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精神病误入惊悚游戏后 第4章 生存对抗游戏（二）

魏言偏头看向赵声翊时，瞳孔里没有丝毫情绪，像两潭冰封的深湖。赵声翊被他看得心头发紧，刚要开口催促，却见魏言缓缓将剪刀收回口袋，动作滞涩得像生了锈的齿轮，指尖划过布料的“窸窣”声，在镜迷宫死寂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没人知晓，他视野里的迷宫早已彻底扭曲——原本规整的镜墙爬满蠕动的黑影，它们像融化的墨汁般在镜面下涌动，无数双猩红的眼睛齐刷刷锁定他，细长的手臂拍打着玻璃，发出“砰砰”闷响，裂痕正顺着镜面纹路蔓延。而赵声翊站在镜前，身形竟与黑影渐渐重叠：脖颈诡异地拉长，皮肤褪成死灰，攥紧的拳头裂开细缝，黑色黏液顺着指缝滴落，在镜面下积成一小滩，与黑影的手臂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人影哪是怪物。

“你盯着我看什么？”赵声翊被盯得发毛，后退半步时撞到镜墙，镜面震颤间，黑影的嘶吼声似乎更清晰了，“赶紧把队服收好！要是耽误了找出口，我们都得被【处刑者】抓去！”

他的话没说完，魏言突然将目光转向许九白。诡异的是，在这片扭曲的景象里，许九白的轮廓竟异常清晰——没有黑影缠绕，脸上的担忧真实可辨，连鬓角沾着的碎发都看得分明，不像其他人那样被幻觉蒙上诡异滤镜。魏言盯着他，识海里的电流声骤然减弱，杂乱的嘶吼与哭声淡成背景音，只剩镜面后黑影的拍打声，像遥远的鼓点，敲得人心神不宁。

“魏言，你还好吗？”许九白注意到他的异常，快步走近，伸手想扶他，却在半空顿住——他看见魏言的瞳孔剧烈震颤，眼底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显然在极力抵抗什么。

“镜面里有东西吗？”魏言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抬手指向身侧的镜墙。可在许九白几人眼里，那里只有光滑的镜面，映着他们疲惫的身影，连一丝黑影的痕迹都没有。

蒋大宝吓得往琴厌身后缩，声音发颤190的大高个怕这些，滑稽又好笑：“铁子，你别吓我啊！哪有东西？是不是太累眼花了？”

琴厌也皱起眉，拉了拉许九白的袖口：“别耗着了！手环警报快响了，【处刑者】马上要投放，得赶紧找迷宫出口！”

许九白没说话，目光在魏言与镜墙间来回扫。他想起昨晚魏言面对长脖子女人时的平静，想起刚才在迷宫里魏言精准拉走自己躲过“镜中异动”，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魏言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他们这些“正常人”无法感知的诡异，只是一瞬，就被他自己打消了，魏言的行李箱里并没有类似属性的东西，游戏这么久以来也只有一个人拥有“通透之眼”的牌。

“不管是什么，先找出口。”许九白当机立断，展开自己按原来经验从迷宫角落捡到的地图——泛黄的纸页上，红色墨水标注着迷宫通道，右下角圈出一个“出口”标识，旁边写着“距当前位置150米”，“跟着地图走，应该能在【处刑者】来之前出去

赵声翊一把夺过地图，扫了眼后冷哼：“150米？这迷宫岔路这么多，鬼知道会不会走歪！而且他”——手指狠狠指向魏言——“要是半路又犯病，对着镜子乱喊乱打，触发【处刑者】的无差别追捕，我们都得完蛋！”

“赵声翊！”许九白的声音沉了下来，“刚才在镜阵里，魏言救了我。现在是团队，别再说这种话。”

魏言没理会两人的争执，只是死死盯着镜墙。黑影越来越躁动，有的已经将手臂伸出镜面裂痕，黑色指尖几乎要碰到赵声翊的后背，下一秒，墙体开始移动，警报也开始响起。

【警告！［处刑者］随即投放至镜迷宫请所有玩家立即前往出口！】

警报声像针般扎进耳朵，魏言的头突然剧痛，眼前景象开始旋转：镜墙的裂痕彻底炸开，黑影如潮水般涌出来，在通道里四处游荡；赵声翊的身影彻底变成黑影模样，张着血盆大口朝他扑来；蒋大宝和琴厌缩成一团，身上缠满黑色丝线，像待宰的猎物。只有许九白还站在原地，轮廓清晰，伸手朝他喊：“地图没用，墙体在动。”

