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的事情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入房间,米娅悠悠睁开双眼,难以言喻的肿胀感让她下意识联想到洗手间,刚掀开被子想下床就被腰间紧锢的小臂钉死。
发胀感愈发清晰,边缘被撑到临界点让她有种喉咙被堵住的错觉,米娅愣了几秒之后才明白,原来雷利这家伙根本就没出去过,就这样紧贴着她后背睡了一晚。
米娅扭头瞪了他一眼,刚抬手想要一巴掌拍醒他,雷利好似早就料到一般,唰的一下睁开眼,将她的手抓在掌心。
胡子轻轻剐蹭着她的手背,笑眯眯的问她:“早餐想吃什么?”
米娅恼怒的抽出手,“你先出去!”
“好凶。”雷利故作委屈的表情,松开米娅,手臂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轻微的“啵”的一声,有什么暖暖的东西汩汩流出,米娅难得红透了脸,像是认知被打破一般难以置信的抬头盯着雷利。
因惊讶而眼睛睁得圆圆的,瞳孔收缩微微震颤,长年如古井般沉静无波的表面一点点龟裂,第一次露出如此无措、生动的表情。
雷利强忍着喷笑的冲动,无辜的摊手,“你看,真出来了,你又不高兴。”
“西尔巴茲·雷利!”
米娅连脖子都羞红了,抓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我在。”雷利轻松接过枕头抱在怀里,半跪在床边,灿烂的笑容里满是得逞。
“是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说着,还故意把他那张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脸贴了过来。
米娅的巴掌高高举起。
她发誓,她真的很想扇他一巴掌,但又怕他变态的舔她手心。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与他相处这么久,米娅对雷利的变态加厚脸皮简直了如指掌并且时常有种奋力一拳打到棉花的无力感。
刚在一起时还好,雷利还算个正常人,会在她的打骂之下挑起负面情绪,有时会和她吵到天翻地覆,有时,会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一样低垂着头黯然神伤,可怜的令人心软。
可随着争吵次数的增加,雷利就愈发的变得不正常起来。
骂他,会被他强大而奇怪的脑回路曲解为——诶?你骂我,你不会是在乎我吧?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打他,他不仅会顶着红肿的侧脸夸她的手好香,还会趁机舔上一口,舌头滑腻湿润的触感让她诡异到浑身汗毛竖起,在雷利夸张的笑声中一边甩着手,一边尖叫着跑出好几米远。
米娅对他实在没辙了,恼羞成怒的将最后一个枕头丢向雷利。
“滚!”
在将想要跟进浴室的雷利推出房间之后,米娅走进淋浴间,开启花洒。
被打湿的发丝一缕一缕的如同经络般黏在后背,米娅双手撑在略显冰凉的瓷砖墙壁上,任由温热的水淋在身上。
刚睡醒一片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错的,真的错了。
本以为进了房间之后,接下来的剧情就会变成留白式让人浮想联翩的几个暧昧片段,可当凶猛的野兽在岩洞外毫不犹豫埋头冲撞而入时。
她愣住了。
尖叫从深渊一路攀升,却在喉咙处被拦截,发不出任何声音,紧接着撕裂般的锐痛贯穿四肢百骸。
前方似乎有阻碍,兽犹豫不决的来回踱步。
问她,是不是那东西会像伤口一样再次愈合?
米娅张了张嘴,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想逃。
刚翻身,又被抓住扯了回来,牢牢钉在原处。
这一次,他小心翼翼,温柔至极,在洞岩的泉眼处埋了下去,用舌头卷着,小口小口的啄吸核心。
意识如同粘稠的黑夜,一道炽热的光束从深渊窜出,直冲颅腔,轰然绽放绚丽的色彩,洒下一片片碎片如雨,砸在海面上激荡起阵阵浪潮。
米娅咬着下唇,别过头避开他的唇,却又他强势的捏着下巴扭了回来。
讨厌!
嘴唇被磨出一道裂痕,血液的腥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被肆意侵略的舌头涂抹在口腔壁上,像是在惩罚她的抗拒。
既然讨厌,为什么又不躲了?
五指顺着鬓角插入她的发丝,扣着她的后脑勺,强迫她视线回归,取下眼镜之后的双眼愈显深邃,沾染了欲色只剩下近乎原始的兽性,野蛮又性感,像是深不见底的旋涡。
回答我。
骤然的远离使得冰凉的空气从缝隙中钻入,心脏呼呼的漏着风,几乎是本能,她伸手抱住最近的热源。
回来,快回来——回到她的怀抱,填满她的空隙。
讨厌!
