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实男信息素溢散后 第5章 第五章

霓虹闪烁，纸醉金迷。

强劲的音乐响彻云霄，天花板都随之震动。

Heaven的顶楼昏暗寂静，只有外面的霓虹在闪烁。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东西在哪里？”谢诚站在窗边，从七十二楼俯瞰帝都的夜色。

没人回应他，只有锁镣在地上短暂拖动的声音。

沉闷，笨重。

代表着那人的无声反抗。

谢诚轻叹一声，念了声阿弥陀佛，又要造杀孽了。

金色的流光自衣服最上端的纽扣溢出，化作磁甲覆盖全身。

谢诚转过身，朝黑暗中走去。

“不要——不要对我用精神磁能——”像是意识到即将到来什么，黑暗中拖动锁镣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次又急又快，伴着颤抖又沙哑的嗓音。

“乖，听话些就不会那么痛。”谢诚已走到锁镣声前，他蹲下身，顺着眼前早无人形女孩的头发，轻声呢喃，“安息吧，孩子。”

就要金系磁甲的磁能要灌入女孩头上时，外面传来响亮的警笛声。

谢诚皱眉，警厅的人未免来得太快。

他的视线看回害怕到缩成一团的人，心中可惜，不能杀了。

她本来是他们用于实验的Omega，虽然后面没对她进行催化，但实验药剂也一开始就注入了她体内。

她死的时候，会释放出大量信息素。

若是平时，底下舞厅里的信息素足以盖住她释放出的信息素，但偏偏不巧，警察到了。

这会儿她要是死了，警察肯定会察觉。

谢诚没多想，手放在她头顶，金系磁能溢出，对她进行精神催眠，女孩很快陷入昏迷。

心随意动，磁甲的手部位置化作一把磁刀，砍断四周锁着她的镣铐。

谢诚收回磁甲，点了下衣服上的第二颗纽扣。

霎时间，瘦弱矍铄的老人变成了个大腹便便、被酒气熏染的中年人。

“中年人”扛起昏迷的女孩，从专用电梯的七十二楼下到负一楼，将女孩关进催化Omega的密室。

#

午夜零点。

“**时刻”前的古钟难得没响，流光溢彩的霓虹也被关停，Heaven这颗“明珠”头一回黯淡。

熙熙攘攘的人群排成两条纵队，队伍长得从门口排到了跳舞的高台。

“只检测了二十人，就测出两人体内有‘夜夜香’，Heaven的负责人在哪里？”南乔站在门口，冷着眼神盯着弓腰擦汗的经理。

“老板在顶楼的套房休息，您来的时候我就打过电话了，他很快——”经理话还没说话，细眯的眼缝里露出精光，他忙将走到门口的谢诚迎来，和南乔说：“我们老板来了。”

南乔视线打量着面前肥胖气虚的中年人，神色肃然：“Heaven出现违禁药品‘夜夜香’，暂时封控，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

“这、这——”肥胖的脸上露出焦急神色，谢诚拍着胸脯保证：“警官，Heaven做的是正经营生，‘夜夜香’绝不是从我们这流露出去的！”

“我跟着您去警厅接受调查，您一定要还我们Heaven一个公道！”

南乔看着他义正言辞的神色，没搭茬，侧身看向方林：“我带他回警厅，现场交给你了。”

“是。”方林应答。

一共来了五辆警车，南乔带着谢诚上了最后面的一辆，疾驰而去。

方林见警车远去，把现场的检测工作交给同事，走到被特意安排坐在前面一辆车的林沅跟前。

见她摇下车窗，方林发问：“刚刚被带走的就是Heaven的老板——陆良，你见过他吗？”

“没有。”林沅露出沮丧的表情，“看来我猜错了，可能想杀我的那两个人和Heaven的老板并没有关系。”

“没事，调查就是要多想多试，我找一个同事送你回家。”方林回身招了下手，靠得最近的警察立刻走了过来。

林沅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回家途中，手机屏幕亮起，江汀发来消息，简短的只有一个字：【在。】

