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光重照 第22章 合作

暗鸦的计划得到了屠烈统帅的首肯后，北境守望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便开始在阴影中悄然运转。

然而，与污染体背后那五位存在的“合作”，绝非易事。

那并非凡人可以轻易接触和沟通的领域。

数日后，北境守望总部最深处，一间完全由隔绝能量和探测的特殊黑曜石砌成的密室内。

屠烈统帅，暗鸦，以及一位须发皆白、身穿绣着诡异符文长袍的老者，正肃穆地站立着。

老者是北境守望的“灵祀”，负责与一些不可名状的存在进行古老而危险的沟通，是北境守望内部一个极为特殊且地位超然的存在。

密室中央，并非任何神像或图腾，而是一个刻画在地面上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暗红色法阵。

法阵的线条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混合着某种矿物粉末勾勒而成，散发出微弱但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法阵的几个关键节点上，摆放着闪烁着各色光芒的奇异晶体，以及一些散发着浓郁生命能量的新鲜器官。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檀香混合的诡异气味。

“开始吧。”屠烈统帅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灵祀老者点了点头，他浑浊的双眼此刻闪烁着狂热与敬畏交织的光芒。

他走到法阵前，双手开始结出复杂而古老的手印，口中吟诵起拗口而晦涩的音节，那声音不似人言，更像是某种来自深渊的低语。

随着他的吟诵，地面上的法阵逐渐亮起，暗红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摆放着的那些晶体和生命器官开始迅速枯萎，失去光泽。

其中蕴含的能量被法阵贪婪地抽取、汇聚。

密室内的空气开始扭曲，温度骤然降低，墙壁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黑霜。

一种难以言喻的，宏大而充满恶意的意志，似乎正透过无尽的虚空，将一丝注意力投注到了这个渺小的密室之中。

暗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即便是他这样习惯于在阴影中行走的人，面对这种超越凡俗的力量，也感到了本能的恐惧。

屠烈统帅则依旧站得笔直，眼神锐利，紧盯着法阵中央那逐渐扭曲的光影。

终于，在献祭的物品几乎化为灰烬时，法阵中央的光芒稳定下来，凝聚成了一片模糊，不断变幻的混沌景象。

隐约可见五道形态各异、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影子在其中沉浮。

一个带着重重回响，仿佛来自无数破碎空间叠加的声音，直接响彻在三人的脑海深处，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与玩味：

“渺小的蝼蚁，竟敢以如此微末的祭品，呼唤吾等？”

是幻境之神诡域的声音。

屠烈统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沉声开口，声音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传递出去：“伟大的存在。北境守望，向您及您的同伴致以问候。”

“我们并非无故打扰，而是希望能与诸位进行一场交易，或者说，合作。”

“合作？”另一个冰冷空灵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是羽翼神女塔椿，“你们这些污浊的生命，有何资格与吾等谈合作？”

“资格在于，我们有共同的‘障碍’需要清除。”暗鸦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五型联盟，最大的阻碍。以及那个最高战力，左眠。”

提到左眠，法阵中的五道影子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哦？”一个充满铁血与杀戮气息的声音响起，如同金铁交鸣，是战神西德尔，“你们也想对付左眠？有趣。说说看，蝼蚁，你们想如何‘合作’？”

屠烈统帅接过话头，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们希望，诸位能‘提供’更多像‘噬能者’那样，甚至更强大的新型污染体，持续对五型联盟施压，消耗他们的力量。”

“同时，我们希望能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引导’一些强大的污染体，去‘欢迎’左眠和他的那个小搭档，程时。”

他刻意强调了“引导”和“欢迎”，意思不言而喻。

希望这五位神祇操控污染体，为他们设下针对左眠和程时的死亡陷阱。

“呵呵呵…”治疗神女孟晴艾那柔和却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利用吾等的力量，去清除你们的敌人？真是充满算计又丑陋的想法呢。”

“不过，让痛苦和挣扎更集中一些，似乎也不错。”

御之神御晓则言简意赅，带着绝对的排斥：“代价。”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与神交易，尤其还是与这些背弃了主神意图毁灭人界的叛神交易，更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暗鸦早有准备，躬身道：“我们愿意献上更丰厚的祭品！强大的异能者心脏、纯净的生命能量、乃至我们所能搜集到的，关于诺德维斯神力本质的研究资料！”

他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对诺德维斯神力本质的研究，这对于意图取代诺德维斯的五位叛神而言，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法阵中的混沌景象沉默了片刻，五位叛神似乎在无声地交流。

最终，诡域那带着回响的声音再次响起：“祭品，加倍。关于诺德维斯的研究，全部。”

“可以。”屠烈统帅毫不犹豫地答应。与达成目标相比，这些代价都在可承受范围内。

“至于‘引导’，”诡域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可以。但吾等不会直接出手，只会‘暗示’那些渴望力量与毁灭的蠢物，前往你们指定的坐标。”

“能否达成你们的目的，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这已经足够了！屠烈和暗鸦心中一喜。

只要这些神祇愿意在背后推波助澜，他们就有信心布下天罗地网！

“感谢伟大的存在！”屠烈统帅沉声道。

“记住你们的承诺，蝼蚁。”羽翼神女塔椿冰冷的声音带着警告，“若敢欺骗吾等，北境守望，将比五型联盟更早化为历史的尘埃。”

话音落下，法阵中央的混沌景象骤然消散，暗红色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

密室内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也随之消失，只留下满地的灰烬和刺骨的寒意。

灵祀老者脱力般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仿佛刚才的仪式抽干了他所有的精力。

屠烈统帅和暗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

计划，成功了第一步。

他们成功地与虎谋皮，与那五位叛神建立了脆弱的“合作”关系。

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这份“合作”，精心编织那张针对左眠和程时的死亡之网。

“立刻去准备祭品，以及我们‘搜集’到的所有关于诺德维斯的资料，真伪混杂，不能让他们轻易看透我们的底牌。”

屠烈统帅对暗鸦吩咐道，眼神锐利，“同时，密切关注左眠和程时的一切动向，寻找最佳的下手时机！”

“是！统帅！”暗鸦躬身领命，眼中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凡人无法感知的神界维度。

五位叛神的身影重新凝聚。

“有趣的蝼蚁，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诡域的声音带着玩味，“他们倒是帮我们省了些力气。”

“利用他们，加速左眠和那个变量的毁灭，证明诺德维斯的错误，正合我意。”战神西德尔冷哼道。

“只是…那个程时。”诡域的语气中再次带上了一丝探究，“他的空间天赋，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寻常。在彻底毁灭之前，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再观察一下。”

“无关紧要。”御之神御晓冷漠道，“皆是需要清除的障碍。”

“痛苦，终将归于宁静。”孟晴艾轻声低语。

羽翼神女塔椿则展开她那黑白交织的羽翼，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层层空间，落在了北境守望的方向：“肮脏的交易终结后，这些污秽的蝼蚁，也当一并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