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禅院家的影子撞上酒厂波本 第16章 赤井秀一

等到雪代鹤也赶到神奈川县立第一医院的时候，幸村精市正坐在诊室门前的座椅上撑着腿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精市！”

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病？竟然会让这个全霓虹国中部网球第一人发出这样柔弱无力的求助，那个往日里高高在上举重若轻的立海大王者怎么能就这么轻易销声匿迹？！

雪代鹤也没时间跟他寒暄，冷着一张脸抽出他攥在手心里的病历一目十行，不由分说的直接推开他身后的门进入诊室：

“我朋友的病能不能手术治好？有多大的发病率？手术成功率有多少，治好后会不会有后遗症？！”

幸村精市原本还在暗自神伤，然而风风火火的雪代鹤也显然没给他酝酿情绪的机会，原本堵涩的情绪被这么一梗，竟然奇异的消失了大半。

“鹤也……”

然而雪代鹤也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只是用他那一双乍看根本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医生。

“如果你们医院治不好的话，劳请如实告诉我，到底哪个医生可以完全治愈？”

他嘴上还带着敬词，然而行为却又是明晃晃的威胁，那个可怜的医生被他吓了一大跳，在雪代鹤也超强的气场下，弱弱的解释：

“格林巴利综合症，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系统疾病，得此病的患者会感受到全身逐渐加重的肌无力，五感异常，麻木甚至刺痛，严重时甚至呼吸困难，神经功能障碍……”

“这种病一旦发现发病率就不可能低……”医生在雪代鹤也愈见阴沉的脸色里息声，他犹豫的看了眼对方身后的已经开始绝望的幸村精市，话题连忙一转：

“但是你的朋友很神奇的身体状况非常好，除了体力会大量加速流失外现在还没出现什么特别严重的反应，康复可能还是有的，不过完全治愈就比较困难了，

至于手术成功率嘛，这个不同医生开的方案都有所不同，我不敢保证，但你如果条件够的话，可以去国外看看，他们在这方面的医疗水平要比我们先进得多。”

幸村精市像是溺沉在海底终于浮出水面的鱼，他抓着医生的两只胳膊，鸢紫的眼眸中骤然迸发出闪亮的光。

“哪个国家？哪个国家的医生是最好的？”

医生安抚性温和的拍了拍他，在雪代鹤也锋锐的目光中冒着冷汗从抽屉中取出一个名片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圣博纳文图尔医院

圣博纳文图尔医院是坐落在加利福尼亚州圣何塞的一家声名卓著的私人疗养医院，而医生所推荐的那位专家，则是那位在医疗领域中大名鼎鼎的肖恩·墨菲

这位医生之所以能够在人才辈出的医疗领域内闻名，除了他那近乎百分百神乎其技的手术成功率外，还因为这家伙是个罕见的学者症候群，换句话说，也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天才病患者，一个高功能自闭症。

“……百分百。”

禅院家的私人航线上，幸村精市望着窗外的云层喃喃自语。

“你如果现在就开始手术的话，最多半年，说不定你还能赶上全国大赛，我有把握能让你手术不会失败，而且还能找专家提前你复健恢复的时间，但你如果连手术台都不上的话，那么我会在你死亡之前阻止你一切‘自杀式’的训练。”

“……谢谢。”

本以为会得到对方不满反驳的雪代鹤也挑眉抬头。

幸村精市与他相对而坐，鸢紫色的眼眸正回望向前方，璀璨的玻璃晶体倒映出湛蓝天空，视野中那个白色的身影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矗立在那，就好似无论你怎么回头都能看见他一般

……永远支持着你。

有些话，身为立海大精神支柱的幸村精市不好对他的部员们说，然而很神奇的，对着这个理应是比他更加虚弱需要人照顾的雪代鹤也却没那么多顾忌，

他看着对方懒散地倚靠在沙发坐垫上，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肌肤在窗外光线的映衬下通透白皙，

从东京赶到神奈川再紧急联系禅院准备飞机，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于紧迫，所以这个匆匆忙忙从家里赶过来的“立海大遗憾”仅穿单薄的一件衬衫。

立起的领子上方两个扣子没有系牢，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晰看见对方通透肌肤下青色的血管和突起的筋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笔直流畅，在靠近布料的地方泛着点粉。

在喂养对方的这两年里，幸村精市常常见识对方相较于身躯那夸张的饭量，然而那点食物不知道被对方消化到了哪里，到现在也依旧是一副单薄瘦削到能清晰看见肌骨的地步。

好像所有的营养都被他用来供给那副皮相，那点薄薄的皮肉在对方的身上组成了愈加绚丽的脸庞，

那双令无数人遗憾的粉眸闻声望来，好似有迷雾笼罩的烟粉仿若密林幻境里的妖精，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想要忘却尘世的一切烦恼。

多么幸运，他能有幸得到对方的垂怜，让立海大万众痴迷的美人因他纡尊，次次前来。

雪代鹤也莫名其妙的看着幸村精市盯着盯着突然看着他莫名笑了起来，就好像刚刚还让他绝望不已的重症危机在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他可是知道网球对这个这个被称为“神之子”的奇迹来说有多么重要，哪怕被誉为生命也不为过，

那他怎么突然笑了起来，总不能是因为听见这个消息太绝望以致于现在终于疯了？

飞机穿过云层，在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终于落地，早已命令禅院家安排好一切的雪代鹤也拉着幸村精市坐上前往医院的专车，在路线的尽头，是早已嘱咐过已经建立起来的专家团会诊。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你的屋子已经被改造好了，房间内所有需要用到的医疗仪器一应俱全，等你睡醒后就会再次安排一系列的抽血化验，国内的检测报告已经发给他们了，而在你睡醒之前，他们会出具第一版的治疗方案。”

