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厅内一片哗然。
众臣们目光惊疑地在瓦尔德与大吾之间游移,惊疑未定地盯着徽章和密信,纷纷窃窃私语。
“叛徒?我?”瓦尔德脸色铁青,因愤怒和羞辱而浑身颤抖,“荒谬!这分明是栽赃!真正的黑手就藏在你们中间,正看着我们内斗而窃喜!”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拔除,他的争辩在猜忌的人心中显得苍白无力。
大吾的视线扫过议政厅的每一个人,他自然早已查验过那封密信——信上的内容足以定罪,却谨慎地未留下任何指向发信人的笔迹或印记。
他之所以摊牌抛出这么一个烟雾弹,本就不是为了立刻扳倒瓦尔德,而是要惊动真正隐藏在暗处的谋逆者。
果然,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瓦尔德激动的辩白所吸引时,一道身影悄然后退,试图隐入人群的阴影,朝着侧面的廊道挪去。
然而,一道紫色的鬼影比他更快。
“嘻!”
耿鬼那月牙般的猩红眼眸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诡光,如同融入暗影又从中凝聚,它几乎是瞬间便堵在了唯一的出口前,胖乎乎的身躯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幽光。
无形的精神力量如枷锁般骤然收紧,将那试图溜走的人死死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大吾勾唇,他要钓的鱼上钩了。
“看来,”声音平稳地响起,穿透了整个死寂的大厅,“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个被耿鬼的强大念力强行固定在原地、面色惨白如纸的囚徒——他正是瓦尔德的副官,一向以低调老实著称康拉德。
短暂的死寂后,康拉德脸上怯懦的神情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哼,既然被拆穿了就没办法了!没错,我的确是要发动政变!城外全是我的人!你们全都逃不掉!”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波导之力猛地从他身上爆发,竟短暂挣开了耿鬼的精神束缚!他手腕一甩,一枚信号弹拖着刺眼的红光,尖啸着射向穹顶。
“不好!”政务大臣卡波隆失声惊呼。
路卡利欧反应快如闪电,反手一枚波导弹疾射而出,精准地击中了信号弹的尾焰——然而终究迟了半步。
刺目的红光还是在众人惊惧的注视下,在高空中炸开,将不祥的阴影投在整个议政厅。
康拉德得意地狞笑:“小子,乖乖把王位让出来吧,我也好给你留条活路,不然的话.....”
厅内顿时一片慌乱,卫兵锵啷拔剑,大臣们惊慌四顾,无形的恐慌扩散。
然而在这片混乱的中心,那个姗姗来迟、如同天降又出尽风头的青年却仿佛置身事外,他径直穿过惶惑的人群,走向那个始终静立原处的女孩。
她一直看着他,仿佛早就在等待这一刻。
大吾在她面前稳稳站定:“为什么不走?”
鹤见有希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底,没有回答,反而轻声反问:“你不会来吗?”
刹那间,周遭的喧嚣尽数被隔绝在外,两人之间的沉默自成一方天地,在这片混乱的漩涡中心,构筑出一个奇异的、静止的点。
大吾凝视着眼前的女孩,看到的却仿佛是时光重叠的幻影。
眼前是十岁的鹤见有希,稚嫩的面容尚未褪去孩童的圆润,但那剔透的眼中却有着超出常人的沉静——那眼神太熟悉了,就像是五年后的她,那个已经成长得非常出色、能够与他并肩作战且独当一面的她。
他究竟看的是谁?
大吾不知道,可那个轻飘飘的反问,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细微的涟漪。
“会。”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仿佛这是世间最无需置疑的真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来。”
她在害怕吗?
会吧。
她不是担心自己被重重围困,也不是怕他不会来,而是怕他被什么缠住无法脱身,怕他因为她的缘故而陷入困境。
现在得到这样的回应,鹤见有希轻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弦悄然松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足以消除所有惧怕的勇气,就这样从他简短的话语中滋生出来,充盈了她的内心。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鹤见有希抬手指天,那枚信号弹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
回应康拉德的只有一片死寂,鸦雀无声,他的脸色逐渐僵硬,越发难看。
康拉德的眼神紧盯大吾,阴测测地发问:“你做了什么?”
大吾好整以暇地看向他,慢悠悠开口:“如果你说的是暗道另一头整装待发的军队,我想,他们睡得正香呢。”
没错,又是我们能干的紫胖子!它使用了催眠术!
不懂初代鬼王含金量的有难了!
耿鬼非常适时地冒出来,对着面色骤然死灰的康拉德,俏皮地比耶,冲他wink。
十足的嘲讽,真的很气人。
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议政厅内的大臣们。这些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惊慌失措是多么可笑,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尴尬与懊悔。
独坐高台的阿瑞斯目光微凝,倏然间意识到什么——
这个男人之所以不直接揭穿真相,反而慢条斯理地将康拉德的阴谋一层层剥开,任由其在众人面前彻底失控....
该不会是在为方才被一众大臣轮番刁难的小丫头出气吧?
