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星辰坠落时 第24章 暗部的“亡灵”

火影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三代目听完卡卡西的汇报，沉默了许久。老人深深吸了一口烟，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

"把她叫来。"他最终说道。

半个小时后，落华站在火影办公室中央。她依然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坐。"三代目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落华摇头："我站着就好。"

老人叹了口气，放下烟斗。

"第一，我可以再次收养你，以火影的名义保护你。"三代目顿了顿，"这样可以避开某些人的视线，给你一个安稳的环境。"

某些人。落华知道他指的是谁。团藏那个老狐狸，恐怕早就盯上了她的星瞳。

但是......

"我拒绝。"她的声音毫无起伏。

三代目并不意外。这孩子已经失去了三个家，怎么可能还愿意接受第四个？

"那么第二个选择。"他继续说道，"我可以批准你加入暗部。但有一个条件。"

落华抬头看着他。

"你需要和卡卡西合租。"三代目的语气不容拒绝，"让他照顾你的生活。"

"这不是照顾，是监视。"

"这不是请求，落华。"老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这是命令。要么接受这个条件加入暗部，要么我就当你从来没有递交过申请。"

落华沉默了。

她需要暗部的情报网，需要那些关于叛忍的消息。为了这个，她可以忍受任何条件。

"......我接受。"

"很好。"三代目点点头，"从今天起，你的代号是'星'。卡卡西会带你熟悉暗部的规则。"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沉。

"落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记住，复仇不会带来救赎。"

"我知道。"她平静地回答，"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三代目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

"去吧。"

落华离开后，卡卡西从暗处走出。

"你真的要让她加入暗部？"他问道，"以她现在的状态......"

"正因为她现在的状态，才更需要有事情做。"三代目重新点燃烟斗，"空闲会让人胡思乱想。而且......"

他看向卡卡西。

"有你在她身边，我放心一些。"

卡卡西苦笑："您太高估我了。"

"不，我了解你。"老人的眼中有着某种期待，"你曾经也走过同样的路。"

搬家的过程出奇地顺利。

落华的东西很少——几套衣服，一些忍具，还有那把初禅天。曾经的照片、礼物、纪念品，她一样都没有带。

卡卡西的公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客厅、厨房、两间卧室，简单实用。

"你的房间在这边。"卡卡西推开一扇门，"我已经准备好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如果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

落华走进房间，反手关上门。

卡卡西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同居生活。

落华总是在天还没亮时就离开，深夜才回来。即使在家，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偶尔在客厅相遇，她也是目不斜视地走过。

他叹了口气，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暗部训练场。

落华独自站在空旷的场地中央，手中的初禅天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这把家传的刀，在她十三岁时才真正回到她手上，展示出真正的力量。

闭上眼睛，她能感受到刀中流淌的查克拉。那是属于星影一族的力量，与她的血脉共鸣。

"专注。"她对自己说。

星瞳缓缓开启，七芒星在瞳孔中旋转。配合着星瞳的预见能力，她能"看到"每一个攻击的轨迹，每一个防御的破绽。

而初禅天在她手中就像活过来一般，刀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切开。

"不错的刀法。"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落华猛地转身，刀锋直指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戴着面具的暗部忍者站在那里，从容地看着她。

"你是？"

"天藏。"对方自我介绍，"卡卡西前辈让我来带你熟悉暗部的规则。"

落华收起刀，没有说话。

"跟我来吧。"天藏转身，"先去领取装备。"

暗部的装备室里，落华换上了标准的制服。黑色的紧身衣，灰色的防护甲，还有那个画着特殊图案的面具。

"你的代号是‘星’"，天藏递给她一个面具。

面具很轻，但戴在脸上时，落华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躲在面具后面，她就不用再面对那些同情或警惕的目光了。

"第一条规则：在暗部，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天藏开始介绍，"第二条规则：任务高于一切。第三条规则：......"

落华安静地听着，将每一条规则牢记在心。

这些冰冷的规则让她感到舒适。没有情感，没有牵绊，只有任务和服从。这正是她需要的。

第一次任务来得很快。

清剿一个盗贼团伙，难度不高，正适合新人练手。

"记住，这是团队任务。"卡卡西在出发前叮嘱，"不要单独行动。"

落华点头，但卡卡西知道她并没有听进去。

果然，当他们到达目标地点时，落华几乎是立刻就冲了出去。

"星！"卡卡西低声喝道，但已经太迟了。

黑暗中，落华如同鬼魅般移动。星瞳让她能够完美地预判敌人的动作，而初禅天则将这种预判转化为致命的攻击。

第一个盗贼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就倒下了。

第二个、第三个......

