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就是你——吉川翔!”
发现众人的视线都汇聚在自己身上,吉川翔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连忙出声否认:“怎么可能!这种事你可不要乱说!我那么爱沙织,怎么可能做出杀害她的事呢?”
神木玲子有些不解:“是啊,工藤君。吉川君可是沙织的男朋友,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熟悉他俩的人都知道。”
“在我们相爱的整整四年间,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争吵!”
“是吗?”工藤新一轻笑一声,“那么今天,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激烈的争执呢?”
“你亲眼看到了吗?你有什么证据!”吉川翔有些怒意,在工藤新一眼中,他的反应却像是在欲盖弥彰。
于是,工藤新一伸手指着一个地面上的一块黑色污渍。看起来像一个狭长的“L”符号。
“这就是证据。”
他们所在的这栋教学楼年份久远,就算经常有清洁工阿姨帮忙打扫,但长年累月下来,灰尘与脏污还是在桌脚边上就形成了一道难以磨灭的深色痕迹。
如今,因为受到了某种撞击,桌脚偏离了原本的位置,这道痕迹就显现了出来。
“为什么不能是前几天来这里上课的学生不小心撞倒的呢?这种事不是很常见吗,一间正常使用的教室里,课桌全部摆放得整整齐齐反而更奇怪吧?”吉川翔当即反问。
工藤新一丝毫不慌:“你再仔细看看这张桌子的位置。”
吉川翔盯着桌子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
这张桌子的位置是歪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从这个教室的布局来看,这张桌子的位置靠近前排,视野很好,且是记笔记的绝佳位置。
假如一名学生在不搬动桌子的情况下,想要坐在这个位置听课,就不得不将身体歪斜60度听课——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根据这间教室墙上贴着的人物图像和标语来判断,这应该是医学院上专业课的常用教室吧?吉川先生,假如你是一名早早来到教室,想要占个好位置听课做笔记的医学生,发现了这张位置极佳却只是有些歪斜的桌子,你会怎么做?”
吉川翔吞咽了下口水,然后沙哑地开口:“我会把它摆正。”
工藤新一赞同地点点头:“但现在的它并没有被摆正。”
“至于为什么不可能是今天来这里自习的同学——你们再看看黑板上的字。”
上面写着“本教室已被借用”的字样,却并没有写上具体借用的时间与日期。
“今天是休假日,因为顶层在装修的原因,来这栋教学楼里自习的学生本就不多。试想,就算有学生路过这里,看到黑板上的这行不明日期的留言,也肯定会转而寻找其他没被占用的空教室。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自习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教室被占用,再被迫寻找新教室。”
“所以,这张桌子只可能是在伊藤小姐在场的时候被撞歪的。”
“那也只能说明沙织与凶手在这里发生了争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吉川翔自知理亏,以退为进。
“大家再仔细看看这张桌子。”
桌子的桌面是传统的木质桌板,底部桌脚是沉重的铁架,看起来重量不轻。但同样因为年份久远,所以才能与灰尘相结合,在地面上形成那道黑色的印记。
“假如要将这张沉重的桌子撞歪成这个程度,那么被撞在这张桌子的人也一定受到了同样的力的作用,也许还会在身上留下一块淤青呢。吉川先生,不知道您身上是否有被撞伤的痕迹呢?”
神木玲子有些不合时宜地插话:“我有给人验伤的经验!”
吉川翔明显心虚了,他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的确撞到过桌板,但那只是走路不小心而已。这种偶然怎么能算证据呢!”
“当然,也可能撞到桌子的是伊藤小姐。反正等警察与法医来了,出具伊藤小姐的尸检报告,再将你身上的衣物与伊藤小姐身上的衣物一起送去检验一下,衣物上沾到的木屑纤维就会告诉我们,究竟是谁,撞上了哪张桌子。”
吉川翔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接下来要说的,是关键的凶器,就是那个——窗帘的绑带。”
其实工藤新一在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边的窗帘。
明明今天的天气那么好,阳光明媚,风也很大,其他教室的窗帘都是绑起来的状态,只有这间教室的窗帘是散下的状态。
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中一侧的窗帘上,绑带不翼而飞。
“这也是偶然事件吧!旧教室的窗帘绑带破损,不是很正常吗?”
“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吗?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吧,无数个看似毫无关联的偶然,注定成为必然!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将凶器藏在哪儿了,但碍于时间紧迫,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理它吧,肯定还在校园里的某处。或许就藏在这栋教学楼通往活动室的路上。毕竟只是一块布条而已,即便被人捡到了也不会有将它与杀人凶器联想到一起。”
“……时间!”吉川翔像是忽然找到了突破口,语气忽然变得咄咄逼人:“那么时间呢!你明明知道,社团活动我也参加了!我只是中途离开了两次去厕所而已。十一点的时候,我离开了只有十五分钟!你刚刚也说了,光是跑到这间教室最快也要十五分钟了,何况跑一个来回,怎么可能有时间杀人,还要布置现场?不管怎么看都是站在那边的高桥健次郎更可疑吧?他不是离开了很久吗?他的时间明显很充裕!”
莫名躺枪的高桥健次郎涨红了脸:“我真的去拿快递了,快递员能帮我证明!”
“再加上,这间教室的门可是被反锁的。我可没有这里的钥匙!”吉川翔觉得自己亮出了王牌。
“你是想说这是一间密室吧?”工藤新一摇了摇头,“你看那边的窗子是打开的,还有风吹进来呢。这当然不是一间密室。”
吉川翔辩驳:“这里可是三楼!这个高度,难道我会飞吗!”
“但如果你是从二楼跳下去的呢?”工藤新一反问道。
吉川翔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表情有些凝滞。
“就像福尔摩斯第一次见到华生,就能推断出他刚刚去过阿富汗那样。吉川翔先生,我在见到你的第一面,也从你手上的厚茧推断出了一些信息——你是一位攀岩爱好者。”
吉川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指,然后使劲攥紧了双拳。
青菜市子也及时站出来作证:“那个,我好像有听沙织提起过,吉川君高中时期好像就是攀岩社的社长。”
“推理社的活动室就在隔壁那栋楼的二层。你从楼下的教室跳入边上的绿化带,但你并没有走正门——因为那得绕远路。所以你直接通过一楼的厕所爬到二楼,回到我们所在的活动室。我算过了,大概只需要五分钟,如果速度快的话,时间还能再缩减,两三分钟也有可能。”
吉川翔的额头缓缓淌下一滴汗。
看到他的反应,工藤新一对自己的推理更为自信了。
“接下来,就由我来还原案发当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