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傅杳杳回到醉花间后,方晏如本想打听一下,器具之类的问题,想着双方都是同为穿越人,在这世界,她姑且能相信的只有面前这人了。
才刚刚踏进门,方晏如便看见在正前方的位置上坐着位鹅黄色罗裙的女子,正低着头昏昏欲睡。
“瞧瞧,瞧瞧,都困成什么样了。”
傅杳杳开口的同时,女子也抬起头来,语气温和,“杳杳,你回来了。”
“阿韵,等久了吧,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傅杳杳正准备向苏韵介绍一下,转头看见愣住的方晏如。
只见苏韵神色柔和,起身,倒上温水,柔声细语说道;“早说你朋友是方小姐,我就跟你一道去了。”
傅杳杳有些吃惊,伸手将拉着方晏如在一旁坐下。
方晏如显然也没想到傅杳杳认识苏韵,更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苏韵。
片刻,傅杳杳喝了一口水后,才缓缓开口道:“阿韵,你也认识晏如?怎的从未听你提起过。”
“不算认识,况且方家姑娘之前昏迷两年,”苏韵见傅杳杳这般神色,顿了顿,语气带笑,“我也只是听朋友提起过罢了。”
说完这段话后,苏韵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方晏如。
对于苏韵口中说的朋友,方晏如当然知道是谁,除了陈景瑞再无旁人。
想到这儿,方晏如喝了口水,抿了抿唇,缓缓说道:“我在这儿的事,还请苏姑娘莫要告诉你那好友。”
“噢?”苏韵听见方晏如这番话,语气揶揄,“方姑娘好似一点都不在意我那朋友。”
方晏如听苏韵这样说,摆了摆手。
“不是不在意,其一,自小我与他的关系并算不得要好,我在这的事他知道不知道对他而言,想必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方晏如脸上泛起红晕,观察着苏韵的神情,见她喝了口水,于是缓缓开口道:“其二,我听闻,苏姑娘与他两情相悦,想来我与他还是保持些距离。”
看见方晏如脸上的红晕,苏韵本想调侃一番,但在听见下句话时,被水呛了一下。
“胡说八道,谁人在编排我。”
这句话一出,不仅方晏如愣住了,在玉佩中的系统也愣住了。
倒是一旁的傅杳杳看着这两人,放声大笑起来,“晏如,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还从未听过苏韵与谁两情相悦呢,要说喜欢,那苏韵目前也只喜爱酒。”
傅杳杳说完,便拿出帕子递给苏韵,示意她擦擦嘴角下的水渍,随即叫小二将水端下去,换上杨梅酒。
“哈哈,那应当是我误会了”方晏如浅斟低酌后,语气轻缓,“相遇即是缘,我的铺子就在不远处,无事时可以到那来找我。”
谈到这个话题,傅杳杳到时回过神来,喝下酒后,撑着脸看向方晏如,询问道:“说起你那铺子,我刚刚去看,设施都还完善,你给我留的那四个字,应当是想开茶肆? ”
方晏如将话题引到这儿,等的就是傅杳杳这句话。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方晏如缓了缓,才又开口,“我看附近的茶肆也不少,我一个新来的,没有新意点,是无法吸引到人的。”
这句话一出,只见面前两人都有些苦恼,紧蹙着眉。
方晏如神情没什么变化,端起仅剩的一点酒饮下后,用手抚了抚眉头,低声说道:“别替我忧愁了,我能说出来,自然是已经想好应对法子了,倒是你俩,眉头蹙这么紧,我在医术上看见过,会长龟纹的。”
听见这句话的两人,便互相对着脸看了起来,发现没有后,两人才放下心来。
方晏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起身,准备出门到定下的客舍休憩。
“等等,晏如”
就在方晏如走出醉花间的时候,傅杳杳追了上来,递给她一张纸。打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玫瑰椅、方桌等器具哪家不会偷工减料,做工好的家具铺以及目前京城闺秀喜欢怎样的布局。
方晏如愣愣地看着面前人,心中无以言表。
只见傅杳杳莞尔一笑,拍了一下方晏如的头,眨着眼俏皮地说;“怎么样,被本小娘子感动得说不出来话了吧,我知道你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你不说,我也就不多问,不过这可不是免费的,当有一天,你铺子回本了,我可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听着傅杳杳的这番话,方晏如倾身,将傅杳杳抱住,在耳边低声说:“一定,谢谢你,杳杳。”
傅杳杳见方晏如这般,将手放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嘴角微微勾起,示意太客气了。
她怎么可能真的会分一杯羹,只是找个借口,不想让方晏如走太多之前她的弯路罢了。
片刻,傅杳杳打着哈欠,对方晏如 “好了,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有得忙呢。”
两人道别后,方晏如回到客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没入睡,随即坐起身摇了摇脖子上的玉佩。
“干嘛?”
