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5T5在横滨 第49章 第 49 章

周遭阴沉沉的，视线中来来往往的行人面容模糊，形影交错下像是拖着几道虚影，又像是裹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薄纱。

五条悟站在红绿灯面前的斑马线上，周边不断来往的行人忙碌的穿梭，而被人群隔离在中央的五条悟愣愣地站在原地，人行道上的红灯还在不停闪烁，不知过了多久也始终没有改变颜色。

终于，人流的对面，一道身影安静地站在原地，同样无法看清面容的脸渐渐抬起，五条悟无法分辨那人是何神情，但内心无端生出一股悲伤的情绪。

张了张嘴，五条悟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但他的身体居然主动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对面的人。

可对面的人却在这时突然说话了：“我有我的用意，也有意义以及大义。”

什么？

五条悟听到对方略显低沉的声音有些呆滞的眨了眨眼，而后他听到自己说：“你想杀了非术师，打造只有术师的世界，那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术师？

“做这种小孩子气，又绝对不会实现的事，就是毫无意义！”

滴滴滴！————

一辆货车驶过，巨大且嘈杂的声音掩盖了五条悟愤怒的情绪，但对面的人却像是早有所料对于五条悟仿若无人的怒喊，自嘲的轻笑一声道：“真是傲慢，换做是你就办得到吧，悟。”

五条悟感受到自己陡然间握紧的拳头，想要反驳什么，然而对面的人却在这时缓缓背过身去：“明明自己做得到，却想说服别人这种事绝对不会实现。”

熟悉的声音逐渐说出冰冷且陌生的句子：“因为你是五条悟所以最强吗，还是因为你是最强，所以是五条悟？”

“......”

这句话不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会问出来的问题，这仿佛是在否定五条悟的存在，同时又质疑五条悟最强的能力。

所以无论是当时的五条悟还是现在正在观看记忆的五条悟都同样问出：“你究竟想说什么？”

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又同样迷茫，他不是在质疑五条悟，而是在质疑自己。

“如果我能变成你，不觉得这种荒唐的理想或许有可能实现吗？”夏油杰微微侧身，他没有完全将目光放在五条悟身上，或许他并不想在五条悟那双永远晴朗的双眸中看到关乎自己的阴霾，“我已经决定我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只需努力完成能力所及的事。”

见夏油杰转身准备离开，五条悟猛地伸出手做出攻击的姿势，下一秒，原本只能旁观的五条悟忽然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看到自己的手做出苍的起势，微微一顿，然而还未来得及反应，对面已经走远几步的夏油杰突然传来虚无的声音。

“想杀的话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又是意义......

望着渐渐远离的身影，周围的一切嘈杂也随之烟消云散，五条悟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所以成为最强是错误的吗？

可说到底，从他出生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说他是世界最强的存在，五条悟听到太多太多这样的话，最强这个名号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如同随随便便一个名字罢了。

但过去五条悟从未想过用这份力量去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对于他来说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随意且无聊，但后来遇到太多不一样的人。

而当这份力量被封印后，当最强也许不再是最强，当五条悟受到挑战时，他却还是强忍着硬撑着站在最高位。一开始五条悟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不服气，他要找到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然后好好揍他一顿，让那个家伙明白即便自己被封印也依旧是最强。

但现在，当得知太宰治决定离开，决定踏入不同于自己的另一个世界时，五条悟终于发现，他其实只是想用这份力量保护在意的人罢了。

从前是夏油杰，现在是太宰治，可命运似乎无法改变，无论五条悟做什么他身边重要的人总是一一离开。

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吧。

“可是一个人会很寂寞啊。”

......

窗外的落日余晖映照在五条悟无悲无喜的侧脸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至少在回到港口黑手党得知太宰治叛逃的消息后，五条悟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老师？您终于醒了！您还好吗？”

医疗室的门被打开，芥川龙之介照常在下班前向五条悟道别，原以为依旧等不到老师醒来，却没成想五条悟已经坐了起来，静静地躺靠在窗台边。

听到芥川的声音，五条悟慢慢回过神，轻飘飘地看向对方半响才回道：“是芥川啊......”