米娅一拳砸在墙壁上,对自己口不对心的别扭感到厌恶,没有用能力,瓷砖丝毫无损,指骨却一阵阵的涨疼。
淋浴间内蒸腾的热气氤氲,将她全身熏染成迷离的酡红,心跳紊乱,剧烈跳动,好似快要冲破胸腔蹦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在满是水汽里的浴室里呆的太久,她有种快要呼吸不上来的窒息感。
她这是怎么了?
米娅像是涸辙的鱼一样张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强烈的眩晕感让她胃部痉挛,有种想吐的冲动,她蹲下身来抱着膝盖,忽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携来大量冰冷的氧气从后面将她包裹。
米娅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搂着腰捞了起来,手臂缓缓向上,紧紧的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了个满怀,她的脊椎与他的胸膛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甚至还能透过皮肉感受到他跳动的,鲜活的心脏。
雷利俯身,下巴蹭着她的颈侧,说:“我刚出去看了一眼,披萨都被你带回来的两个小东西吃光了。”
胃部翻涌的恶心感渐渐趋于平缓,米娅迷茫的抬起双手抓住他的手臂,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是生病了吗?
“家里没有食材了,所以我们出去吃,好不好?”低沉的嗓音磁性十足,温柔的语气更是令人沉醉。
可米娅此刻却心乱如麻,又是敷衍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雷利偏头,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藏着一份隐秘的期待,试探问出口:“吃完早饭,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好不好?”
【西尔巴茲·雷利向玩家求婚,玩家是否同意?】
“嗯……嗯?”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响起,米娅猛地清醒过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探究的目光移向雷利,雷利却面色如常的转移话题:“去夏琪那里吃,怎么样?”
若不是系统不会说谎,米娅都快被雷利平静的表情给骗了过去,好像刚才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就算是真的,但她,好像并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所以索性也像他装作没说过一样,装作没听见。
“嗯。”
雷利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将湿漉漉的头深深埋进她的肩窝里。
“我爱你,米娅。”
像是骑士向君主表示忠诚的宣誓,又像是一种对现实妥协般的无奈。
米娅呼吸一窒而后刻意放缓。
想吐,想逃。
明明被温热的水与雷利滚烫的胸膛包裹着,她却从肌肤之下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甚至连手指都在颤抖。
她的手缓缓向下,捂着胃。
微微凹陷,里面空荡荡的,却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蝴蝶在扇动翅膀,扑扇洒下的鳞粉融进血液使得她全身僵硬。
它们想逃,撑爆她的胃,争先恐后的从她的毛孔里钻出去。
她一定是生病了。
米娅垂着头,水流在地漏处旋成一个小小的涡流,她望着那漩涡最中心的一点发呆,试图去寻找她情绪的源头,可脑内却好像一团浑浊的浆糊,寸步难行,无从下手。
头昏脑胀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她张了张嘴,无数破碎的词语在眼前掠过却不能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
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好,但若是沉默,雷利又难免太可怜了。
她挣扎许久,最终还是从齿间挤出那单调的音节:
“嗯。”
环抱着她肩膀的力度收紧了些,米娅敛眸,又补充一句:“……谢谢你。”
【玩家拒绝了西尔巴茲·雷利的求婚。】
*
敲竹杠酒吧。
“诶——”
在听到米娅接下来的目的地是鱼人岛时,夏琪有些惊讶,她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现在鱼人岛可不太平呢。”
米娅的早餐格外丰盛。
煎牛排为主食,配菜有鹰嘴豆泥和蒜香烤蘑菇,还有一碗胡萝卜浓汤,甚至夏琪还亲自榨了一杯鲜橙汁,斜插上装饰用的彩色纸伞,末了,还附赠一个俏皮的媚眼。
与米娅的特殊对待相比,雷利餐盘里简陋的两片烤吐司就显得格外凄凉,凑近点,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雷利郁闷的嚼着吐司,道:“你好歹给我涂点牛油吧,噎得慌。”
夏琪白了他一眼,“我这里是酒吧,又不是餐厅,有的吃就不错了,不过……”
她语气一转,向雷利伸手,“想吃好东西的话,就把上个月赊的钱都给还了。”
雷利呛咳一声,移开视线,“我突然觉得烤吐司还是挺好吃的。”
米娅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夏琪身上,问:“他欠你多少?”
