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目成为特级咒术师 第19章 归还

“别想了，你只不过是个笨蛋小鬼，想这些没用。”似乎是看穿了夏目此时的彷徨，猫咪老师舔了舔爪子“讽刺”道。

猫咪老老师是只嘴硬心软的肥猫，夏目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口不应心。

但经过这个小插曲，他反倒放松了下来，多想无益。他能做到的就是保护身边的人和妖，至于其他的……

夏目甩了甩脑袋，将杂念全部甩了出去。

说来也奇怪，以往他生病的次数不少，但这次只感觉格外的轻快。明明生病应该是身体沉重又痛苦，可他只感觉似乎有些什么多余的东西被排出了体外，只感觉全身轻盈。

夏目低头，没有想起的时候没有感觉，这会儿只感觉浑身上下到处都黏糊糊的，好像好几天没洗澡了一样。

夏目是个爱干净的家伙，连忙从衣橱里取了套睡衣，进浴室里冲洗了起来。

藤原塔子刚刚将晚饭热好，正要端上去给夏目，就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家里的退烧药吃完了，藤原滋刚刚去外面的药局买新药，所以浴室里的只能是夏目。

塔子握紧了拳头，有些生气：“贵志，你还在生病，不能洗澡哦。”生病的时候应该休息，如果没有人看着等下在浴室里晕倒了怎么办？

好在夏目只是冲洗，动作很快，没几分钟便从浴室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上有一圈脏腻腻的东西，好在水一冲便干净了。夏目搓了搓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皮肤都比之前光滑细腻了不少。

他听到了藤原塔子的抱怨，加快了动作。冲澡结束换上了睡衣，用毛巾擦得头发不会滴水之后才出来。

“塔子阿姨，我没事。”或许是饱睡了一下午，又洗了个澡，夏目只感觉浑身舒爽，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乍一看完全想象不到他先前还在发烧。

藤原塔子观察了一阵，确认他精神头很好，又摸了摸他额头，确定没有复烧。这才饶过他：“下次不可以这样了，生病的时候一个人洗澡很危险的。”

夏目乖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之后不敢了。

既然夏目已经下来了，那就不必再把餐盘端上去了。夏目在餐厅落座就餐，藤原塔子上去将先前的拿上去的水盆和毛巾取了下来。

夏目的胃口完全不受生病影响，甚至比平时都多吃了些，确定他没有在逞强，藤原塔子这才放心了下来。

交代让夏目早些休息，藤原塔子一个人在一层等待藤原滋回来，免得一会儿滋担心夏目，上去之后将他吵醒。

夏目轻手轻脚回到了房间，猫咪老师正躺在垫子上玩球，看到他进来之后将小球蹬到了一边。

刚刚担心塔子随时会上来，没有来得及细讲。这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上来了，猫咪老师又补充了一点：“中级他们说先前看到了有人一直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围着，后面就看到你被五条悟他们带走了。”

“祂们回去通知了丙和三筱，确定了你家附近出现了不少咒术师，再加上丙嗅到了被她打伤的那只咒灵的气息，认为咒术师把你抓走了会伤害你。所以想要把你救回来。”

小胡子见多识广，知道咒术高专的方向，就带着那群愣头青冲了过来。

斑知道祂们为了夏目是假，至少得有一半的原因是近来咒术师和咒灵都太过嚣张，占据了许多妖怪的地盘，让他们也有点不爽。

妖怪只是不喜欢咒灵和咒术师，而不是害怕。

之前没碰到就算了，这些家伙居然敢对他们尊重的夏目动手。妖怪们就嚷嚷着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了。

妖怪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思考就冲去了咒术高专，只是对于他们来说夏目比那些所谓的避世准则更重要罢了。

夏目家附近出现了那么多咒术师，甚至养着夏目的人类都被盯上了。妖怪们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暴露在咒术师的眼中。即使会被他们盯上，妖怪们也不会允许咒术师对夏目出手。

不过再多的东西，斑不会再告诉夏目了。他清楚夏目这个老好人的性格，如果知道了是自己的原因，他会更内疚的。

夏目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洗了个澡又精神了起来。

虽然他的精神头很好，但藤原塔子还是担心，盯着他吃完晚饭之后，将他按回了床上，拉了灯，便让他早早休息。

夏目下午睡得太多了，一时间不是很困，可关上了灯之后房间内一片昏暗，不多时，他终于酝酿出了一点睡意。

就在夏目眼睛睫翼蹁跹，似睡非睡之际，夏目突然听到了窗户传来了细细的敲窗声。

猫咪老师被惊醒了，它这两天过于敏感。

它放出妖气探索了一下，“没关系，是小妖怪。”

夏目打开了窗。

他原以为又是友人帐的其他妖怪，可看到小妖怪之后才想起来。

是前两日见到的那只小妖怪，横浔。

他答应过横浔两天后再来会还给它名字，只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实在没有办法抽出时间去探寻友人帐的变故。

夏目的表情中有一丝愧疚，“横浔，对不起我还没……”