镜墙移动的“轰隆”声震得地面都在颤，魏言扶着身边的镜壁站稳，掌心触到的玻璃却突然传来一阵黏腻的触感——低头时，他看见镜面上爬满了黑色的丝线，丝线里裹着无数细小的人影，像被裹在茧里的虫，正拼命挣扎着想要出来。而更远处的通道口，银白色的【处刑者】已经开始移动，金属关节转动的“咔嗒”声，像一把钝刀，在每个人的神经上反复切割。

“墙体在换位置！地图废了！”许九白的声音带着急意，他伸手去拉魏言，却见魏言突然定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赵声翊的方向。

赵声翊正靠在另一面镜墙上喘气，脸色苍白得像纸。不知何时，那些只在魏言视野里出现的黑影，竟全都聚集到了赵声翊身边——它们像浓稠的墨汁般缠在他身上，有的黑影伸出细长的手臂，顺着赵声翊的领口往衣服里钻；有的则趴在他的肩膀上，猩红的眼睛盯着魏言，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在魏言眼里，赵声翊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肩膀一侧高高隆起，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脖颈拉长到不正常的长度，原本还算端正的脸，此刻却裂开了数道细缝，黑色的黏液从缝里渗出来，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强酸腐蚀着地面。

“你以前……是不是害过一起闯关的人？”魏言的声音突然响起，沙哑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的视线扫过赵声翊身边的黑影，那些黑影似乎因为他的话而更加兴奋，缠在赵声翊身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甚至有黑影抬起头，朝着魏言的方向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他的猜测。

赵声翊猛地转头，眼里满是惊愕，随即被怒火取代：“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他往前走了两步，镜墙移动的间隙里，【处刑者】的金属爪已经扫过他们刚才站着的位置，带起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老子什么时候害过人？你自己精神不正常，别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黑影都围着你。”魏言的目光没有移开，他看见赵声翊的手臂已经开始变形，原本正常的手掌变成了利爪，指甲泛着黑紫色的光，“它们跟着你，是因为你身上有‘债’。”

“放你妈的屁！”赵声翊气得浑身发抖，他伸手就要去推魏言，琴厌急忙冲过来拦住他：“别动手！【处刑者】还在附近！动手会触发无差别追捕！”

蒋大宝也跟着劝：“蒜鸟蒜鸟，魏言这兄弟可能就是太累了，脑子不清楚，你别跟他计较！”

可赵声翊哪里听得进去？他被魏言那句“害过一起闯关的人”戳中了心底最不愿提及的角落，但那不必和旁人多说什么。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赵声翊的声音发颤，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里没有黑影，没有黏液，只有正常的布料触感，可魏言那副笃定的样子，却让他心里发毛。

魏言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赵声翊的轮廓扭曲得更厉害——此刻的赵声翊，在他眼里已经彻底变成了怪物的模样：身体像被拉长的橡皮泥，四肢扭曲成诡异的角度，背上长出了数根黑色的骨刺，骨刺上还挂着破碎的布条，像极了他以前在医院幻觉里看到的、吃人的怪物。而那些黑影，则像寄生虫般趴在赵声翊的怪物形态上，一边吸食着什么，一边发出满足的嘶吼声。

“魏言！别盯着他看了！快找新的出口！”许九白走过来，伸手挡住魏言的视线。在许九白的遮挡下，魏言视野里的怪物形态短暂地消失了一瞬，他看到了赵声翊真实的模样——虽然脸色苍白，眼神慌乱，却依旧是人的样子，没有黑影，没有骨刺，没有黑色黏液。

可这清醒只持续了一秒。当许九白的手移开时，赵声翊的怪物形态又回来了，而且比刚才更狰狞。魏言的头开始剧烈疼痛，耳边的电流声越来越响，混杂着黑影的嘶吼声、【处刑者】抓捕到人后的警报声，还有无数细碎的声音——有女人的哭声，有男人的求饶声，还有孩童的笑声，这些声音像无数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重影。

“啊……”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伸手抱住头蹲在地上。掌心的剪刀硌得他生疼，可这疼痛却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又陷入了认知的混乱——他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幻觉，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同伴还是怪物，分不清移动的镜墙是副本的陷阱，还是自己精神分裂产生的错觉。

“魏言！怎么了！”许九白蹲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喝口水，冷静点！我们一定能找到出口！”

魏言接过水，却没有喝。他看着许九白的脸，在重影里，许九白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模糊——偶尔会有黑影从许九白的肩膀上闪过，偶尔会有细小的骨刺从他的手臂上冒出来，可下一秒，这些诡异的景象又会消失，变回许九白原本的样子。他突然想起魏生以前说过的话：“哥，你看到的那些东西，都不是真的，是你的脑子在骗你。”