闻言,雷利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
他还以为,求婚失败之后,他与米娅之间的关系总会疏远些许。
他甚至都想好要做些什么来重新拉近距离,却没想到米娅本人毫不介意,好像刚才浴室里发生的事只是他的一场梦。
不。
雷利很快的否定这一想法。
米娅并不是不在意,而是选择性遗忘。
夏琪正捧着脸颊,感兴趣的看着两个只有五厘米高的布娃娃往嘴里塞吐司。
听见米娅的声音,她先是一愣,而后撑着下巴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如果是米娅,给钱的话就太可惜了,我可得好好想一下该收点什么好处呢……”
夏琪的语速刻意放缓,犹如情人低喃般缱绻缠绵。
满满倒映着她模样的眼眸如同融化的黄油,粘稠、沸腾,柔软的一塌糊涂。
眼看着米娅的嘴角逐渐上扬,雷利心里咯噔跳了一下,暗道大事不妙。
他伸出大手阻隔两人交汇的目光,咬着后槽牙说:“你不用想了,我等会儿就把欠的钱补上。”
“哦?是吗?”夏琪毫不在意雷利满是威胁的目光,“你是说,你又要自己卖自己收钱吗?那可真不是糟糕,我听说就在不久前,所有拍卖会都把你拉黑了。”
雷利:“……”
“所以你只能靠镀膜来还钱了。”夏琪伸出右手算了算,“大概……你需要不眠不休的工作一个月才能勉强还上。”
说罢,她将雷利的手拨开,两人视线再次交缠,夏琪声音暗哑,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可如果是米娅的话,只需要支付一个吻哦。”
尾音微颤,像是甩出一把用甜蜜霜糖包裹的勾子,勾的她浑身像是有电流窜过一般,酥酥麻麻的。
“够了!”
雷利这次直接捂住米娅的眼睛,打断两人之间逐渐变得不清不楚的暧昧气氛,他瞪了夏琪一眼,“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夏琪噗嗤一下没忍住,愉悦的笑出声,被雷利像是害怕心上人被他人抢走的气恼的模样给逗乐了。
米娅也轻笑一声,在雷利的手背上轻轻捏了一下。
纤长的睫毛扫过掌心激起一阵蚀骨的痒意,雷利手掌轻颤,而后缓缓的放了下来。
“你说现在鱼人岛不太平?”
米娅将面前的餐盘转个圈,将摆放着牛排的位置朝向雷利。
雷利几乎是本能,拿起刀叉将牛排切割成均匀大小的肉块。
米娅将右手放在桌面,手指无规律的轻敲,“再详细说说,我现在需要鱼人岛的一切情报。”
夏琪嘴角微翘,从鼻腔溢出愉悦的轻笑,“那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呢?”
铁器用力划过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雷利警惕的盯着夏琪的一举一动,咬牙切齿道:“我会付给你钱的。”
他错了,他就应该在家附近随便找家餐厅,而不是拉着米娅来到夏琪的龙潭虎穴!
“真俗。”夏琪叹息一声,轻飘飘扫过雷利的一眼中带着失望与鄙夷。
“本质上,我是不会白给他人情报的。”
夏琪笑着看她,轻执起米娅的手,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可是,米娅例外。”
雷利:“……”
嘴上说的清新脱俗,其实夏琪这家伙实际上明白跟米娅谈条件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只会被她掀桌强抢吧。
倒不如见面就白送,还能给米娅留个好印象。
有点意思。
米娅被撩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洗耳恭听。”
夏琪从背后酒架上选了一瓶威士忌,给自己斟了杯,无视掉雷利暗示的目光,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而后,慢慢的说道:“如果要明白鱼人岛如今的局势,那就要从鱼人岛现任国王已故的乙姬王妃说起。”
牛排已经切好,米娅接过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块,顺手喂给罗西南迪,一旁的萨奇见状,当即张大嘴,像是雏鸟等待喂食一般,见她没有动作,还焦急的指了指自己的嘴。
米娅被萨奇滑稽的模样逗乐了,打赏般投喂了一块,萨奇沉醉的捧着脸颊咀嚼,幸福的浑身冒泡泡。
雷利不甘示弱,也舔着老脸贴了过来,有样学样,要米娅喂。
米娅抽了抽嘴角,喂一次两次是兴趣,多了不就是把她当保姆了吗?
自己有手有脚不会吃啊!