看到五条悟这副模样，芥川龙之介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您等等，我去告诉与谢野医生。”

然而五条悟却在这时拉住了芥川的胳膊。

“不用啦，老师没事呢。”淡淡地看向窗外，五条悟透蓝的眼睛被黄昏映射成灰暗的颜色，他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笑着问道：“芥川是不相信老师吗？”

作为自己最为尊敬的师长之一，芥川龙之介怎么可能质疑五条悟的话，甚至因为过于严肃认真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说，明明这些天每时每刻都在担心却在五条悟问出问题后第一时间回答：“在下永远相信您说的话！”

像是起誓一般大喊的言论，让五条悟脸上终于有了些人性化的神情，不再如同之前一般空洞的仿佛游离于世界之外。

他微微弯起眼眸，纯净的双目中夹杂着些许暖色，伸出的手轻轻压在了芥川龙之介微微弯下腰的头上，“放心吧，芥川，老师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芥川愣了愣，随机压低声音遮掩了略带怒意的眼眸，他说道：“太宰先生舍弃了在下，在下一定会用尽全力让他知道在下可以做到，在下会变得更强，在下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听到这句话五条悟的手微顿，许久，他放下手叹息道：“我不会阻止你的想法，但芥川，每个人找寻的意义不同，或许治只是找到了真正适合他的世界，并不代表他不认可你，只是我们本就不在一个世界，追寻的事物不同自然也就无法共存。”

“可是！”太宰先生更不应该对您不告而别。

没有让芥川把话说完，五条悟笑着起身拍了拍芥川的肩膀，“所以说啦，芥川真正要做的不是让治后悔，而是让自己不后悔哟。”

然而如此一副轻松且无所谓的神色却在走出门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边走着一边将手中的绷带慢慢缠上眼睛，当所有光线彻底消失的一刹那，五条悟依旧能看到周围一切本来的模样，只是这些真实存在的东西仿佛成了无数的数据，在六眼的过滤下，一朵花也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只剩下符号。

不过这才是五条悟早已熟知的世界。

微风轻拂，横槟的河边时不时有散步的老人，或骑车的小孩经过，借着落日黄昏难得显出几分不属于这块土地的宁静。

“太宰，有时候连我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这些。”

“嗯，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呢。”

白色的风衣外套被风勾起衣尾，太宰治双手放在风衣的口袋里，他抬眸静静地注释着眼前和平的景色，神色淡然，语气也显得有几分轻柔。

微微侧身，有些凌乱的发丝时不时触碰到太宰治轻轻弯起的嘴角，他难得有如此放松的模样。

“仔细想想其实做这些无非是为了完成和某人的约定而已，等一切结束，他所说的意义也就消失了吧。”

过去的五条悟曾说只要他每想出一个活着的意义就会告诉他想要的答案，而现在没有了那段记忆的五条悟却说要他为了他而活着。

虽然太宰治知道五条悟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想太多，可太宰治却无端将两者结合到了一起。

让五条悟变成他存活的意义吗？

也许他成功了，至少现在太宰治有太多太多想去做的事情，他没有时间去思考死亡的问题，可如此麻痹自己，或许等到一切结束的那天他会再次跌入深渊吧。

但那又如何呢，太宰治鸢色的眸子里荡着点点微光，他现在很满足，就够了。

“太宰治。”

“嗯？乱步先生还有什么要告诫我的吗？”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片刻，因为看的太透彻所以习惯性将太宰治当成自己的后辈，很多时候总是语重心长的希望能改变未来命运里不太好的趋势，可命运似乎早已注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其实也已经陷入命运的捉弄中。

良久，江户川乱步轻轻摇了摇头。

“将悟看做支撑自己的唯一锚点，你有想过后果吗？”

闻言太宰治突然轻笑一声，随即道：“不是哦~乱步先生，我只是一个随时要溺亡的人，是五条悟给了我一根绳索，但当他递给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未来的某一天绳索一定会断，而我一直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太宰治是一个渴求死亡的人，认识太宰治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江户川乱步并不认可，他睁开墨绿色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太宰治展露出的略显柔和的神色。

四目相对。

一瞬间，太宰治的神情僵硬了一秒。

像是说谎后被大人拆穿的孩童，但太宰治遮掩的很好，如果不是江户川乱步还真没有人能发现。

然而即便发现了话语中的谎言，江户川乱步什么也没说，任何存在都具有公平性，这一点江户川乱步早已明白，而太宰治还在探寻的路上。

“悟来了。”

说完，江户川乱步离开了，正如他悄无声息出现一样。

因为更换工作的原因，非常繁忙，最近才慢慢稳定下来，不过后续一段时间的更新还是无法固定，大约四月就能恢复日更了，很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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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