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冬夜渐暖 第25章 第3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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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静下心仔细考虑了两天，得到的结论是：她不能去美国留学。因为除了钱这个原因，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何亚君会认为她过去留学，是为了约束他，这就相当于要把他推远了。

不过眼下这个情形，倒为她去美国提供了一个现成的解释。

乔巍出院回家的那天，一家人吃了午饭后，坐在客厅闲聊。乔若略微做了点儿心理建设就张了嘴：“爸妈，我想过段时间去美国一趟。”

徐明玉先和乔敏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乔巍的脸色，见乔巍没有流露出不赞同的意思，便笑了：“乔乔，你去吧，但是一定要把这事办稳妥，千万要注意安全。别的倒没什么，我就怕你一个人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怕遇到什么事儿。”

“我知道的，我这次不是一个人去，刚好有个朋友，他和他妹妹打算一月二十几号的时候去美国旅游，我们就约着，决定一起过去，路上能有个照应。”

乔敏本来沉默着，听她说这话，倒一挑眉，但并没有追问她是不是无中生友：“护照、签证都准备好了吗？”

乔若点头。

徐明玉又说：“我和你爸爸存了一点钱，你如果需要，尽管拿去用。”

许久没作声的乔巍也点头：“想去就去吧，出去历练一下也好。不过如果你有新的计划，工作的事，一定要和老板讲清楚，不要说走就走，给别人添麻烦。”

他刚刚经历了手术，人不免又瘦了很多，但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爸，妈，你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最多去半个月，很快就会回来，我大致做了费用预算，自己是可以负担的。”

对于出国，徐明玉和乔巍是不懂的，本以为她如此郑重地提出来，就是要出去读书的意思，这会儿倒有些不理解了。

乔敏沉吟一下，说：“留学毕竟是件大事，不仅仅涉及到学习，生活环境也很重要。先过去待几天感受那边的环境，再确定要不要真去读书，比稀里糊涂直接过去更稳妥。”

“对对，”徐明玉听明白了，“是要提前适应，乔乔，还是你想得周到。”

乔若笑而不言，暗自高兴地想，总算把这一关给过了。

然而乔敏是个心思敏捷的人，等父母各自去午睡后，她追到乔若的房间，关上门，直奔乔若的床头，拿掉她手里的书。

“你这次去美国，不是为了留学提前摸情况吧？”

“不是，”乔若很直接，“我是为了去找何亚君。”

“也就是说，你的决定是，放弃去美国留学，只过去待个一段时间？”

“对，你不是鼓励我到他身边，吸引他的注意力吗？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准备试一试。如果我和他真有发展的可能，十天半个月足够看出苗头了，如果他确实没一点心思，我还跑过去留学，死缠烂打，只会惹人讨厌，没什么意思。”

乔敏也坐到了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乔若，蓦地一笑：“跟我讲讲你那个也要去美国旅游的朋友吧。”

“我没骗你，”乔若也笑，“这个朋友是我以前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他是男的，不过我不是只和他一起过去，刚才也说了，还有他妹妹。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害我。”

说起这个朋友，乔若起初得知时，也是惊讶的。前天晚上，何亚君跟她视频，告诉她，洪琰涛计划过年之前去美国见朋友，他妹妹洪梦琦也会一起过去，她如果不介意的话，届时可以跟他们兄妹一起走。

对于出国这事，乔若不可能没有一点忐忑，但她从来没跟何亚君讲过自己的紧张，只是默默独立消化这份不安。听了他的建议，自然很开心能有人同行，马上同意了下来。

乔敏不置可否：“乔乔，你这个样子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可以随时飞去美国找到何亚君。可是我想了又想，从你回来到现在，我跟你讲了何亚君不少情况，却从来没跟你讲过，他在美国工作的地方在哪里，居住的地方在哪里。你是想先斩后奏，先跑去美国，然后打电话给何亚君，问他在哪里，愿不愿意见你？你就这么确定他的手机号在国外也能用？这么确定他会同意和你见面？这风险恐怕有点大吧？我了解你，你考虑细致，不可能在有这么多不确定性的情况下，花那么多钱贸然跑出国去。”

“……”乔若对她一连串的发问有点招架不住的感觉。

“所以要么是你这个朋友也认识何亚君，对他的事很了解，会带你找到他，要么是何亚君没有完全拒绝你上次的表白。”

乔若小小心惊了一番，没想到乔敏居然猜了个七七八八。

乔敏歪着头笑眯眯看着乔若，显然对自己的推理很自信。

乔若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出了一会儿神，摆出一副惆怅的表情：“我只是想试试，如果找不到……刚好可以死心了。”

