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目成为特级咒术师 第22章 缩小

“滚开！咒灵！”夏目猛地睁开了眼。

像是没有预料到他会清醒一样，那个黑影终于无法保持平静，它尖叫着“不、不可能”，然后消失在了夏目的记忆深处。

夏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清醒了。

刚刚嘶吼出的声音他自以为响亮，实际上只是蚊呐一般，哼哼唧唧的声音。那是在意识里发出的怒吼，却将那只自以为是的咒灵赶走了。

夏目的大脑懵懵得一阵钝痛，他的眼前还是一片昏暗，迷迷蒙蒙，感观还未恢复。

“夏、夏……”

“夏目、夏目……”

“夏目大人……”

渐渐的，意识回笼。夏目的耳边渐渐从一片寂静变得纷扰了起来。

“别、别叫了，耳朵疼……”夏目清醒了过来，温柔地抱怨道。

“夏目！”丙脸上的妆容已经被哭花了，她猛地抱住了夏目，“呜呜呜，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喂，笨蛋女人，你别把夏目压坏了！”猫咪老师将丙推开，贴上去用自己的小爪子摸了摸夏目的额头，“没有发烧了，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了。”

“我睡了多久？”夏目问道。他已经忘了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刚刚遇到了那些咒灵然后就晕了过去，不知昏迷了多久，总感觉过了好长、好长一段时间。

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几乎将他的一生走马灯一样地掠过，过多的记忆让他的大脑感觉到超载。他似乎渡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简直像是渡过了一生。

夏目还在暗自嘲笑自己实在太过矫情，一生这样的话语都能随意说出，可周遭的寂静却让他有些在意。

他原本只是随口提问，却没想到他这句话似乎将大家问倒了，妖怪们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有一个敢看他。

夏目一着急：“我不会睡了一年吧？”

自从知道自己能看到妖怪之后，夏目了解了不少和神隐相关的少年。这些人某一天在山林中消失，一失踪就是数年，之后虽然会回到原本生活的地方，但却仿佛和世界脱节了，明明岁月已经过了几度春秋，可他们身上却一点儿变化也没有。

妖怪们左顾右盼，就是没人说话，夏目一阵着急，声音沙哑：“我到底睡了多久？！”

最后还是猫咪老师轻声咳嗽了一下：“夏目，你只昏迷了六个小时……”

它的眼神游移，但似乎是无路可退了，猫咪老师咬了咬牙：“但是，你的身体，缩小了……”

“缩、缩小？”夏目咳嗽了一声。丙给他递了一杯水，他喝下，只感觉干渴的喉咙得到了甘霖，舒爽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脚。

他有过一次被日月食变小的经历，记得那时候是变成了孩提大小，记忆也不是很稳定。

可现在他的手……虽然似乎是有点不对劲，但绝对不是变成了孩子。

猫咪老师扭了扭身体，别扭地从身后摸出了一面镜子：“不是日月食那次那样变小，但确实是缩小了。”

夏目接过了镜子，仔细端详。

他对自己的外貌都有点迟钝，有些不辨美丑。在他眼里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他难得对自己的外貌端详如此之久，确实，比起每天在镜子前熟悉的身影。眼前的人五官似乎圆钝了不少，眼角眉梢都有些孩子气，下颌也短了一点，明明没有多大变化，却感觉稚气了不少。

夏目连忙站起身，刚从昏迷中醒来，还有些踉跄，他勉强站定。第一个感觉到的是腰胯松了一截，然后裤腿也长了几分。

衣服整体大了一圈，连带着视线的高度都有一点不对。

夏目少时周转于旁支亲戚家，一直瘦巴巴的没有被养得很好。到了藤原夫妇家之后，花了很长时间才被藤原夫妇投喂得圆润了一些，但还是抽条得瘦。

可这两年虽然长得慢却也长高了不少，可眼下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这种感觉很奇妙——他仿佛回到了十五岁的身体，却没有那么孱弱，没有那种恍惚虚弱的感觉，身体里充盈着力量。

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妖力、咒力以及神力的原因。

夏目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没有那么大，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波澜不惊了起来。

确认夏目的情绪稳定，斑给了丙一个眼神，丙解释道：“我们确定了你身体的情况，应该是被斑撕碎的那个咒灵做了什么，我们抓住了几只咒灵，得知了那只咒灵叫做‘逆流’。”

