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妮提及贵族的时候,眼神中比起敬畏,更多的是恐惧。
而这张地图,正是海妮那番话最好的证明,贵族与平民的阶级地位,在上面被无情地划分了出来,即便最有钱的富商,同样也只能在下城区待着。
与此同时,诺顿已经在商人协会的楼顶浴池里泡爽了。
仆人送来的崭新的衣物,诺顿没让别人留在浴池伺候,而是自己拿过了两个粗糙的陶瓷瓶,手沾了水之后触碰陶瓷瓶的感觉非常差,看来这东西要卖,还得提醒卡夏换掉陶瓷瓶,用更好的容器才行。
他按照卡夏说的流程,先打开了黑色瓶子的软木塞,里面是浑浊的灰白色液体,他倒在掌心嗅了嗅,一股草木的味道,随后又抹上了打湿的头发,刚搓揉了两下,头顶和手掌上竟然出现了白色的泡沫?!
诺顿十分惊讶,捧着手中的泡沫看了又看,而随着他的搓洗,却发现洗头的水开始脏污浑浊,他嫌弃地移开视线,天呐,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头发竟然这般脏!
一想到等会儿来换水的仆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估计还要嘀咕他怎么这么不讲卫生,诺顿就觉得头皮发麻,干脆自己将水倒掉了,又摇了摇一旁的手铃,很快就有仆人进来添换热水,方便诺顿洗漱。
诺顿平日就比较注重自身的干净,硬是用完了一整瓶洗发水,才堪堪收手,打开了黄色的陶瓷瓶,将护发素抹在了发尾上,转头泡进了浴池,估摸着两百个数后,从浴池起身叫了新水冲洗干净了发丝。
水一冲,诺顿惊喜万分,头发当真柔顺了一倍不止,这还没擦干呢,就能感觉到手感完全不同了!
诺顿顿时激动了起来,他才只用了一次,和以往用了麦酒洗头后,一股子发酵的酒水味也不一样,这次是一股淡淡的植物香气,他迅速擦干头发,又换上了崭新的衣物。
仆人本想再拿几条毛巾过来,让诺顿彻底拧干头发再走,可诺顿心情激动,根本等不及让仆人给他彻底擦干头发,匆匆带着毛巾就去找了伊斯。
他进门的时候,卡夏还在看地图,嘭的开门声一下吸引了屋内俩人的注意,卡夏毫不意外他的反应,毕竟梅芙刚用完洗护套装也这样,倒是伊斯,一下就从书桌后站起来了,快步走到了诺顿面前,忍不住伸手抓起他还没干的头发仔细打量。
这一上手,立刻就能感觉出发丝柔顺的程度,伊斯眼睛一亮,迅速擦干双手,转头毫不犹豫地在卡夏的登记书上盖上了商人协会的印章,速度快的连诺顿都没反应过来。
伊斯盖完章,就看向卡夏:“一枚金币一套,现在能拿出十套吗?”
卡夏想了想家中的肥皂存量,点头道:“现在不行,要等一个月。”
“月底太晚,祈圣节前能弄出来吗?”
祈圣节,卡夏算了算,还有半个月左右,他还得去诺顿的商会将剩下的两个花包收尾,肥皂制作洗发水完全足够,但护发素需要重新熬椰子油调配,时间上稍微有些赶,如今家中也只有五瓶成品。
“如果只是五套,现在就能拿出来。”
伊斯皱了皱眉,五套似乎不太够啊,他正要开口,一旁的诺顿突然道:“那先给我来三套吧。”
他还挺满意这洗护套装的效果,准备给祖父和曾祖母先送一套去。
伊斯当然知道诺顿背后那位曾祖母,那可是位中级贵族,如果让诺顿这家伙先把这洗护套装送过去,那他身后的那位贵族知道,肯定会不满,回头这会长的位置可就不好说了。
诺顿也明白伊斯的想法,所以俩人视线一对上,伊斯突然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诺顿,我与你祖父也算是老朋友,你也知道,我这年纪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好东西不如先让我们老人家多用用呢?”
尊老爱幼懂不懂,小子!
诺顿一挑眉:“可别乱讲,会长您身体硬实着呢,比我家祖父都年轻,如今祖父都不管商会的事情了,但是这样的好东西,不让他先看看用上,肯定要和我生气的。”
没用,老头,我家有年龄比你还大的!
诺顿心想,他都还没搬出曾祖母呢,比年龄谁怕谁啊?!
卡夏估摸着这俩背后多半还有人脉,往上肯定就是贵族,洗护套装到他们手里,多半还能翻一倍的价格,也不着急,任由俩人撕扒,果然吵着吵着就开始竞价了。
原本卡夏准备卖一枚金币一套的洗护套装,最后被他们炒成了三枚金币一套,俩人吵得面红耳赤,卡夏就在旁边喝茶看热闹,最终价格虽然定了下来。
但伊斯又看上了代理出售的权利,诺顿表示拒绝,这样的好东西,他是打算留在自己的商会做推广的,还能给商会打广告,伊斯知道诺顿对卡夏有推荐的恩情,自己硬要肯定不信,所以砸钱要买代理权,这样一来诺顿也没办法阻拦卡夏,也跟着砸钱竞价,最后是伊斯自退一步,只拿走黑瓶洗发水的代理权。
而诺顿则保留了具有长期效果的护发素的代理权,三方直接在商人协会签订了契约书,并且各自多付出了10枚金币买下代理权,卡夏只需要出货就行。
既然拆开卖,俩奸商一对视,肯定不能是3枚金币一套的价格了,那又得重新定价,卡夏原定是50和80枚银币的价格,直接被俩人翻了一番。
黑瓶的洗发水变成了2枚金币一瓶,护发素则是3枚金币,这价格也被俩人写进契约书,他们作为代理商,必须按照这个价格对外出售。
这倒让卡夏有些意外,因为诺顿是知道他原本的定价,但在交易过程中,他却未向伊斯提及过原本的定价。
反倒帮卡夏将成本价提了上去,虽说他接下来就只需要提供货物,无须担心销售,但卡夏还是有些犹豫:“这样昂贵的价格,富人街的富商们真的舍得买吗?”