可现在，他脑子里的“骗子”却越来越猖獗，把整个镜迷宫都变成了它的游乐场。

“轰隆！”又一面镜墙开始移动，这次的移动方向正好挡住了他们刚才想走的通道。许九白急忙拉着魏言往后退，避开了镜墙碰撞产生的碎片。碎片落在地上，魏言瞥见其中一块碎片里的倒影——那里面没有他自己，只有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朝着他的方向嘶吼，那是他自己。

“滚！”魏言猛地扔掉手里的水瓶，水瓶落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这声响在寂静的镜迷宫里格外清晰，远处的【处刑者】似乎被吸引，金属关节转动的“咔嗒”声越来越近。

“你干什么？！”赵声翊被水瓶的声响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好这声音吸引来【处刑者】，屏幕上的“目标锁定”字样开始闪烁，“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魏言没有理会赵声翊的指责，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碎片里的怪物倒影正对着他伸出爪子，爪子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像极了他小时候在幻觉里看到的、杀害魏生的怪物。他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剪刀，指尖刚触到冰冷的金属，就听见系统尖锐的提示音突然响起：

【系统通报：玩家李磊已被［处刑者］抓捕，进入魂体状态，积分-100！】

【系统通报：玩家王芳已被［处刑者］抓捕，进入魂体状态，积分-100！】

【系统通报：玩家张强已被［处刑者］抓捕，进入魂体状态，积分-100！】

提示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魏言的头又疼了起来。他看到那些被通报的玩家名字，在视野里变成了三个扭曲的黑影，黑影正朝着【处刑者】的方向飘去，被【处刑者】的金属爪抓住后，瞬间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缕黑色的烟雾。

“又有人被抓了！我们得赶紧走！”许九白的声音带着紧迫感，他拉着魏言的胳膊，想要带他离开这里。可魏言却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他看到赵声翊身边的黑影越来越多，已经把赵声翊的怪物形态完全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你怕了？”魏言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你怕那些黑影吗？你真的杀过人对吧，或者……”

赵声翊被他说得浑身发冷，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不知为何，他真的觉得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那种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注视，让他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魏言！别再说了！”琴厌让拉了他袖口，这时蒋大宝突然开口：“我们快找出口，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许九白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把魏言拉走。可就在这时，魏言突然挣脱了他的手，朝着赵声翊的方向冲了过去，手里的剪刀闪着冰冷的寒光：“哈哈哈哈你这种怪物，就该被黑影吃掉！就该像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样，你们都该死哈哈哈哈哈哈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疯子！你他妈真是个疯子！”赵声翊吓得往旁边躲，却不小心撞到了移动的镜墙。镜墙“轰隆”一声停在他身后，挡住了他的退路。而魏言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剪刀的刃口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住手！”许九白急忙冲过去，从后面抱住魏言的腰，把他往后拉，“魏言！你清醒点！他不是怪物！是赵声翊！是你的队友！”

魏言挣扎着想要挣脱许九白的束缚，可许九白的力气很大，死死地抱着他。他看着赵声翊的怪物形态在眼前晃动，看着那些黑影在赵声翊身上爬来爬去，听着耳边的电流声和嘶吼声越来越响，只觉得自己的神智正在被一点点吞噬——他分不清许九白是在帮他，还是在帮那个“怪物”；分不清自己是在复仇，还是在被幻觉操控；分不清这个镜迷宫是真实的副本，还是他精神分裂后创造的地狱。

【系统通报：玩家刘晓已被［处刑者］抓捕，进入魂体状态，积分-100！】

新的系统提示音和【处刑者】靠近的“咔嗒”声，终于让魏言的挣扎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在许九白的怀抱里，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暖意，这暖意像一道光，暂时驱散了一部分幻觉——他看到赵声翊的怪物形态开始淡化，黑影也变得模糊，赵声翊的真实模样渐渐清晰：他正靠在镜墙上，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愤怒，却依旧是人的样子。

“我……”魏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剪刀，刃口上还沾着刚才不小心划破手指的血迹，红色的血珠在冰冷的金属上格外刺眼。

“先离开这里。”许九白的声音缓和了些，他松开魏言，却依旧挡在魏言和赵声翊之间，“【处刑者】快过来了，有什么事，等我们安全了再说。”

赵声翊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魏言一眼，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通道口跑去。琴厌和蒋大宝也急忙跟上，蒋大宝跑之前还回头看了魏言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

许九白拍了拍魏言的肩膀：“走吧，我们也跟上。”