“顾名思义，它能够让人身上的时间倒退逆流，这是它的咒术。如果它将你的一块血肉吞噬，你就真的会受到诅咒一点点从十七岁退化成幼儿、孩童，到最后会变成一枚受精卵也说不定。不过在退变会受精卵之前，你会先被‘逆流’吞噬掉。”

“你躲过了它的吞噬，所以咒术并不完整。斑将它撕碎之后，没有咒力的支持，咒术无法持续，再加上你的意志坚定，没有被它趁虚而入，所以这个倒流只吞噬了你两年的时光……”

丙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夏目有些意识到了什么，他咬了咬唇，感觉到了一点痛意。回忆起来，这大概是“逆流”咒术发动是，在那倒转的时光中自己咬伤的。

夏目没有让丙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意识到了：“逆流之后，是不是没有变回去的方法了？”

如果像是之前遇到日月食那次，被日月食回溯到孩提时光，只要找回日月食就能变回原本的模样。猫咪老师根本不会这样，它会立刻发动八原的妖怪们集体去寻找日月食的身影。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夏目有些太聪明了，丙叹了口气：“是的，你的身体已经没有办法还原了——”丙犹豫了一下，“这么说有些绝对了，只是通过妖怪的手段你没有办法变回原来的模样，如果是咒术师那边的话，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

那些咒术师常年浸吟此道，或许祂们对于这种咒术的禁制束手无策，但咒术师那边却有可以破解的方法呢？

丙的这番话虽然聊胜于无，却让夏目感到了一丝希望。他拍了拍丙的肩，希望她不要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难过：“缩小了又不是永远长不大了，我只是变成了从前的模样，却没有失去和大家相处的记忆。”

“身体可以重新成长起来，但是记忆失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了。”

夏目露出了清风朗月的微笑：“如果只是重新成长一遍，我愿意和你们一同度过同样的时光。”

他的笑容温柔又治愈，一下子让丙忘记了自责和哭泣。丙的脸上又哭又笑地扭曲了半天，最后决定放弃表情管理：“夏目~你永远是那么的温柔，真是让我着迷啊啊啊啊——”

“喂，疯女人，夏目刚刚才受伤，你不要把自己挂在夏目身上！”斑弹跳着试图将丙撞飞。

“你这只胖狸猫不要打扰我和夏目的亲密时光！”

一猫一妖争锋相对地互挠了起来，看上去简直像是两只小猫对挠。

“噗嗤。”夏目笑出了声，这一声引得斑和丙一致对外：“夏目！”

斑和丙扑倒了夏目身上，开始挠起了他的痒痒，夏目抵抗不能，只得告饶。

好不容易胡闹结束，夏目安抚了中级等人自己一会儿就去联系咒术师那边，这个所谓的禁制一定能解开。

送走中级等妖之后，夏目抱着猫咪老师呆呆地站在原地。

猫咪老师没有催促。

夏目看着远处的山景不知想些什么，半晌之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藤原家暂时不能回去了，要先联系五条悟他们确认一下情况；猫咪老师说藤原家周围的咒灵都被他吸引走了，但如果他回去的话可能那些咒灵又会跟回去；妖怪的事情说不定瞒不住了……或许已经到了那个应该告诉大家的时间点；之后可能就不能继续和田沼大家一起读书了，为了不被发现他应该选一个不知名的学校转学读两年……

夏目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关于未来的念头：能不能复原、不能复原后应该怎么坦白、坦白后要怎么处理。

他已经逃避了太多年，不想再逃跑了。

而且，他也舍不得逃跑了。

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不想要再离开了。

如果最后无法留下来，至少允许他好好地、认真地道个别。

夏目的脑子里闪过了太多念头，最后化成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在中级祂们面前伪装得再好，可他的内心还是有恐惧的。毕竟缩小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几乎无人听闻。

这件事就像他能看到妖怪一样，对于正常人类来说都应该感到恐惧才对。

夏目经历过再多的事情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即使伪装得再成熟内心深处也是害怕的。

纠结、彷徨、惶恐之后，夏目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又露出了那个温柔的、仿佛没有一切困难的笑容：“猫咪老师，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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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