听见系统回话后,方晏如低声询问道:“你说,今天苏韵那番话什么意思。”
“她说了那么多句话,你问哪句。”
系统明显是在装傻,方晏如可不会被糊弄过去,于是加快摇动的动作,“别装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见糊弄不过去的系统一时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谁知道呢,万一情节还没走到那呢。”
“骗子。”
方晏如在心中想着,明明之前都说快到大婚了,怎么可能还没到这个情节,但方晏如并没有拆穿系统的话,看似认同地点了点头,便再次躺下。
黑夜中,方晏如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儿那这是不是说明,书中的情节是不是并非全是真的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陈景瑞不一定会杀掉自己呢。
这样想着,方晏如睁开眼又摇了摇玉佩,让系统查一查杀意值。
“咱们逃出来后又没遇见陈景瑞,有什么可差的,肯定还是90,等等不对!”
本来方晏如也是这样想的,但听系统还有转折,便也凝气仔细听了起来。
“宿主!杀意值在刚刚上升了两点,好感度上升了三点,你做什么了。”
听见这句话的方晏如倏地再次坐起身,语气烦闷,“我怎么知道,万一他光是想到我,就讨厌得在家用小刀戳我呢。”
杀意值上升,方晏如在自己逃跑后就料到这点了,但尚且好感度上升怎么解释。
难道他就喜欢别人不喜欢自己,喜欢辱骂?
方晏如揣摩了一会陈景瑞的心思,发现想不通后,便不再想,不管究竟是如何,之前她与系统达成的条件还存在。
虽然杀意值已经为九十三,但现下好感度已经到达六点,后面找个机会降降杀意值便是。
这样想了一会,方晏如便缓缓躺身睡下。
而在晟王府中的陈景瑞并不知道自己在方晏如心中已经是这样的形象了。
“阿嚏”
面前的黑衣男子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汇报着方晏如的行程时,见自己主子打了个喷嚏。
“主子,夜凉,您还是注意保重身子。”
说罢,看向椅子上姿态懒散,一身玄色鹤纹锦袍的男子。
陈景瑞没搭理他的话,只撑着脸,看向一旁笼子中的鹦鹉,只见那小家伙瞪着他,模样有些可爱,于是忍不住伸出手指逗弄着,却不想被啄了一口。
就当男子以为,那畜生会被主子合着笼子摔到地上,却听见主子闷声笑了起来。
“贺胥,你说,这鸟像不像阿姊。”
黑衣男子并不回答。
“别老是跪着了,你见我的时候,老是分得很清。”
黑衣男子听见这句话,依旧抱拳没动身,只说着,“主子是主,我是主子的刀。”
听见那名叫贺胥的男子这样说后,陈景瑞收了收笑意,站起身来到窗边。
“罢了,刚刚你说,阿姊盘下了一个铺子?这事有什么好汇报的,阿姊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她要做什么,让她去做就是了。”
陈景瑞不会在意方晏如做了什么,只要一月后的大婚不会出现问题,那么一切都好说,倘若改变了什么。
想到这儿陈景瑞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主子,还有一件事,方姑娘铺子在苏姑娘好友开的铺子附近。”
听见这句话后,陈景瑞才略微起了兴趣,语气揶揄,“说到苏韵,想来你俩也许久未见了吧?”
“主子,别开玩笑,”贺胥见陈景瑞这般神色,便知道自己又被打趣了,“属下只是在花朝节,扮了一次主子,与苏姑娘并无过多交集,要说也是主子你与苏姑娘交集比较多。”
陈景瑞没见过贺胥这般神情,一下来了兴致,缓缓开口道;“人后面可见过你,一眼就认出你才是那次的人,私下还来我这儿偷偷打听过你呢。”
贺胥哪会相信陈景瑞的这番话,知道自己再回应,这人肯定会拿他打趣一晚上,于是不再作声。
“算了,没意思,”陈景瑞见贺胥这样,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想法,便转移了话题,“那明天咱们便去看看阿姊的铺子吧,许久不见,想必阿姊肯定也会很惊喜的。”
贺胥微微向陈景瑞颔首,随即隐入黑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