米娅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雷利脸上。
夏琪见状,没忍住笑出声,待笑够之后才继续说道:
“乙姬王妃主张与人类和平共处,可横在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与歧视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这个位于仇恨深渊的角色,就是霍迪,新鱼人海贼团的船长,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他大概是意图攻进龙宫,谋权篡位,彻底挑起人类与鱼人之间的战争。”
夏琪又喝了一口酒,说:“如果你现在去鱼人岛的话,大概率会被卷入战争之中。”
“无所谓。”米娅嚼着牛排,“我的目标是人鱼公主,鱼人岛即使毁灭了也和我没有关系。”
这话说的,无情又冷漠。
可联想这人是米娅,倒显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夏琪撑着下巴,手指无规律的轻敲桌面。
“可以透露一下,你为什么要去找人鱼公主呢?”她问。
她的计划并不是机密,也没有想过说出去后会产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后果。
米娅的思路一般是:她想到,她去做,她得到。
从未设想过有谁会挡她的路,或是妨碍她,因为她有足够强的实力将一切碍事的家伙从根源铲除。
这就造就了她天性的傲慢与狂妄。
“我想得到人鱼公主的祝福。”米娅说。
闻言,夏琪长长的“啊”了一声,遗憾道:“那就可太不巧了,这样吧,我再给你透露一个小消息。”
夏琪说:“范德·戴肯九世,靶靶果实能力者,能把触摸到的人变成靶子,从而成为武器的命中目标。”
“他想娶人鱼公主白星,可却被公主拒绝,后来变本加厉,从求婚信变成每日扔武器来威胁,导致公主为了躲避狙击而躲在应壳塔内长达数十年。”
米娅眉心一皱,“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要得到公主的祝福,那么就要先帮她解决追求者?”
“没错。”夏琪轻点下巴。
末了,她又故作苦恼的语气说:“可是,白星毕竟是鱼人岛的公主,家园深陷战火之中,你猜,她会不会因为太过伤心而无法给予你想要的东西?”
米娅敏锐察觉到了夏琪的弦外之音。
她狐疑的眯了眯眼睛,手指攥着铁叉的力度加重,“你想让我拯救鱼人岛?”
夏琪低头哑然失笑,“我可没这个胆敢命令米娅大人。”
“可你还是这样做了。”
米娅目光锐利,映着光线,反射出犹如劣质玻璃般冷冽的光芒。
夏琪嘴角上扬,狡猾的像个狐狸,耸耸肩无辜的道:
“我只是把可能发生的风险尽数告知你听罢了。”
米娅不爽的“嘁”了一声,别过头去。
“麻烦。”
雷利看向她,问:“那你还去吗?”
“去!”米娅狠狠的插了块肉塞进嘴里,嚼的格外用力,“我到鱼人岛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两个碍事的搅屎棍给杀———”
砰——!砰——!砰——!
话音未落,酒馆外传来一连串的爆炸巨响,激荡的冲击能力震的连整个酒吧都能感觉到明显的抖动感。
房梁上积攒的灰尘簌簌下落,米娅将萨奇和罗西南迪抱进怀里,快步走到窗边,推开。
香波地群岛里的树木粗壮,高大,酒吧的视野并不好,只能隐约从远处地树冠上看到蒸腾而起的黑烟与星火。
若有若无的尖叫声与呼救声随着呼啸的风从远方而来,紧接着,金属与木材混合的焦臭味也随之袭来。
发生什么事了?
米娅皱眉,顶级见闻色以她为中心如浪潮般迅速铺开。
她看到了仓皇逃窜的平民,趁机捣乱打劫的海贼与小偷,密密麻麻的海军持着武器奔袭而来,在乱成一锅粥的岛屿之中,她探查到了几个熟悉的气息。
右肩膀有东西压住,雷利低沉的嗓音在耳腔摩挲,“我为你找的顺风船,现在该起航了。”
【探测到海军人形兵器“和平主义者”十二架,已全面扫描并锁定,是否进行攻击?】
脑海响起神器·天启毫无波澜的机械音。
【权限等级:芯片持有者——战桃丸——贝加班克——乔艾丽·波尼】
【是否更改最高权限,将“和平主义者”归位我放阵营?】
自从系统经过海拉的改造之后,完全成了米娅的所有物,不仅能够在视野内将目标人物的全部信息显示在两侧,甚至还让她拥有“黑客”的能力。
见闻色感知范围内,路飞的气息正被金属的冰冷铁锈味紧密包裹,脆弱到好似会被随时吞噬。
米娅正犹豫要不要帮忙,下一秒,路飞的气息如火山喷发般暴涨瞬间反噬,不仅没有结束,反而以更快,更强烈的趋势疾速向外扩张。
与米娅的见闻色碰撞的一刹那,脑中所有的信息与气息如同短路般空白了一瞬,而后恢复正常。
米娅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笑了起来。
“雷利,你果然又教出来了个怪物。”
雷利嘴角上扬,凝视着米娅的眼眸里流淌的爱意与柔情,毫不作假。
“不负所望。”
他捧着米娅的脸蛋,在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路途愉快。”
“啊,想起来了。”雷利在米娅即将离开之际突然说道:
“有人在新世界等你,说已经准备好和你一起完成未尽之事了。”
米娅回头,“是谁?”
雷利神秘一笑,“……他会联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