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硕醒来时,庄衡正站在窗前,低声和谁通着语音,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庄衡简洁地回了,“行,我知道了,我会问他。”
季硕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腰部一阵酸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骂庄衡不是人。
庄衡结束了通讯,轻步走到床边,温柔地亲了亲季硕,“昨晚你喝了不少,头痛不痛?”
季硕轻轻摇头,声音带着沙哑,“谁的通讯?”
庄衡蹲在床边半揽着季硕,语气亲昵,“左正真打来拜年的,还说他们发现了一座石油矿,问我们愿不愿意跟他合作。”
“石油?”季硕惊讶地坐起身。
“嗯,寻找物资的时候发现的,他想和我们合作开采。”庄衡淡定地转述左正真的话。
“他怎么会想跟我们合作?发现石油不应该是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吗?”季硕不解地问道。
庄衡分析道:“开采石油需要设备、技术以及大量人力物力,这些都耗资巨大,仅靠他们刚受过重创的基地恐怕吃不消,而且,他可能也是念着我们帮助过他们,才想着邀请我们合作。”
庄衡又继续说:“左正真还说,他知道西北的一座废弃油矿上有设备,想利用你的空间去把工具搬回来。”
这么一说季硕就明白了,他们之前去南方基地招人,把那些当时对南方基地来说没什么用,但在季硕眼里是个宝的技术型人才全都挖走了,所以左正真现在只能考虑跟他们合作。
“这冰天雪地的,我们有心也无力啊。”季硕说出目前存在的问题。
“上次送小远回去,左正真的人发现了我们的音速飞行器。”庄衡说明缘由,“他想让我们用飞行器带他们过去。”
“对哦,我们有飞行器。”季硕一拍额头,他忘了这茬。
季硕没有犹豫,立刻让庄衡回复了南方基地的合作请求,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前往西北矿场的行程定在年初五,两辆飞行器最多只能坐八人,因此双方各出四人。
麓山农场这边,除了季硕和庄衡,还有两个名额,庄衡让薛策几人自行决定。
方庆生最近沉迷于新试剂的研究,对本次任务不感兴趣,主动放弃名额。
薛策、周奇胜和叶雨信三人抽签后,最终由薛策和叶雨信与他们同行。
旧石油矿位于麓山农场的西面,而南方基地则在东面,因此庄衡一行人得先去南方基地接上左正真他们,再前往矿场。
出发时,晏晏又抱着季硕的大腿,缠着要一起去,这次他没法再藏在车上,只能软软地求季硕。
但季硕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晏晏见求季硕不答应,便转去抱庄衡的大腿。
庄衡看着和爱人眉眼相似的儿子,抱着他的腿撒娇,心中柔软无比,他抱起儿子,温柔地保证:“晏晏乖,大爸爸和爸爸两天后就回来,不会太久的。”
“两天是多久?”晏晏虽然上学了,但对于时间的概念仍然模糊。
“就是明天,明天爸爸们就回来了。”庄衡承诺。
“好久哦,窝不想跟大爸爸还有爸爸分开。”
见大爸爸不答应,小孩的语气里已经带了哭腔,抱着大爸爸的脖子委屈地掉金豆豆。
庄衡怎么哄都哄不好,只能无奈地向季硕求助。
小孩子闹情绪,有时候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季硕强硬地抱过晏晏,将他塞到周奇胜怀里,“不许哭,乖乖在家等爸爸回来,到时候带你们去堆雪人。”
晏晏不敢再哭,扁着嘴,泪眼汪汪地看着季硕,小胳膊伸向爸爸,希望他能抱自己。
但季硕冷漠地无视了,转身招呼其他人,“走吧。”
这小崽子就是你越哄他,他越没完没了的。
南方基地前往西北的几人分别是左正真、连文石、耿佳义,还有一个黑瘦的小伙子,季硕没什么印象。
左正真介绍道:“樊嘉茂,他是西北人,这次由他带我们找到那个废弃矿场。”
几人简单寒暄后,便不再多言,坐上飞行器直奔西北矿场。
在樊嘉茂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到达了矿场上空。
西北的风雪比南方猛烈多了,飞行器在上空盘旋了许久才找到时机降落。
整个矿场被大雪覆盖,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只有一些高大的设备露出地表,远远望去,宛如一座静谧的坟场。
这座石油矿是近几年才宣布绝矿的,设备也因末世的突然降临而未能及时清走,这不就方便了他们嘛。
季硕为了装载这些大型设备,特意清出了空间里的部分物品,他不知道空间的上限是多少,为了不多次往返,干脆清了些东西出来。
一行人下了飞行器后,左正真大手一挥,“这些我们全部带走。”
非常土匪的语气,他说起来毫无违和感。
季硕嘴角抽了抽,这得装到猴年马月,但还是认命地上前挨个触碰那些设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它们收入空间。
就在他们忙碌得起劲时,薛策低喊了声,“有情况,警戒!”
