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掉到陷阱里不是意外,是被人陷害。”
单跃灵平静地说。
这话瞬间就让场面炸开了锅。
“什么意思?”
“谁居然敢这样?!”
“你有没有什么事?”
单跃灵看着七嘴八舌的众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她当然知道,如果要查凶手,肯定是暗地里默默地查,然后一次到位直接抓住最好。
但她偏要说出来,警醒所有人——在这个岛上,大家应该紧紧捆绑在一起,而不是互相陷害,这样事,她不会默许和退让。
“推我下去的那个人手掌和我差不多大,并且右手手心有一道红色的新鲜伤痕。”
听到单跃灵的话,阎元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有说话。
……
唐岱和白丁香回来的时候,单跃灵刚把所有人检查完毕。
白丁香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正是一道伤口。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有些无处遁形。
她和单跃灵身高差不多,她们的手掌大小自然也不会差太多。
“你今天还和单跃灵一队,你的嫌疑……”孙百龄迟疑道。
白丁香自然是不服,她跑过去把几个人的手心都摊开看——
只有她有伤痕。
她着急地解释:“不是我!我这个是今天被树枝划伤的,唐岱也看到了!”
唐岱点点头。
“伤痕被什么划伤的不代表你不是那个人,你能保证你全程和唐岱都没有分开?”孙百龄从逻辑上分析。
”我……”白丁香有些语塞,中途她看到了一条河流,跑过去洗了把脸,和唐岱分开了一会。
“那马逸兴还是和她一组的,说好不能单独离开,为什么离开了?”白丁香不甘示弱反驳。
“诶,但是我手上没有伤口,不是我啊!”马逸兴马上反驳,关乎名誉清白的时刻,他顾不上对白丁香的好感,急忙撇清嫌疑。
眼见两个人要吵起来了,其他人连忙安抚。
单跃灵眼观这场闹剧,没有说话,低头拍去身上的尘土和树叶,“我相信她。重要的是,我希望接下来我们之中任何人都不要生出这样的心思,任何伤害队友的心思。”
“但是……”孙百龄还要说什么,但被康日盈拉住,摇了摇头。
白丁香神色哗然,脸色难看,即使得到了单跃灵的信任,但周围人明显都是不信任她的模样,她接下来的日子可以想见会十分难过。
单跃灵又说:“对方身上有很多土,包括指甲缝里。”
其实这点并不是一个强有力的证据,不能完全排除白丁香的嫌疑,但她愿意相信白丁香,为她补充了这句话。
白丁香抿了抿嘴唇,沉默地坐到了一边。
*
帮单跃灵处理了伤口后,几个人在火堆旁召开了讨论会议。
昨晚他们还在玩着真心话大冒险,愉快地度过了一晚上,没想到今天就遭遇如此变故。
单跃灵的归来有惊无险,但更让这支队伍意识到不能再继续待在这里了。
愿意相信白丁香的人觉得这座荒岛过于恐怖,存在另外的会伤害他们的“人”,甚至可能不止一个;而不愿相信白丁香的人,则觉得这样待下去这个团队会发生更可怕的事。他们达成了简单的共识:必须离开。
好在明天就是第六天了,熬到第七天,他们就能离开了。
第六天当天,大家都没有心思去找线索了,只是在默默等待第七日的到来。
……
晚上,阎元青和单跃灵枕着手躺在沙滩上闲聊。
“《圣经》上说第七日是安息日,信徒可以在天国里得到安息和救赎,现在我们都在等待那个奇迹。”
阎元青双手撑在身后,抬头闲适地感受风从发丝里穿过,和单跃灵开玩笑道。
单跃灵盯着阎元青看。她并不相信什么天国上帝的,单纯就是觉得这样狼狈的阎元青很少见。
这将近一个月的接触,他总是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会时刻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清爽,游刃有余地解决所有麻烦事,但此刻他的头发沾上了不少泥土,条条缕缕地粘在一起,全身灰扑扑的,一直戴着的眼镜此刻也摘下来,鼻梁上有浅淡的凹痕——居然和自己这个掉进陷阱的人一样邋遢,但看起来却很轻松。
“我怀疑推你的另有其人。”阎元青的消息的有如平地惊雷,单跃灵神色一凛。
“怎么说?”她很快地坐了起来,双手往前撑了撑,靠近阎元青。
两人气息交错,阎元青别开了眼睛,缓缓道:“那天在悬崖上面,有一个陌生人出现,是他把那群狼吸引走的。”
单跃灵连忙问:“那你当时怎么没说?”
