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莲花开得正正好,蜻蛉才缓落在某一株上,忽地被什么惊到,留下水波涟漪
而晟王府中,陈景瑞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淡漠地看着已经被折了双臂的狱卒,而之前给方晏如送吃食的那位小厮正哆哆嗦嗦地跪在一旁。
随后,从一旁的桌上拿出饲料,冲在笼中不停扑腾翅膀的鸟投了点食。
陈景瑞看着脚下的人觉得有些无趣,撑着脸,嘴角扯出一个淡笑,缓缓问道;“所以,你给我的答复就是,关得好好的人凭空消失了?”
只听那人急不可耐地开口,传来一句, “九爷,九爷!那姑娘真是凭空消失的,我真没骗你啊!”
用一只鸟,就瞒过了府中的人,而什么时候消失的,怎么消失的,竟然没一人知道。
想到这儿,陈景瑞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还是自己太无用了。
“凭空消失?”陈景瑞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看着一个方向,缓缓开口, “她一声不吭地逃跑,理应是你们照看不得体,吓到她了。”
随后他站起身,背对着狱卒,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即,只见一穿着黑衣,手中拿刀的男子出现,霎时,猛地将刀刺入狱卒体中,只听狱卒闷哼一声,便没了声响。
跪在一旁的小厮看见这幕,裆下一湿,急忙站起身来想跑出门,跪坐的位置上留下一小团水晕,在下一瞬,那小厮头身分离,眼睛中还满是恐惧,像是没想到自己会死。
血迹溅到了陈景瑞手上,只看他拿出随身的方帕擦了擦手,站在窗边,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了点怜惜,“我不是说,要看着她吃下东西再走,她还未吃完,你怎的就离开了,想来是我说话无用,你才敢如此吧。”
潮湿的空气被吸入,陈景瑞被刺激得轻咳一声,自言自语道,“阿姊,这次的鬼捉人游戏比往常的有趣些,你可要躲好啊。”
而在复活点的方晏如看着门外拿着宣纸的老者,有些无语。
“我要的是铺子,不是宣纸。”
刘湘柳像是猜到她会这样说,摸了摸胡子,一边走进房,一边大笑,“你这丫头,着什么急,铺子会给你。
“不过,”刘湘柳语气中带了点戏谑,“在给你之前,咱们来玩个运气游戏吧。
看着面前老者将五张宣纸摊开放在屋中的桌中央上,不停打乱着,方晏如闭了闭眼,忍住想发火的脾气,在心中想,“就知道这鬼老头不会轻易给我。”
“没问题,怎么玩,”方晏如睁开眼,却见又多了五个骰盅,嘴角微微上扬,觉得有些好笑,“怎的,你还要跟我玩骰子?”
“丫头,这五张宣纸,写着的铺子,每个都有好坏,有无需装点,立即营业的,当然也有下雨漏水的,位置有在京城达官显贵来往的酒肆旁的,也有在茅厕旁的,你随机翻开,得到哪个,一切皆是命。”
“当然,你若翻到你不喜欢的,也不要灰心,这骰盅嘛,”刘湘柳顿了顿,将每个骰盅分别放在纸的上方,“用好了,便可以改变命运,你摇到几,若没对应上宣纸的位置,便不作数,若是你摇超过纸张数量,代表空,则再也没有机会得到你翻开纸张上的铺子了,如何?”
这番话一出,方晏如倒觉得有趣起来,随即坐下,缓缓开口道“那还说什么,开始吧”
只听纸张翻过的声音,方晏如拿起第二张一看,露出笑容,这不可就是这小老头说的酒肆旁的那间铺子吗
“丫头,可别高兴得太早。”
方晏如看着面前不停摇着羽扇的刘湘柳,像是不在意似的,随即拿起骰盅开始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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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妮,我都说了,不要高兴太早,”刘湘柳一边说着一边将第二张纸撕毁,随即又将纸张打乱,语气中有些忍不住的笑意,“继续吧。”
三场过后,方晏如发现,这游戏只要她拿到中上等的铺子时,这骰盅不是比它大,就是比它小,反正就是不会刚刚好。
而今日运气确实还不错,目前还未拿到不好的铺子,若还看不出这刘湘柳做了手脚了,方晏如倒是真愚笨了。
当下桌上只剩下两张纸,只见刘湘柳又开始不停打乱宣纸,面上已露出她输了的笑容。
只见方晏如将手伸向最左边的宣纸猛地翻开,又是中等的铺子,这时她却查看起来这个铺子的位置与环境,一边看,一边回想着这在书中哪个地方,随即便摇着骰盅,停下动作后,却没第一时间打开。
刘湘柳看着她的神情,手中摇着的羽扇停了下来,忍不住出声道,“丫头,时也,命也,认命吧。”
“我这人最不信的就是命这一说法,”方晏如淡淡地笑了,将骰盅打开后,只见骰子上是个一,接着语气中带了点狡黠,“前辈,那希望你愿赌服输。
方晏如站在窗边,看着远处氤氲缭绕,手中捏着本身不是一那颗骰子,想着刘湘柳离去之前讳莫若深的那句话;方家小女,今日之事,是我输给你了,希望你永远能保持住如当下这般心气,不要轻信于人。”
“也永远不要放弃改变自己的命运。”
多年后,物是人非,方晏如才明白刘湘柳说的话,到底是何意。
而当下的她,只想着,要将好不容易得到的铺子用来做点什么。
这铺子虽没有处于刘湘柳所说的酒肆附近,但也算深闺女子较多的地段。
方晏如知道天潢贵胄来往较多的铺子在哪,虽来往人多,可以顺水推舟让铺子在心中留下些印象,但其一,时间一久,说不定在那儿,不留神招惹到了什么贵人,那方府想帮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其次那地段陈景瑞常去。
想到此处,方晏如觉得都这个时候了陈景瑞理应发现自己已经逃出去了,而按照他的性格,想必现下扒了她皮的心都有。
霎时,觉得自己背后一凉,身子打了个冷颤,方晏如摆摆头,将这思绪挥去。
将烛火熄灭,到床前躺下,她咂咂嘴,缓缓睡去,同时也并未注意到房间里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