他是要让她亲眼看清楚,那些曾经高高在上逼问她的人,如今是何等狼狈可笑;是要让她亲耳听到,那些掷地有声的指控如何反过来成为刺向自身的利刃。
嘶.....
阿瑞斯后背微微一凉,再度看向台下那个神色如常的青年时,眼底已带上几分真正的忌惮。
恐怖如斯。
*
一场蓄谋已久、本该震动王国的政变,就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被悄然瓦解。它来得声势浩大,却去得悄无声息。
而最终阻止这一切的,并非奥菲拉忠诚的卫队,也非任何一位权臣的忠勇,竟是两位外来者。
更微妙的是,先前被敌视的外来者,转眼间成了奥菲拉的座上宾。
阿瑞斯步下高台,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已经被牢牢捆住的康拉德,沉声问道:“为何要行此叛国逆举?”
康拉德闻言,竟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癫狂。
他环视着周围那些身负波导之力的同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你们这些的人,全都是空有力量却甘愿偏安一隅的懦夫!生来就能驾驭波导的我们,就应该得到更多!而不是龟缩在浮空的囚笼里守着陈旧的教条腐朽!”
鹤见有希听着这番激烈的指控,挑眉。
原来你是想做宝可梦界天龙人?拜托,头顶鱼缸真的超蠢的。
“荒谬!”卡波隆忍不住踏前一步,厉声打断,“波导之力是天赐的恩泽,岂是你妄图染指权力、颠覆秩序的借口!”
康拉德的笑声更加刺耳:“看看你们自己!活得够久了吧?可除了日渐冰冷的血液和死守的规矩,你们还剩下什么?”
瓦尔德皱眉反驳:“康拉德,是你自己被权欲蒙蔽了双眼!既然如此,当年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离开?”
“哈哈哈哈哈,当初下界的人?”康拉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们至今还以为自己的先祖是被流放下界的罪人吧?”
这番话让围观看戏吃瓜的两个人不由地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间皆有惊诧之色。
他们因海上风暴紧急登陆的孤岛.....那些自称“赎罪”的村民.....居然是当年主动离开天空之城的人的后裔!
而那个说出“真的是这样吗”、反驳了老者赎罪言论的昂,显然也是知情者,他又在其中承担什么角色?
莫非他也是从奥菲拉下界的人?
大吾目光依旧沉稳地注视着场中,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那个叫昂的男人明显知道些什么,我一直对他抱有怀疑。”
她忍不住微微侧过头,低声回应:“他是很奇怪,但我感觉他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
不止如此,昂甚至对她非常照顾。
她也觉得奇怪,这种“神秘强者独宠我”的万人迷桥段也是轮到她头上了?
“他来路不明,又刻意隐藏实力,展露的善意大多有目的,你不要放松警惕。”
来路不明?
鹤见有希突然有点想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轻声反问,带着一丝狡黠,“银先生对我有什么目的?”
大吾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自己当初回溯时空来到五年前时,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不明人士”,不禁哑然失笑。
“我对你没有目的。”
就在这时,康拉德猛地挣动了一下,眼中燃烧着偏执的火焰,质问在场的每一个人:“难道你们没发现吗?漫长的生命早已偷走了你们的情感,把你们都变成了活着的化石!”
他的质问如同冰水泼入烈火,让原本义愤填膺的大臣们骤然静默,不少人下意识地陷入了沉思,甚至有人目光闪烁,仿佛被戳中了内心深处从未敢触碰的疑虑。
漫长的时光会稀释很多事物,包括喜怒哀乐,但人终归存在例外。
鹤见有希敏锐地观察着众人的神色,那一张张或苍老或威严的脸上,此刻竟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丝茫然与.....恐惧。
他们似乎都隐约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漫长的生命没有给予他们永恒的安宁,反而似乎正在剥夺他们身而为人的某些根基。
他们在失控,活得越久,却越觉得自己不再像自己,仿佛正与某种本质的东西逐渐“脱离”。
这种不受控的力量.....什么啊,就像是诅咒一样。
鹤见有希下意识地回望那道巍峨的鎏金大门,门扉上瑰丽而古老的图文。
法则。
她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就在这片弥漫着不安与自省的寂静中,路卡利欧押来的叛军小头目却在审问下颤声交代:当他们按照计划去窃取能源宝玉时,发现它早已不翼而飞!
“什么!”卡波隆顿时气愤地转向康拉德,“你到底把能源宝玉藏到哪里了?”
被质问的康拉德比他更急,几乎要跳起来,冲他的部下大吼:“你们是怎么回事!这点事都做不好?!”
啊,无能狂怒了呢。
鹤见有希目移。
各位七夕快乐哈!
又是我在狂补剧场版设定的一章,我炒菜酷酷加料。
关于护短的大吾先生,其实如果暗道的叛军不是瓦尔德的人,他也诈是军务大臣的人,因为他对妹宝最凶[狗头]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写大吾携带宝可梦穿回去了吧,因为很容易一命速通导致妹宝毫无体验感哈哈哈哈,所以我只能给他ban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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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谁偷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