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西边来了个哨兵 第3章 3.体罚

“……现有的技术已经能够支持同时引爆三个以上七个以下的巨星，但是其爆炸后所形成的黑洞却无法清除。星历3万年，帝国扩张之路上第一次使用恒星爆破手段，摧毁了兽人族领域下的一片小行星带，据不完全统计，两亿星民无一生还。”

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站在实景仪侧，他的身后是逼真的小行星带，爆炸的冲击波在宇宙中一圈一圈激荡开来，带着刺眼的光芒瞬间穿过室内所有人的身体。

阚尔德紧紧闭着眼，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被冲击波穿过的腹部。

“这也太惨烈了。”他喃喃道。

“爆破恒星，产生的能量是一瞬间的。”梅央看着逐渐形成的幽深黑洞，淡声道：“那时的人没有那么快的反应能力。”

他们在意识到自己死亡之前就已经烟消云散，或成为宇宙中的尘埃，或成为黑洞的一部分。

“那也很惨啊。”阚尔德皱着眉：“谁发明的这种毫无人性的手段？”

梅央：“骷林·梅上将。”

阚尔德一噎：“咳，抱歉。我不是说你的祖祖祖爷爷没有人性。”

梅央没什么情绪道：“就事论事罢了。”

“星球是不会自己消失的，它们有着固定的运行轨道和寿命。”老教授用沙哑的声线缓缓道：“但是，四年前杂次星突然消失在宇宙中的原因至今还未能找到。”

“杂次星？这是什么星？”阚尔德就像大部分联盟星里的星民，对这种边缘星的存在几乎一无所知，更别提关注它们的死活。杂次星的消失也就一些学者和上层愿意花点心思了解。

阚尔德满心疑惑，侧头去看梅央，想要这位见多识广的给解释解释，却见对方蹙着眉，冷淡的瞳孔浸满了凉意。

“梅央？”

少年蓦然回神，他轻声解释道：“杂次星是游离联盟之外的边缘星，编号107-44。”

“突然消失，难道是因为被虫洞吞了么？”阚尔德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不，”这次接话的不是梅央，而是老教授，他老早就盯了这旁若无人讲小话的两位很久了，听见阚尔德的疑问，他直接否定：“杂次星周围并没有黑洞。”

“老师，如果能找出它消失的原因，我能拿奥贝里奖么？”一位向导兴致勃勃问道。

奥贝里奖是联盟科研类设置的最高奖项，其奖金够一个普通星民不愁吃喝几百年了。

老教授摸摸胡子，笑道：“当然可以。”

何止能拿奖，甚至会成为新技术突破的一个里程碑，是后人提起他都要加个尊称的程度。

——

戚词是被同桌摇醒的，对方怕直接碰到他沾染霉运，为此甚至戴了副金属手套。

少年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对方的手套上，微不可见地滞了片刻。随即敛眸，嗓音有些困顿嘶哑：“怎么了？”

“怎么了？你完了！”阴阴森森的声音直接在他上边响起，戚词缓缓抬头看去。

摩尔上校笑眯眯地握着教鞭，在地上狠狠一抽，他语气含着威胁：“敢在我的课上睡着，兔崽子胆子很大啊？”

戚词：“……”

托严方祖钢铁娃娃的福，他们昨晚凌晨四点才回到宿舍。一路虽然提心吊胆，但好在没人发现。本来以为躲过一劫，谁知道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把手伸出来！”

摩尔上校，A 级Alpha，刚入职就把负责的第103届哨兵团挨个揍了一遍，由于下手太重，一半的哨兵都在床上瘫了一个多月。直到四方渊上层多次发出警告他才稍微收敛了些。

摩尔在四方渊是出了名的凶残。被他教过的和没教过的兵都知道，这位上校最喜欢体罚。

又粗又重的教鞭在手心抽一次，基本上就是血肉模糊的状态了。

然而戚词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除了唇色苍白，看不出任何不适。

整整十鞭，以哨兵的体质，不在外力干扰下也要七八天才能恢复。只是要承受的疼痛却是没有丝毫的减轻，更何况对于增强了五感的哨兵来说，这种疼痛只会更甚。

周遭的同班哨兵都不忍心看下去。

摩尔上校眯起眼睛，饶有兴趣地打量面前默不作声的少年。

稀有的金色瞳孔，五官优越又精致，黑色短发柔顺有光泽，皮肤白皙滑嫩得仿佛能掐出水，过分漂亮又不显脆弱，然而偏偏是个所谓皮糙肉厚的哨兵。真是很难不让人不注意到。

往常这小哨兵上课认认真真从不逾矩，今天却从上课睡到快下课，本来打算放过他，可一想到传闻中对方倒霉的体质，摩尔便起了些作弄的兴趣。

“你可不服？”他问道。

戚词抬起眼梢，十分识时务地道：“我服。”

摩尔上校挑挑眉，兴致盎然道：“周六特训，你，机甲室待命。”

戚词：“是。”

摩尔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突兀的铃声给打断，他垂眸看了一眼终端，蹙了下眉，随后也不多做停留，甩甩教鞭上残留的血迹便消失在门口。

此时教室内轰然炸开了锅。

一群哨兵虽然忌惮着戚词的霉运没有上前，但还是关心道:“你要不去趟医疗仓？”

“是啊，虽然没法完全治疗，但至少没那么疼。”

戚词朝他们笑了笑，这才慢吞吞地朝外边走去。人群“嚯”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阵仗倒像是恭送某位大人物似的。

戚词就像是习惯了一般，甚至还有心情用终端给没课不见踪影的严方祖发了条讯息，让他别等自己干饭了。

严方祖此时正忙着研究他的钢铁娃娃，收到讯息也没多想，回了一句“没问题”就继续红着脸沉迷在了钢铁的世界。

戚词没有回宿舍，也没有去医疗仓。他神色如常地直奔机甲室，想要再抓紧时间训练多点。

摩尔让他周六来机甲室，无非是想试试他的水平。戚词不是个愿意被动挨打的，昨天那机甲课的教官虽然也很强，但比起摩尔还是差了些。他想，至少得胜摩尔一招。

机甲室很大，纵横排列着百部机甲。只不过出于保护场地的目的，机甲对战是在虚拟空间里进行。

戚词没想到这个饭点时间还有人会在机甲室里。

他一进门，就瞥见中央的大屏幕上人机对战的一屏里，人为操控的机甲行动敏捷，走位诡异又暗藏杀机。

招招都不留余地，几招下来就快要把对面的机甲拆成一堆破铜烂铁。

戚词只一眼就被对方作战的身姿吸引住了，那人每一次闪退躲避都仿佛经过精心计算，总是恰到好处。衔接而来的攻击角度也十分刁钻，观者稍微走神都没法看清他是怎么击中对手死穴的。

戚词正惊叹于对方强悍的精神力和强大的控制能力，一时失了神。