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18世纪 第4章 我

我其实并不是怪物，只是有点瘦，有点干瘪。

我看着月亮，眼泪就那么安静地流了满面。我想那边的高楼大厦，想那边的开放繁华。我想我的爸妈。我的根在那边。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大概是生病了。

毕竟，没有健康的人会就那么一整晚的，看着外面，看着月亮西斜。但是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新的一天的开始，意味着，五天的劳动。

吃完早餐，我便回了房间。

然后让意识去往空间。

一个晚上的时间，我种的菜倒是长了不少，出土有三四厘米高，平均每棵有四片叶。

草籽要七天才出土，那我晚上出去时，就可以看见了。

先给院里的竹子浇水，再看看小鸡。

最后就是给种的菜浇浇水。把空间里的大缸拿出来放在田头，把院里的灵泉水用水管引到缸里。然后用缸里的水浇菜。

1197就问我：“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水管里的水浇菜？”

我，

我沉默了一瞬。第一次发现1197那么聪明。

“第一次管理这么大的地方，我可能，确实缺乏经验。”

空间里的生活即使有些辛劳，但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甘之如饴。

接下来的五天里，我一直在翻地，浇水，再翻地，再浇水。这一次，我五天共翻了两亩多的地。顺便接受了管家的提议，在空间里四处转了转。

“现在的空间是有边界的。初级系统世界只有500亩的地盘。”管家爷爷介绍说。

“只有土地利用率超过百分之七十，理论值达到要求才有资格升级空间。”

“可是光靠我一个人，500亩地种不完的。”这是我这几天真正开始劳作后才发现的事实。

“新的长出来，老的要收。一个人撑死能种十亩地吧。”而我撑死了也就只能种八亩...

“你可以购买劳动力。”管家提议。“系统商店里有AI智能劳动力。”

“这个系统还真是让人惊讶。”

“自然是需要考虑全面一些的，为主角开的金手指，不可以掉链子。”管家难得的也开玩笑了。

初级世界里的地，并不是一马平川，地表有起伏，地势西高东低。

我在周围转了一圈，看到了有干涸的小溪，弯弯延延的，不知去处。也看到有山地与丘陵。

“兰斯大人，系统空间就是一个小世界，你作为宿主。要好好规划一下。你想把它建成什么样，什么地方种什么，都要有一个好的规划。”

管家的话很中肯，建设一个空间，并不是到处挖地就可以做好。我得好好规划一下。

我便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回到现实世界的。

晚上晚餐，我继续当透明人。

等父亲吃完走了，我便也回到了房间洗澡。我不习惯仆人们的贴身服侍，只要他们准备好衣服后就退出去，待我洗完澡，仆人们收拾好关上门退出去后。我拿着烛台，小心的出门去了大哥房间。

我想问问大哥，该怎么分配自己的土地。

我什么都不会，我只相信哥哥，而哥哥什么都会。

我进去时，大哥正在看书。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抬头望向门口，待发现是我后，便将书放下，将被子掀起一角。

大哥总是会做出让我安心的举动。

我爬上床，想着，如果连大哥也厌恶我，远离我。我会受不了的。他是这个世界唯一对我好的人。

尽管我知道15岁的少年不该像小孩一样粘着人，总是和自己的兄长一起睡的，但是我做不到，我仍然希望我是那个五岁的小孩，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哥哥撒娇，哭泣。

既然哥哥是我的，那么，我们就应该一直这样，密不可分。这才是兄弟。

我放下烛台，上了床，窝在大哥的怀里。庄园里是通了电了的，但是我和哥哥都习惯在晚上点上蜡烛。因为在烛光下，哥哥的金发像是在太阳下一样，会十分漂亮。

哥哥就像下凡的神邸，让我忍不住问他：“兰斯总是讲一些奇怪的话，哥哥觉得兰斯是怪物吗？”

“自然不会，你是母亲留在世上的天使。”哥哥靠在床头，借着烛光安静地看着书。

满意，我对这个回答感到非常满意。我就知道哥哥怎会是那般俗人。

“哥哥会把兰斯赶出庄园吗？”我故意问他。

“不会，你永远都属于这里。”这是我一直知道的答案。

“那，如果父亲命令你把我赶出去呢？”

“父亲不会这样做的。”大哥回答。他总是这么回答。他总是认为父亲爱我。但是父亲其实谁都不爱。

“为什么他不会！”我不想这么歇斯底里，但是我控制不住，我坐起来，朝他吼：“为什么你不相信他会害我！”

“在他的眼中，只有教会。如果教会认定我是怪物，是肮脏的，是不洁的，是会带来厄运的，他难道不会将我赶出去吗？”

“一个人是要有多狠心才会把自己五岁的孩子交出去，被关在教会，被按着头在水里！还想烧死我！”即使我有着成年人的思想，但作为五岁的稚童，我反抗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一挥手，我便被带走。

我是恨他的，恨他的愚蠢，愚昧，愚不可及。

恨得咬紧了牙齿，恨得全身紧绷。

“冷静，兰斯，冷静。”大哥的大手牢牢地捧着我的脑袋，他将额头贴在我的额头上。强迫我与他对视。

“兰斯，那是过去。现在不会了。兰斯。现在哥哥会保护你。”

我不想那么歇斯底里，我记得自己曾是成年人。但是我也记得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惧。我被人按着头在水里。水流进入了我的鼻孔，喉咙。我好害怕。我从未经历过如此险境。还是我的父亲亲手造成的。

只因为我说了你们听不懂的话，我便是异类吗?