“当时他的对我比划手势,意思是让我不要透露。”阎元青一边回忆一边说。
“这么说来,消失的帐篷也有可能和那个人有关,今天推我的人也有很大可能。”单跃灵根据这几天的异常一条条分析。
“是的,帐篷消失那天我想说出来,但担心他在附近,也怕引起大家的恐慌,毕竟很快就要离开了。”
“但是今天推你的人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你在队伍里锋芒毕露,可能是有人对你心怀不满。这两种情况你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单跃灵陷入思考之中。
她实在想不到白丁香的对她下手的理由,而如果是岛上那个人,既然那天帮助了阎元青,又为什么要陷害她?他的目的是什么?
*
这天的夜晚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有惊无险地迎接了第六天。这天一部分人选择留在了营地等待第七天,而单跃灵则选择了在岛上转转。
昨天阎元青的消息实在让她吃惊,她睡好补充精力以后,说什么也想再寻找一下对方的踪迹。
节目组说这是座荒岛,并没有人居住,那个人要么是流落在此处的游客,要么就是隐藏的土著,不论是哪个,她都想要了解——更何况,那个人很可能是陷害她的凶手。
虽然她的伤口包得很扎实,但阎元青和的白丁香、梁冉担心她一个人行动,便跟着一起。
几个人在岛上兜兜转转,甚至冒险去了那天的悬崖,却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线索。
几人铩羽而归,只能等待第二天。
*
第七天,比节目组先来的是一场暴雨。
豆大的雨点在海滩炸开,砸出一个个小坑,很快就被更加凶猛的海水淹没,汹涌的波浪一波又一波冲向岸边,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似乎要吞没天地。
岛上电闪雷鸣,整个荒岛都被笼罩在一片灰茫茫的水幕之中,颇有世界末日之感觉。
这场雨如同天地的痛哭,以一种的迅猛的姿态砸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们的简陋住所遭到了致命一击:棕榈叶被大风直接掀飞,暴雨熄灭了火苗,他们的容身之地变得**的,没有一处干燥。
这是一个糟糕的信号。
暴雨往往意味着湿润,这时候如果整个林子里找不到一根干燥的木头,他们将无法点火烧火,那么饮食和饮水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问题。
孙百龄用带来的水桶去接雨水,梁冉则安排众人往其他地方撤离。
留在海浪汹涌的海滩实在太危险了,谁也不能确定接下来会不会海水倒灌或者有泥石流。
孙百龄和清子龙等人并不愿意离开:“今天是送物资的日子,我们不在岸边和节目组错过了怎么办!”
唐岱指着单跃灵道:“她的伤口现在还不能碰水,我们最好先找个地方避雨。”
不论哪种选择都有人不同意,眼看临近节目结束,孙百龄也不想管了,直接道:“你们想转移的就跟着走,不想转移的就留在这里。”
单跃灵简直无语:“节目组如果过来肯定会找我们的,况且这种天气他们能不能来还真不好说。”
最终清子龙、关辛、孙百龄和康日盈留在了沙滩边,单跃灵、阎元青、梁冉、白丁香和唐岱选择现在附近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他们在密林左侧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的找到了一个山洞,洞里没有进水,勉强找到了一些干燥的燃料。
*
四个人一番收拾以后坐下来暂且休息。
单跃灵感到伤口有些疼痛,便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她交代过助理小钱记得在送物资这天跟着来,她需要了解那一周里跃山的情况,方便做下一步的部署,因此她并不担心孙百龄等人丢下他们而独自离开。
她借着这个机会梳理目前的情况。
第一,目前岛上可能存在他们之外的人,暂时不清楚具体身份,但是可能存在一定的攻击性,岛上危险重重,他们需要提高警惕戒备。
第二,节目组的宝藏线索目前仍然没有破解,六面旗帜暗示的会是什么?6这个数字?岛上还有其他沼泽,会不会也有相关线索?她对这份宝藏异常在意,不仅仅是她争强好胜的本性,更有一种直觉——这个宝藏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第三,现在暴雨,海况太差,节目组来的可能性很小,甚至更可怕的是接下来几天也有可能暂时来不了,他们必须做好在暴雨的荒岛生存的准备……
腿伤传来酥痒冰凉的感觉,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