的小山村。

“我明白你的愤怒，可是你想想清楚，现在魔界和修仙界的通道被关闭，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回到修仙界，如果你把情况都跟你弟弟说了，他能怎么办。”

他能怎么办！他当然对百里宗充满了恨意。

古兰逐渐的平静下来。

的确啊。

他能怎么办。

不管他是如何不记得当初的事情，他毕竟和百里宗的人成为了朋友。

若是他在魔界知道了真相，无法报仇的痛苦，对过去行为的愧疚，他该如何自处。

古兰长长呼出一口气。

“小兰，你怎么了？”

古兰翘起嘴角，展露一个僵硬的笑容，“没事，我们进城吧。”

黑城位于魔界的边缘，距离魔都很远的距离，但是对于整个魔界来说，魔界的边缘，反而是魔大多数生存的位置。

魔界的中心已经被浓郁的黑色雾气笼罩，即便是魔，在那里也几乎无法生存。

安顿好之后，古兰和瑞草商议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由古兰去同小羽询问关于决明子的位置，瑞草想办法去询问离开魔界的办法。

如果运气好的话，找到决明子的时候，决明子就能带他们离开这里。

小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古兰，这些空余的时间，小羽恨不得这几天就全部填满了。

他将自己可以得到的所有好东西，都送给古兰。

瑞草像是一个花瓶一样，在古兰的背后，照顾小明子。

小羽的殷勤在瑞草看来，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一个多年没有见到的邻家弟弟，还是一个有着共同的血海深仇的人，有几分值得他的关注，已经到上限了。

街道上和普通的人间城镇似乎没有区别，到处走动的，都是曾经不小心落在魔界的人类，时间的侵染，让他们长的和人类有区别，但不多。

小羽领着古兰，“这座城镇在我的管辖之下，是整个魔界最繁华的城镇了，如果爹娘都在的话，肯定也会为我骄傲的。”

古兰看到这样平静的模样，也不禁露出了一点笑容。

她想要追求的，也是就这样平静的生活。

忽然，一声哀嚎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古兰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孩童，正被父母按在地上抽打。

母亲按着小孩的胳膊，父母拿着鞭子，从上到下的抽打，那声音划破空中，发出冷冽的破空声，鞭子抽打在孩子的身上，瞬间被打的皮开肉绽。

那不像是一对父母，倒像是一对仇敌。

古兰快速上前，伸手抓住鞭子的尾巴，“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想要杀死他吗？”

孩子的父亲抬起头，眉心拧在一起，恶狠狠的，像是吃人的恶魔，当他的目光对上小羽之后，又瞬间变得柔和，他跪在地上，“大人，您怎么来了。”

古兰没有被这个眼神吓到，她推开孩子的父亲，将孩子拉扯起来，低头去看他的伤口。

瑞草在身后，递过来伤药。

瑞草的脸上挂着面纱，他一出现，总是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特别是在魔界，即便他没有施展自己的媚术，也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小孩本来恐惧，但瑞草一靠近，他摘下面纱，朝着小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就像是镇定剂一样，小孩瞬间安静了下来。

小孩的长相有点奇怪，额头上有两个明显的角，角被人用锯子一类的东西削去了，如今平坦的在他的额头凸起。

小孩怯生生的，当伤药沾染到身上的时候，想要龇牙咧嘴的喊出疼，但他咬着牙齿，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出口。

古兰小心的给小孩上好了药，这才去看他的父母，“小孩子就算是有什么错，你们也不能这样打，这样会打死人的！”

“他不是人，是魔！”小孩的父母充满了恨意的看着小孩。

古兰看看小孩，又看看他的父母。小孩的长相是有些怪异，可是在魔界的人类，长相都是怪异的，最多有的和人类有些相似，有的相似性不高。

小孩的父母继续说道：“他的头上有角。”

“有角就是魔？”古兰不敢苟同。

“是的，魔都是有角的！”父母笃定的说道，“魔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个世界，他们就该死！”

孩子父母的眼神中迸发出让人觉得心惊的恨意。

古兰有些庆幸，安顿好之后让小明子在房间里面休息，若是小明子出来，怕也要被这些人恨上了。

古兰闭上眼睛，似乎看到了孩子父亲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那是带着快意、恨意的眼神。

“难道他是你们捡来的？”要不然，他怎么是魔，而这对父母却是人呢？

小羽解释道：“在魔界生活的人类，都有概率生下魔，不过你放心，我们会让魔变成人类的。”