我知道我该怪的是这个世道，是愚昧无知，是教会为了排除异己。

但是我还是......

“兰斯！”大哥将我制住，直视着我的眼睛。“兰斯，我们不提父亲了好吗？我们不提父亲。”

“你听大哥说。”

“阿莫尔，还记得阿莫尔吗？阿莫尔很喜欢你呢。昨天你走了，它还不舍得，是被我拽回去的。”

“阿莫尔的主人不是让阿莫尔帮他做一件事吗？”

“你知道是什么吗？”

“阿莫尔的主人想让阿莫尔为他找到自己的爱人。”

“这很浪漫对吗？”

“我写了一封信放在阿莫尔的身上，我对阿莫尔的主人说，如果阿莫尔为你找到了合适的妻子。请一定要告诉我和我的弟弟兰斯。我们都很喜欢他。”

哥哥还是这样，总是讲他的马。我不想太神经质，强迫自己认真的听他的话，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阿莫尔的主人会有妻子，你也会有吗？”我抵着大哥的额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若是兰斯没有找到会一辈子爱兰斯的人，哥哥怎么会抛下兰斯？”大哥的眼神很坚定，这不是他哄我时随口一说的，他一直都是这样打算的吧。

我抱着莱恩，我很难过，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我会努力将系统世界打理好。以后，我可以住在那里面。

等到哥哥找到幸福后，我就住在那里面吧。谁也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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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500亩土地该怎么规划还是一件大事。

我躺在大床的一侧，仔细地思考着。哥哥已经睡熟了，我理智的一面又回到脑海。我不该发脾气的，现在大哥睡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

任务一，开垦一亩荒地并种植蔬菜，在几天后便能完成。

我现在有8466的积分。

各种种子都还充足，缺的是可利用的土地。

所以我的第一件事，购买劳动力。

系统商店，一级劳动力200积分一天，劳动能力是一天可翻2亩地。

我在脑海里，将图画了一下，现在开放的500亩地大致呈三角形：西宽东窄，西高东低。西边是山地丘陵，东边是平地。有一条干涸的小溪自东向西。

山上是种树的，建房子的树，果树，都需要种。系统空间的地是没有什么地域性特征的，什么品种的树都适合种植。

东边肯定需要种粮食，小麦，玉米，土豆，水稻，红薯。还有油料作物。

畜牧业也要发展起来。小鸡们也该有自己的鸡舍了。要养牛，牛也需要地方住。还要挖鱼塘，养鱼。

想到鱼塘，又想到了水田。水稻种植需要水田。

水田也是要自己挖的吗？明天去问问管家。

对了，还有药材。

还有什么呢？吃，穿，住，行......一样都不能少。

我想了许久，最终累了。

索性睡下，一夜无梦。

我醒来时，大哥还在。

“大哥。”我从厚厚的棉被中爬出来。来到了大哥面前。大哥正在落地镜前穿衣服。因为我在他的房间里，所以他没有唤来仆人。也没有去晨练。

我穿着睡裙，站在大哥面前。

大哥身材魁梧，健壮。在镜子里，我们不像兄弟，反而像是熊和猴子的组合。同样是金发金眸，但是大哥硬朗帅气，而我却只能称得上秀气，我们长得并不像。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是高兴地对我说：“兰斯似乎在这两天一下子就长高了。脸颊也红润了不少。啊，是最近的厨娘的功劳吧。我会让管家给他一个银币的。”

我也看向镜子，以前有着破败灰色的面容确实红润了不少，那瘦得肋骨都根根可见的单薄身躯也变厚实了。灵泉果然很厉害，像是给我换了一副身躯一样。

“我们的兰斯，现在也长成一个帅气的男孩了。”哥哥看着镜子感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参加这次的舞会呢，兰斯。”

“当公爵大人来访了，我们庄园会举行盛大的舞会。到时候，附近的贵族都会过来，有很多......”

“不要！”我打断哥哥的话。

“我不参加。”我尽量平静的告诉他：“我没有学过跳舞，踩到女士的脚很失礼。”

“而且，我没有正装。父亲也不会让我参加。他不会把我介绍给别人的。”

贵族家的小孩到了14-15岁，会由父母带着进入社交。但是父亲从没提过这事。这么多年的舞会，他都只向别人介绍过大哥。除了庄园里的人，有几人知道，男爵家有个小儿子？

当你问起时，别人或许说：“男爵家的小儿子，哦，就是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十年前还是更久以前呢？那个可怜的孩子被恶魔诅咒了。男爵将他交给了教会。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男爵大人选择将那个孩子交给了教会。”

若你问现状：“教会驱逐了他体内的恶魔，但是恶魔带走了他的灵魂。”

我能以怎样的身份参加误会呢？

于是，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参加过舞会。

兰斯过得很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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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