智能终端没有发出警报,说明情况还不危急,季硕收完一台设备,才顺着众人眼神的方向望去。
只见风雪中,约两百米外的左前方,一头白色生物正在缓缓靠近他们。
身高约两米,看起来颇为壮实,季硕压低声音问:“那是什么东西?熊吗?”
风雪太大,几人都看不太清楚。
庄衡将季硕护在身后,几人围拢,摆出防御的姿势,各自的异能蓄势待发。
“看身形,像一头站起来行走的熊,只是,熊有白色的吗?”左正真眯眼仔细瞧,疑惑地道。
“北极熊?”连文石猜测。
“北极熊都能跑到这来了?”庄衡不太相信。
如果是真的,那这世界也太疯狂了。
就在他们交谈间,那“熊”已经近百米内,只见它缓缓举起手中的某物,几人看到这姿势,瞬间明白了是什么。
他举起的是一支枪,这特么是个人。
不管是为什么,得先制住他。
季硕的控制异能瞬间发动,庄衡和左正真同时飞奔上前,只听那人“哎呦”一声,就被按倒在了雪地里。
同时,他身后不远处冲出来了十几人,薛策几人见状也冲了过去。
季硕在后面用控制异能绊倒了几人,剩下的人异能往薛策他们身上招呼,薛策他们也不甘示弱地反击。
对方人数虽多,但精神力等级不如薛策他们,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了几招。
直到被按在雪地里的那家伙哼了两声,“哎哟,哎哟,别打别打,老左是我,冯弘济!”
“嗯?”左正真疑惑,摘了那人的帽子,仔细端详他的脸,“冯弘济?”
“对对对,是我。”冯弘济挣扎着爬起来,互殴的人群也停下了动作。
“你小子还没死呢,穿得像头熊样。”左正真没好气地道。
“呸呸呸,我活得好好的,再说了,是你们鬼鬼祟祟的,才引起了我们的怀疑好不好。”
冯弘济抖了抖身上的雪,激动地看向庄衡,“庄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庄衡疑惑地看向冯弘济,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号人物。
冯弘济见他疑惑,解释道:“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亚太区的兵王!”
“第九届国际军事比赛,你冠军,你旁边这位是亚军,那次比赛我也参加了!”
经过冯弘济的一番解释,他们才知道,原来他是西北基地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收到下面的人反馈说这边有人鬼鬼祟祟,所以带人过来探查。
冯弘济讲述完,也从见到偶像的激动情绪中回过神来了,意识到不对劲,指着不远处的那些大型设备,问他们:“不对,不对!你们要这些设备干什么?”
他脑子里飞速地思索了一遍,然后眼睛慢慢瞪大了,难道?
接着冯弘济热情地上前,揽住了庄衡和左正真的肩,“走,走!去我们基地里坐坐,有什么发家致富的法子,也带带老弟我呀。”
“去去去,我们还得赶回去呢,哪有时间,下次吧。”左正真不客气地挥开了他狗皮膏药似的爪子。
冯弘济被嫌弃了也不恼,“别呀,左哥,你们发现了石油是不是?带带老弟我呗。”
“你们有石油,我们有钢,可以合作搞波大的呀。”冯弘济干脆亮出底牌。
左正真一行人听到冯弘济说有钢,震惊了一瞬就恢复了淡定。
冯弘济见几人这么淡定,怕他们不信,又补了句,“好几个钢厂呢,不信带你们去看。”
左正真目光扫过樊嘉茂,寻求确认。
樊嘉茂点头,凑近了低声说:“这边以前确实有好几个钢厂。”
左正真心中迅速权衡着利弊,然后转向冯弘济,“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他们退到一旁,围成了一个圈,低声讨论起来。
左正真率先发言,“他们有钢,我们有石油,你们提供技术,我觉得可以三方共赢,你们怎么看?”
季硕皱了皱眉,声音带着探究,“左队一直强调让我们提供技术,你需要什么样的技术?”
几天前,季硕或许还会相信左正真只是需要石油开采的技术合作。
但现在,西北基地的人就在这,人家基地就在石油矿附近,基地里肯定少不了方面的专家,左正真不可能缺乏这样的技术支持。
左正真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透露了他真实的想法:“那两辆音速飞行器,如果量产,你觉得如何?”
季硕沉思了会,音速飞行器的技术远超这个世界,但如果材料充足,加上可以从系统里获取资料,或许真的有可能实现,只是时间上可能需要一些耐心。
“这会是个挑战。”季硕坦诚地说,“我们需要时间来研究,短期内实现量产恐怕不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