一个多小时前，林沅接到南乔的电话得知他们要去搜查Heaven。

江汀打字给她看，说自己要离开，趁着警察搜查的时间去Heaven找人。

林沅拉住他，让他等等。

随后再电话里提出要和南乔一起去，理由是“夜夜香”只在Heaven出现的话，想杀自己的人说不定是Heaven的老板，她跟过来确认一下自己认不认识他。

电话挂断后，江汀不赞同：“Heaven是个危险的地方。”

林沅脸上浮现害怕的神情，她隔着衣服抓着江汀紧绷的小臂，语气担忧：“我知道的，但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跟着南乔警官他们一起去，如果你遇到了危险立刻给我发消息，我让南乔警官去救你。”

两人约定好，如果找到人了江汀给她发【找到】，没找到人但能确定在Heaven给她发【在】。

林沅靠在车座上，盯着屏幕上的【在】沉思。

警车很快将她送回家，林沅道谢后上楼。

楼道灯随着脚步声响起，林沅看见靠坐在她家门口的江汀。

他宽阔的背紧绷，眼中蓄着锐利的锋芒。

林沅走到门口，手在他的头上轻抚，像安慰路边流浪的小狗：“进来吧，我们谈谈。”

#

明亮室光下，两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开口说话。

林沅看着他抱着自己的黄鸭抱枕，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声，打破室内寂静。

江汀被她笑得莫名，露出疑惑的表情。

“江先生，准备好告诉我你的故事了吗？”林沅也拿了只黄鸭抱在怀里。

这是他们去Heaven之前约定好的，无论今晚有没有找到人，江汀都会把所有的事告诉她。

“我在整理措辞，思考怎么和你说。”江汀表情诚恳。

林沅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的记忆被金系的磁元下过精神禁制，我后面触发了禁制，所以被抹去了很多。”

林沅坐直了身体，神色更认真了些，示意江汀继续说。

“我的记忆可能不止一次遭到清洗，二十岁以前的事我记得也不真切，我应该在实验基地待了很长的时间。”江汀斟酌着用了很多不确定的词，“我现存的记忆，是从认识小天开始。”

“我和小天同属于一个实验基地，被操控着进行了实验。我和他虽然同为实验体，但是实验方向应该不同，他的左臂上有数字刺青，我没有。”

“数字刺青？”林沅好奇问道，“什么样的数字刺青？”

江汀摇头：“我不记得了，事实上，我连小天的样子都忘记了。”

“小天的天赋很好，他也是极少数自愿参加实验的人，他抗过了实验药剂的威力，后面跟着——”

说到这，江汀停下，反复回忆还是无果，只能用代称：“跟着实验基地的负责人。小天很崇拜他，天赋又高，虽然来基地的时间不算长，但很快就跟在那个人身后做事。”

“我常常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和他见面的日子不多，最后一次是我逃出基地前。

小天不知道做了什么，被关到了惩戒室，那是基地关押犯了重大错误的人的地方。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的双腿被砍断，血色的肉里露出一小截骨头渣子。

我托起小天，让他靠在我的怀里，他笑着和我说再见，同时在身体的遮掩下将一枚耳钉塞进我的手里。

那是一枚收纳磁甲的磁扣，他偷偷藏起来的另一副磁甲。”

江汀沉浸在回忆里：“我和他也说了再见。在基地里，只有即将被处死的人可以提出一个愿望，他选择了再见我一面。

我被带我来的人带回我常待的实验室，我不敢多说话，脸上露出对小天的同情和悲痛，心惊胆战地走回实验室，怕被他们看出我的异常。

夜深人静，做好了所有准备后，我打开了磁扣，在水系磁甲的帮助下逃出了实验基地。

小天在磁甲里留了一句话和一次性信息素记忆传感。我的记忆缺失，只记得前半句话是‘帮我去Heaven救人’，后半句话我虽然忘了，但我莫名知道要救的人暂时不会死。”

“我逃出实验基地后立刻前往最近的警厅，想要说出实验基地的黑暗秘密，就在我开口的一刹那精神禁制起效，我痛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几乎忘记了和基地有关的所有事。”

“只零碎记得小天的事，”江汀罕见地停顿了下，看向林沅，“还有你。”

“我？”林沅从倾听中回神，靠在沙发上，也回看江汀：“你之前认识我？”

林沅是浅瞳，光照下琥珀的瞳仁直盯着他。

江汀率先移开视线：“我之前在一个新闻综艺上见过你，上面有介绍你是帝都医科大学的研究生，治愈过许多信息素异变的患者。”