乔若语气中的落寞让乔敏一怔，乔敏不得不放下疑问：“乔乔，不要这么悲观，我不想拿我的人生来给你说教，告诉你，只要明确目标、坚定不服输，一定会有好结果。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很特殊，听起来简单，实际上很难定义。两个人结婚就是爱情吗？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爱情吗？也不是。比如我，我跟何庆阳结婚，但我不爱他，我只是为了能过有钱人的日子，他也不爱我，只是为了追求新鲜感；我在何庆阳之前也谈过别的男朋友，但我跟那个人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他，只是因为他对我好。真要说起来的话，只有我的初恋，我是爱过的，我也肯定他是爱我的，这算是爱情了吧？但是我和初恋的结局很糟糕，分手的时候都对对方放了狠话，此生再不相见。如果我能预见这样的结果，当时绝不会跟初恋开始那段感情，宁愿让彼此的记忆中只有对方的好，和对对方的心动，这样多美好？我无法判定你跟何亚君可能会出现的结果，但你能这样深刻去爱一个人，本身在爱情上就已经圆满了，如果他最终也爱上了你，那就是锦上添花，但花能开多久，谁都说不准；如果他不爱你，也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有太多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乔若无法反驳她的话，也不打算反驳她。不过倒是难得看到她如此感性，多少有一点惊奇：“你的这些感慨，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了我喜欢何亚君才有的吧？”

乔敏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我知道，我曾经介入了别人的婚姻，似乎不配和你讨论爱情这个不容亵渎的话题了。不过我也年轻过，也心动过，我只不过没把爱情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罢了。”

乔若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

“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乔敏也不勉强她再聊下去了，“如果是物质上的东西，我还能肯定地说，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得到。可是感情这种事，我就没那么自信了。更不要说，你跟何亚君的关系多少有一些特殊。我能做的，无非就是在你想要争取，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你我能提供的帮助。其他的，大概就得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不用再跟我检讨了，你说的没错，命运……”乔若重复这两个字，扯了扯嘴角，笑了，“个人的选择再怎么正确，很多时候也无法强过命运的安排。我以前会想，如果你没有跟他父亲恋爱结婚，我说不定早就跟他有了家庭。现在看来，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没有这个阻碍，也会有别的阻碍。不管跟他未来如何，从我最初爱上他开始，其实就有了结果，我能做的只有等待并接受那个结果。我感谢你的关心，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以后都能自己去处理。”

乔敏看了看窗外，良久才收回目光：“你说得对，我不会再劝你去美国留学。爸妈那里，你放心，我不会跟他们透露任何跟何亚君有关的事。你这次既然决定去找他，那我就做做我能做的事。我会想办法确定一下何亚君在纽约的电话跟地址，有结果了，我再告诉你。”

乔敏神通广大，隔天就弄来了何亚君在美国的住址和手机号码，乔若把她带来的地址跟何亚君给的做了对比，果不其然一模一样。

“你不会又是问他父亲，拿到的这个地址吧？”

乔敏摇头：“他已经彻底搬出去与那个女人住在一起了，我和他现在基本没联系了，就算联系，也只是讲讲欣欣的事。这地址，我是从他的秘书小吴那里打听到的，他以前去美国看过何亚君，小吴给他安排过行程，今年还帮他给何亚君往美国寄过东西，用的都是这个地址。”

乔若听她若无其事讲起何庆阳，没有一点黯然的神情，想她应该是从离婚的不如意中走出来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帮忙。”

乔敏嗔怪道：“你跟我说谢谢做什么？我是你姐姐，帮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乔若“嗯”了一声。

“哪一天走？”

“下周四。”

“好，走之前跟我说一声。”

乔若在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把乔敏和欣欣叫到家里，亲自掌勺做了一顿晚饭。

父母都很开心，反复叮嘱她把该带的东西都带好，出国以后好好照顾自己，遇到任何事，都记得要打电话回家。

乔若笑着点头，末了，略有点歉疚地说：“只是我这次不能在家过年了。”

徐明玉摆摆手：“没事，好不容易出国一趟，是要多逛几天，不然多不划算。”

乔巍也点头：“记得定期跟我们报平安就成。”

拿着红烧鸡翅啃得正香的欣欣，冷不丁地问乔敏：“妈妈，小姨是去找哥哥的吗？爸爸说，哥哥在美国工作呢。”

气氛一派温馨的餐桌顿时静了下来，乔若简直心惊肉跳，怎么也没想到欣欣会起这种联想，还恰好说中了事实。

乔敏倒很镇定，摸摸欣欣的辫子：“欣欣，小姨不认识哥哥，怎么可能去找他？小姨打算明年去美国留学，这次是去了解情况的。”

“哦哦，”欣欣点点头，看向乔若，“小姨，那你明年去美国的时候，也把我带去吧，我想去看看哥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呢，爸爸说他工作很忙，才一直不来找我，但我有暑假，可以去找他。”

乔若不知如何回答，她看看乔敏尴尬的表情和父母望着欣欣时心疼的眼神，迟疑一下，继续动筷子夹菜，一边对欣欣微笑：“如果小姨到时候真去美国读书，小姨一定带你去找他。现在我们好好吃饭，鸡翅凉了就不好吃了。”

下一章，两人就见面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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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3章-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