“可是，你们怎么知道，他是魔？这里所有的人类，长的都和普通的人类不一样。”若真的是要除去魔，也许这个城镇内所有的人，都是魔。

甚至小羽……他还是人类么。

古兰看向小羽的模样，只是长大了一些，好像和小时候并没有多少分别，还是那样热情的想要邀请她出去玩耍。

可是小羽……却能够和仇人一起谈笑风生，完全忘记了那二百八十一条人命。

人类，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么？

或者，他连魔都不如。

古兰失望的低下头。

小羽笃定说道：“我们有自己分辨魔的办法，我们会让魔转成人类。”

古兰看向小孩额头，“怎么变成人类？将魔的角削去？”

小羽没有听出古兰话语中讽刺的意思，他自豪的说道：“我们会磨灭他们的魔性，会让他们成为真正的人类。”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但是在极度无语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的。

她看着小羽，真不敢相信这是从小羽口中说出的。

原来人和魔的界限，只是角的区别么？

“所有的魔都在控制之中。”小羽依旧在侃侃而谈，“还没有成长起来的魔，我们会想办法将他们变成人类，我们是绝对不会让魔成长到可以危害人类的。”

古兰跺了跺脚，她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魔界，还是人间。

小羽又是怎么这么自信的说出，不让魔危害人类的话的。

古兰以前也以为，魔是恐怖的存在。如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却突然想要问，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魔？

瑞草抬起手，按在小孩的额头上，不一会儿，那被削掉的角不见了。

瑞草拉了一下古兰的胳膊，“你看。”

古兰还没说话，小孩的父母却惊喜的冲了过来，“娃儿啊，你的角没有了，果然，用鞭子抽打，就能够消除你的罪，你现在是人类了。”

小孩疑惑的抬起手，他手指按在额头上，依旧能够感受到额头上突出来的角。

他疑惑的看向治疗他的古兰和瑞草。

瑞草朝着他笑了笑，带上面纱，拉着古兰站起来。

古兰失去了想要逛街的想法，“我们回去吧。”

小羽没有听见，他兴奋的看着小孩，“真的可以，我们真的可以。”

他激动的看着古兰和瑞草，“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怎么做到的，十年了，十年了！我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都没有办法让魔真正变成人类！但是你们做到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古兰诧异的看向兴奋的小羽，她失笑，诧异的看着如此激动的小羽。

她低头看着小孩，小孩额头上的确没有了角，但是古兰能够感觉到，小孩本就没有发生任何改变，那角，也不过是瑞草使用的障眼法。

就因为这样一个被障眼法去掉的角，就成功……

所以，人类和魔的区分，还只是用有没有角来区分么？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区分人类的？只是用角么？”

小羽摇头，“当然不是了，魔的身上，拥有人类没有的恶毒，他们只有人类的恶念，他们会伤害人类。”

小羽的激动并没有影响到古兰，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多么的可笑，可是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以为自己裂解错了，却发现，理解错了的人不是自己。

古兰失望的低下头，“四师兄，我们回去吧。”

“小兰，别走啊，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将魔变成人类的。”

古兰冷笑，“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会让你变成魔！”

一个障眼法而已。

“好吧好吧，但是小兰，我还要介绍给你认识我的朋友。”小羽憨厚的笑了起来。

古兰没有心情，“我好累，我想要回去休息了。”

“小兰，他们就在不远的地方。”小羽抬起手，指着另外一个方向。

古兰却回过头，看到那幸福的一家三口。

小孩的父母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刚刚是怎么对待孩子的了，如今是一副父母慈爱的形象，搂着小孩回房间。

四周那些“人类”，露出羡慕的目光，因为有小羽在旁边，他们不敢过来，但眼神却充满了向往。

不时的有人从房间里面拉出来一两个人，他们都有想同的特种——额头上有角。

他们抬起鞭子，朝着那些人的身体鞭打。

似乎这样，就能够引起古兰的同情，就能够让古兰“拯救”他们。

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又好像说了很多。

古兰闭上眼睛，快步离开这里，她不敢再去看。

即便她能够让所有人额头上的角消失，能够让魔变成人，但是却没有办法，真正消灭魔。

瑞草也发觉自己做错了。

他只是想要让古兰高兴而已，却没想到最后落到这样的局面。

小羽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注意到古兰的烦闷，一个眼神看过去，所有的人都吓得战战兢兢，将魔牵到房间里面去了。

“你不要觉得烦，小兰，这里毕竟是魔界，有魔的存在是正常的。”他试图劝解古兰，“但是你放心，这里早晚都会成为人类最后的家园，所有的魔都会消失的。”

古兰看向小羽，“真的会消失吗？”

“当然会了！”小羽笃定的说道。

小羽带着古兰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看起来很是繁华，在客栈里面的人类，都是看起来很像人类的人类。

古兰和瑞草走进去，有一种回到了人间的感觉。

小羽说道：“这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客栈，你放心，那些变异的人类和魔是进不来的，只有人类才能在这里，这是我们最后的净土。”