“我应该是想找你治病，所以认真记住了你的模样和信息。”

“所以你通过我的学校蹲到了我，又通过跟踪我租了我旁边的房子成了我的邻居，想让我给你治病？”

“我没跟踪你，一开始伪装成你的校友想接近你，听见你和快递打电话时知道的住址。”江汀避开林沅追着他的目光，她的眼睛太过明亮，照得他的阴暗心思无处遁形。

“我郑重向你道歉，但是我的身体遭受过多次实验，信息素总是溢散，我没有户籍不能去医院……”

江汀越说声音越小，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行为可怕，最后干脆闭上了嘴。

林沅从这沉默中感受到放弃的意味，她确实生气，她厌恶被人窥探生活。

她不再矫饰单纯柔弱，冷声问：“我对外界很敏感，你怎么做到的？”

江汀听她问就答，不敢藏私：“我的五行天赋是水系，善于隐藏、弱化自身。”

过了好一会，林沅才嗔怪地打了一下江汀的胳膊，消融冷凝的气氛：“我还是生气，但是邻居快一个月接触下来，你是个好人，下不为例。”

看在他价值颇丰上，这次就放过他。

江汀连忙点头，举手发誓：“那是非常时刻，绝对不会有下次！”

“所以你现在有两件事，一件是去Heaven救人，一件是找我治病。”

“是的。我之前利用水元素能改变容貌去Heaven做酒保，员工能进的负一层到六十层我都找过。每个AO的信息素不同，负一层到六十层里没有小天记忆传感中的信息素。”

“你故意暴露身份，让Heaven里实验基地的人抓你，你趁机在抓你的人身上使用‘夜夜香’，让他们进入极端狂暴状态，将Heaven暴露在警厅的视野下。”

“没错，今晚就是我的机会。警察封控，Heaven大乱，我查了员工不能进入的六十一到七十二层，在顶层一间房内发现了干涸的血迹还有锁镣，那间房里弥漫着她的信息素。”

江汀盯着茶几上的水杯出神：“林沅，你是医生你知道，信息素不止会在情动时出现。当身体遭受巨大痛苦时，也会分泌信息素麻痹自己。”

“那间房，满溢着橙花的味道。”

“我会帮你。”林沅安慰他，“不过我有个疑问，‘夜夜香’虽然是禁药，有引发Alpha和Omega进入极端狂暴状态的可能，但概率并不高，你怎么能确保一定会得手。”

“具体原因我忘了，但注射过实验药剂的人一定会被‘夜夜香’诱发进入极端狂暴状态。”

江汀转回Heaven的话题：“我发觉后引了一个警察过来，但他像是没看到，那间房应该是被给我下精神禁制的磁元做了手脚，常人没法看破伪装。”江汀振作精神：“好在今晚不是毫无收获，接触到和她有关的场景后，我想起了小天的后半句话——‘她手上有实验的罪证，被她藏了起来。’”

“罪证被她藏了起来，基地的人没拿到罪证前不会杀她，只会审讯她，但只要不死，总会有希望。”林沅脑筋活络地转，“警察今天是突然行动，他们来不及转移她，所以要救的人还在Heaven，只是被藏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眼下警察封控了Heaven，他们意识到Heaven不再是个安全的地方，等封控结束，会立刻转移她。同时，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江汀明了：“你的意思是紧盯Heaven，趁他们转移的时候将人救出来？”

“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那个金系磁元很厉害，警厅的人看不出他的破绽，和南乔警官说了也不一定有用，还会打草惊蛇。”

江汀想了会，决定听从林沅的建议。

林沅边思考边补充：“虽然按情理说他会等解封后再动手，但封控的这段日子也不能松懈。”

“我明白。”江汀应道，“我会一直盯着Heaven。”

他最后走时有几分迟疑：“治病的事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不方便，我可不是个半途而废的医生。”林沅弯着眼睛将他送出家门。

她的笑不达眼底，今晚收获颇丰，江汀是个有用的饵，捏着他，说不定能调出Y这条大鱼。

不知道是不是字体的原因，我每次打Y的时候都很像丫这个字，连着剧情看起来有股喜感[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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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