按照这两人定下的总价,加起来一套都五枚金币了,一瓶大概也就够用个三五次,那些富人真的会舍得在头发上花这么大价钱吗?
谁知诺顿和伊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笑起来,诺顿摸摸卡夏的脑袋:“放心,这东西不会在下城区售卖的。”
等到富人街的人们发现这东西的时候,只会是贵族圈内流行起来后,那时候这两样东西恐怕又是另外的价格了。
除去诺顿用掉的一套,以及带来的另外两套,卡夏在签契约书的时候,就约好了一会儿将家中剩下的五套送来,一共八套,四套给伊斯,剩下三套诺顿带走。
俩人又细细询问制作的工期,卡夏想了想,他自己来做恐怕走不了批量,但是直接给配方也不太合适,所以给出的答案是每个月二十套,每套3枚金币,需要俩人自己拆分。
诺顿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这瓶子的包装得换成更好的玻璃瓶,成本你自己出。”
卡夏先前定制陶瓷的时候也问过玻璃瓶的价格,那玩意可不便宜,难怪诺顿完全没压价,合着搁着等他呢,不过每个月收益60枚金币,一个月四十个玻璃瓶的成本价,他赚的要比亏得多。
“行,之后就去玻璃工坊订货,但是这批货就不换包装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夏天风热,即便是在室内,诺顿的头发打湿后用毛巾多擦擦,没过多久头发就彻底干了,看着诺顿如今和卡夏一样柔顺发亮的发丝,伊斯对这洗护套装更加满意,不过他觉得这名字不太好听,而且将来都要拆开卖,肯定不能再叫套装了。
于是转头看向卡夏:“你再单独给它们取个名字。”
卡夏想了想:“就叫洗发水和护发素呗。”
伊斯不满地摇头:“虽然简洁易懂,但是不够特殊。”
诺顿也认同伊斯的话:“卖给贵族的东西,得是与众不同的。”
卡夏了然,就是嫌不够装,于是瞎扯了两名:“既然这样,黑瓶叫海柔,黄瓶叫飘丝。”
没想到俩人眼前一亮:“这个好啊,一听就知道什么效果,不知为何,还挺朗朗上口!”
不是,他开玩笑的啊!
但俩人已经在契约书上写下了名字,卡夏只得在心中对现代的两老牌子产品道声歉,然后转头就收下了包括代理费、八套洗护套装以及下个月二十套的定金在内,一共66枚金币,亮闪闪的金币很耀眼,但重量也非常可观。
望着眼前堆积的金币,卡夏沉默片刻道:“我拿不动。”
伊斯看眼诺顿:“你来之前都没和这孩子好好讲清楚的吗?”
诺顿有些尴尬,光顾着讲返祖的事情,确实忘了说登记注册商人的细节。
伊斯哼了一声,没成家立业,就算三十出头了,一样也靠不住,随后温和地看向卡夏,解释道:“不用你自己拿,你今天刚登记,交易就超过了10枚金币,可以直接越过见习成为正式商人,协会要赠送你一枚代表商人的徽章,可以将钱储存进去,带着徽章,在任何商会和协会都能交易。”
说着,工作人员就端着托盘送来了一枚徽章,卡夏才刚扎手放血签了契约书,眼下手指头又捱一针,只得可怜巴巴的含住伤口,看着诺顿用沾了他血的徽章,在金币上一挥,桌面上的金币瞬间消失不见。
诺顿将徽章递给卡夏,卡夏仔细打量了一眼,发现这徽章上刻有一只白猫,猫的周围围绕着十颗星星,眼下十颗星星中亮起了一颗。
诺顿解释:“一颗星星代表其中储存了100枚金币,一共十颗,上限是1000枚金币,超过这个数量,可以来商会申请更高级的徽章。”
卡夏好奇:“这里面还能存放其他的东西吗?”
伊斯摇头:“只能存钱,你说的那种是高级魔导器。”
所以,这其实也算是一种魔导器?
卡夏的视线落到诺顿身上,正想问这东西他能用吗?
诺顿却冲他摇头,眼神扫向了伊斯,卡夏立刻安静了。
伊斯拿到卡夏先带来的两套洗护产品,非常满意,甚至亲自将俩人送到了协会门口,见俩人登上马车离开,他才拿着其中一套去了浴场,准备用完后再去见照拂自己的那位贵族大人。
而诺顿上马车后,认真地告诉卡夏:“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你返祖。”
“贵族对于平民出现返祖现象非常厌恶,除非你能找到被流放前的家族,否则不要轻易让别人知道你拥有和贵族一样的力量。”
他的手指点了点卡夏手中徽章:“这东西也算是魔导器,尽量少用,可能会影响你体内的力量,你今天回去后早点休息,明天我就带你去见那位朋友。”
“我们得尽快弄到能压制你体内力量的魔导器,否则祈圣节那天,你去神殿的时候会很难受。”
申榜就像一场梦,轮空时心好痛[捂脸笑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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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