“净土吗……”古兰已经失去辩驳的勇气。

和小羽一起上了二楼，远远的，古兰就听到房间里面觥筹交错的声响。

小羽推开门，“阿常，你们看我找到了谁。”

阿常……

古兰对上吕常的脸，猛烈的杀意从她的身上倾泻而出。

这些年，她早就知道了屠杀山中村的凶手模样，几乎是夜夜梦境中，都已经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她极力的遏制这种杀意，不是为了所谓的善良，也不是畏惧百里宗，只是怕小羽有一天回来，无法发泄自己的怨恨。

如今，吕常的模样就在眼前的，她看到小羽走上前，抓着吕常的肩膀，“这就是我一直告诉你们的，我的好朋友小兰，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魔界遇到。”

吕常是个看起来和小羽差不多的年轻人，手中拿着扶尘，表情带着淡然，他抬起头，朝着古兰点头示意。

吕常的身边，站着一个笑盈盈的女孩子，她笑的前仰后合，在古兰等人进来的时候，才逐渐收敛起了笑意，她的模样和柯丹丹有几分的相似，但比柯丹丹看起来更温柔一些。

柯瑶。

几人之中，唯二的女孩子。

两个。

古兰忽然笑了起来，她走上前，坐下，“真的是……好久不见。”

吕常是吕登仙的子孙，在百里宗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

古兰虽然知道吕常在百里宗，但是其他人都好接触，只是吕常却不好找。

如今，没想到会在魔界遇到吕常。

古兰笑着看向小羽，“你的朋友不错，多谢你带我来见他们。”

小羽靠近古兰，这一路上，古兰都不怎么高兴，终于对他露出一个笑脸，他自然是欢喜的，“小兰，你不生气了就好。”

古兰笑，“我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我们这么久没有见面，你又介绍给我认识这样的好朋友，我当然很开心了。”

“好朋友”三个字，被古兰细致的黏着的放在口中咀嚼，她看向吕常，“你还记得山中村吗？”

“什么？”吕常眯着眼睛，疑惑的问道。

柯瑶从看到古兰便不怎么喜欢，身为女孩子，更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古兰身上的恶意。

即便古兰是笑着的。

“我们不过是看在你是小羽朋友的份儿上，才会对你尊敬，你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柯瑶恼怒的说道，“小羽，你以前说你的童年玩伴多好一个人，原来也不过是个没有礼数的。”

小羽说道：“小兰，你怎么回事，这是我的朋友，你至少打个招呼。”

怎么能这么不客气的，像是在质问一样的对话呢。

“我认识你们啊，吕常、柯瑶。”古兰点头，她笑了笑，看向柯瑶“柯长老的亲孙女柯丹丹死了，你终于不用嫉妒了，因为柯长老再也没有选择，只能对你一个人好了……吧！”

“什么？柯丹丹死了？”柯瑶隐秘的笑了一下。

的确，柯丹丹是柯长老的嫡亲孙女，她虽然和柯长老也有血缘关系存在，但毕竟隔了一层。

为了资源，她一直对柯丹丹各种讨好，明明她也是柯长老的孙女，却这样区别对待。

柯丹丹死了，这对柯瑶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吕常震惊的看向古兰，“你是怎么知道的，柯丹丹是怎么死的？”

这件事情必须快点告诉宗门长老，柯丹丹身上肩负着非常重要的任务，而且柯丹丹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你们放心……”古兰笑着说道，“她呀，死的时候很痛苦，很悔恨！”

说时迟那时快，瑞草忽然出手，限制住小羽的动作。

古兰瞬间脚踩阵眼，房间内的一切，和外界瞬间失去联系。

她跳上桌子，转身，一个飞踢，踹在吕常的胸口。

吕常反应不及，虽然躲开，却也被古兰凌厉的一脚，踢中了肩膀。

柯瑶顾不上开心，连忙从怀中拿出法器，手才刚刚有所动作，手腕便被古兰掐住。

柯瑶只觉得从脉门到心脏，一阵剧烈的疼痛，她吐出一口血，快速翻转胳膊，被古兰的手指掐掉一块肉去，这才躲开古兰的钳制。

她低头看向手腕，一片红色的骨头，一片肉被硬生生的撕开。

她忍着剧痛，想要从怀中拿出治疗伤口的东西，却见到古兰倾身飞来。

跳跃，转身，手刀。

一阵凛冽的风从上而下，充斥着恨意的眼眸冲着自己。

柯瑶大喝一声，两条胳膊挡在面前，只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

柯瑶疼的满脸汗水。

小羽眼看这一切发生，却毫无办法阻止，“小兰，你在做什么，他们是我的朋友！”

古兰手中执着长剑，剑锋割破柯瑶脖子，动脉血管中的血液瞬间喷射出来。

她后退，站定，剑尖指着吕常，“朋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