当卡卡西和其他队员赶到时，所有的盗贼都已经变成了尸体。

落华站在血泊中央，面具上沾着血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任务完成。"她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冰冷而机械。

回程的路上，其他队员都有意无意地远离她。

"太冲动了。"卡卡西走到她身边，"你知道你违反了多少条规定吗？"

"任务完成了。"她重复道。

"这不是重点。"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这样是在找死。"

落华没有回答。

第二次任务，情况更糟。

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她不但没有撤退，反而主动发起攻击。星瞳全开，初禅天挥舞如风，配合还不熟练的飞雷神，她就像死神降临。

等卡卡西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落华浑身是血，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你疯了吗？"卡卡西第一次对她发火。

"没有。"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只是在完成任务。"

"用自己的命去完成任务？"

"那又怎样？"她笑了，"反正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这句话让卡卡西一时语塞。

接下来的任务中，她从不考虑撤退，从不寻求支援，永远冲在最前面，用最决绝的方式战斗。

每一次冲锋陷阵，每一次以身犯险，她都在期待着那个终结的时刻。

但死神似乎在和她开玩笑。每一次，她都能活下来。

渐渐地，她的名号在忍界传开了。

木叶暗部的"亡灵"，这是敌对忍者给她的称号。

因为见过她的人，都已经成为了亡灵。

而她自己，也像一个行走的亡灵。

会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出现在他们身后，无声无息地收割生命。没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道她使用一把泛着蓝光的刀，速度快得像鬼魅。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能够预知敌人的每一个动作。

回到公寓时，卡卡西总是试图和她交流。

"今天任务怎么样？"

"还好。"

"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不用。"

"落华，你......"

"我去训练了。"

每一次对话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卡卡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那种被背叛后的绝望，那种失去一切后的空洞。他曾经经历过，所以更加明白那种感受。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她。

每一次试图接近，都会被她巧妙地避开。她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用冷漠和疏离保护着自己最后的领地。

深夜，卡卡西常常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

有时是压抑的哭泣，有时是噩梦中的呢喃，更多的时候是彻夜不眠的脚步声。

他想要敲门，想要告诉她不是一个人，但最终都只是站在门外，无声地陪伴。

天藏找到卡卡西，语气中带着担忧。

"今天的任务，她差点......"

"我知道。"卡卡西打断他，"但她不接受任何帮助。"

"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卡卡西沉默了。

是的，她会死的。

或许这正是她想要的。

"我在想办法。"他最终说道，"给我一些时间。"

但时间不等人。

随着任务难度的提升，落华的行为越来越危险。她开始尝试单独深入敌阵，开始无视队友的存在，开始将每一次任务都当作最后一次。

而最让卡卡西担心的是，她开始学习飞雷神之术。

那个水门老师留给她的卷轴，成了她唯一的寄托。

每天深夜，她都会在训练场练习。

一次次失败，一次次重来，直到双手流血倒在训练场。

卡卡西知道她在想什么。

掌握了飞雷神，她就能更快地杀死敌人，也能更容易......找到那个人。

"落华。"

这天深夜，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出现在训练场。

正在练习的少女停下动作，转身看着他。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整个人单薄得像能被一阵风吹倒。

"什么事？"她的声音毫无波澜。

"水门老师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

这句话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颤。

"水门爸爸已经死了。"她说，"玖辛奈妈妈也死了。亲生父母死了，美琴阿姨死了，富岳叔叔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我还活着。"卡卡西向前一步，"佐助还活着。"

"别。"她后退，"别靠近我。"

"为什么？"

"因为......"她的声音第一次有了颤抖，"因为靠近我的人都会死。"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她突然爆发，"如果我没有去看鸣人，如果我没有被团藏抓住，如果我没有让鼬去救我，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泪水终于决堤。

面具掉落在地，露出她布满泪痕的脸。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她蜷缩在一颗树下，双肩颤抖，压抑的哭声传来。

卡卡西走过去，轻轻抱住她。

落华在他怀中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些日子积压的所有痛苦都哭出来。

许久之后，她终于平静下来。

"对不起。"她小声说。

"不用道歉。"卡卡西松开她，"哭出来会好一些。"

落华摇头："不会的。永远不会好的。"

她捡起面具，重新戴上。

"我去休息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卡卡西知道，明天她又会变回那个冷漠的"星"，那个暗部的“亡灵”。

而他能做的，只是继续守在她身边，就像水门老师、阿凯和......年幼时的她对他做的那样，等待她真正愿意接受他靠近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真的会来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