他的话还没说完，横浔打断了他：“夏目大人，拜托了能不能再试一次。”

横浔是个小妖怪，从八原来找夏目都要花费不少功夫，“如果错过了明天的月亮船，下一次想要离开我至少要再等上一年。”

月亮船是它们这样小花妖专程的小船，会有动物妖怪变成小船，顺道载走所经山坡上的小花妖，只要花妖愿意给祂们一杯花露鲜酿的美酒。

不过他们不是时常会出现，有时候三年五载也遇不到。

横浔从它的花妖同伴那里得知了即将有一艘月亮船经过，月亮船最多等候两个小时，错过了时间就再也赶不上了。它的花妖朋友们都在等着它，花妖不是热衷于游历的种族，一生只能鼓起一起勇气离开家乡，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横浔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有下一次离开八原的勇气。

它说得实在诚恳，夏目也没有办法拒绝。

猫咪老师开了灯之后跳回了夏目的肩膀上，“夏目，你再试试吧。”

它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友人帐发生的变故和突然找上来的咒术师之间说不定也有点关系。

夏目既然能够收下八重，说明友人帐也并不是完全不能使用的。不然哪有只进不出的道理？

夏目无法，只能答应再试试，“我也不确定是否可以，我们再试一次吧。”

从指环中取出了友人帐，夏目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在心中默念着横浔的名字，横浔的样貌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友人帐感应到他的请求，飞快地翻动，这一次友人帐的内页从前向后翻动，之后稳稳地停在了一张看似空白的纸面。

夏目心中隐有所动，隐约感觉到上一次再阻隔着自己的力量似乎有所松动，他撕下了那张纸，纸张横叠，放入唇齿间，轻轻吹了口气——

“护吾之人、显其姓名。”

“还汝姓名——横浔。”

横浔的名字化作水墨从纸面被他吹出，如同一汪被清风带走的春水，隐隐间有着花的香气，是紫罗兰……

夏目只感觉眼前有一阵炫目的白光，横浔的记忆就这么展现在他面前：

横浔原本是山间无忧无虑的小花妖，某一天它在树间午睡，突然被风吹落。

那是一阵惊人的狂风，径直将它吹走了数公里。小花妖被吹到了一棵榕树旁，它怕自己被吹得太远了没有办法回到朋友身边，就伸出了藤蔓将自己牢牢地绑在树上。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那阵妖风早已离去，但横浔使了太多气力，早已困顿地趴在树枝间睡着了。

在醒来的时候是因为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它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人类拍了拍裙子要爬下树，临走时没注意到踩了它一脚。

它疼得大叫一声，但花妖的声音太小了，在影影绰绰的树木摩挲声中都显得那么不起眼。

横浔决定要给这个人类一点好看，它要在人类即将落地前绊倒她！让她摔个狗吃屎！

可想而知，藤蔓还没有手指粗的横浔对上了十项全能的夏目铃子自然是还没动手就被发现了。夏目铃子狠狠教训了横浔一顿，然后近乎野蛮地用猜拳的方式换走了小妖怪的名字。

横浔输掉了名字又被夏目铃子弹了额头难过的只掉眼泪。

夏目铃子似乎不擅长应对眼泪——哪怕是妖怪的眼泪。

她手忙脚乱地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方手帕，最后只要用衣服的下摆为横浔擦了擦眼泪，“别哭了，回家吧。”

横浔更难过了，“我、我回不去了，我被大风吹走了，吹得好远好远……”

夏目铃子怎么劝都劝不停，最后只好把横浔放在脑袋上：“我送你回去，你的家在哪里？”

横浔这才停止了哭泣，它有些惊讶，“人类的孩子，我听说你们如果回去的太晚人类是会担心地四处寻找的。”

夏目铃子半天没有说话，最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横浔看不懂的笑容。

可夏目却读懂了，那是一种自怜一样的笑容，嘲讽着自己即使失踪也并不会有人在乎，甚至大家或许会松了口气。

夏目的心揪了起来。

不过夏目铃子什么也没说，她听着小妖怪颠三倒四的话语好不容易在天亮破晓前将它送回了家。

临走前铃子对它说：“小花妖，等到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回家的路了，就来找我拿回你的名字吧。”

横浔现在已经能够出门之后再找回回去的路了，所以它才想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离开之前它想在去看看那个看上去凶巴巴、却比谁都温柔，将哭泣的它送回了家的人类。可惜时间对于人类来说实在太残忍了，它没想到那次见面就是永别。

随着横浔记忆中夏目铃子的笑脸渐渐模糊，这段回忆也渐渐远去。

夏目睁开眼，眼角一滴不易觉察的泪水很快被窗外的风吹干。

横浔找回了名字，它很是端庄地交叠着双手与夏目道别：“夏目大人，我要离开了，或许不会再有下一次见面了，这次我终于要自己离开了，我也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它小小的身影飘到了窗边，对着夏目说道：“夏目大人，您和铃子大人都是很温柔的人，希望您一生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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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