魏言点了点头，跟着许九白往前走。他的脚步依旧有些虚浮，视野里的镜墙和通道还在时不时地扭曲——有时会看到镜面上爬满黑影，有时会看到许九白的轮廓上闪过一丝黑影。可他不再像刚才那样被幻觉操控，而是紧紧跟着许九白的脚步，努力忽略那些扭曲的景象。

镜墙还在不断移动，【处刑者】的“咔嗒”声还在耳边回荡，系统的提示音时不时地响起，通报着新的受害者。魏言知道，他们还被困在这个镜迷宫里，危险随时都可能降临。而他的精神状态，就像这移动的镜墙一样，随时都可能再次崩塌，把他彻底拖进认知的深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魏生已死，他没什么好活了，他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会带来一切不幸的疯子，他已经杀光了还魏生的怪物，这样就行了，没必要继续了……

前方的通道口，赵声翊、琴厌和蒋大宝已经在等他们。赵声翊的脸色依旧不好看，却没有再指责魏言。许九白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魏言：“没事没事，你是不是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魏言抬头，看着许九白清晰的轮廓，看着赵声翊、琴厌和蒋大宝虽然疲惫却依旧坚定的脸，突然觉得，或许这个扭曲的镜迷宫，这个危险的无限流副本，也不全是地狱。至少在这里，还有人愿意拉他一把，还有人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怪物。

他深吸一口气，跟着他们走进了前方的通道，什么也没解释。镜墙移动的“轰隆”声还在继续，【处刑者】的“咔嗒”声还在靠近，可他的脚步却比刚才稳了些。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他的认知障碍还会带来很多麻烦，甚至可能会再次失控。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那些只属于他的黑影，正静静地跟在他身后，像一群沉默的幽灵，等待着下一次认知崩坏的时机，等待着将他彻底拖进深渊。

镜墙移动的“轰隆”声刚歇，前方通道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许九白立刻抬手示意众人停下，魏言攥紧口袋里的剪刀，视线里的镜壁又开始浮现黑影，却在听到蒋大宝的欢呼声时，短暂地淡了几分。

“方隆哥！你也在这儿！”蒋大宝迈着大步冲过去，拍了拍为首男人的肩膀。方隆穿着件黑色冲锋衣，脸上沾着些灰尘，身后跟着三个女人和两个缩在女人怀里的小孩——女人脸色苍白，小孩则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恐惧，显然也是刚从镜迷宫的另一侧逃过来。

“你们也没找到出口？”方隆的声音带着疲惫，目光扫过魏言几人，在看到魏言眼底的红血丝时，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这迷宫的墙体每三分钟换一次位置，出口密码藏在镜中，得靠魂体状态才能看见。”

“魂体？”许九白立刻追问，“你的意思是，必须有人被【处刑者】抓捕，变成魂体才能找密码？”

方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半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几行模糊的字：“这是我在之前的通道里捡到的，上面说‘镜中密码，唯魂可见’。找出口不难，但没有密码，就算找到出口也打不开。”

魏言靠在镜墙上，听着他们的对话，视野里的方隆渐渐开始扭曲——他的手臂上缠满黑色丝线，背后隐约浮现出黑影的轮廓，可那三个女人和两个小孩，却异常清晰，没有被任何诡异景象笼罩。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残留着魏生糖纸的触感，突然想起魏生说过“要保护弱小”，指尖的剪刀又松了几分。

“那谁去当魂体？”赵声翊的声音带着抵触，他瞥了眼魏言，“总不能让我们这些正常人去送死吧？”

这话刚说完，魏言突然抬头，目光死死盯着赵声翊。在他眼里，赵声翊身上的黑影又多了几分，背上的骨刺几乎要戳破衣服，“你怕？”魏言的声音沙哑，“怕变成魂体，怕被黑影缠上，还是怕以前的事被人知道？”

“你他妈闭嘴！”赵声翊气得就要上前，被方隆伸手拦住：“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看向那三个女人和小孩，“她们和孩子肯定不能去，剩下的我们五个男人里，得选一个。”

蒋大宝挠了挠头，刚想说“我去试试”，就被琴厌拉了拉袖子：“别冲动，魂体状态积分是负的，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变回来。”

许九白沉默着，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魏言身上：“你刚才说能看到黑影，或许你变成魂体后，能更快找到密码。”

魏言没说话，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碎片里的怪物倒影还在，可他突然觉得，若是能帮大家找到出口，就算变成魂体也没什么。魏生已经不在了，他活着本就没什么意义，能帮这些还想活下去的人一把，或许也算弥补了以前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