幸村精市恍恍惚惚的被他带到新居，这其中所有的一切雪代鹤也都没询问过他的意见，而所有的布置和安排无微不至，处处体贴，像是润水细无声一般占据了他的所有空间。

而他也根本不知道与他同处一室的雪代鹤也究竟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一切。

他神色复杂，第一次在自家好友的身上体验到了金钱开路的魅力，那是与隔壁大少爷截然不同的感受，

某个财阀biking虽然同样贴心不容拒绝，但更多的会给人一种这个东西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你拒绝了就是你不知好歹的嚣张傲娇味，但凡是个不熟悉他的说不定还会以为人家在炫耀或者施舍。

然而雪代鹤也却有所不同，他更像是那个神秘美丽的贝加尔湖，静谧无声却又深不见底，他的体贴细致又温和，只有等到你回神细数，才能看见他藏在深渊下的冰川。

然而一般人只会见到这摊池水的无声冰冷，他却能伸手触摸到寒潭的温润包容。

雪代鹤也带着一群给他收拾行李的人出去了，独留下幸村精市一个人对着空荡的卧室眉眼上扬。

雪代鹤也没有留在会议室听那群医生嚷嚷天书，而是独自一人走在异国的街头。

人头攒动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不同人群在经过他时望过来的好奇目光，如果忽略那些高楼上闪烁着不同文字，那么一切好似都跟在霓虹没有任何区别。

哦，也还是有的。

他不过就是因为发呆所以走得偏了点，在这个偏僻公园不过待了几分钟，就再一次转身躲过了第三个小偷妄图撞过来的偷袭，

他稍稍回神，公园旁的小巷里烟雾缭绕，有一个流浪汉躲在巷子尽头，从脏兮兮的胡须后偷偷看着他，

四周的一切寂静无声，只有冷风吹过林叶互相拍打间发出漱漱的响声。

雪代鹤也停住身形，他的身后传来第四个人的脚步声，在僻静的小路上显得尤为刺耳。

“……哒、哒哒。”

那是一个高大的身躯，有着经典的红脸大鼻头，还带着雀斑的脸上胡子拉碴，眼睛被遮掩在鸭舌帽下的阴影里看不清真切，

然而透过那双附带着咒力的微弱视力，雪代鹤也看见对方身上平静表象身下那股隐隐的癫狂，那是不顾一切后果想要向死而生的决绝，而就在他回头看见他的那一刻，对方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毁灭一切的狠厉死死的盯着他！

本该一击不得手就离开的小偷悄然停下了步伐，巷子尽头无人在意的流浪汉借着垃圾桶遮掩起身。

一点冷光自那片粗糙褴褛的袖口中抽出，在那柄折叠斧刃被划开的瞬间，一抹黑影牢牢的挡在他的身前。

“我如果是你，早在遇见第一个小偷的时候就知道该加速了。”

飘扬的墨色长发在那一瞬间拂过雪代鹤也的脸庞，一股浅淡的清香充斥在鼻端，相较于小偷而言，他的身形太过于高挑，衣着虽然普通却干净整洁，从身后望过去，针织帽斜斜的搭在脑上，被动作所牵扯的褶痕在他身上虚虚笼出一个流畅的线条，让这个陌生的背影显得愈发挺拔写意。

六月的美国气温偏冷，这个“小偷”穿着长款的风衣，半指手套死死的抓着那个男人紧握刀斧的手，扭腰下压，右脚一踹，轻而易举的将压着男人的双手反扣在地，身后的流浪汉扒下伪装，掏出手铐替自己的同伴扣下犯人。

那个带着针织帽的“小偷”偏身回望，露出那一双狭长的墨绿色眼眸。

“……FBI，你，”

那双眼眸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很明显的愣了一秒，随即歪了歪脑袋，颇有礼貌的移开视线，继续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有表明身份的证件吗？”

?“雪代鹤也。”

雪代鹤也从兜里掏出还热乎的签证，却并没有交到对方手上，而是眼神瞟向他身后被那个流浪汉压制住的红鼻头。

“霓虹人？”

“警官，你的证件呢？”

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挑眉，将视线转回去，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就很年幼的未成年，摘下手套从风衣内衬中掏出自己执法证在他眼前闪了闪。

能看得见吗？

赤井秀一俯身看着对方那双朦胧的眼睛，将证件靠近对方的脸，专注的观察着雪代鹤也面部上细微的变化。

然而雪代鹤也后退一步，面不改色的将签证拍在对方手里。

“这个人犯了什么罪？我需要跟你们做笔录吗？什么时候能走？”

赤井秀一随意的翻了翻就还给了他，看在未成年的份上，对着他的提问耐心回答：“在这里简单记录一下就好，十五分钟？反正不会太长，你面前的这个家伙是个连环绑架犯，而且还在绑架的过程中杀害了四五个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儿，我们好不容易查到了他有可能会经过这里，谁知道就遇上了你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鬼，”

赤井秀一嘴角上扬，但却失望的发现面前这个小鬼并没有做出他理想中惊慌的表情，没甚意思的继续：

“所以以后走路专心些，记得看路，别没事就往偏僻的地方跑，既然能躲得过小偷，那就应该能猜出这里有问题才对，好孩子可不会明知危险还要不分是非的闯进来。”

赤井秀一起身，扭了扭咔嚓响的脖颈，对着一旁等待良久的同事点了点头，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幽幽转过，在飘起的墨发中一闪而逝，像是深林中有着灰褐色皮毛的雪狼，漫不经心投下捕猎者的审视。

“……那就这样吧，小孩，再也不见。”

肖恩·墨菲，《良医》里的，但是这里仅作为背景板出现[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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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